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清冷的男声从书房传來,南枫逸阖了阖眸子,长时间高强度的公事使得眼睛微微有些酸涩,刺喇喇的觉得生疼。
“王爷,新煲的燕窝...”冷明话还未落声,南枫逸便及其迅速的接了过去,“给王妃送去。”
诡异的安静,一时之间在屋里蔓延,诡异的让人发指,南枫逸无奈的放下笔,叹了一声,“送进來吧。”
自己怎么就忘了,钟离沫已经从自己身边离开,以......那样的方式离开...饶是经历过了无数跌宕起伏的南枫逸也突然的觉得很累,自己这么久以來坚持的事情,亲手毁了自己身边一个又一个曾经自己在意的或者在意自己的人,又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得到什么?
“爷......”依旧站在门外的冷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自家王爷沉默了这么久,久到了原本温热的燕窝已经冰凉不堪,必然又是想到了王妃的事情,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两个人一定要折磨彼此呢?
良久,屋子里传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燕窝凉了吧,端下去热了再送來吧。”南枫逸疲惫的揉着自己的眉心,淡淡吩咐了一句,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自己怕是已经沒有退路了。
沫儿,当这天下安定之后,你可否还会在我身边,与我比肩俯视这天下?
还是,我们能够回到过去,却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母后,儿臣前來给母后请安。”迅速的行了应尽的礼数,南枫梓颦眉看着软塌上半卧着的司徒琉月,精致的面容上染着一层浅浅的红晕,桌边还放着倒空了的酒壶,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了,南枫梓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探寻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扫了素锦一眼,却也沒说什么。
“梓儿,你來了......”司徒琉月勉强撑起身子,微醺的眸子看着南枫梓,灿然一笑,“來,让娘亲看看,我的梓儿也长这么大了......”
“都下去吧,本王要和母后叙话。”南枫梓负手而立,微微偏头向伺候着的一干宫女太监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各个小宫女小太监的在司徒琉月身边伺候了那么久,一个个鬼精鬼精的,南枫梓话音未落,人已经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你呢?”南枫梓挑眉看向一旁依旧站着的素锦问到。素锦一愣,沒想到南枫梓口中的人也包括自己,连忙垂首行礼道,“四爷息怒,奴婢走神了,这就退下。”
该走的都走了,南枫梓这才缓步走到司徒琉月身边,伸手抚了抚女子耳边的发丝,似是有些叹婉,“母后,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很难看...”
“难看?”司徒琉月怔忪的用双手抚上了自己美艳的脸,目光落在南枫梓身上,神情带着几分凄楚,细声问道,“娘亲现在是不是已经人老色衰了......皇上连看也不想看了...”
“母后母仪天下之姿,皇上怎会不喜欢?”到了现在,南枫梓这才算是知道了,自己母后这般伤神的样子,又是为了那个不肯多看她一眼的男人,当朝的天子,南枫阙!
“母仪天下?呵呵,,母仪天下啊……”司徒琉月似是猛然被惊醒了一般,原本迷茫的眼睛瞬时清明起來,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眼帘低垂,喃喃自语道,“可你知不知道,本宫想要的,不过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记忆像是一瞬间回到了三年前,南枫梓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年纪尚幼却面带狠绝的白衣女子,站在悬崖边上,近乎绝望的冷笑着,狠狠地说了这句,本应是情人之间忠贞不渝的誓言。南枫梓突然有些迷茫,为何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对钟离沫,依旧是念念不忘,恐怕,多年的感情,也比不得那是悬崖边上,她带给自己的震惊吧,那样瘦弱的身体里,有些怎样的能量,让一个当初还未道二八年华的女子在一夜之间成长……
“梓儿,还是在想她?”司徒琉月已经完全清醒过來,语调也被装饰成了以往的样子,眸光流转之间,说不出的傲然,淡淡的拢了拢头发,司徒琉月开始问正经事,“最近你的九弟,在朝廷上活动的紧啊……”
南枫梓不露痕迹的抽回了被司徒琉月握着的手,声音带着细微的不悦,“秋后的蚂蚱,怎么也得蹦哒几天,不成气候。”
“秋后的蚂蚱?”司徒琉月像是听到了好听的笑话,笑的毫无遮掩,却轻蔑的意味十足,“不成气候便足矣让南枫阙偏向南枫逸,若是成了气候,还有你我二人的立足之地?!”
微微蹙起一双墨眉,南枫梓心里暗叫一声,这几日南枫逸不停的对自己身边的人添点不大不小的乱子,虽然难处理,却并不棘手,只是麻烦了一些,足够让当事人焦头烂额,现在想來这些乱子也只是南枫逸为了迷惑自己而特意打出來的幌子而已在自己忙里忙外的时候,南枫逸在南枫阙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梓儿一向聪敏,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本宫一一叙述了吧?”司徒琉月嫣然一笑,带着母亲特有的目光看向南枫梓,像是在欣赏一幅画,只是,手中的东西,却令南枫梓有些意外,甚至是惶恐。
“母后,你,想好了?”南枫梓接过瓷瓶,严肃的看着司徒琉月,想从那张精致的脸上看出一丝除了微笑与慈爱之外的内容,却也只是徒劳。
勾唇一笑,司徒琉月摆摆手示意南枫梓可以下去了,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在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
如若给不了你的心,那么,我便要,你的江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