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我们之前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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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静静的驶向诚王府,南枫逸抿着唇不说话,钟离沫眉眼里满是淡然,只是兀自挑了窗帘扭头看窗外的风景,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第一次听钟离沫说,却还是有些心里难受,即便是自己喜欢又怎样,这样的自己,钟离沫又怎会接受。

    “嘶--”冷明喝了一声,停了马车。

    “怎么!”南枫逸懒声问道,修长的手指微微挑起了车帘,不耐的看着颦着眉的冷明。

    “是属下看错了,错以为是故人!”冷风回了一声,又开始驾马而行,只是那抹身影,却久久不能从脑海中回去,那名女子,竟然身形像极了早就死去的落姬,只是脸却全然不一样,这难道仅仅是巧合么。

    “爷,到了!”

    在冷风的搀扶下,南枫逸悠然的从马车上下來,回手想去接钟离沫,沒想到后者只是略显嫌弃的瞟了一眼那双伸出來的手,收了视线,足尖一点,轻飘飘的落在了王府门口,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这家伙略显尴尬的揉了揉揉鼻子,南枫逸撇撇嘴,却看到了强忍着笑意的冷明,不由得咬牙道:“冷明,你很闲嘛,那么,王府里的那七所别院正好长时间沒住人,你去收拾干净了!”

    “是”冷明看着南枫逸下完命令后走的潇洒的背影,有些郁闷,心中暗骂自己,笑什么笑,现在有苦说不出了!还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沫儿,怎么了?”南枫逸有些耍赖的环着钟离沫,这人明明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两个人的关系也缓和起來,怎么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不由的有些郁闷。

    不过这些日子下來,南枫逸也发现了钟离沫的弱点,只要自己一耍赖,她便拿自己沒办法,这次也不例外,果然钟离沫无奈的转身,定定的看向南枫逸,嗔怪道:“在朝堂之上你那是什么意思!”

    南枫逸无辜的摸摸鼻子,不情愿道:“你沒看到那些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还不许人看了!”钟离沫歪头打量着南枫逸,自己都觉得沒什么?怎么这个男人会吃味成这样。

    “沫儿”南枫逸讨好一般笑着,尽力展现自己无赖的一点:“你平常都对我爱答不理的,凭什么对那帮子人笑啊!”

    “我什么时候笑了!”钟离沫觉得莫名其妙,况且,自己什么时候对他爱答不理了:“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你哭的天昏地暗的时候,不还是我陪着你!”

    “嗯嗯,沫儿对我最好了!”南枫逸习惯性的应承着钟离沫的话,眼前的女子就是一直随时会炸毛的小兽,要是顺着她的意思,那倒是乖巧的紧,不过等回味到钟离沫说的话以后,南枫逸却又沉了眸子,睫羽微微颤抖:“那天,其实是我母妃的忌日!”

    什么?钟离沫睁大了眼睛,自己全然沒有想到那一点,只是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使南枫逸会脆弱的像个孩子,沒想到,竟然是德妃娘娘的忌日。

    南枫逸沒有抬眼,只是默默的垂着头,声音平静的叙述着:“那天本是母妃的忌日,进宫一是为了解决淮儿的事情,二是为了看看那人会不会对母妃存在一丝半点的愧疚,可是?我错了,自始至终,他从未提起过,甚至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都沒有提起!”

    “那天皇后特意命人做了水晶糕,那本是母妃最擅长的一道菜,那个人也最喜欢吃,可是那天,他就那样笑着吃下了母妃教给皇后做的水晶糕,那是母妃生前亲手教给司徒琉月的,他怎么能忘了!”

    “他吃的那么开心,我的心里却和针扎的一样难受,即便是表面再狂放不羁又怎样,有些事情,坚强不了就是坚强不了!”

    “所以,我在他面前亲手打碎了那碟水晶糕!”南枫逸抬头,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泛着丝丝水汽:“我不好过,必然不会让他好过!”

    钟离沫沉默了,这双佯装坚强平静却带着水汽氤氲的眸子,似曾相识,良久,主动握上南枫逸微微有些颤抖的指甲,轻柔的问道:“小哥哥,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猛然睁大了眼睛,南枫逸惊讶的看向此时一脸疼惜的钟离沫:“南枫逸,我们也许,之前就见过!”

    记忆重合。

    德妃的葬礼,办的其实相当隐蔽,只有十一岁的南枫逸面无表情应付着前來吊唁的人,满脑全是母妃临死前的绝美的凄惨笑容,以及唇边的那抹殷红的鲜血,就在快要撑到最后的时候,有一个散着头发的小女孩竟然不怕死的握住了自己为了掩饰情绪而微微发颤的手指,一脸天真的问道:“小哥哥,为什么抖得那么厉害!”

    那毫不掩饰的单纯和被人宠爱的神色溢于言表,带着心疼的神情,让他沒由來的心悸,那种幸福的样子让人嫉妒,南枫逸冷冷的挥开了女孩的手,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滚!”

    “嘻嘻!”小女孩松开了手,却更加放肆的扑在南枫逸怀里,闷声道:“抱抱,抱抱,难过飞走”

    “是你”南枫逸微微一笑,他依稀记得,那名女孩在自己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就被人叫走了,而那名仆人所唤的名字,便是,沫沫。

    “恩,是我!”钟离沫回以南枫逸此生此世所露出过的最温暖的笑容:“六岁那年,我私自出府跑到城郊玩耍,遇见了办葬礼的人们,出于好奇便在远处观看,七岁那年出了些事情,失忆了,近些时日总觉得很多回忆都回來了,那些记忆里,有你!”

    “是你”南枫逸仰头大笑,自己何德何能,竟在有生之年遇到了第一个与自己沒有关系却疼惜自己的女子,在失去后,还能再次遇见,相知相携。

    “抱抱,抱抱,难过飞走~”钟离沫第一次主动的环住了南枫逸,将头埋在他怀里,一如十年前的那个阴云密布的日子,一般,单纯的让人妒忌,却温暖了南枫逸的整个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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