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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正南和青山的身上早就占满了这种污秽之物,也不在乎再多上几滴,问题是面前的蜜獾本来就对这气味垂涎不已,此时降下的这场“血雨”正是投其所好,如果说出现这样的局面并非是当初古墓设计者有意为之,而只是某种机缘巧合的话,恐怕任凭是谁都无法轻易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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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青山对于越王闽君摇的一通咒骂也并非不无道理的了。正南对此虽然也咬牙切齿,可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将注意力转回到蜜獾的身上,担心着血雨会激发出它们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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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几十只蜜獾对于血雨的降临如鱼得水一般,或仰头张嘴吞吃,或低头在地上舔舐,转眼间原本柔顺服帖的被毛就根根直立起来,犹如满身是刺的豪猪一般,乍看上去体型骤然间放大了一倍有余。更令人惊恐的是,正南分明看到蜜獾在吞食了北瓜的残液后,一个个眼睛逐渐转成了血红的颜色,就跟他之前看到的那五只一样,眼神中透露出令人畏惧的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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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摆在眼前,正南越发相信眼前的局面的出现正是陵墓建造者的初衷——头顶的细孔并非是古墓经年累月所产生的缝隙那么简单,而是被故意留下,以便可以让这些蜜獾加强“装备”,好致一切闯入者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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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看在眼里冷在心中,想到再不有所行动的话就只能坐以待毙时,不禁慌了手脚,好在还没有丧失理智,仔细在心中想了几遍,得出了一个不知有多大价值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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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凶白煞——北瓜老妖——嗜血蜜獾——除去并无危险的地下一层,已知的每层空间里都有如此难缠的阴晦之物,并且,它们之间似乎还存在这某种相生相克的关系。如果自己猜得不错,下面的几层应该也该是如此,若想摆脱眼前这些穷凶极恶的蜜獾,看来只能下到地下五层,找寻另一种可以克制蜜獾的东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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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真那么做的话,随之而来的问题恐怕更加棘手——依照先前的经历,即便下面一层真的有东西可以将眼前的蜜獾消灭,或者至少起到阻退的作用,可谁能保证它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一个新的,并且比起先前更加严重上几倍的威胁呢?正南自认为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以上猜测都是基于对已有经历的总结而来。这隐藏在云楼下的古墓奇怪异常,超出了他先前的所有认识,恐怕就算是潘家园的那两个摸金高手来了,也会像他们这样不知所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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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把其中无用的杂念全都排除干净,转而再去看那些蜜獾时,发现为首的几个似乎已经按耐不住,几番跃跃欲试地就要冲将过来,只是一直被青山手中明晃晃的英吉沙刀所威慑,没有发动实质性的攻势而已。可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终于有只体型较之其它更大一些蜜獾突然发难,竟然用两只后腿在地上一蹬,凭空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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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见它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直朝自己和青山而来,下意识的将手电的光束跟着对方的移动而动,只感觉它犹如一团势如泰山压顶的黑影一般,越是靠近前来,越是显得身形巨大到了让人丧失逃跑和反抗的勇气。更要命的是原本人和蜜獾维持的平衡随之亦被打破,对面的数十只也都应机而动,跟在后面呼啦啦地朝向这边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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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在空中的蜜獾先发先至,一转眼就到了面前。青山不敢怠慢,将身体抵靠在墙壁上,挥刀就是狠命一斩。他用的虽然是左手,可这一招拼尽了全部的气力,锋利的刀尖自蜜獾的下颚至腹部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肠肚和心肺一股脑的倾泻而出,当啷着挂在蜜獾的身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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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獾受到如此重创自然已经一命呜呼,可竟然在临死前还用长满尖齿的嘴巴咬在青山的手臂上。青山吃疼不住,使劲的摆动了几下手臂,可蜜獾的咬合紧密,青山越是想要挣脱,带动起对方的尸体左摇右晃,肩膀上的疼痛反而更加剧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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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见状赶紧将手电夹在腋下,伸手去掰蜜獾的嘴巴。可不知这已经死了的畜生哪里来的别扭劲,任凭他如何变换着角度地扳扭拉拽,却只是令其略微张开很小的角度,尚不足以让青山将胳膊顺利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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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苦于跟那只尸体较劲的时候,蜜獾大军却已经近在眼前了,青山眼见着危险逼近,将正南往边上推了一把,用右手拖起左臂,将挂在上面尸体横扫向迎面扑来的几只蜜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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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此举实属无奈,他分明感到自己命不久矣,任何抵抗都属徒劳,可一向不服输的性格又让他打定主意拼死一搏,就算死也要拖上几只蜜獾做垫背。此时英吉沙刀在他手中已经无法发挥功用,他索性将其丢给了正南,自己则是不退不让,直面眼前如狼似虎的兽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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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这一甩之下,并未如他所愿地得到预期的效果——毕竟蜜獾的牙齿深嵌在手臂上,稍微一动就会疼痛难忍,更不要说做出如此大的动作了,出招的速度也就可想而知,非但没有击退迎面来袭的几只蜜獾,反而被它们纷纷咬在尸体上,继而不断向后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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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受此疼痛,忍不住大叫出声来,一旁的正南见势不妙,拾刀起身就朝蜜獾尸体上砍去。他这一刀刚巧砍在尸体的脖颈处,立时将蜜獾分成身首两处。为了应对对方接下来的攻势,他又侧身掩护在青山的身前,发狠地朝向混杂的蜜獾群声嘶力竭地吼叫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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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此举与其说是为了吓退嗜血如狂的蜜獾,倒更像是他在面对必死局面时为自己壮胆而已,不过他的吼声未落,却发现眼前的蜜獾都围在了一起,并没有继续朝他和青山奔来。正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刚才被他斩断的尸体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它的同类们此时正在拼命地争食,反倒暂时把面前的两个活人给忽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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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满心欢喜,可又知道按照蜜獾们进食的速度,单是一个尸体肯定支撑不了多久,对他们来说,这可是是异常短暂而又难能可贵的逃生机会。他转过身,扶住因疼痛而摇摇欲坠的青山,还想再次尝试着帮他把手臂上的蜜獾头颅弄掉,手刚碰到那满是血迹的东西,没想到它忽然一松口,自行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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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心想这蜜獾以“无所畏惧”而闻名,死后的尸体竟然还如此不依不饶的难缠,刚才若不是自己应急斩断了它的脑袋,还不知道如何才能将其死咬不放的嘴巴撬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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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暂时解困,可青山显然被咬得不轻,上衣袖子处硬是被蜜獾尖利的牙齿撕扯掉一块,透过其间可以看到他臂膀上有两条又长又深的口子,鲜血浸透了半边的衣衫。他原本右手掌心有伤,现在左臂又遭重创,虽然都并不致命,可若不尽快包扎的话,也会有因失血过多而休克的危险。正南知道在他的背包中倒是有些纱布绷带之类的装备,可眼下形势危急,哪有半秒的时间可供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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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也自知这点,咬紧牙忍着痛,在正南的搀扶下朝向身侧两三米远的石阶挪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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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已经打定了主意,即便有可能面对的是未知的危险,也总比等在这里被蜜獾分而食之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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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急匆匆地挪到了他们刚才下来的地方,正南暂时将青山放下,转而抽刀在手,插进石阶末端的那块地砖缝隙当中,三两下就将其撬了起来,费力地搬起置于一侧,又用手电朝向里面照了一下,这才回过身来扶着青山,一点点的下到了洞口的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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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能借助手臂来起到支撑作用,行动自然有些缓慢,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待到他的脑袋终于隐没进洞口后,正南这才将英吉沙刀别在裤腰带上,一边用手电给青山照亮,一边自己也迈步伸腿,踏进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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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身体下到下面时,正南冷不丁的感觉脖颈处阴风阵阵,将手电提起时才发现蜜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三面合围了上来,慌乱中他还不忘伸手去够那块地砖,试图用它封死住洞口,可双脚好像更加服从于源自大脑的逃生本能,急急地一连下了几层台阶,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脚底骤然间打滑摔倒在地,连带着撞倒身前的青山,一起顺着台阶朝下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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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石阶不高,正南七荤八素地在地上摸索了半天,这才找到手电,发现上面的镜片已经摔碎,推了几下开关勉强才将其开亮,可已经失去了聚光的作用,乍看上去甚至还不如一只蜡烛更加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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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虽弱,聊胜于无。正南转了一圈,发现青山还半卧在地上,忙不迭地伸手去扶他,可青山只是自嘴唇间发出了“嘘”的一声,不顾受伤的双手,仍旧兀自撑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扭过脸来,对满是狐疑的正南说道:“这——这层墓室——好像是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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