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喜宴还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当凌墨的电话打到宁果的手机上,宁果又把手机送到宁可耳边时,正躲在化妆间里吃东西的宁可很是意外:“唐宗和唐心?”
“是啊,他们没有请柬,但是带来了军官证,要不要紧啊?”凌墨有点不能确定。
“不要紧,请上来吧。”宁可暗暗的吸了口气,但愿不要有什么狗血的情节。
因为是回门宴,所以没有司仪主持,梁飞扬身为宁氏集团亲密的合作伙伴梁氏的总裁亲自出马拿着话筒对摆了四十桌酒宴上黑压压的人群做开场白。
宴会上新郎新娘要上场露面,但又不能跟婚礼一样整那一套,单纯祝福的话太无趣梁飞扬便私下里跟宁仲翔商量要不要让新郎新娘准备个节目,比如说唱个歌什么的。
宁仲翔对宁可很有信心,觉得这个主意也很不错就答应了。
但严肃被拎上去的时候很是别扭,不是他不好意思,身为上校也不怕被人看。只是唱歌啊!严上校那个超容量内存的脑子里还真没有什么歌可以在自己的喜宴上唱的。
一身海军常服的严肃一上场,下面那两桌狼崽子就嗷嗷的叫了起来,要不是有政委秦阳在一旁镇着,提醒大家注意军人形象,这些人能直接窜上去起哄。
唱什么呢?完全没有准备的严上校无奈的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十分的无奈。早知道这样他们两个先联系一下情歌对唱了。
我们一人一首吧。宁可最终做出了决定。
严上校在被几百口子人嘲笑和独人秀两个选择面前理智的选择了后者。他是脸皮厚不怕笑话,他老婆可不行。
于是严肃唱了一首军营老歌《说句心里话》
音乐响起,马骐刚抱怨了一句队长真无趣,便听见严肃那略带沙哑带着西北汉子那苍凉腔调的英骤然响起,一句:Syordi彪悍响亮,震惊了大厅里几百口子人。
第一个笑喷的人是宁可。
宁姑娘一笑,满大厅的人都爆笑起来。掌声阵阵加上狼崽子们一声声的倒彩,简直要把宴会厅的顶灯给轰下来。
“哈哈哈……”叶眉趴在萧小匿的身上一边笑一边抹眼泪,三下五下弄花了眼妆。
“哎呦我靠!我肚子疼啊!”躲在舞台旁边的萧小匿捂着肚子弯着腰,痛苦的叫着:“我都笑抽了!宁大才女我求求你了,让你男人快下来!”
同样站在舞台旁边的凌墨笑着骂了一句:“我操,这货真能抢风头。”
苏羽笑翻在凌墨的怀里哎呦哎呦的叫:“我的妈呀!宁可怎么捡这么个活宝啊?!”
梁飞扬也忍不住笑,但梁总怕坏了自己主持人的形象,一转身钻到大红帐幔后面笑去了。
聂伟箴那边的二十几个狼崽子们一边喝倒彩一边跟着他们队长的节奏嚎叫,加上酒店的音响设备一流,满大厅都是西北汉子苍劲的嘶吼声。
严上校一曲唱完,满大厅是人仰马翻,没有一个人能正经的坐着或者站着。
梁飞扬在帐幔后面笑够了,沉着冷静的上场调侃:“新郎官这嗓子真不是一般的好,我想你将来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报名星光大道试试,没准儿能红一把。”
严肃混不吝的一笑,说道:“谢谢梁总,我想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上星光大道了。我嘛,就是一块哪里需要哪里搬的砖头。刚刚把我这块砖头扔出来只是为了引出我老婆这块美玉。对吧?”
说这话,严肃转头开心的笑着看向宁可。
宁可因为刚才笑得太厉害,一双眼睛里泛着晶莹的水光,面如桃花,眸如点墨,上校看的心旌激荡,一时目光如狼,再也舍不得收回来了。
梁飞扬问宁可:“在新郎给我们一曲震撼的《说句心里话》之后,不知道新娘子有什么心里话要跟新郎说,或者直接用优美的歌声唱出来?”
宁可微微笑着看了严肃一眼,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一句话:美好的婚姻是一场可遇而不可求。我遇到了我的唯一,也希望今天到场的所有单身帅男美女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遇到你们生命力的那个唯一。一首《可遇》送给大家,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悠扬的音乐响起,梁飞扬和严肃退到一旁。宁可甜美柔和的声音把大厅里的喧哗压下去:
你在杨柳岸边问我,什么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夜春风吹开花朵,山间有云儿飘过。
我在海边断桥问你,你看风景还是在看我
……
严肃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春天,满大街的樱花疯狂的开着,天气温暖,阳光和煦,海风里都带着甜甜的香味。他从那个狭窄的老巷子里出来,一眼看见那辆白色的小高尔夫和那个坐在驾驶座位上的美丽姑娘……
宁可的声音一点也不比甜歌皇后差,甚至更胜一筹,听在严肃的耳朵里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娇嗔。
山等待云,云化作了雨,雨汇成河,河奔向你。
你遇见了我,我遇见了你,尽在不言,自在欢喜
你遇见我,我遇见了你,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你只看见我,我只看见你,尽在不言,自在欢喜
……
你遇见了我,我遇见了你,你只看见我,我只看见你……
严肃认真的听着宁可的歌声,认真品味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词,整个胸腔都被甜蜜柔软填满,似乎要冲破胸腔溢出来一样,微微带着一点疼。
多么庆幸,那一刻我想都没想就拦住了你的车;多么庆幸,那天我把你的车给撞了,还超速闯了红灯;多么庆幸,你没有就那么放过我,而是勇敢的缴获了我的军官证……
多么庆幸啊!从此那一天起,你的样子毫无征兆的印在了我心上,而我也就那样踏进了你的生命里。
一曲《可遇》并不长,短短的三五分钟的时间,甜美的歌声停止,宁可在悠扬的音乐中朝着大厅里的宾客们深深一躬。
掌声哗的一声响起来,夹杂着狼崽子们嗷嗷的嚎叫。
“唔……好感动啊!我也想要一场可遇不可求。”叶眉搂着萧小匿的胳膊,眼泪汪汪的看着被严上校牵着手走下舞台的背影,深深地感慨。
萧小匿撇了撇嘴巴,狠狠地摁了一把叶眉的脑袋:“不是每一个可遇不可求都是美丽的,不是每一个骑白马的都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啊,妹妹。”
“唐僧也是个美男子啊!”叶眉整理了一下自己花了两百多块请人做的头发,往那边去找新郎新娘准备伺候两个主角敬酒去了。
俊男靓女走到哪里都是一片祝福欢呼,何况这一对俊男靓女是新郎新娘,今天的主角。
这里是宁家人的主场,所以宁仲翔带着杜心灵全面应酬,那些生意上往来的长辈们也没有为难新婚小夫妻,挨个儿喝了新娘子递上来的喜酒之后放过二人,各自去扯皮侃大山去了。
不过敬酒顺利也仅限于宁仲翔那些生意场上的老头子们。等新郎新娘带着伴郎伴娘端着酒壶酒杯转到聂大校这边两桌就没那么简单了。
“来个节目吧?”聂大校笑眯眯的看着新婚夫妇,“不然不热闹啊!”
“那是当然!”马骐立刻站起来,“道具我都准备好了。”
“什么啊?”宁可回头看了看大厅里几百口子人的背景,心想你们不会就在这里玩儿吧?
秦政委敲了敲桌子,正经的提醒:“玩儿点明的,这里是宴会厅不是洞房,你们别整那么不靠谱的啊。”
“不会不会!政委放心。”马骐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
一颗巧克力牛奶糖,只有蚕豆大小,入口即化的那种。
“喏,我们玩儿的这个节目呢,叫小蜜蜂采蜜。”马骐说着,把糖果送到宁可的嘴边,“新娘子咬住了。”
宁可无奈的看了一眼严肃,严肃无奈的笑了笑,啥也没说。因为这的确是很明的节目了,如果拒绝的话,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宁可只好张开嘴巴把糖果咬住。
“现在宣布一下规则,新郎官扮演小蜜蜂,围着新娘子转三圈儿,台词是:嗡嗡嗡,嗡嗡嗡,我是小蜜蜂,今天来采蜜,请问行不行?”马骐说完,转向宁可:“新娘子若是觉得行呢就说行,不行呢就说不行,这个不是很难啦!”
见你个鬼的不难!你要吃咬着一颗糖果说行或者不行试试?!
宁可气的瞪眼,却也只是无奈的瞪眼。
“喏,新娘子若说行呢,新郎就去采蜜,要真的采到蜜哦!带着包装纸的不算。”马骐说完,又笑了笑补充了一句:“不准用手,谁动手的话,罚酒一瓶,六十七度原浆酒。”
妈的!算你小子狠!严肃给了马骐一个警告的眼神,给老子等着!
马骐立刻嗷的一声转到聂伟箴身后:“大队大队!队长瞪我!”
聂伟箴哈哈一笑:“我说,都说新婚三天没大小啊!严肃不许你回头打击报复。”
秦阳也笑:“这也不是很难嘛,你该不会连这点任务都不能完成吧?”
“不难,保证完成任务。”严肃保证后,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咬着糖果几乎要流口水的宁可,心想宝贝儿你待会儿最好给力点啊。
围着新娘子转三圈儿不难,念叨那该死的台词也不难。难得是宁可这边。宁姑娘在众人哈哈大笑中拼命地点头,牙齿咬着糖果就是说不出那个‘行’字。
哼来哼去,嗯来嗯去,最后终于获得了一众狼崽子的许可:“好了,可以采蜜了!”
严肃双手捧过宁可的脸,低头去咬宁可嘴里的糖果。宁可羞涩的眯起眼睛,几乎是严肃一用力她就放开了。糖果带着包装纸被完好无损的咬到严肃的嘴里。
“业务不熟练啊,继续啊!”马骐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风凉话。
严肃无奈的笑:老婆,糖纸要撕开啊!你不能放嘴这么早啊!
宁可无奈,只得踮起脚凑上去。严肃很配合的低头把糖果喂回宁可的嘴里,然后在她咬住的时候灵活的咬住糖纸的一角。
只是,坑爹的是,这块糖果的包装纸是金色的锡纸,裹得严严密密的那种。严上校咬来咬去,舌头牙齿嘴唇都用上了才勉强撕开一角,稍微一用力,锡纸就被撕下来了。
然后,两个人互相吃了对方不知道多少口水。
“继续继续!”
“努力努力!”
“加油啊!”
狼崽子们围着严肃和宁可嗷嗷的叫着,有的还拍桌子敲盘子助兴。
大厅里的年轻人都被吸引过来,把嘴对嘴剥糖的一对夫妇围得密不透风。
人围得越多,宁可越不在状态,那颗巧克力被剥到一半儿,有几次都险些从她嘴里掉出来。
露出来的部分开始融化,甜蜜蜜的津液顺着两个人的嘴角往外流,引来一声声更疯狂的狼嚎。
足有五六分钟之久,严肃才把最后一片锡纸吐到地上,然后上前一下子吻住宁可的唇,把她嘴里的甜蜜尽数吸到自己的口中。
“好了!可以敬酒了吧?”严肃砸了砸嘴巴,虽然这个吻太累,不过味道不错。
聂伟箴大手一挥,下了命令:“好了好了!别闹了啊,那边还有很多客人没过去招呼呢,要闹等会儿喜宴结束了你们去严肃的新房里去闹,啊!”
于是开始敬酒。
先是大队长,严肃上来就说要敬四杯,求个四平八稳。谁叫你为长不尊给这些兔崽子们撑腰让他们闹老子的?四杯,六十七度原浆酒,一口也不能少。
聂伟箴坚决反抗:“你特么的不如直接让老子去桌子底下睡去。不喝!”
宁可被严肃偷偷地拉了一把,微红着脸上阵:“大队长,你这点面子都不给啊?这可是我跟严肃的喜酒,你不是念叨了好久了吗?”
“两杯。”聂伟箴伸出两个手指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那你就是只喝严肃那两杯,不给我面子咯?是不是我不够优秀,你心里还瞧不上啊?”
“这什么话!”聂伟箴连忙摆手,“跟这就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今天可是我们两个的喜酒,他敬你两杯,是他的心意。我敬你两杯,是我对您的感激。所以这酒一杯都不能少。”宁可说着,已经把四杯酒满满的端到了聂大校的面前。
“这还必须得喝啊?”聂伟箴回头看了一眼政委秦阳。
秦政委点了点头:“喝吧,喜酒不醉人的。”
“我操。”聂大校低声骂了句脏话,端起一杯酒来,眼一闭心一横,一口闷下去。
新人敬酒的酒杯是小杯,一杯也就一两的量。不过聂大校有个外号叫半斤倒。这四杯酒一下肚,立刻云里雾里了。
谁特么说喜酒不醉人?不是还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么!聂大校摇了摇脑袋,感觉自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秦政委酒量大,严肃一上来就叫人换了酒杯。聂大校不管怎么说身体都有伤,严肃再想让他多喝都不敢灌他,旁人就不一定了。
换了二两半的大杯后,秦政委照样喝了四杯。然后连连摆手再也不要发言权了。
两位领导敬完了该马骐这些人了,严肃走过来拍了拍马骐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兄弟,哥哥我结婚了,娶媳妇了,你高兴吧?”
马骐嘿嘿一笑:“高兴,队长,今儿兄弟就跟自己娶媳妇一样高兴。”
“好兄弟,哥也不跟你搞特殊了,你也四杯。”
“可是队长!我刚已经喝了半斤了!这四杯喝下去我就挂了!”
“没事,我在这里订好了房间,醉了上去睡觉。”严肃回头看了宁可一眼,宁可已经把二两半的四杯酒一溜儿排开放在了马骐的面前。
马骐知道,自己如果找理由不喝,他家队座夫人有的是理由让他喝,所以也甭废话了。
这桌上一共十四个人,没一个是怂包,全都一人一斤酒喝下去,个个儿面红耳赤,闹得更欢,一个个叫嚷着说咱们这个和尚中队里终于有了一位貌美如花才情并茂的嫂子等下去队长的新房里这洞房该怎么闹。
严肃和宁可带着伴郎伴娘转战下一桌。这边桌子上比之前多了唐心和唐宗兄妹俩,也正好凑成了十四个人。十四个人按照军衔的大小派了座位,唐宗和唐心都是少校,自然坐在了首位。
“哎呀!唐宗。”严肃笑眯眯的走到唐宗跟前,“来吧,多余的废话也不多说了,一视同仁,你也得是四杯,不然回去兄弟们说我厚此薄彼。”
严肃再坚持不喝酒,刚刚敬长辈的时候也喝了不少,再加上娶媳妇本来就是一件十分高兴地事情,上校先生神采奕奕,风流倜傥,狂放不羁的气场散开来,是个人都受不了,别说一心敬仰万分爱慕的唐宗少校了。
唐少校白皙消瘦的脸上立刻氤氲起了一层红晕,极不自然的说道:“可是……我不能喝酒啊!”
“平时不能喝也就算了,今天不能喝是不行滴。”坐在唐宗旁边的黄海舰队电子信息营的副营长拍了拍唐宗的肩膀,“今天是你们队长的喜酒,来了不喝,回头还在队里混么你?”
唐宗本来就是闷骚的性子,刚刚又被严肃和宁可那一出小蜜蜂的戏码给刺激了,再被这位副营长挤兑两句,立刻豁出去了:“好吧,喝就喝。”
“这就对了。”严肃笑着看宁可,萧小匿和叶眉已经把四杯酒齐齐的倒好,宁可一杯一杯的摆在唐宗的面前。
“哎我说。”旁边的唐心似笑非笑的说道:“嫂子陪一个吧?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喜酒啊,对吧?”
宁可微笑着说道:“我今天还有很多事儿啊,你看那边还有好几桌没过去敬呢,所以抱歉不能陪了,等改天有时间咱们再坐下来好好喝。”
唐心依然似笑非笑的表情,扫了一眼在座的大兵哥们:“又不用多喝,我们喝四杯,嫂子陪一杯还不成啊?难道我们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吗?”
部队里从来不少起哄的家伙们,唐心这话一说,一桌子人都纷纷响应:“就是,嫂子就喝一杯嘛!”
“是啊,给个面子。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嫂子呢!”
“咱们嫂子可以去评全国最美军嫂了。喝一杯吧嫂子,给咱们兄弟一个面子。”
“实在不行半杯也成啊!”
“对,咱们四大杯,嫂子一小杯也行啊。”
……
大家一起起哄,严上校镇压的眼色都不怎么管用了,而且这一桌人坐的有些杂,只有一半儿是墨龙行动一中队严肃的亲兵,剩下的一半儿是兄弟营连的,还有后勤支队飞行支队医疗支队的。这些人跟严肃没有那么深的默契,关键时刻只知道起哄了,根本没顾得上看上校的眼色。
严肃的脸色有些冷,宁可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笑着对唐心说:“好吧,我就喝一杯啊。”
“嫂子痛快。”唐心笑着拿了一个没用过的酒杯倒满了白酒,送到宁可面前。
二两半的酒杯,酒倒得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这分明是耍赖坑爹的节奏。
宁可从心里骂了一句,你特么不是说给我换小杯吗?
“来吧。”唐宗也豪气起来,伸手端了一杯酒,举到宁可的面前。
宁可暗暗地咬了咬牙,伸手去拿酒杯。酒杯却被严肃一手抄走:“喝酒的事儿我来。”
“你来?”唐宗有点心醉了,在他万分仰慕的男人的喜宴上,他跟他对饮,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啊!唐宗回头看了一眼旁边负责摄影的人,心里暗暗地想我的发型乱不乱?我的脸红不红?我的军装服整齐不整齐?我帅不帅?
“严队长真是疼媳妇啊!是个好同志!”副营长同志笑着感慨。
“可是,严队若是喝的话,就不好喝一杯了啊。”唐心不知死活的跟了一句,偏偏还是一张笑得纯洁无辜的脸。
宁可默默地咬了咬牙,心想就算你要报复也该冲着我来吧?
严肃淡然一笑:“就这一杯,一心一意就好。”
“行。”唐宗听见这话立刻点头答应。
严肃把手里的酒杯跟唐宗一碰,率先喝了一口。
唐宗则一仰头,两口把杯中酒喝干。
然后接下来严肃四口喝了一杯,唐宗一口气喝了四杯,之后扶着桌子慢慢地坐下,眼神迷离,一看就是喝醉了,不敢动了。
宁可看了唐宗一眼,心里难免升起一点怜悯。但此刻不是她大发慈悲的时候,因为旁边还有个唐心坐着,这女人今天明显就是来找碴的。
唐宗喝完之后,严肃却转身走到了那位副营长的面前。
副营长有点受宠若惊,军队里是等级分明的地方,这位副营长是上尉军衔,严肃越过唐心过来先敬他,这事儿绝逼不正常。
“陆上尉。”严肃微笑着拍拍陆副营长的肩膀,“谢了。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回去跟你们营的兄弟们说,喜酒我在营区食堂给大家补上。”
陆副营长看了那边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唐心一眼,笑着摇头:“严队新婚之喜,兄弟们没什么好说的,唯有多喝两杯,为严队跟嫂子祝福了。”
陆副营长二话没说,四杯酒连着喝下去,脸色渐渐地泛起了红。
然后接下去严肃把一桌兄弟都敬完了,最后才到了唐心的身边。
“唐少校。”严肃痞气的笑着,亲自端了四杯酒给唐心:“俗话说,巾帼不让须眉。在你面前,我可不敢搞性别歧视那一套。所以你跟兄弟们一样,好吧?”
唐心怡的脸立刻白了:“我知道,这会儿不是我逞英雄的时候,酒桌上的规矩,女士喝酒是男士的一半。严队长你别给我带高帽子,我一介女流可不敢跟你们这些男人拼酒量。”
“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严肃笑眯眯的看着唐心,“虽然你是留过洋的少校军医,心理学女博士,但你也不能瞧不起咱们这些从基层干起来的兄弟啊。”
唐心怡连连摆手:“严队长,我没这个意思。”
严肃笑了笑,看了一眼在座的一桌子人,说道:“可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你干嘛不喝啊?这可是我的喜酒。难道我结婚你不高兴啊?”
“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唐心不自然的笑起来,心里在不高兴也说不出来啊!
“高兴就喝嘛!”严肃把手里的酒杯递过去。
唐心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全然没有战斗力的唐宗,心一横,说:“要我喝可以,新娘子得陪着我。”
宁可暗暗骂了一句,你们两个掐架捞上老娘干嘛?老娘懒得跟你们扯在一起好不好?
“我陪你。”严肃淡淡一笑,拎过一瓶没开封的白酒。
唐心也淡淡的一笑,再看站在严肃身后漫不经心的宁可时眼神带了几分不屑:“严队长,当军嫂的女人可不能太弱,军嫂是我军后方的一片天呢。”
宁可听了这话再好的修养也免不了膈应,她转身就要拿萧小匿手中托盘上的酒杯,却被严肃一把搂进怀里:“唐少校,军嫂是我军后方的一片天不错,那是在我们出任务不在家的时候,不是在男人身边的时候。现在我老婆在我身边,她就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别说替她喝点酒,就是把这条命给她,我也甘之如饴。”
严肃这几句话说的平静中肯,没有一丝笑意的语调里带着一种誓言的坚定。
在座的都是铁打的汉子,其中有半数以上都来自全国各地,娶妻生子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这番话把他们心底压抑的那股侠骨柔情全部激发出来。
一个飞行中队的中尉啪的拍了一下桌子,翘起大拇指对着严肃:“严队!说的太好了!”
严肃给了那位中尉一个温和的微笑之后,敛笑转身看着唐心:“怎么样,唐少校,这酒喝不喝?”
“喝。”唐心的笑有些冷,带着一点绝望,“可是刚我说了,女士的酒量是男士的一半儿。你让我喝四杯,你得喝多少?”
“行,只要你能喝四杯,”严肃心底那股火气也被激发起来:“我一个人喝两瓶。”
宁可立刻急了,一把抓过严肃手里的酒瓶,低声呵斥:“你疯了!”
两瓶白酒是什么概念?就算你这疯子千杯不醉,可之前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啊!再喝非闹出人命不可,难道你想进医院吗!
“老婆,乖。”严肃缓缓地把酒瓶从宁可的手里拿回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听话。”
童云骁无声的上前两步,啪的一下立正站稳,朗声说道:“队长,你的酒我替你喝。”
严肃笑了笑,朝着童云骁摆摆手:“不用,老子自己喝!”
若是别人的酒,童云骁替了也就替了。但跟唐心的酒严肃不能让别人替。这是他为老婆出气的酒,必须亲自上。这女人在自己的婚宴上如此嚣张,若不在此时把她压下去,回头她还不一定生出什么事来。
严肃从来不愿意跟人结怨,尤其是兄弟同袍,这是兵家大忌。
但对方如此过分,他也不怕。再说,如果这人敢搞事儿,他有的是办法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把这人彻底的收拾了。
妈的,不就是个心理干预师嘛!就不信你这么难搞。
当然,严上校的心里根本没把唐心当成女人,他也就是把她当成了部队里比较弱势的后勤人员之一而已,只要你不生事,你就安安稳稳的呆在你的位置上,各自干好本职工作,老子跟你井水不犯河水。
唐心开始喝酒。
一杯二两半的白酒对一个女性来说压力不小。
只是此时她心情十分不好,心理干预师也有不理智的时候,女人不理智的时候是很可怕的。
一杯白酒唐心红着脸两口喝下去,然后还学着男人的样子抹了一把嘴巴,挑衅的看着严肃。
严肃打开酒瓶,一扬脖子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口气喝了半瓶。然后举了举酒瓶,以傲然的目光和冷漠的微笑面对唐心。
唐心笑了笑,伸手又拿起一杯酒。只是此时她端着酒杯的手已经微微发抖了。
严肃看着唐心怡硬撑着又喝下一杯之后,仰脸把剩下的半瓶灌下去,冷笑着摇了摇酒瓶,随手往后一扔。冰块脸童中尉麻利的伸手把酒瓶接住。
“不是吧?”萧小匿瞪大了眼睛看着宁果脸色黑黑的又递上一瓶,“真的是千杯不倒啊?”
聂伟箴那一桌上,马骐,罗小杰,吴向东等人已经被这边的情景给惊到,一个个忍不住站起身往这边凑过来。
“队长喝了多少?”马骐拍了拍童云骁的肩膀,低声问。
“刚吹了一瓶。”童云骁的冰块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我操!不是吧?这么喝是会死人的!”马骐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一瓶酒虽然对老大来说不算什么,可他前面喝过至少一瓶了!
“你闭嘴!”宁果恨恨的瞪了马骐一眼,事实上她这会儿恨不得上前去把这个该死的女少校摁在地上狠揍一顿。只是她不敢,而且她也知道姐夫和姐姐都不准。
马骐被宁果呵斥一声,乖乖的闭嘴,却悄悄地掐了一把童云骁。
被掐了一把的童中尉莫名其妙的的看了马骐一眼:“放心,队长不会有事的。”
“唐少校,还喝吗?”严肃看着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唐心,挑衅的问。
唐心此时已经是天旋地转,能勉强站在那里不过是因为靠着桌子。严肃问的话她几乎听不清楚,但心里的那股劲儿还没别过去。于是她伸手又抓起了一杯酒。原本满满的一杯酒被她摇摇晃晃的端起来送到嘴边的时候,已经洒了三分之一。
此时醉醺醺的唐宗终于发现了这诡异的气氛,眨了眨眼睛看着严肃阴冷的微笑,再看看周围这些人脸上奇怪的神色,最后目光落在唐心手里的就背上,缓缓地伸出手去拉了唐心一把,大着舌头说道:“唐心,你干嘛啊?”
“不要你管。”唐心用力甩手,一杯酒尽数洒到地毯上。酒气四溢开来,她人也因重心不稳一下子倒在椅子上。
“算了,输给心爱的人,不丢人。”唐宗迷迷糊糊的说完这句话后,就无力的趴在酒桌上,睡着了。
可周围这二十来口子人却无疑都是被炸弹炸到的神情。
刚唐宗说什么?输给心爱的人?!
谁是他心爱的人?严队长吗?
严队长是谁心爱的人?唐宗还是唐心?!
这话太特么的有歧义了好不好?你这混蛋倒是把话说明白啊!
一众人都把怪异的目光投向严肃,严肃却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一阵阵的发懵。
这是什么情况啊我操!严上校转身无辜的看着宁可。
唯一清醒的人也只有宁可了,她微微一笑对身边的马骐说:“马骐,你负责把他们两个弄回去。”
“哦……”马骐茫然的点了点头,又傻傻的反问了一句:“啊?”
“怎么,有问题吗?”宁可微笑着看着马骐脸上精彩的表情。
“不是,嫂子,你……”马骐又看了一眼那边醉成一滩泥的唐宗唐心,“你……不生气吧?”
“有人喜欢我老公说明我眼光很好啊,我生什么气。”宁可拉了一把严肃,低声说道:“就算你沾沾自喜也等咱们把酒敬完之后吧?那边还有我同学那桌没去呢。”
“哦……”严肃的一颗心立刻就提了起来——什么沾沾自喜?谁沾沾自喜了?老子很悲愤好吧?这混蛋怎么不醉死!胡说八道什么啊!晚上要怎么办啊?!老婆肯定会生气啊喂……
“老婆?”严肃拉着宁可往相反的方向走,把伴郎伴娘丢在原地不管。
“干嘛你!”宁可用力挣脱,“那边酒还没敬完!”
“你先跟我来。”严肃二话不说拉着宁可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人进来也有人出去,严肃看也不看拉着宁可进了男厕所,把里面正撒尿的两个人给吓得嗷的一声,没尿完就提裤子,不小心拉链夹到了**,然后又是一连串的鸡飞狗跳。
严上校什么也不管,一拉拉开一个空隔间,拽着宁可闪身进去,一脚踹上了隔间的门。
“混蛋!你疯了!这里是男厕所!”宁可又气又羞,真想一巴掌把这混蛋摁到马桶里去让他好好地清醒清醒。
“老婆!”严肃二话不说欺身上前,抱着宁可一通猛亲。
六十七度原浆酒的酒气熏得宁可的头一阵阵的发晕,她想挣扎,可严肃喝了酒使出全力来,七个八个特种兵也不一定是对手,何况一个宁可。
严肃几乎不费力气就击溃了宁可所有的防线,他不断变换着角度亲吻着怀里的人,他的手指在宁可的发丝里游移,狂躁地占有她口腔里所有的缝隙,侵蚀着她的神经,当占有都无法满足他的欲念,他的亲吻就似要毁掉宁可。
缺氧的宁可下意识拍打着严肃的背脊。
严肃终于把心里那股狂躁发泄出来,微微放开了宁可,他的呼吸低哑,而他眼前的宁可大口呼吸着,脸色如桃花般绯红,水润的眼神迷离动人。
宁可被严肃的吻和冲天的酒气给弄得晕头胀脑,她想要说什么,但是大脑无法运转,一切脱离了轨迹。
严肃愈加用力地再度占有宁可的唇,呼吸被禁锢,只剩下翻滚着毁掉一切的吮吸。他用力地含吻着宁可的唇角,她的下巴,她的脖颈。
宁可的肩膀缩起来,握着的拳头无力地敲打着隔间的木板。
疯子,你要弄死我吗……混蛋!
宁可被严肃这疯狂的吻给逼得一片空白,一切思考的能力溃散。
严肃顿在那里,当理智回笼,他倒吸了一口气缓缓退出了宁可的口腔。他粗糙的手指温柔地轻抚宁可的发丝,将它们一点一点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宁可的舌头麻痹了,张了张嘴却没有力气说一句话。
严肃的额头抵上宁可,再没有刚才那近乎暴虐的冲动。他的呼吸缓缓与宁可统一了节奏,轻垂下眼帘。
他的舌尖挑过宁可的上唇,就像是在说抱歉一般:“宝贝,我只爱你一个……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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