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茗和叶怀南兄弟两人没有进叶老爷夫妻的房,两人立在他们的窗子下面。兄弟开始轮流讲述他们要去府城谋生的原因。两人到底读了多年的书,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有些断续结巴,越说到后面两人越说越顺畅起来,便振振有词的跟叶老爷夫妻开始表明他们的决心。房内叶老爷夫妻听着孙儿们的表白话,那眼里不甘心,让他们咬紧牙关不开口。这一日,从上午到下午,叶老爷夫妻深刻的感受到孙儿们和风细雨的吹拂功夫。
晚餐时,叶怀茗和叶怀南兄弟两人无奈打量对方一眼,他们这一天的功夫白花了,叶老爷夫妻没有给他们一句明白的话。他们等用完晚餐,一家人闲坐说话,兄弟两人决定继续用哑了嗓子跟叶老爷夫妻劝说下去。阮芷妯娌三人听着他们哑哑的嗓音,眼里都闪过不舍的神情,却不得不忍住开口求情的冲动。她们深知叶老爷夫妻的性情,越劝说越是火上浇油,只能由着兄弟两人不放弃的继续表白下去。
叶老爷瞧一眼满院子人的脸上神情,见到他们一个个回避自已的眼神,他打量一眼叶老夫人,瞧见她眼里同样涌现出来无奈的神情。叶老爷冲着叶怀茗兄弟开口说:“茗儿,南儿,你们既然一心要往府城去,我和你奶老了,也不拦不了你们已经飞走的心。你们要去就去吧,以后遇事多听你们哥哥们的意见。”叶老爷说完这话,他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只管垂着头大步离开。
叶老夫人紧跟在他的身后,她冲着要跟上来要继续说话的叶怀茗兄弟,说:“你们吵我们一天,这晚上就让我们安宁一会。你们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不用特意来跟我们两人告别。”叶老夫人往里面进去,阮芷赶紧跟上去,挽着她的手低声说着话。叶怀茗和叶怀南两人怔忡一会,才狂喜的转头瞧着叶浅玉,说:“爷和奶许我们去府城,许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走。”太过年青的人,一心向往外面的风景,未曾望见家里人不舍的眼神。
叶浅玉往叶大田身边靠去,闪开这兄弟两人伸来的手,她一脸的警告神色,低声说:“你们大声的闹吧,闹得爷和奶心烦了,一准又改了想法。”叶怀茗兄弟两人立时收敛起脸上的喜色,两人往自家爹娘那边望去。叶大丰和叶大收两人瞧着满脸兴奋神色的儿子,颇有些感触,他们年少时,未曾有过这样的时刻。他们有过想飞的心思,只是那苗头一起来,就被叶老爷夫妻直接伸手拍实下去。
刘翠香和林宛兰两人欢喜又忧愁的对看一眼对方,双双回去准备儿子明天的行装。阮芷从叶老爷夫妻院子出来了,她冲着院子里的人轻摇头,叶大丰和叶大收兄弟两人赶紧扯着儿子去了叶老爷夫妻的院子。叶浅玉抬眼来回望着叶大田和阮芷两人,笑着说:“爹和娘待我和哥哥们是真的好,你们从来不做违我们心意的事情。”她伸手把阮芷扯过来,用两只手抱拢住叶大田和阮芷,笑着说:“我们一家人要欢欢喜喜过好日子。”
阮芷被女儿拉扯得直接扑进叶大田怀里,她的面上有些羞恼的神色,却在听见女儿的话,立时消散不见了。她在叶大田的笑意中,赶紧退开两步,有些嗔怪的冲着叶浅玉说:“我们这还立在院子里面,你这样的拉扯,给外人瞧着不象话。”叶浅玉亲热的挽紧她的胳膊,叶大田赶紧过去关实院子门,一家三口往自家的院子走。叶大田瞧着紧跟着他们进了房的叶浅玉,颇有些头痛的说:“囡囡,你现在年纪大了,要学会自已睡一房。”
“噗”叶浅玉笑了起来,她望着叶大田说:“爹,我只是想和你们说一会话,我不会跟你抢娘亲。”阮芷的脸红了,她伸手捏住叶浅玉脸上的肉,用力往两旁拉扯,嘴里说着:“你给我们宠坏了,在我们面前,越来越没有大小。大田,我们今晚要好好的教女,来,动手吧。”叶大田原本伸出的手,停在叶浅玉脸颊两边,他伸手把阮芷的手拉下来,看一眼红着双颊的叶浅玉,笑着说:“你们娘俩人的事,我就不瞎凑和,免得你们两人合着一块斗我。”
阮芷笑逐颜开的瞧着叶大田,叶浅玉双手捂着脸,瞧着明显没有把自已放在眼里的双亲,她往门外挪去,在临关门时,故意探头进来,嘴里叫着说:“爹娘,我不想做这一辈家中最小的一个,你们想法子帮我生弟妹吧。”“胡扯,你又在那里听来的瞎话。囡囡,你等下再走,你好好的跟我解释。”叶浅玉听见阮芷的声音,她走得更加快起来,小步着冲进自已的房间,立时关严自已的房门,连烛火都未曾点上,直接往床上扑去。
叶大田赶紧抱住恼羞成怒的阮芷,他轻笑着哄劝着她,说:“囡囡年纪还小,她说话那能当真。我们有他们四个儿女,已经足够了,再生也没有那份精力了。行了,明天要早起送人,我们早些睡吧。”阮芷忍不住跺两脚,说:“她在我们面前,这性子越来越象她大舅,她大舅这样的年纪,最爱胡说八道捉弄我们这些弟妹,这真是跟谁就象谁。”叶大田笑瞧着阮芷迁怒,他觉得阮家大舅一向都是正人君子形象,那有自家女儿这般的可爱。
天明,叶怀茗兄弟默然在叶老爷夫妻院子门口行礼告别,兄弟两人在叶大田兄弟的陪同下,正式迈出家门。从这一天开始,他们真正成为挺立行走的男子汉。叶怀茗兄弟走后,叶家的宅院里安静许多,叶老爷常去跟街坊的老爷子们一块说话,叶老夫人也会去纪家串门。瞧上去,一家人恢复了平静的日子。只是有些事情,慢慢的在改变。阮芷和叶浅玉继续做着官媒的行当,母女两人只是瞒着叶老爷夫妻,她们担着两个名位,只做着一个人的活。
秋未,叶怀远一家人归来,叶宅再次热闹起来,叶老爷夫妻瞧着三个可爱的曾孙子,他们笑得老脸如花一般皱褶泛滥成灾起来。叶怀远和王珍珠两人在人前笑得开怀,背着人时,两人仿佛存着无数的心事。后院子,叶大田兄弟三人专门为叶浅玉搭起透明挡风的无顶棚子,坐着四人,叶大田冲着叶怀远追问:“远儿,你说白家在府城的官场,如今是后继无人,府里有人在官场里行走,远不如前一代威风八面,可这事关我们叶家什么事?
白府风光时,我们没有想过去沾他家的边,他家如今失势,我们家的人,也没有那份闲心去踩一脚。你姑姑那里有静贤这样一个儿子,用不着担心她老无人依靠。我们家的人,在府城求生存,从来没有靠过他家的门,白府的人,还敢以此来拿捏你们?”叶怀远听叶大田这后一句话,又瞧着两个叔叔担心的眼神,他一脸自信的神情说:“我和弟弟们礼节上面,从来没有让白府挑事的地方。
我们兄弟又不往官场走,白府的人,在府城予人恩或得罪人,都沾不了我们的边。只是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越要防着白府上的人乱攀咬人。他家的亲戚当中,只有我们叶家根茎浅,好用来利用。一家子大大小小的人,在窝里斗不算,还要把这事往外传。为了白石联姻,一窝子大小女人全疯了,可惜她们疯得再历害,家里还是找不出一个可以联姻的嫡女。现在听白府提议,用庶女嫁石家庶子为嫡妻。
白府人会想事,可惜石家这些年来,庶子们都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庶子同样只愿娶嫡女进家门,说是想自家的后宅能安宁一些。我们家那位假外甥女白纤蔓,就是被白府提名来联姻的对象。我们姑姑还傻着呢,她一门心思想把她嫁进石家去,却不知别人生母一家人,早算计得好好的,借这一桩亲事,提那位姨娘为平妻。”叶大田兄弟恼怒之后,眼里掩蔽不了失望神色,叶大美一次又一次让他们失望。
叶大丰瞧着叶怀远的神色,开口说:“远儿,你们夫妻放着生意不做赶回来,不会单单为了这样一桩事情,你有什么话,尽管开口,我们和你爹,旁的事情帮不你,但是一定不会给你帮倒忙。你放心说吧,你想我们帮你做什么事?”叶怀远听他的话,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冲着他们三人行礼,叶大田眼里若有所思,叶大丰和叶大收赶紧把他拉扯坐下来,说:“你用得着这般慎重吗?你弟弟们一向多得你们夫妻照顾,如要行礼,我们两个做叔叔的人,也要冲你多说两句感谢的话。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事纵使百般的为难,只要不是害人的事,我们一力帮着你一块扛下来。”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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