她想笑,却又因为场合不对,所以隐忍着没有笑出来。但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婆婆这么开放大胆的把这个话题摆上桌,她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还是回答道,“这个……如果欧洺同意,我没有意见。”这就是拒绝了,席欧洺怎么可能会同意?不用想就知道答案了,出个差都想把她带身边,更不用说在家里还要分开睡的。
果然兰夫人听了就有些不高兴了,她当然了解自己的儿子,也正因为了解,所以才从筱婕这边入手。
“你做事也该有点主见,不该什么事情都让欧洺做主。做人不能太自私,自己爽了就不管别人的身体。”
筱婕真心想喷饭,她不管席欧洺的身体?是席欧洺不管她的身体好吗?一夜恨不得七次的人是谁?不是她好吗?先不说这个,这个婆婆貌似管得也太过了一些吧?就连房事也想插手管管?
“就这么定了吧,我让吴嫂把客房收拾出来,你晚上就住进去。这件事,晚上你跟欧洺说一下就好,你一看就是那种会说话的人,相信你会有办法让他同意的。”兰夫人用一种不可拒绝的声音道。
其实她到无所谓了,虽然比较喜欢呆在席欧洺怀里睡觉,但是天下总不会有免费的午餐,你总得付出点什么作为汇报。说起来也怪不好意思,席欧洺最近需求频繁了一点,她还真有点吃不消~
如果能乘机休息一下下,也是件好事。毕竟,纵欲不好!她曾给过席欧洺一些暗示,什么要合理休息啊,房事也讲究科学之类的呀,全都被他否决了。如今,婆婆出面了,有了一个这样正当的理由,想来席欧洺也不敢造次了吧?
于是她边答道,“……好的,那晚上我会跟欧洺说一下。”
兰夫人满意了,也多吃了两口饭。
不多时,筱婕吃完早餐了,兰夫人也放下了筷子。筱婕朝她点点头,然后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兰夫人叫住了。
“等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做了?”兰夫人看着她,缓慢道,语气里都充满了算计的味道。
筱婕想了想,没发现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于是好心请教道“请问,有什么事情我忘记做了?”
“吃完东西都不知道要收拾一下吗?”仿佛是兰夫人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吴嫂立刻语气不善说出了兰夫人心中的话,而且看着筱婕的眼神全都是不满的。
“那你做什么?”筱婕眨了眨眼,无辜道。
“我要陪兰夫人去散步!”理直气壮的回答。
筱婕唔了一声,道“那你还不动作快点,把这些都收拾好了,兰夫人在等着呢。”
“你!你没听清楚吗?是要让你收拾!”吴嫂愤怒道,恨不得在筱婕身上看出一个窟窿来。
“为什么?”筱婕反问,同样是理直气壮。
兰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深沉道“让你收拾一下家务,辱没你了么?”
筱婕温婉一笑,道“下人指使主子去做事,是辱没了席家。”
本来在他的世界了,并没有下人与主子之分。在席家做事的每一个人,她都把他们当朋友,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下人使唤。很多时候,她也都是自己收拾东西的,有时候跟席欧洺一起吃完饭,她都要去洗碗,一开始席欧洺还为此抗议过,到后来见她始终不改,也就由她了。
如今,见了这对主仆,是她们自己把主仆定位得太深,特别是吴嫂,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下人,而且是欺软怕硬的下人。这样的人,她自然也要把她当下人看待。
“你!”吴嫂气急,“我哪里有指使你去做事?!”
“吴嫂不行,那我行吗?”兰夫人语气变硬了,意思是吴嫂换不动她去做事,那她行吧?就仿佛一定要筱婕去做事才满意。
“春兰!”没有回答兰夫人的话,筱婕对着门外叫了一声,一个女孩立马从门外跑了进来,见着里面的人,宠辱不惊的鞠了个躬,然后对着筱婕道,“少夫人有什么事要吩咐?”
春兰是家里的一个佣人,平时做事挺伶俐的,所以筱婕记住了她的名字,她朝春兰笑了笑,道,“把这些收拾一下,林姨这几天不在,这块你暂时负责着,放心,工资会另外给你算的。”
春兰立刻摇头道,“少夫人有什么事直接让我去就就行,席家给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我一直都心存感激,所以少夫人别说这样的话,我听了会不难过的。”
筱婕点点头,对春兰的表现很满意,然后转头对兰夫人道,“这丫头做事很踏实,什么事情都抢着做,不会推脱,实在让人安心得很。以后兰夫人您有事也可以使唤她,机灵着呢。”
没有直接拒绝兰夫人的话,而是用行动说明了她的答案。然后又强调春兰做事不拖拉,暗示着吴嫂做事不踏实。
饶是没什么问话的吴嫂居然也听出了一些意思,当下脸色都气得发红,想发火又不敢当着兰夫人的面发,为难得很。
兰夫人没有说话,眼里深沉一片。良久才叹气道,“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个做婆婆的想让媳妇做点事居然是一件这么难的事。看来我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不再像以前一样,被人尊敬,老了,老了。”
筱婕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兰夫人,又何必这样哀叹,只要您一声唤下,自然有一堆人愿意为您俯首称臣,为您下犬马之劳。只不过很不巧,我不是其中一个而已。”
兰夫人看着筱婕,筱婕也看着兰夫人,两人仿佛在用眼神做斗争。谁也不开口,恍若谁先开口谁就先败似的。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让你做点事都推三阻四的,你是来我们席家做媳妇,来伺候人的,不是来享福的!让你做你就做,说这么多话做什么!”兰夫人果然老了,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于是开始火山爆发了。
“兰夫人,我想您对我可能不是很了解。我这个人有很多有点,也有很多缺点。其中的缺点就是,我不喜欢的东西太多了。比如,不喜欢吃芹菜,不喜欢吃鱼,如果有人替我挑鱼刺例外。我还不喜欢,被别人轻视;更不喜欢被别人当丫鬟一样使唤着。你看,我这个人缺点够多吧?我都有点佩服席欧洺了,也就有他能忍受我的这些破脾气,换做别人,还不一定吃得消呢。而且啊,我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折磨人,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才解气。关于这个,席欧洺深有体会……”
“你…”兰夫人胸口激烈起伏着,愤怒的瞪着筱婕,特别是筱婕的最后一句话,打痛了她的心。她心肝宝贝一样的儿子,居然被这个女人折磨了!
“来人,来人!把这个女人拖出去,我要让欧洺跟你离婚,一定要离婚!”兰夫人气得直拍桌子。
“兰夫人,情绪不要太激动了,生气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的……还有,关于离婚,上次我也跟您儿子提过了,他好像不同意,貌似还因为这个原因,闹出了胃病,为此我至今还深深愧疚着。所以,这个方法已经过时了,您可以考虑换其他的。”筱婕不急不躁道,并没有因为兰夫人的动怒而惊慌。
兰夫人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一僵,然后哗的失去了血色。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再见!”筱婕含笑的退出了客厅,转身走了出去。
——
晚上,席欧洺回到家的时候,筱婕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客房了。她的东西不多,算起来也就只拿走了一个枕头而已。其他的东西,等想要时,再回房间要。
席欧洺看着空荡的房间,着实愣了好一会,才直奔客房而去。
正好看见筱婕在铺床,二话不说,大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不悦道,“你在做什么?”
筱婕稍稍惊讶,道,“你回来啦!”然后才想刚才他问的问题,于是又道,“你没看到吗?在铺床啊。”
“你把枕头拿过来是什么意思?”显然的,席欧洺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更不明白她的做法。
“那枕头过来当然是要睡觉咯,要不然还能做什么?”筱婕笑得一脸无害。
席欧洺就不淡定了,都有些咬牙切齿道“你要跟我分房睡?为什么?”
筱婕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道“欧洺,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席欧洺沉默,对她的答非所问而皱眉。
“我待人很好吗?有礼貌吗?”筱婕继续问。
席欧洺虽然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可还是老实点头。可还是忍不住道,“这跟这有什么关系。”
两个这,代表意思不一样,可是筱婕懂。
“那我孝顺吗?”筱婕还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又问道。
“孝顺!”几乎都咬牙切齿了。
“你看,你都知道我这人十分孝顺,所以我现在正在做孝顺的事情啊。”筱婕继续无害道。
虽然解释没有完全,可是席欧洺脑子转了转就想明白了。
“妈让你这么做的?”
“嗯,兰夫人很关心你,想让你好好休息。”
“跟我回去!”知道原因后,二话不说,拉着筱婕就要往外走。
筱婕止住他,道“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已经犯了最重要一条,就不要再做让兰夫人不高兴的事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跟我回房!”席欧洺不高兴了,什么孝顺跟他与媳妇睡觉扯上关系了?同房还触犯孝顺了?无后?日子还长着呢,一切尚不能定夺!
“不行!反正我已经答应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兰夫人最近心情不好,有什么不满你自己跟她说去!”说罢不再理会席欧洺,铺好床铺后直接躺了下去。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席欧洺扶额,看来媳妇生气了。想了想,走了出去。先洗澡,然后再说。
他没有去找兰夫人,不是因为太晚了而怕打扰到她,而是因为他了解自己的母亲。如果他去说了,那母亲一定会更加怨恨筱婕的。很多事情,不是你去做了,就能拿到成果。如今,他也只能顺着筱婕的想法走了。分房,就分吧。
果然,洗完澡之后,席欧洺就没有再出来过。直到熄灯了,他也没有出来。
一直在悄悄观察的吴嫂终于放心了,蹑手蹑脚的走进兰夫人的房间。兰夫人听后,果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筱婕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有认床习惯的。平常在外面睡觉,都是有席欧洺在身边陪着,那样她就不会失眠了。如今,为了一个兰夫人她就要这样委屈自己?想想就觉得有些憋屈。其实她并不是一定要服从兰夫人的话,只是她也想气一气席欧洺。你老娘给我脸色,那我就给你脸色,我不好受,你也别想舒服。
可谁知他就当真了,哄也不哄自己一下,就妥协了!想想心里就气啊!
又一个翻身间,她听到了窗子外面有响动,顿时所有器官都警觉起来了。有老鼠?小偷?也许是一个人的关系,又因为关了灯。所以一有什么响动,她就会往坏的地方想。
心里就越发恨起席欧洺了,你居然还能睡得下,你老婆都被吓住了!
当下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动也不敢动一下。其实她知道是不会有小偷的,因为这里可是席家大宅啊,防范系统好得很。
可是,小偷没有,老鼠总会有吧?老鼠会打洞,可不是人防范得了的。虽然她在席家这么久,没有见过一只老鼠。可万一有,然后你没发现呢?然后现在就跑出来吓她了?
想之间那声音就停了,继而屋内就响起了脚步声,筱婕这时连汗毛都竖起了啊!想也不想,按下床头开关,随便拿起一个东西,就往那边砸去,然后准备大叫一声。
席欧洺快速闪了过去,然后蒙住了筱婕的嘴,另一只手果断接住了一个东西,看了看,居然是相框,脸色顿时就黑了。
“你想谋杀亲夫吗?”
筱婕这才反应过来,想不到居然是席欧洺这厮?!当下心就回归到肚子里了,然后猛然间心底又串起一股无名火。对着席欧洺又打又锤的,嘴里还喃喃道,“你这个混蛋,竟然敢吓我,你混蛋!不好好睡觉跑我房间来做什么?!”
“嘘,小声宝贝,别让咱妈听到了!”席欧洺哪里管那么多,直接把人抱进怀里,嗯,这样才舒服!
没有媳妇在怀怎么能睡得着?
筱婕虽然还在抱怨,可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弧度。
——
因为爸爸过来暂时住的关系,以彤也回了当初的那个家,那个曾经与左玄夜一起住的,他们的新房。
左玄夜仿佛为了弥补一般,又是为了表现一般,所以把所有的家务活都强了去做。哪怕是做饭,洗菜。以彤想动手,都没有机会,只能配着爸爸坐在客厅看电视等候。
过了蛮久,左玄夜的成果就上来了,四菜一汤,看着很不错。左玄夜见以彤惊讶的样子,心里着实高兴了好一会,却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可语气还是很高兴道。
“爸爸,以彤,吃饭了,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说罢就把桌子上的菜夹到以彤碗里,又给以彤的爸爸也夹了一些,让爸爸直夸他懂事。
以彤确实是惊讶的,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做饭的。她甚至不知道他会做饭,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到桌子上面的菜上时,她黯然了。
不是说菜做得失败了,也不是菜色不好,也不是菜的味道不好,而是这些菜,都不是她喜欢吃的……
他不会知道,在结婚的日日夜夜里,她有多用心去关心他的饮食。她从来不问他喜欢吃什么,因为他总是很敷衍的回答,随便,我不挑食的。可是事实证明,他不是挑食,而是非常挑食。
葱花不吃,芹菜不吃,香菜也不吃。只要看到这些配料在哪道菜里,他就不会再碰那道菜了。还有如果哪盘菜不对他口味了,他也不会碰一下。
在很细心的,很小心的观察之后,她终于掌握了他喜欢吃的菜。所以,每次煮,桌子上摆着全都是他喜欢吃的。
他最喜欢吃鱼,所以每次她都会煮鱼来吃,还很用心的去饭馆去体会人家的做法,然后回来一次次尝试,最后终于做出了他喜欢的味道。
可是,她没有告诉他,她是不喜欢吃鱼的。因为小时候被卡过,所以她有心理阴影。而他也没有发现,每次吃饭,她的筷子从来都不会碰那盘鱼的。
她的爱好,永远都是排在他爱好之后。很多事情,她不说,所以他都不知道。
可是,她也是一个可以讲究的人。特别是爸爸在这里,所以他让她吃,她就吃了。
过去的生活,她从来不会觉得委屈。总觉得,只要他好,她就好了。只是,哪怕是一个脾气再好的人,也终究是有底线的……
而他,触碰她的底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有些事情可以弥补,可是有些伤痕,好不了了……
晚上终究还是来临,然后我去问题来了。她与左玄夜已经处在婚姻边缘,如今,已经不合适同房。可是爸爸在这里,他们又不可能分房睡觉。
仿佛看得懂她的困惑似的,左玄夜在给爸爸铺好床之后,走到她身边,道“我会尊重你的。”说罢就拉住了她的手。
“不是你的问题。”以彤挣开他的手。“我们之间,已经不合适睡在一张床上。”
“没关系,你睡床,我睡地板就可以……”
于是,这个晚上以彤睡床,左玄夜打了个地铺就睡下了。
其实两人各怀心事,只是都心照不宣,都没有说出来。
连续一个星期,左玄夜都变现得可圈可点。讨好爸爸,也讨好以彤。时不时也会对以彤表示爱意,可是他知道,以彤不会给他回应。就像当初他对她那样,接受她的一切,却不给她回应。
左玄夜就在忐忑中度过,可是就在爸爸离开后,以彤就叫住了他。
“玄夜,我们谈谈吧。”
左玄夜顿时心跳漏了一拍,仿佛被宣判的时刻到了。
从不惊慌的男人,在这一刻无错无比。
就在此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左玄夜逃避似的,急忙跑过去接电话。
然后在以彤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彤儿,是咱妈,她叫你呢!”
以彤走过去,默默接起,原来是妈妈,准确的说是左玄夜的妈妈。她说要来市玩,让他们做好准备……
左妈妈对她很好,她不能拒绝的……
看了一眼左玄夜,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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