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敌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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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延安府巡抚大堂  官吏将领济济一堂  但是  这大堂却是落针可闻  任由深秋天的过堂风  带着干裂的黄土气息  透彻心骨的呼呼吹过  但也不能消减在座众人汩汩而下的汗水

    流汗的原因不是因为洪承畴再次了什么吓人的将令  而是时局的变化  已经超过了众人的心里承受能力    女直入寇京畿  皇帝有旨  北方所有军兵人等    勤王

    闯军南下渭南  这已经是天下共知的事  洪承畴对于闯贼的这步行动  已经有了必胜的信心

    就在刚刚接手延绥之后  便针对闯贼的这个既定战略  展开了相应的准备  殚精竭虑的一番思谋  一切战略安排  几乎做的可谓天衣无缝  就连当初与西安巡抚合力剿杀各地受抚的杆子  都是为了未來剿灭闯贼消除身后隐患做是手笔

    先  在五月  洪承畴与李应期达成共识  经过上次甘泉堵门之战  依靠各地卫所进剿根据地已经不现实  一提起來  大家在心中打怵  也就不提  但是  钱同中军与张元周暨等手下精干幕僚一番计较  针对吕世的战略  提出了一个狠毒但绝对实用的连环巧计

    第一步  便是四面合围  限制吕世展

    几番大战  大家也看到各地卫所官军的确不可用  而指望边军出战  却也是鞭长莫及  内地守备各营也已经废弛已久  尤其在十月以后  边军的主要精力  还是要放在防备越來越厉的蒙古鞑子入寇边地上  即便是出兵  也是有限

    因此上  在新进镇抚司张元奔走募捐的巨大财力支撑下  钱同中军拿着三边总督手谕  招安了不沾泥  去芜存菁  得能战敢战之兵五千  原本是要派他守卫登城  但是  不想一切还在谋划时候  闯贼手快  竟然一股气下了登城等三县  于是  安排不沾泥进入渭南最后一个防线    蒲城  做了已经是蒲城守备张十五的副手  堵住吕世南下通路

    同时  派张家小十七任延安守备  整肃人马  防备吕世突然來个回马枪突袭延安  再派张家小七整顿延川  防备吕世北窜

    第二  以蒲城高墙深壕为依托  将原本自己最不擅长的攻城战  变成最擅长的守城战  让角色转换  将吕世紧紧粘在蒲城  与吕世打消耗战以换取时间

    第三步  当吕世带着大军倾巢而出的时候  延安  延川  还有宜川  大军四出  进剿贼巢老营  让闯贼尾不能相顾

    第四  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运用张元所募集财力人力  洪承畴命原杨鹤麾下号称万人敌的贺人龙  悄悄整顿蒲城周边军力  同时  请调西安官军  等吕世困守蒲城之下  师老兵疲之时  大军四面出击  包围吕世于野地  给吕世一场决战

    洪承畴对这个周密计划费尽心机  更是不遗余力的调拨钱粮给予支持  这回吕世的命运  就不会再好的让人羡慕了  折戟沉沙就在蒲城

    但是  一切都将进入完美收官之时  一道圣旨的到來  却彻底的打乱了洪承畴处心积虑的算盘    女直入寇京畿  皇上下旨勤王

    什么叫天不遂人愿  这便是了

    其实  这也是一个穿越人士的好处  穿越者或多或少的掌握点历史知识  正所谓  沒知识还不看电视

    吕世一个高中生  穿越來到明末  他知道这明末的历史  还是一知半解的  都是通过看电视  多少了解些  这其实也就够了

    十月  满清入关  崇祯皇帝下诏全国兵丁勤王  这一下子就抽调空了几乎陕西全部的军队  这正是吕世想要的  这也是吕世敢于在十月秋收之后  整顿所有人马  并且抽调了一万民兵  两万夫子出征渭南的原因

    无后顾之忧

    于是  洪承畴无论多么的抱负远大  不管他如何调派精细  他都沒想到  或者说  谁都不会想到现在  会是这个结果

    原本三路大军进剿吕世  现在  再拿不出一兵一卒  一切都要勤王不怠  哪里还敢有一丝折扣  如果有  那在京城里  战战兢兢的清流  马上就会让你灰飞烟灭

    于是  全大明北方的军队  都开始在仓促间急急东去  即使是沒有粮草  即使是沒有军饷  即使是饿着肚子  一切都为了汉家的皇帝  一个心中的希望寄托

    现在  洪承畴就捧着皇帝的勤王诏书  颓然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一手不断的掐着自己额头

    刚刚  就在刚刚  一个中官跑歪了帽子  肮脏了袍服  几乎是在自己的衙门前  滚落了马下  推开上前施礼的衙前守卫  就那么连滚带爬的扑进了巡抚衙署  一手托着皇帝的诏书  也不顾礼仪  嘶喊着:“洪大人  救命啊    ”就这一嗓子  就彻底的打乱了原本已经制定好的围剿闯贼计划

    当时  那中官连滚带爬的冲进大堂的时候  洪承畴还在满怀豪的审视着即将开始的剿贼计划  一见这个形  当时感觉大事不好  哪里还敢怠慢  急匆匆下堂  按照规矩就要摆香案  整袍服  迎接圣旨

    但那中官气喘吁吁的大声喊道:“洪大人  虚套免了  马上接旨吧  ”也不等洪承畴多想  就那么沒有规矩的展开圣旨直接宣读  于是  就有了现在洪承畴和他的所有幕僚的苦难

    其实  在内心里  洪承畴清楚  所谓女直侵犯京畿  一定不会长久  且不说京畿还有二十万禁军  单单女直四万所图  不过是女子财帛  根本就沒有图谋大明江山的野心  就算放他一千个胆子  女直也不敢与宗主国大明叫板  这次入寇  不过是想向朝廷施压  想在这个压力下  希望大明皇帝同意他的求和  要不也不会出现在两面交兵的时候  还派个和尚倍袁崇焕带进京城讲和

    同时  洪承畴痛心疾的当着所有亲信的面  大骂袁崇焕误国  他骂袁崇焕误国  不是因为袁崇焕擅杀毛龙  其实  一个官杀个把武将  不但在这些臣心思里不是毛病  反倒是一种荣耀  要不  也不会出现未來  洪承畴当了总督的时候  杀了让农民军最头痛的总兵贺人龙  以至于杀了贺人龙之后  李自成等弹冠相庆  慨然道:“杀贺人龙  从此我军无敌矣  ”

    官杀武将立威  成为明末官督师不二法门  他不会去管杀武将  尤其是对这大明忠心耿耿  才能卓绝的武将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在清流把持的朝廷里  只要杀了武将  尤其是赫赫战功的武将  便是对官集团的一种稳固  杀的越高级  杀的越战功赫赫越体现官的决断

    其实在这烽烟遍地的的时候  杀了武将  就等于砍倒了大明一根根支撑大厦的支柱

    可惜吗  惋惜吗  现在是  但在当时  清流为稳固自己在朝廷的势力  杀了任何人  都不会被诟病  也沒人诟病  反倒是满朝堂同声欢呼

    当崇祯皇帝看到这个绝对的歪风  而出來制止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用一兵一饷牵制满清二十年的毛龙死了  压制的陕西义军喘不过气來的贺人龙死了  骁勇善战的孙承宗死了  一心大明的赵率教死了  将來  还有许许多多的武将死去  可惜的是  他们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中  而是死在一堂清流手中  不但他们不去悲哀  反倒举杯相庆  大呼应该

    崇祯杀袁崇焕  不单单是因为他的五年平辽诺的失败  最主要的是  崇祯在为他擅杀的毛龙报仇

    “大人  不可抽兵  大人  不可啊    ”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的还有两人

    洪承畴抬眼看去  一个是周暨一个是痛哭流涕的张元

    “大人  女直  癣婕知疾尔  闯贼才是祸乱天下的罪魁  ”周暨趴在地上  痛哭流涕大呼  申明着这期间的厉害:“一切都已经布置完毕  必一功就在眼前  怎么能轻易放弃  ”周暨看看面沉世水的洪承畴  再次嚎啕大哭道:“更何况  经过一年展  那闯贼就已经展到了这种程度  如果再给他时间  真的让他冲进渭南  得到关中  那  那  那大明还有希望吗  |”

    张元也跪在周暨几步之后  脑袋伏在地上  哭的如丧考妣

    他不得不哭  这一年來  所花费银钱无数  还不是想看着闯贼就在自己的眼前灰飞烟灭  想着亲自动手  为老父儿子报仇  现在  一切都花销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  就等着一个眼看着的结果  但是  一切都是这么的出乎意料  一切都要前功尽弃  怎么不让他痛哭流涕

    洪承畴看看跪在自己面前  自己亲手提拔起來的知府  自己的得力助手  无奈的摇摇头低声道:“起來说  起來说吧  ”

    说这话的时候  满脸的只是无奈

    悠悠我心忧  谁懂

    自己也知道  这一切都已经完毕  这一切  都已经花光了自己全部心血  但就这一纸诏书  便全部化成乌有  谁能心甘

    但不心甘又能如何  皇帝的诏命  那便是天  那就是一切  不去勤王吗  虽然知道  即便是自己全陕大军勤王  到了京畿  那也一切都晚了  女直早就退去了  而这里  对闯贼的一切布置都将付之东流

    但  自己再知道况  那朝廷上的清流大佬知道吗  即便是知道  想來  他们也不会真的去担待的  小命  必须掌握在绝对的安全之中  诤臣  这大明还有吗

    而自己清楚的事  就可以不去勤王吗

    答案就是不可以  勤王可以无用  不勤王  那就是死路一条  虽然可以剿灭了大明最大的隐患闯贼  但谁会有如此长远的眼光

    到那时候  先被锁拿下狱的  一定是自己  这是不用怀疑的事实

    “大人    ”周暨眼含热泪的望向洪承畴

    但周暨在洪承畴的脸上  看到的是不甘  无奈  还有不得不如此的表  想一想  自己只能含泪长叹一声

    还说什么呢  什么也不能说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