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突发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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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还是不明白曹沝的意思,为何他要说于世达不需要“独眼”的帮助呢,难不成他找到了离开这里更好的方法?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何不将这个方法拿出来与大家分享,反而要独自享用呢?另外曹沝似乎一直都对此了若指掌,可他却只在此时才开口,难不成有什么事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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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迫切地需要一个解释,但“独眼”一再催促他启程,直说再耽搁下去的话可就不能保证他和曹沝的生命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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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被他催得烦了,索性告诉他们他原本就没有出去的打算,只想哄得旁人都离开后自己再另想办法,更何况眼下的情况若是不讲明白的话,即便真能出去又怎样,反正他正南是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同伴于不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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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沝听正南这样说才算明白了他的打算,不禁着急起来,一个劲地数落他糊涂起来:竟然为了块破石头就要搭上性命,也不想想前面还有大好的前程,即便没有这些邪物的帮助,至少你也可以跟着叔父我混口饭吃,总好过一个人在这石棺里默默死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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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一惊,心想曹沝怎么知道龙尾石的秘密的,不过随即就知晓了答案——夏侯家与自己的祖父和父亲是两代世交,当年父亲正衡更是在夏侯家的老宅里怀玉出生,想来这龙尾石的奇异对他来说或许本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不过曹沝哪里知道此时并非是他正南对这石头不舍,而是附着在其内的邪魔们不肯轻易放他离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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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正南都觉得自己离开与否还是次要的问题,现在需要先搞清楚的是于世达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即便这个老头之前给过他几次难堪,但他终究还是青山和绿水的至亲,绝对没有弃他于不顾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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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这场争论的焦点人物,于世达反倒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一个人将身体隐匿在黑暗中,半低着头,看不出半点平时专于说教的模样。正南在情急之下踩着轻水划了过去,双手抓住了于世达的双肩用力晃了晃,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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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到你了,快跟于老前辈一起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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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世达抬起头,刚好将整张脸都映在龙尾石发出亮光下,正南吓得触电般地缩回了手,狠命地喘了几口粗气后才勉强镇定下来,却仍旧不敢相信眼之所见——自从进入石棺后与于世达的每次交谈都在半黑暗的环境当中进行,竟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身体何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他的眼睛深陷进楞次分明的眼眶内;脸颊上的血色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稀疏的胡茬子,就好像是直接从下颚骨上长出来的一样;再看他的身体比脑袋干瘪的更加厉害,原本还算魁梧的身形现在竟连褴褛的衣衫都撑不起来,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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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忽然觉得这副模样分外眼熟,分明跟“独眼”的样子如出一辙嘛,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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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沝走上来在正南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让他不要害怕,并说世达老弟的确是早就死了,不过他一直跟着我们别无恶意,这点我可以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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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世达已经死了?于世达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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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涡中司徒浩方曾经提到过于世达已死的消息,平台上曹沝更是告诉他于世达身上全是死人才有的尸斑,然而,由于众人一直被惊险的行程所驱赶着疲于奔命,正南甚至都没来得及对这些事情加以细细考虑,虽然有时候也觉得于世达的行为方式有些古怪,只当是他的孤傲本性使然,碍于绿水和青山的面子不愿与他过多计较而已,却从来没有想到竟因此而疏忽了如此多重要的细节,以至于直到现在在曹沝的提醒下才了解到于世达已死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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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说来,看来于世达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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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的脑子很乱,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一个死人了,却有了比较以往更加怪异的感觉。曹沝再一次催促他尽快启程,另一边的“独眼”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截了当地告诉正南说如果你真不打算出去的话,那我可就要首先力保发丘印的安全——这最后的一次可是有去无回,到时候就不再有人能够帮你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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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听得清楚,只朝他们摆摆手道:我不会走的,你们尽管先走好了,不要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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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沝见正南死犟,无计可施之下憋红了脸,在正南的周身转了两圈,估计如果不是悬浮在轻水中的话甚至还要大跺其脚了。他直骂正南道:你个衰仔看似有点小聪明,到了关键时刻却蠢笨的可以,孰轻孰重都搞不清爽,亏得我还一直想着以后把Shining嫁给你。当年若不是正衡托付我照顾你的话,我才懒得管你是死是活呢,你小子识趣的话就快跟我走,不然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地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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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觉得好笑,心想如果你真要绑我的话也要有绳子才行啊,再说是我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又没打算拉你一起下水,何必如此紧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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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曹沝对于自己为何忽然如此上心了呢,开始还猜测着他顶多也就是做做表面章劝导上几句而已,却没想到是如此这般的苦口婆心,眼见着一副誓同生死的模样,甚至还搬出已逝父亲来逼迫自己就范——这种种表现倒是超出了一直以来对他人品的认知范畴,大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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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曹沝说父亲将自己托付给他照顾,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父亲的日记里只是记载着在他十几岁时就与夏侯一家走散,而自己的出生则是之后将近三十年的事情,难不成他们后来又联系上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从几个月前曹沝跑到他在潘家园的店铺时算起,怎么一直都没有提及过这段经历,只在此时好像是慌不择言的时候才说漏了嘴呢,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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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曹沝曾经说他早些年跑来大陆和朋友一起做了笔买卖,他所说的那个朋友会不会就是自己的父亲正衡呢?他还说当时经由这个朋友结识了另一个长相颇像青山的年轻人,所以才在刚才的平台上“互问自检”时错把青山当成了旧时相识。如果那个所谓的“朋友”真是父亲,而父亲又认识一个长相酷似青山的年轻人,此种情形仅是巧合二字就能解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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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总觉的曹沝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话语中肯定包含着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不过眼下的情形不容他过多追问,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从这里平安离开后再去穷根追底了,当务之急是不要再让这个港农再这样毫无休止地罗嗦下去,而要尽早把他送回到地面上,以免迟则生变。不过眼看着他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若要达成这个目标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该想个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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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虽然正南对这个方法管用与否没有把握,反正权当一试吧,便对曹沝信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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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你可知道青山为何和你的旧识长得如此之像?其实这里面是有原因的,他刚才没有跟你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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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沝因为惯性使然还张大着嘴吧,却从里面不再发出一点声音了,他显然是被正南的故弄玄虚给唬住了,愣了老半天才问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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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故作严肃地说:我和青山可是至交,他有什么想法还能瞒过我的眼睛?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你没注意到他每次看你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嘛——你别看这小子愣头愣脑的,其实私底下的主意正的很,我是想着您老莫不是之前在生意场上得罪过他,招惹了他的嫉恨了?不过现在他们姐弟俩和Shining在外面独处,应该不至于将私愤泄在您孙女的身上,怕只怕您在这耽搁久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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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的这番话纯属杜撰,说到关键处不由得故意停顿了下来,给听者以充分自由的想象的空间,如果曹沝信以为真的话,必定会担心Shining在外面的生命安全而着急出去了,这便令正南达到了他的本来目的;即便被对方辨识出其中的破绽,也可以佯作全是自己一时多疑的胡乱猜测罢了,反正于人于己都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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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曹沝虽然被正南的一番话唬住了,却并不如他意料的那样火急火燎地着急出去,反而心怀忐忑左右为难起来,到最后才一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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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我就更不能在你之前与他汇合了——有你在他还能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绕我一命,没有你那我即使出去也是死路一条,我说南仔啊,看在咱们两家交情不浅的份上,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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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南暗骂了一句,心想自己怎么琢磨出这么个馊主意来,不但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地令曹沝黏上了自己,现在可好,听他的意思是打算宁可待在这里也不敢出去跟青山碰面了——这个港农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以至于现在竟会怕成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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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此正南却还不死心,追问曹沝难道真不怕Shining在外面会有危险,毕竟一直躲避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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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沝的精神状态处于崩溃的边缘,正当正南打算放弃既定计划,以免把他刺激得发了疯的时候,曹沝反而忽然之间镇定了下来,忽然话锋一转,问正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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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侄你说如果我把所有的财产都还给他,他还会难为我吗?再不然,这枚发丘印我也不要了——哎,反正我老也老了,又能指望着靠它倒几个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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