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给了他们一句:“喊什么?那是你的家吗?”
全车的人都不说话了,他们都知道我心里的隐痛。
我们是从江大的东门进入何李镇的,一进何李镇我就感到了不同以往,这才离开几天,就有了欣欣向荣的气象。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江大召开了建筑学术会议,议题就是《中国旧建筑中的美学》与会者对何李镇上新冒出来这片仿旧建筑无不啧啧称奇,尤其是茅草屋,更是谋杀了大量胶卷。尽管现在也不用胶卷了。
可是刚到帅哥烤鱼坊,我就发现事情好像不简单。何李镇兴旺了,三条街上挤满了小贩。我心里沉甸甸的,这些小贩是来和我们抢生意的。难怪小灵一听我们的队伍回来了就情绪失常呢。
大巴最终停在帅哥烤鱼坊门前,我第一个下车,习惯性地喊了一声:“集合”。
顿时这支队伍就成三路横队排列在我的面前。立正,向右看齐,报数。一套练了六个星期的程序自然而然地展开。最后是各班班长向我报告:
“报告队长,一班齐装满员集合完毕。”
“报告队长,二班齐装满员集合完毕。”
“报告队长,三班齐装满员集合完毕。”
这个时候我的人都穿着迷彩服,这是曾局从部队搞来的真正的作训服,不是民工当工作服穿的那种山寨货。在这个不大的广场上,这样整齐排列的队伍自有一种威势。
我站在队伍面前大声喊道:
“弟兄们:
经过六个星期的军训,我们的队伍已经是一支坚强的队伍。过去我们总说,锻炼身体,保卫自己。但今天我们可以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三十六条喉咙齐声怒吼,把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镇得鸦雀无声。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尽管是刚刚下车,可我已经看见街面上混乱的状况。我感到现在我们回来的正是时候,同时也很担心何李镇现在的状况。何支书凑上来轻轻地告诉接风宴的安排,于是我压下了这些烦心事,再次大声宣布:
“弟兄们,现在宣布两个事情。第一,全体解散后,于中午十一点在峨眉酒家门口集合,穿作训服。第二,今天晚上八点,江大健身房力量训练照旧,穿常服。明天早晨七点江大操场晨跑穿作训服。好!全体都有,立正,解散。”
小灵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我们的队伍一解散,她就迫不及待扑进我的怀里。我刚想好好抱抱她以慰六周来的相思之情,她却一下子又钻出了我的怀抱。
“小志,我先带你走走好吗?”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忧虑,什么也没说,挽着她在何李镇上走了起来。
她先报喜,告诉我,因为隆庆帮太招恨了,许多吃过隆庆帮亏的人就专程来到隆庆帮的“埋葬”之地看看,发一发胸中的闷气。他们不是喜欢吃烤鱿鱼和砂锅,而是要听听隆庆帮覆灭的过程,看看隆庆帮覆灭的现场。
当然,我们店里的生意是不想火都难,这不用她说。接着就是报忧,其实不用报我也看见了。街上挤满了小贩,他们的摊子就摆在街道中间,店里卖什么,他们就卖什么。
“更可恨的是,他们时时刻刻盯着店里,什么东西好卖,明天他们一准摆出来,还和店里比着降价。”小灵解释着,根本不在乎小贩们投来的那种恶狠狠的眼神。
我看出来,这帮小贩一定是和我们的人发生过冲突。结果吗,当然是不言而喻,我们不在镇上,他们一定是气焰嚣张到不记得姥姥家姓什么了。
小灵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就连帅哥烤鱿鱼都有假冒的。”
“哦?”我吃了一惊,这可真是耗子舔猫须,找死来了。
“每天下午那个三块豆腐干高的家伙绝对到我们店前面开张,卖他的‘帅哥烤鱿鱼’。我说他两句,他还说……”
“说什么?”我已经怒不可遏。
“他说,谁规定就你老公一个人是帅哥?他也是帅哥。别看上面不如你老公,下面肯定比你老公强一百倍,不信试试!”
“塔码地!”我恨不能马上就去找他算账。就看见王海远远地跑来,“凌哥,不好了,苗小乔他们家出事了。”
“慢点,气喘匀了再说。”我威严地一摆手。
在小兄弟面前,我不能失态,一定要保持胸有成竹模样。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松开了小灵的手,跟着他向苗小乔那里走去。
苗家的铺子开在何李镇前街的另一头。隔着老远我就知道苗小乔那里一定是出事了,因为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骂声:
“你不是牛叉吗,还说等你儿子回来,怎么样,小兔崽子回来了,还不是窝脖子熏鸡抬不起头!还他妈军训,训你妈个叉呀!训得小头也抬不起来,小xx里面没有脓!”
走近了才看见,一个又高又壮的泼妇正堵着苗家铺子的门尽情地发挥着朗诵散的才能,不停地卖弄着山寨版遗传学和妇产科学的知识。远远地隔着玻璃我可以看到屋里的苗小乔,正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再看那个泼妇,后面跟着一个跟她一样又高又壮的儿子,比我还高半个头!
我知道了,为什么苗小乔明明没有欠高利贷也非要参加联防队,军训的时候为什么苗小乔总是闷着头苦练,努力完成各种动作,为什么在做力量练习的时候,苗小乔是我们全队吃苦的榜样。尽管他现在已经在向猛男的方向转化,可面对着高大到变态的对手,他还是只有选择忍耐。我没有上前,而是拿出手机,给何继澄打电话,让他立刻集合队伍。全都拉到苗家铺子来。
接着我又打电话给小灵,她一接电话,我马上提正事:“你能不能联系上黄依依,让她找几个传媒学院的人,今天晚上给苗家铺子安上探头。”
小灵挖苦我:“凌哥吔,这么点小事还用您吩咐?早装上啦,连法律顾问都请好了,就是那个奚冀,对付李学忠那次出面的那个男生。”
这可太好了!我马上问:“那法律顾问怎么说?”
“这个探头已经装了有一个星期了,取的证据足以说明那个泼妇犯了侮辱罪与诽谤罪,完全可以收网。怎么?您又要大显神威把那娘俩拿下?”
“不,这次要相信法律,统筹解决。放心吧,你老公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阚福林。”说完我挂了手机。然后,推开围观的人群,大大方方走进苗家铺子。
一看见我苗小乔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我会亲自过来,立刻站起来和我紧紧地握手,脸上的愁苦一扫而空。接着苗妈妈也过来和我打招呼:“凌队长,真谢谢你了,刚才听小乔说,凌哥一直照顾他,每天晚上都给他掖被子。”
我赶紧客气地对苗妈妈说:“应该的,出来混,呃,不是,是出来谋生,就要互相帮助,要不然还不给人欺负死?”
我本来想说出来混,可话到嘴边觉得跟苗妈妈这样说不合适,于是立刻改口了。不知为什么,面对苗妈妈这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我满口的小混混语言就是说不出口。
外面的那个泼妇不说话了,低低的和她儿子商量了一会儿,大概是问他儿子是不是打得过我。然后再次开骂:
“好你个老苗婆子,够能耐的呀,勾野汉子勾到小白脸头上来了!怎么,你儿子的xx不管用,你还想来个老x开花?可惜呀,下的不是你们老苗家的种!”
听到这里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打开门走了出来,不说话站在门边上看着这个满口脏话的泼妇。老泼妇看见我一愣,下意识地向她儿子的方向靠过去。
她儿子个子很高,大约一米九以上,这时候从他妈的身后站到前面来。苗小乔也出来了,站在店门的左边。我们两个人不说话,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我们正在对峙着,何继澄领着小兄弟们过来。站在这小子的后面。突然整个场面安静了下来,有点像隆庆帮进攻前的那种安静。我打量着这小子,这小子身材高大,体魄魁伟,因为现在的天气还很冷,穿的衣服很多,看不出他肌肉的线条。可是他的腰围明显的粗大,这说明他的体魄可能是天生的,不是练出来的。
很快我看见这小子脸白了,因为他看见我的人围了上来。就在气氛紧张到即将爆发的那一刻,我的手机响了,是何支书的电话,他问我什么时候去峨眉酒家。
我笑着告诉他,这里有点小事,马上就处理完了,然后满面笑容地看着那对母子。我的小兄弟们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冷冰冰地看着他们,一句话不说。军训六周,他们都学会了沉默就是力量。
这种力量能把人逼疯,这对母子胆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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