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颖坐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的双手，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王帅终于开口说话了。
刘晨颖想到过去这四年，她经历了生死，跟朱由校之间有了爱情，她还有了孩子。四年里发生的事根本不能用好或者不好来形容。可她还是点了头：“我过得很好，皇上很宠我，宫里的人都不敢对我怎样。我这么久还没回去，皇上一定着急死了。等朱朱回来，我就要跟末璃出发回北京了。”
说完这话，她留意到王帅的身子颤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只要你过得好就好。”
刘晨颖强忍着泪水，她此时此刻多么想扑进王帅怀里，告诉他这些年她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已经两年多没见过朱由校了，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她就应该在和本尊交换灵魂的时候，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她预感朱由校的时日已经不长了，她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她会怎样。就算她心里还想着王帅，她也不能说出口。
“朱朱怎么还没回来，我还没见过她呢？一定长得很像你。”王帅转移了话题。
提到朱朱，刘晨颖脸上总算有了一点笑容：“朱朱有些时候还蛮像你的，她跟你一样大半夜总会叫肚子饿，后来也学会自己藏点心了。”
王帅心头一暖，他没想到她还记得他有这个嗜好。四年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还有温度。
“三姐，三姐……”聪尔济叫着跑了进来，神情很是慌张。
“怎么了？”王帅起身问。
“朱朱呢？”刘晨颖也问。
聪尔济瞥了刘晨颖一眼，心中很是不爽。特别是看到她和王帅单独一起。
“不知道。”她狠狠回了一句，继续叫“三姐”。
杜三妹从里屋跑了出来，聪尔济将她拉至一旁，轻声道：“怎么办，我找不到格塔了，朱朱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杜三妹一惊：“到底怎么回事？”
“我让格塔先把朱朱带到城外一个朋友家，本打算回来把末璃也带走，然后将她们两人一起送去北京。可谁知派去的人说，格塔根本就没到那个朋友家里，而且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先别着急。你先想个理由骗住晨颖她们，再多派些人出去找。”
聪尔济点了点头，这才走到刘晨颖跟前。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恐怕你得多留一晚了，朱朱在我朋友家玩得很开心。我朋友很喜欢小孩子，说是一定要留她在那住一晚，你不会介意吧？”
刘晨颖本想快些离开这里。可阿济格是她的救命恩人，聪尔济又是他妹妹，她也不好得罪，只好点头：“那麻烦你明天一早就把朱朱接回来。”
“嗯，明天一早我一定把朱朱带回来。”聪尔济嘴上这么答应，心里却不是底。她很明白格塔的为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希望不要是坏事才好。
“托伦，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聪尔济跑到王帅身旁，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王帅看了一眼刘晨颖，而她正看着别处。
这时，末璃说道：“王大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以前都是叫你小顺子。现在该改口了。”
王帅点了点头。
“王大哥，末璃跟阿姐明天就要回京城了。可末璃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或许也是最后一面。末璃有许多话想跟你说，你可否晚些走？”这是末璃的真心话，却也是为了刘晨颖。她以前总看见刘晨颖对着一只盒子发呆，有一次她那盒子里的首饰给尹家人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一只镯子很眼熟。便想起那是王帅买回来，她借花献佛送给刘晨颖的。那镯子跟皇上赏的首饰相比，简直一不值。可刘晨颖就是不肯把它送人，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这是王帅送的。
阿济格也道：“托伦今天就留在这里吧，你我分别多日，我也有许多话要说给你听。”
聪尔济立马撅起了嘴：“既然你们都要托伦留下，那我也要留下。”
杜三妹知道聪尔济很爱王帅，此时此刻，她更加不肯离开王帅半步，深怕他被刘晨颖抢走。找朱朱的事也只好由她去办了。
夜晚，阿济格在亭子里摆了些酒菜，叫刘晨颖和末璃她们一同饮上几杯。自然聪尔济和王帅也都在。
只是一晚上都只有阿济格和聪尔济在说话，末璃偶尔插上几句，王帅和刘晨颖几乎未开口。后来刘晨颖便说不舒服回去休息了。聪尔济见刘晨颖走了，想起朱朱还未找到，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而阿济格也被手下人叫了去。
末璃长舒了口气，老天还算不错，给了她一个跟王帅单独说话的机会。
“小顺子。”她故意很大声地叫了一句。
王帅一惊，给了她一个栗子：“被这么叫我，我可不是太监。”
“总算让我看到一点点你的真面目了，今天真是憋死我了，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你说呢，可那个聪尔济整天黏着你，真是烦人。”
“你说话可要小心了，她小姐脾气大得很，小心被她听见。”
末璃一听，忙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人，这才放心，“你不知道，你走了那些日子，宫里发生了好多事。”
王帅预感末璃会说一些关于刘晨颖的事，他其实也很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虽然她说过得很好，可从她的眉眼见，他看不出快乐，更多的是愁思。
末璃继续道：“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当初你跟阿姐被叫去乾清宫，阿姐在皇上面前说的那些话，我后来在一些宫女口中也听到了。我一直不相信阿姐会这样对你。虽然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们之前还有这层关系，但就我们平时的相处，阿姐绝对不是这种人，你觉得呢？”
不用末璃说，王帅当时也觉得不可置信，可事实是如此，而且是他亲眼所见，他有什么好怀疑的。
“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别再想了。”
“不行，我后来仔细想了很久，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我记得某一天早上，我去叫阿姐起床，发现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不记得每天去做早操的事，而且还把她平时最喜欢的衣服都扔了，偏偏选了她最不喜欢的颜色穿。而且她变得好严肃，我那几天都特别怕她。”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印象。那后来呢，还有什么发现吗？”
末璃一边回忆，一边说：“后来她的性子变得跟原来完全不一样，皇上开始还对她很好，可后来就对她越来越反感。直到有一次，好像是夏娘娘推了阿姐一把，害得曹娘娘小产。皇上便把阿姐打入冷宫了。最奇怪的事，阿姐在冷宫里还刺了魏忠贤一刀。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变得很虚弱。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半年。”
王帅越听越紧张，对于刘晨颖，他也有很多解不开的迷。她亲口跟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发现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就要把原来的她忘得一干二净。这中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他很想知道。
“阿姐还自杀了。”
王帅心一紧：“自杀，为什么会自杀？”
“应该是冷宫的日子太清苦了，她受不了。”末璃勉强找了个理由，“好在信王和方晋赶来，救了她一命。可她醒来后，又变成了原来的阿姐。”
“你的意思是，她在经历了一次死亡后，又变成了原来的她。”
末璃点了点头：“我在想阿姐或许不是普通人，她可能是神仙。”在知道有空间存在后，末璃对自己这个想法便越来越肯定了。
王帅知道末璃的想法很荒谬，可也不一定是假的。他清楚记得他有好几次发现刘晨颖能够凭空消失，而又凭空出现。这不是只有神仙才能办得到的吗？
“你快告诉后，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王帅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一切有关刘晨颖的事。
可这时，阿济格从远处跑了过来，神色慌张，聪尔济跟杜三妹也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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