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天被自己送进来的那几个人,如果这时候在警局看到自己也被押送进来,花繁想,他们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吧!
警车从洛家门前开走后,直接开向警局的方向。不过车子刚跑出一段路,一位警员立刻就拿一个黑色的头罩,套在了花繁的头上。
这个头罩,就跟昨天那位身为监考老师的职装美女,让自己套在头上的头罩一样。一戴上之后,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花繁并没有询问,为什么要戴头罩。从决定坐上警车的那一刻起,花繁就给自己设了一个底限,也给警方设了一个底限!
很快,警车驶进了警局。
两位身躯壮硕、面相凶恶的警员押着花繁下车,头套仍然戴在花繁头上,两位警员一路推推搡搡地押着花繁走路。
花繁知道,这个时候才是让自己戴头套的真正用意,他们不想让自己看清被带到了哪个房间。
不过,根据脚下的路况和一路所走的步子,花繁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地下室里!
当!
随着一道铁门打开的声响,两位警员一起推了花繁一把,把花繁推进一个房间,然后摘下了花繁头上的头罩。
花繁看了一下周围,这是一个审讯室。
这间审讯室空间很小,只有二十来平米,不开灯的情况下,里面十分黑暗,而且十分燥热。
现在大夏天的,像这种小屋一没空调,二没风扇,就跟蒸笼差不多,只是静静地坐在屋里,就足可让人汗流浃背,又多受一重罪。
台灯一打开,花繁看到,原本就不大的审讯室被中间一道隔离网分隔开了,分成两个小间。
嫌疑人的小间里,只有一张冰凉的铁椅。而负责审讯的警员所坐小间里,有一张简陋的大桌子,桌子上有个亮度极高的台灯,台灯打开着,灯光正冲着对面的铁椅。
“坐下来,快点!”
审讯室的铁门刚刚打开,那位高个子警员就冲着花繁大吼了这么一句,简直像报仇雪恨般的一声吼。
花繁并没有反吼一声,自己坐到了那张冰凉而坚硬的铁椅上,两位警员把花繁的双手锁在了铁椅上,这远比戴上手铐更加限制人的肢体活动。
“两位警察同志,我有一个请求!在你们开始审讯我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们两个问题?”
那两位警员刚刚坐到长桌前的椅子上,还没有开口审讯,对面铁椅上的花繁倒先冒出这么一句话。
两位警员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后,高个子警员凶巴巴地喝道,“问什么?嗯,你想问什么?!”
“第一个问题,按相关审讯程序规定,审讯室里不应该有摄像头,有监控设备的吗?为什么这间审讯室没有?”花繁沉声问道。
花繁虽然不是律师,但这种明面上的审讯规定还是很清楚的,审讯室安置摄像头或者监控设备、录音设备,一是为了上交审讯结果,二是为了防止审讯警员使用暴力逼供,或者有侮辱殴打嫌疑犯的情况。
而这间审讯室,就像自己家里开设的小牢房似的,并没有这些该有的东西。
面对花繁所提的第一个问题,那位高个子警员张口结舌,居然给不出一个合理甚至不合理的交待。而那位矮个子警员则调整了一下台灯,让如剑一般的灯光更好地照射在花繁的脸上,这样既可以震慑花繁,又可以使自己的表情掩盖在黑暗之中,这样做起亏心事来会方便很多。
“小子,你的第二个问题呢?一块问出来吧!”矮个子警员喝问道。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们两位都是局里的临时工吧?”
因为受对面的强光所照,花繁无法观察他们的目光了,说道,“你们两位都是练过散打的,之前你们是在某个娱乐场所看场子的打手,是么?”
花繁这个推测当然是有依据的,观察这两人的走姿、开门开灯的手势,以及落座的姿势,可以判断这俩人都会点功夫,练过散打的可能性比练拳击的可能性更大。而这种满脸悍恶,烟不离手的家伙,在娱乐场所看场子往往是他们乐意做的工作。
至于说他们是临时工,这一点是明摆着的,用不着观察和推敲——各个局里、部门中的公务员犯了错事的,肯定是临时工,肯定!
对面的两位警员沉默了约五秒钟,用沉默来回答花繁的这一番话是没错的。
突然,那高个子警员猛一拍桌子,大喝道,“小子,都这时候了,你还是想想自己有什么好果子吃吧!妈个逼的,老子还没审你,你先给老子装起逼来了!”
“小子,我问你!”
那位矮个子警员也跟着咆哮了起来,像恶霸似的伸手指着花繁,喝问道,“昨天晚上,在金苏高速公路上发生的那一起车祸,是不是你干的?你是哪个犯罪组织的?是受什么人指使的?”
“小子,坦白从宽,把牢底坐穿,抗拒……”
高个子警员突然闭嘴不说了,妈个逼的,怎么把心里话给说漏了嘴?总算心有急智,立刻改口道,“小子,你要是以为,坦白从宽,把牢底坐穿的话,你就错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老实交待!敢耍什么花招的话,哼哼!”
花繁不禁冷笑,说道,“我可以老实交待,但是,你们有纸吗?有笔吗?不需要做笔录吗?还是,你们准备用一颗超脑来存储我所交待的内容?”
“妈的,老子问你什么,你就乖乖回答什么!没问你的话,你就给我闭嘴!再这样装逼的话,老子不介意给你点颜色瞧瞧!”看到高个子警员吃鳖了,矮个子警员立刻拿话岔开。
“上级让你们动手,你们就直接动手吧!”花繁面无表情,沉声说道。
“花繁!你自己买枪,在高速公路上先是开枪杀人,又制造车祸,你想故意制造社会混乱,引起社会恐慌,你以为你闭紧嘴巴不说话,我们警方就一无所知,就拿你没办法吗?”高个子警员拍着桌子喝道。
看到花繁一脸冷笑不作回答的样子,矮个子警员一下离座而起,打开隔离网中间的铁门后,站到花繁面前,喝道,“我让你老实交待!你交不交待!”
花繁还没有回答,审讯室的外面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间的铁门被拍得当当作响,有人在用力砸门。
“谁啊!?”矮个子警员喝问了一句,走到铁门旁边,却并不动手开门。
“开门!快点开门!花繁,你在里面吗?花繁,花繁!”隔着这道铁门,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急切地叫喊着,一边叫一边动手拍门。
“我在!”
一听到外面女孩的声音,花繁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暖流,这是蕾蕾的声音。
看她这要破门而入的气势,她这是来探监?还是来劫狱?
不管她是来探监还是来劫狱,凭她这一声急切的叫喊,凭她这充满了抗议意味的砸门动作,花繁很想说,蕾蕾很不错!
在这个让人心寒的警局里,这位小警花就像999感冒灵,暖暖的,很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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