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队和黑虎卫的战马也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侧,兄弟们手中的马刀雪亮的映衬着这月的光华,
儿童团和学生队在王建和张啸的整理下,也在校场一边整理队形,虽然那里有贪睡的孩子还沒睡醒,但依旧努力的站好自己的身姿,
小队长开始点名报数,然后上报给伍长,武长整理再跑步上报给队长,队长核实之后,跑步到大厅台阶下,向早就肃立的过天星,赵大海,耿奎等等山寨核心领导者汇报,一时间报数声,呼喊声,核查声,汇报声在这个寒冷却充满生气的清晨此起彼伏,
这一切都在第一通鼓响的时候干净利索的完成,然后整个队伍变得寂静如山,鸦雀无声,
第二通鼓响,过天星就背手站在台阶上看着已经是一个强军的队伍面无表情,
这时候,在大厅后匆匆一个雪白瘦弱的身影,在十六的圆月光辉里,淡定而从容快步走來,那是久违的军师,不过比以前更单薄,比以前更疲惫,
校场上几千双眼睛突然转向,齐刷刷的看过去,几千双眼睛随着军师那瘦弱的身影慢慢转动,
突然,在这寂静肃穆的天地里,一个声音微微颤抖的发出:“军师安好。.”
清晰而真切,吕世的脚步一顿,然后转过脸对着问候的声音方向拱手,那大家熟悉的微笑,那让人安稳信重的表情,就沐浴在那清亮的月光里,接着就是军师那和煦春风般回应:“兄弟安好。”
“军师(老师,先生)安好。”几千人一起顿枪高呼,那声音如排山倒海般滚滚而过,
吕世震惊,停住匆忙的脚步,庄重肃然重新施礼,“兄弟们安好。”
这不违反军纪,因为这只是在第二通鼓与第三通鼓之间,在这其间,几千兄弟向着他们只是几天沒见,但似乎已经分别好久的军师致意,当吕世挺直了身子的时候,看到黑暗里一双双闪亮关切的眼睛,感觉心中的担子更重,
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带出这个死地,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吕世坚定的下着决心,
过天星赵大海等也一起迎上來,对着明显疲惫消瘦的军师一起深施一礼,真诚的问候道:“军师(先生)安好。”
吕世转过身,正面这些肝胆相照的兄弟,再次肃然回礼道:“哥哥兄弟们安好。”
过天星赵大海上前一步双双架起吕世,过天星心痛的道:“天气尚早,先生为什么不多睡一会。”
赵大海小声埋怨:“都累的这样,这里也不需要你操心,何苦。”
吕世感谢了哥哥兄弟的关心,然后左右看看,小声问道:“三叔和陈策可在。”
这一问大家一愣,这是有大事发生,军师要召集全部首领开会啊,
于是,过天星对台阶下的侍卫吩咐道:“赶紧请三叔陈策还有曹猛春兰到大厅,对了,让耿奎也不要再监督队形序列,赶紧过來。”
那几个侍卫不敢怠慢,施礼之后转身分头跑开,
“请大统领下令,解散三军,召集山寨所有队长以上兄弟开会。”
过天星也不问原因,当下站到大厅台阶上,对着下面黑压压的战兵吩咐道:“今天放假,但所有兄弟不解甲,不远行,随时等待召唤聚将,大队长留下,开会。”
下面一愣,但是沒有喧哗,各队以自己的小队为单位,开始慢慢的有序的离开校场,这是卧牛山黑虎军第一次只敲响两遍聚将鼓,便放弃聚将,大家都知道,山寨即将有大事发生,
卧牛山聚义厅人头攒动,但沒有人交头接耳,都静静的看着大厅中央的吕世,
“事情有了变化,我们的战略转移已经不能按照原先的时间表执行,现在,南征战略转移开始。”
所有的人都深吸了一口冷气,但是依旧沒有人交头接耳,依旧沒有人惊慌失措,所有的人都等着军师的下话,
“我本想打官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从昨天监军士兄弟带回來的消息看來,我们的决策已经泄漏了风声,官府已经有所准备。”于是吕世就将赵兴的情报和自己昨天夜里的推断一一说出,
大厅里再次陷入一片吸气声,和身子不自觉的扭动带动身下椅子的吱嘎呻吟声,
赵大海懊悔的用拳头轻轻锤了下椅子扶手,小声抱怨道:“他妈的,再给我十天,我的阵法就演练的完美,可惜,可惜。”
吕世看看赵大海,淡淡一笑道:“赵哥哥不要懊恼,这事情早晚要來,我们担着便是。”
过天星低低的咒骂一句:“直娘贼,哪个泄漏了消息,若让我知道,我定剥了他的皮。”
“大统领不要急躁,我们现在必须考虑的是如何抓紧时间,在官府进一步布置之前开始转移。”
“一切但凭军师一言而决。”过天星再次肯定自己的一贯作风,
吕世不再推脱,站住身子,面对过天星,过天星赶紧郑重其事的回禀道:“先生,三军训练虽然匆忙,但是,已经基本达到了军师要求的严整,统一,协调,对付边军大队人马不敢保证必胜,但是,对付些乡勇草寇绝地沒有问題。”
吕世不置可否,把目光转向了赵大海,
赵大海也收起嘻嘻哈哈的神色,郑重道:“我的骑兵保管遇鬼杀鬼愚神杀神,就是佛主挡路,我也会撞开一条血路來。”
耿奎站起抱拳道:“我黑虎卫绝对会是卧牛山寨的一把尖刀,即便的战至最后一人,也不后退。”
望向眼圈黑紫的赵兴,赵兴淡淡的道:“我敢保证,我们大军行止,耳聪目明。”
吕世充满信任的狠狠点头,然后看向坐在一起的七队队长以及那位弓箭队老队长,以何斌为首的八队队长互相看看,然后一起站起,大声道:“为身后父老,死战不退。”
这铿锵整齐的誓言,包含了他们内心所有的言语与决心,这样的战队还有什么不让人充满信心,
面对三叔,:“三叔,准备如何。”
三叔也不托大,站起肃然道:“一切已经按照军师吩咐,布帛棉花已经分发到了各自百姓,粮食也在山寨父老的紧急赶工下,大部分做成了干粮,规定山寨老小平均每人携带二十斤,这样就分解了许多后勤运输压力,山寨重要物资,也已经由那些伤愈编入辎重队的兄弟们全部打包完毕,有了赵大海弄來的五十挂大车,加上山寨原有的缴获和自有,合计大车一百辆,加上山寨原有毛驴黄牛,必要的辎重运输应该沒问題,只是可惜了那些辛辛苦苦得來的粗重物资了。”三叔不无惋惜的道,
“山寨牛羊如何处置。”这是吕世最关心的,可别大军前行成了牧人,
三叔肉痛的看着吕世小声的道:“牛羊可以赶着吗,那些开春可都是种子啊。”
果然如吕世所料,三叔是真的沒有按照规定宰杀,于是吕世笑着道:“三叔,还是杀了吧,要不大军行动,牛羊成群,势必拖累了行军速度,有了人才会有一切。”
看看三叔依旧满脸不忍,吕世安慰道:“丢了这些,是为了我们能在将來得到更多,三叔不要心疼,丢掉的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三叔这次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不等吕世询问,陈策已经从容站起,拱手道:“二千一百伤愈辎重兵,虽然沒來得及训练,但是,有扎枪在手,保证不会有粒米损失,请军师放心。”
米脂一战,最后痊愈的伤兵,由于沒有训练的机会,作为后备兵员,编入了辎重队里,一面继续将养,一面保护辎重,这些人员都归后勤的陈策指挥,陈策作为一个士,也想展露下自己武双全的能力,按照吕世的训练办法,也狠狠的抓了下这些辎重兵的训练和教育,现在辎重兵除了沒有战兵的严整队形之外,也是杀意冲天,
望向赵铁匠,赵铁匠站起施礼道:“军师,精铁几乎全部用完,扎枪按照军师规定的数量,打造五千把,马刀七百把,给监军士兄弟们打造配备了一百把军师绘制的三角抓勾,长弓箭簇也已经储备了十万只,请军师放心。”
看着原本黑塔一般的赵铁匠单薄的身体,吕世轻轻拱手,吩咐道:“现在,匠户营熄火拆炉,大家休息两天,然后随中军开拔。”
“谢谢军师惦记。”赵铁匠也不客气,领命坐下,匠户营兄弟是该休息休息了,沒日沒夜的打造器械,再不休息就跟不上大军了,
“春兰,。”
“我们娘子军不会拖累大家。”
吕世看着春兰,然后充满信心的点点头,
“既然大家走做好了准备,那么,我们对百姓马上宣布战略转移开始,发动百姓,用两天时间再次整理所有的物资,同时,按照预先设计,遣散安置不愿意随我们南征的百姓,后天,就是崇祯元年十一月十八日,祭旗出征。”
“是,。”所有人霍然站起,庄重施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