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本来是打秋风的杆子,不沾泥本就没有好感,出力不多,但是抢起股份分润却是各个不落人后,更在死伤抚恤上虚报了许多数字,本就让不沾泥气恼,当下道:“各位,各位出力不多,但钱粮上也分润了不少,这绥靖一区的事情就不要搀和了,人,要知道知足啊。”
此话一出立刻引动大家鼓臊,人人都道自己出力巨大,分润不平,现在还没有了绥靖之地,那岂能善罢甘休?
当时不沾泥见状大怒,拿出自己老辈的威仪,还有就是自己手下兵强马壮的后盾,当下豁然站起,把那惊堂木一拍大声吼道:‘现在我还是盟主,我的分派自然公道,哪个不服?”
这一声喊,大堂突然一静,而后包括一只虎在内的其他杆子首领大步上前,一起大喊:“我不服。”
这一声齐刷刷的大喊,当时把神游物外的吕世吓了一大跳,彻底的将吕世拉回现实。当时莫名其妙的问挡在身前全神戒备的过天星道:“什么情况?”
过天星见吕世醒来,一把拉起吕世就往后躲,将不知所以的吕世抵在墙角里,自己站在他的身前遮挡,以防不测。
“大当家的,你紧张什么?到底是怎么啦?”
吕世见过天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当时在过天星身后探出脑袋,一面观察大堂状况,一面问过天星。
过天星头都不回的道:“还有什么状况,还不是分赃不均?这眼看着要打起来了,先生你就躲在我的身后,千万别出来,这些家伙可是各个穷凶极恶,刀剑无眼可别伤了你。”
吕世闻听分赃不均?就要火拼?当时大急,也不问情由,推开过天星就冲向了剑拔弩张的大堂。
过天星大急,大声喊道:“先生不可。”
吕世本来高大,同时也莫名其妙的涨了力气,那过天星就然一时拉扯不住,没奈何只得跟着向前。
大堂上,以一只虎为首的几个认为不公的头领,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手按刀剑,直视高高在上的不沾泥。
不沾泥吹胡子瞪眼睛的双手据在桌案之上,阴沉沉看着他们,亲信大老黑手按刀柄一副全神戒备的样子,站在四周的不沾泥的亲兵,更是神情紧张握紧兵器如临大敌。
而其他杆子头领一个个唯恐惹祸上身,纷纷跳开,远远地躲着做壁上观。
一时间整个大堂之上,剑拔弩张危机万分。
吕世略微一看现场状况,当时大吃一惊,这是一个不好就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火拼啊。
现在,整个米脂盟军除了自己的兄弟外,所有的杆子都聚集在县城之内,一旦火拼,那就是几万人马的乱杀,不但盟军瞬间崩溃,合城百姓也一起遭殃,更何况,官军虽然失败,但签丁只是溃败,大部分可能都随着军官县令逃出城外,这一旦自己这里火拼起来,那可就给了官军一个大大的机会,一旦官军趁势反扑,别说是搬走缴获的财物,就是大家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当时冷汗都下来了,于是一个箭步串到大堂中间,挡在两伙人马之间,高举双手大声喊道:“各位当家的,各位兄弟,住手,大家先消消气,有事慢慢商量。”
见大家依旧斗鸡一样的对峙,吕世大急,当下厉声喊道:“各位当家的,好不晓事啊,这都什么时候啦,大家却做这鲁莽事情?”
“我管他什么时候,那个老不死的处事不公,我们兄弟打生打死的却只得了偏僻破落的绥靖之地,更有的兄弟根本没有得到,为此,我等就要讨个说法。”一个站在一只虎身后的杆子首领大声叫骂道,嘴里已经不再是盟主而直呼不沾泥为老不死了。
不沾泥虽然被气得浑身发抖,但看到吕世冲出来站在中间,也咬牙忍耐,并没有当场发作。
一只虎等人见吕世跳出来,也就没再咄咄逼人。
吕世,这次会盟的真正出兵谋划者,期间辛苦谋算大家有目共睹,深得大家尊重,再者,在吕世身后还有一个卧牛山,现在的卧牛山短短时日可算是脱胎换骨,实力已经不在在座各位之下,就是不沾泥也要忌惮五分。
“这算什么大事?不过是几块绥靖之地,大家不就是争些义气,想过过官瘾当个里正甲长什么的吗,大家不要争了,我将我的西城让出大半来给各位没有分到的兄弟,反正也是几日的事情。”吕世见大家气都稍稍消停,当下大度的道。
大家就都用看白痴的眼神望向吕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什么官瘾,这关乎大把的利益钱粮,你还大方的把西城让出大半,就你那西城白给了大家,大家还不稀罕呢。
哦,对了,也怪不得这吕世,原先不过是个小沙弥出身,不懂这世间关窍,有此一说也还情有可原。
吕世见大家没再互相逼迫,当时长出一口气,当下大声道:“各位当家,现在县城刚刚拿下,城内富户士绅,穷苦百姓一个个都战战兢兢情绪不稳,一个火星就可能引起一场动乱,更何况官军虽然失败,但签丁只是溃败,大部分可能都随着军官县令逃出城外,我们几万各路兄弟都猬集城内,各部不相熟悉,这一旦自己这里火拼起来,那可就给了官军一个大大的机会,一旦官军趁势反扑,别说是搬走缴获的财物,就是大家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到那时候岂不是仇者快亲者痛?”
那盖叫天小地主出身,骨子里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就是原本与过天星交好,这时候也得了自己该得的,也是心满意足,就想着大家安安稳稳的做了事情,然后回山享受,本不愿惹出事端,开始看见大家剑拔弩张,赶紧躲到远处,做那壁上观,就是那不沾泥几次使眼色希望他出来帮衬,他都装作看不见。
现在吕世出来说话,做个和事老,正是求之不得,更得吕世提醒自己等所处危机之地,当时也是一个后怕,立刻大步上前站在吕世身边,给各位头领作揖陪着笑脸道:“各位,各位,大家都消消气,都听先生一言,先生所言极是啊,大家兄弟真要起了冲突,那只能是让官军,和城内那些豪强富户高兴得逞,大家还是和为贵,和为贵啊。
这一下,又有另一个实力杆子下山虎出来,也站在地中间连连规劝。
这一下,整个大堂里竟然分成泾渭分明的三派,一派是一只虎为首的不平派,有一只虎及其身后四个杆子山头,
一个以吕世为首的盖叫天和下山虎以及原先的一个小杆子组成的和事派,也就是中间派,一个是以不沾泥和其他四个杆子为首的盟主派。
不过不管是哪派,现在都赞同了吕世刚刚说的话。
吕世上面一说,倒是让大家都不由暗暗吸了口冷气,对啊,官府丢城岂能善罢甘休?定当全力反扑,现在外面可谓强敌环饲,自己这里一旦开打,那就给了人家大大的机会。
最主要的是,刚刚分到手的财物钱粮,都还没搬运走呢,一旦开战,那就说不定这钱粮是谁的了,还是先咽下这口气,等搬走了钱粮在说。
于是,一只虎看看身后支持自己的兄弟,咬咬牙道:“好,看在吕世先生的面子上,我们就作罢了。”
看看那几个头领还心有不甘,于是给他们使了个眼色道“|明天一早我们就搬运分得的钱粮回山,以后事以后说。”
那些当家的也不都是莽汉,在人情刀枪里摸爬滚打了这许多年,哪个不成了人精,当下领会了一只虎的心思,都点头称是。
一只虎也不施礼,对着不沾泥大声道:“老英雄,先生说的有理,我也不是混人,这事作罢,我希望明天一早我等就领取了所得份额钱粮回山,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想来老英雄不会难为我等。”
不沾泥其实也知道自己理亏,但是到手的肥肉怎么能吐出来?这可都是以后壮大实力的基础,于是就不惜与一只虎等撕破脸,反正自己手下有一万余喽啰,在加上其他几个得了自己好处跟自己走的紧的杆子,人马当有两万。
一只虎不过是四千,在加上零零碎碎的那几个人,也不过是人马一万不到,到时候真的火拼起来,正好顺势灭了这些刺头,顺便吞了他们的那份缴获,壮大了自己实力,也为将来自己发展扫平了障碍。
但吕世一出,这事情就有点不妥了,毕竟吕世和盖叫天下山虎合起来有一万三四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当时,心中就没了底气,于是见一只虎退步,自己也就有了台阶,后面事情,以后再说。
想到这里,哈哈一笑道:“一只虎大当家既然如此说了,本盟主岂能做那罔顾江湖道义的事情,大家好聚好散,明天一早,就给大家分取钱粮,去留自便。”
一只虎也不再多说,稍微一拱手,当先大步出厅。
其他几个杆子头领和气哼哼大步出去。
吕世不由长出一口气,心中暗暗庆幸,一场危机总算是消弭无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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