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都是酸痛,她皱着眉头用手臂撑着床坐了起来,被子滑下肩膀,她的视线停在自己的手腕上。
青色的於痕,抿唇,再低头,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裙,锁骨和肩膀都遍布着吻痕。
她很久都没有动,脑海里缓慢的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部,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这个时候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但她仍旧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凉的,而没有一点暖意。
她昨天怎么了?为什么没有阻止他?她为什么会阻止不了他?
回忆的画面往前走,她的眉头也就皱的越紧,她把桌子掀了,掀了两次,她中间还冲着一个佣人发了火,她一直在挑衅他。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怎么会那么说话?
更离谱的是,她怎么能再跟他发生关系。
她已经决定不爱他了,是,不要再爱了,这是她的决定,最后两年多的生活,她只想要平静一点的生活。
才愣愣的这么想着,身体里的痛楚蓦然的出来了,咬唇,又是这样,她根本就不能产生一点她想离开他或者她以后不再爱他的念头。
趁着力气跟甚至还没有完全消失,她的手摸开床头柜子里的瓶子,弯着腰迅速从里面倒出一口药给自己吃下。
吃完就将药瓶扔回屉子里,然后关上抽屉。
幸好她的反应快,药效发作的也很快,在床上坐了几分钟,那股来得汹涌的痛苦也散的很快,只是身子还是乏力得很。
当然,这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昨晚……
另一边的床头摆着一杯水,神慕拖着疲惫的身体爬到床的那一边,恹恹的端着杯子就低头喝着。
脑子的某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的神色一僵,整颗心脏都在细微的颤抖。
【神经性的镇痛剂,总是会有不少的副作用】
【比如,你的脾气会变得很差,甚至是无法自控】
杯子猛然的被摔在地上,透明的玻璃支离破碎。
影响神经,无法自控。
她低低的笑了出来,脸色愈发的苍白,脸上露出笑容的弧度,却是无比的苦涩跟自嘲。
“你做什么?”耳边响起愤怒而带着恐慌的低吼。
神慕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怔怔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只觉得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只是想下床而已,干什么这么大声的凶她?
一只脚已经下了床,就要落到地上。
西泽尔瞳孔一缩,猛然的冲到过去,俯身就半跪在地上。
刹那间鲜血淋漓。
她的脚踩着他的手掌,下面是尖锐的玻璃渣渣。
神慕所有的神经系统都仿佛慢了半个节拍,整整三秒钟的时间,她才慌忙的将自己的脚收了回去。
因为慌张,注意力也大多数落在他受伤的被玻璃扎伤的血肉模糊的手掌上,所以再次落下的时候,也没有注意。
西泽尔暗咒了一声,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立刻握住她的脚,然后起身,直接将她推倒在床上。
她的脚没有沾地,也没有碰到那些玻璃,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垂着的身体一侧的手不断的滴血,一滴滴的,全都洒在地板上。
他盯着她苍白的脸,目光阴鸷得可怕。
“对不起,”她只是走神了,忘记了地上有摔碎的杯子。
眼神有些惶惶,她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心底终究还是生出了几分脆弱和微弱的心疼。
“你在干什么?”他沉着脸色开口,不想对她发脾气,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宫神慕你想干什么?摔碎杯子,往碎玻璃上踩,你是小孩子吗?还是。”
他的目光从愤怒转为冷嘲,“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让你厌恶到要废了自己的脚还向我宣告,还是你在用伤害自己报复我?”
“……,不是,我没有。”她没有这么想过。
她不是故意踩上去的,她更没想到,他会用自己的手拦下那些玻璃。
他冲过来半跪在自己的身前让她的脚踩在他的手背上时,看到血流出来的时候,她真的有一刻震惊了。
“不是?不是难道是你不知道地上有玻璃碎片吗?”他出去的似乎杯子还好端端的放在那里。
就算杯子是失手打翻,那总没有人逼着她踩上去吧?
越是这样想着,他胸口的怒火就越来越盛,同时还有的,是深深地恐惧。
如果她趁他不在的时候自残,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她会趁他不在的时候……自杀。
光是这样的念头出来,他就觉得自己的神经在被凌迟。
他的吼声引来了几个佣人,一看到西泽尔的受伤的手,立刻大惊失色,“先生,您怎么受伤了?”
地上的玻璃有大有小,所以他手上的伤口也是大大小小,但整在一起,就是惨不忍睹的血肉模糊,西泽尔本人大伤小伤受过无数,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但几个佣人却都吓坏了。
其中一个哆嗦着声音道,“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
“把地上的玻璃扫干净就滚!”
佣人被他阴沉的气场吓到,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您的伤很需要包扎……”
“滚。”
神慕看着他的眸光动了动,从床上起来,默默的绕到没有玻璃的地方就准备下床。
佣人见状就准备去递拖鞋,才走出两步就听到男人阴冷的声音,“不准下床。”
佣人也就不敢动了,视线为难的在西泽尔跟神慕之间打转。
昨晚还以为他们和好了呢。
神慕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们出去吧。”
佣人闻言连忙手脚利落的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扫干净,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卧室里很快就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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