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跪在地上的云家人也都相继站起了身,盯着恬王。
众人心里都想,恬王应当不会真的伤害云想容。云家毕竟是一门双侯,在朝中地位不可磨灭。云家人可以让步,在不伤及根本的情况下息事宁人,如闽王那般无伤大雅的闹一闹,算得上两厢退步,恩怨一泯也就罢了。可若真的有人动了云家的人,哪怕是一个奴才,云家也不会与之善罢甘休。
闽王来闹是有分寸的闹,相信恬王也知道。
可刘清宇不这么想,见父王奔向云想容,他忙拉着恬王的袖子:“父王,你可别伤了她,儿子还……”
“滚开!”
恬王一见刘清宇那没出息的饥色样子火气更大了,也不再考虑后果,恨不能当即砍死云想容。
孟氏眼见恬王似狠了心,云家之人包括云敖在内都只呆站着不动,竟没人出手相救,立即挡在云想容身前,陪笑道:“恬王息怒,卿卿她年少不懂事,容我与她好生说说。”
恬王自是认得孟氏的,点指着她道:“无知妇人教导出下作浪妇,你与她说?你能说什么!”
孟氏脸上瞬间惨白:“你!”
云明珠得意的一笑,暗地里拉了拉董若莹的手。董若莹则是低着头。老夫人心里虽然暗爽孟氏被骂,可恬王骂云家人,伤的是云家的体面,他总归是跌了体面。
云敖更觉得颜面无光,刚要开口时,云想容却先一步说话了。
“你最好收回刚才的话。”她的声音阴沉冰冷。竟拨开阻拦在身前的英姿、孟氏,一步步迎着恬王的刀锋走来。
“卿卿!”孟氏忙拉云想容:“娘没事,你快给恬王陪个不是啊。”
云想容不理会孟氏,吩咐道:“英姿,将三夫人拉开。”
随即冷然望着恬王:“我云家人给王爷行礼,是尊王爷为皇室宗亲,依着大周朝规矩行事。而我今日身负要物,不能下跪,也是依着大周的规矩。王爷不信,不听我解释也就罢了。您贵为王爷,却辱骂我的母亲,辱骂朝中大臣的发妻,这是什么规矩我怎么没听过?
我遵守大周规矩,在王爷眼里是没有规矩。难道王爷开口闭口言辞污秽,就是奉行天家规矩不成?王爷今日前来找茬。分明是为了霜琴郡主的事迁怒于我们云家。王爷污言秽语在前。罔顾大臣家眷性命在后,还让我赔不是?今日王爷要是有本事就砍死我!砍不死我,我定然要去御前找皇上评理,让皇上说说难道王爷贵为亲王,就能至大臣家眷死活于不顾了吗?”
“你!你还有了道理了!本王砍死你!”
“我宁可站着死,也不能跪着活!”
“贱|妇!受死吧!”恬王忍无可忍。轮圆了刀就往云想容身前冲去。
云敖见状,匆忙往云想容身边奔来,英姿也是施展轻功而来。
“卿卿!”
“姐姐!”
……
众人慌忙惊呼,乱成了一锅粥。
可恬王此即就在云想容身前。眼看着刀就要落在云想容纤细的脖颈上。
云想容双手握住降天锏,较足浑身力气往恬王身上挥去。红色绒布滑落,金色的降天锏显露出来,锏柄上的蟠龙和四棱锏身反射光芒,刺的众人眯起眼。
恬王更是“咦”了一声,手上动作迟缓。
“降天锏?你……啊!”一句话没说完,恬王只觉得肩头剧痛,手中的钢刀也落了地,眼前一花跌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云敖、英姿这会子也到了跟前,二人均有些发愣。
他们将方才一幕看的清楚,恬王不是砍不中云想容,而是见了降天锏发愣瞬间被云想容逮住了空子。
云贤、云海、云恒、云敖等认得降天锏的,这会子都呆住了。
“父王!”刘清宇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半抱起已经昏倒的恬王,怒瞪着云想容:“毒辣的贱|人!来人,给我将这个贱、妇捉起来!送往顺天府!”
随行的五十侍卫应是领命向前。
云想容费劲全身力气才将降天锏举了起来,道:“降天锏在此,谁敢动我!”
众人皆知降天锏的来历,可他们哪里能想得到闽王会将如此重要之物交给云想容?那可是西北三十万大军的兵符!更合论如此圣物,是高宗皇帝时传下来的,文武大臣见降天锏如见君主,都要下跪的。
云贤、云敖、老夫人等人,与那五十侍卫都跪了下来。
云想容则因为拿不动降天锏,将此物拄在地上喘着粗气。
刘清宇满眼的愤怒,偏云想容手中有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的降天锏,他又不能奈何她,晃动着手臂又叫不醒恬王,焦急得红了眼:“快救我父王啊!”
云贤这才回过神来,“快去请太医。”站起身,张罗着下人将恬王抬进府里去。
云想容则是回身吩咐闽王留下的一百禁卫军,“你们守好门户,别叫人闯了进来。”
“是!”
早已在门内列队的一百人立即潮水般涌了出来,在门前形成阵势,将恬王带来的五十侍卫堵在包围圈外。
恬王本是来找麻烦的,却被云想容打昏了。五十侍卫原本算得上多的,可被一百精兵堵截,情况立刻发生逆转。
云家人看着一身红衣,拿金锏当拐杖拄着的云想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半晌,老夫人皱着眉头,点指着云想容骂道:“云想容!你怎可真的动手打了恬王?若是恬王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几个身死够赔?你是要将云家作的彻底灭了门才甘心是不是!”
孟氏闻言不平的道:“母亲说的什么话?难道恬王胡乱来咱们府里捣乱,咱们忍气吞声的受着就对了?才刚恬王肆意辱骂府中之人,加之他们出尔反尔落井下石。难道母亲心里就不恨?就不觉得卿卿是在给咱们争脸?!这会子出了事,反倒怪起卿卿来。”
“母亲此言差矣。”云明珠插言道:“恬王骂的只有你和云想容而已,几时骂过咱们了?咱们不过想忍过一时就罢了,谁承想云想容如此不经事。”
其余人虽然没开口,这会子其实也是怨恨云想容惹事的。
孟氏气的脸色煞白,还要争论之时,云想容已经拄着降天锏上前两步,将孟氏挡在身后,道:
“今日打了恬王,是我一人所为。左右我也是定了罪了,也不怕再加一层。云明珠,你是不是觉得皮子痒了?那日泼的火腿肘子汤还没让你舒服够?”
云明珠看着云想容手中亮闪闪的降天锏,抿了抿唇不敢言语。
云想容冷哼道:“云家人难道没有一点傲骨,宁可受辱不成?你们怕事。我不怕。恬王是我一人打的,要杀要刮听皇上发落就是。你们也大可以不要窝里哄。让外人看了笑话。”
云想容虽为点老夫人的名,却将老夫人的责怪归结成胆小怕事宁可受辱的一列。气的老夫人脸色铁青,一甩袖子进了门去。
云想容连恬王都敢打,更何况别人?云明珠缩着脖子,在不敢说一个字,与大夫人等人一同回去。心里却是越加恨她。
云想容这才松了口气,道:“英姿,你快拿着降天锏,这东西太重了。”
英姿闻言噗嗤一笑。将降天锏抱了起来。
孟氏后怕的拉着云想容:“孩子,你再这么闹一次,可真是要吓死为娘了。你怎还敢真的打了恬王?!”
云想容扶着孟氏的手缓步上了台阶,无奈的道:“我本没想真打的,亮出锏来让他退却也就罢了,想不到降天锏那么重,到了他的身边没收住。幸而我打的是他肩头,用的也只是降天锏本身的力道,许是打中了肩颈的穴位他才昏倒的,应当无大碍。”
打了亲王难道是什么小事?如何到了她口中一说,轻松的仿佛打了只蚊子。孟氏又着急又无奈,看着女儿那张淡然自若的俏脸,当真觉得自己是老了。或许早几年就有那种习惯于被女儿保护的心理,到如今她知道了一切想保护女儿时,女儿已经长大了,再不需要她的保护。
孟氏依旧担忧:“你如今打了亲王,皇上那里要如何过关还未知,你祖父和父亲岂能护着你?你想想该如何是好才是。”
“打都打了,怕也没用,再者说是恬王挑衅在先,到了金銮殿上我也不怕,母亲放心,我断然不会带累了云家和沈家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孟氏连连摇头:“我哪里是怕被你带累?我是担心你啊!”
云传宜笑着道:“母亲别担心,姐姐做事有分寸。再说降天锏是闽王的,到时候还有闽王给姐姐撑腰呢。”
云想容莞尔,笑着摸了摸云传宜的头。
云传宜则是拉着云想容的手摇晃,与孟氏相似的上挑凤眼中洒满星芒:“姐姐,好姐姐,给我看看降天锏。就看一眼!”
“原来是为了这个。”云想容命英姿将降天锏拿给云传宜。
云传宜接过,费力的挥舞了几下,累的脸颊红扑扑的,“真是好东西,我将来也要打一柄这样的锏来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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