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经答应,会放掉了我吗?”
“是么?”沐琉璃挑眉,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我记得,我好像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记性不好?”
是,她是没有说过要放过她的话,她说的是,她不会杀她,也不会伤她,而不是……放掉她。
一瞬间,她整颗心都凉下来了。
沐琉璃还是笑得一脸无害的样子,“二小姐的意思是要我转告你,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人你都可以动的,比如苏颜,比如温落,不过可惜,你好像知道得有点晚了。”
最后,她原本扬在半空中的手落了下来,然后转身,彻底的走出她的视线。
二小姐,她模模糊糊的印象中,就只记得当初那个女子出现在舞会上时,惊艳四方的模样。
“沐琉璃。”她才走出地下室,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转身,看到的却是一身优雅随意的修斯。
她眯眸,漫不经心,“有事么?”
修斯也不管她的语气有多不恭敬让他多不习惯,依旧是笑得一脸的温雅,“我是来道谢的,”
他看着沐琉璃那张金色的面色,“子翊特意要我来谢谢你,救了苏颜,也救了温落。”
她挑着眉,“谢的话,他怎么不亲自到场,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
果然是嚣张,她是审讯堂堂主,但是宫子翊却是叶门的老大,按理说,她为叶门老大办事,那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她居然要子翊亲自来道谢。
不过修斯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色的变化,只是淡笑着,“他的心上人受了不小的伤,他现在分分钟守在床前,恐怕是没有时间亲自来看你了。”
沐琉璃也不计较,哦了一声,就没有了后话,大有一副你还有事吗?有事就说,没事就请的意思。
修斯自然是看出来了,他扬起他的招牌微笑,“没事了,沐小姐还是去忙。”
“那我就先告辞了。”她说的客气,但是姿态上可没多少客气的意思。
说完,转身,走的干净利落。
修斯眯起了蓝色的眸,说什么来道谢,他不过是特意赶来看看的,这个女人飘忽神秘,不知道下一秒在哪里,当然这都是她的自由,他本身的兴趣也不是很大。
但是,叶门里总有那么一些传言,说沐琉璃作为审讯堂堂主对叶门居心不轨,他不过是来亲自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居心不良法。
嗯,脾气很傲,基本感觉不到她有把你放进她的眼里,独来独往,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但是,作为叶门审讯堂堂主,她算是尽忠职守,没有一点刺可以挑,接到命令就马上办事额,而且全部办得妥妥帖帖的。
最多就是恃才傲物,这在叶门基本是允许的,只要你有这个资本。
但是,谁都想不通她没事好好的戴个面具做什么?毁容了?那就去换皮啊,总不能一辈子戴个面具过日子,这什么年代。
也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一直被人诟病。
看完了沐琉璃,他才转了方向去看神慕,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想待会儿要怎么跟神慕说这事。
他很嫌弃,昨天西泽尔那厮大半夜的拉着他喝酒,自小就没见他醉过,结果醉的跟路边的流浪汉一样,那模样作为兄弟他真心觉得不忍直视。
问都不用问,除了神慕没人能这么刺激他。
如散步一样的步伐踱到神慕的小楼里,这里已经是叶门的总部,而她也跟着她哥哥回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在阳台上画画。
果然,通过客厅,轻手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穿过卧室,就可看到她在画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柜子里的衣服几乎全都变成了白色,然后头发越留越长,一不做任何的发型,就这样任由它直直的垂下来。
手腕上的袖子被高高的挽起,露出纤细皓白的腕,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画板,他草草的扫了一下,上面画的是一片深海。
海绵风平浪静,甚至是阳光明媚,海水里面却在不断的压抑翻滚。
“慕慕。”他只看了一眼,便出声唤道。
神慕似乎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转过头,轻轻的眯眼看着他。
“修斯,”她仍是一脸温静,“有什么事吗?”
“有空吗?”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修斯于是往里面走了两步,靠在阳台上的栏杆上,背光立着,“我们谈谈西泽尔的事情。”
神慕淡淡的,“没什么好谈的,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说着,她又重新拿起画笔,调色,很专心的模样。
这也不能打扰修斯要跟她聊天的兴致。
“你太残忍了。”
也是淡然的声音,听不出指责,却全都是指责。
她浑然不觉,“要怎么样才不算残忍,修斯,我都是按你说的做的,放手,不耽误他的感情。”
她不懂,她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是不够吗?那要怎么样,才算是够?
“慕慕,接受他的感情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难吗?你跟他在一起不是一直都很开心吗?”
神慕细细描绘的动作微微的停了下来,不过几秒钟的事情,然后她又重新开始画。
“修斯,做亲人朋友,和做恋人是不一样的,你不明白。”
她的眼珠里都是淡然,就像她正在画着的这番画,同样的平静,看不出阴霾的样子。
“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她的手再一次顿住,然后动作缓慢而从容的将手里的画笔放了下来,且再也没有拿起。
她抬着头,微微的笑了,“修斯,后悔都是以后的事情,所以你不该问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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