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他这句话得很轻、很柔、很慢,又似含着特别汹涌的情绪,象一股即将爆发的海啸般向我迎面击来。……!
可能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
我始终处在一种滞神的状态下,听见那极细碎的脚步声在缓慢地向我走来。
双瞳一紧!
竟然是他?!
他那修长洁净的手指,颤抖着伸向我的面颊……
我应避开,却不知为何此时像被诅了咒般愣愣地望着渐渐靠近的他。
“啪!”一阵沉闷的响起穿透这肖冷的野山林之中。
空气似有这么几秒被凝固了般……
面前的他似乎是一个我全然不认识的人,一个对我似乎有着极其仇恨的人。
他双眸微眯着紧紧锁在我的脸上,似乎想用这一掌来确认什么。
心,遽然一抽!
我怔怔地捂住已经开始发胀发痛的左颊,面无表情地看着此刻一脸阴森的他。
不明白此刻他看着我的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阴影究竟是什么。
身不由己地……
我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他却双目一沉便朝前踏了一步。
不给我有半刻思考的时间,只见他眼睛突然一眯,一个箭步向前!
忽然张开双臂,将我紧紧圈住,喃喃在唤:
“果然是你,是你……”
他此刻把整个头都埋入我的颈项中,似乎在吸取着我身上仅有的一点温度。
我却恍然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般,冷的刺骨!待缓过神来,举起双手极力挣扎,可他却更是固执地抱紧我,硬是把我的力道给压了下来,随即炽热的狂乱的唇便在我耳边厮磨……
呼吸急促!
一种莫名的陌生的彻骨之痛顿时向我袭来。……!
我渐渐呆住,双腿也开始发麻。
艰难颔首,嗓音里多出不自然的绷紧,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样子。
此刻被他紧抱在怀中的感觉是之前被鬼潚强吻时都不曾有过的恐惧,这种没来由的惧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底深处那股莫名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脸颊刺痛的紧!
心,彷佛被针扎,不是很疼,却是绞痛。
就在我们两股相差悬殊的力量在继续抗衡时……
突然,他眼神遽然冰冷……
一个抬手,扣住我的颈项沉声道:
“为何方才不认我?”声音冷到极致。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此刻有些异常的他,话到嘴边却又被吞了回去。
心中却已然明白,自己的身份他亦知晓…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际……
他见我不语,似乎脸色又沉了沉,随即……
“呜…唔……”我痛苦地抬起双手抵住他加重在我脖子上的力道。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不话!还是……你,根本是个鬼!一个没有丝毫感情、没有一点感觉的鬼魂,即便这样…那我…成全了你……”颈项上的痛感越来越浅,意识亦越来越远。
没有焦距的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感觉是如此的陌生和冰冷。
心中那股不安亦逐渐变得模糊…
直到眼前一黑……
周围好安静,那些凌乱的声音仿佛刹那都消失不见了般……
皎洁的月光装饰了冬季的夜空,也装饰了原本黯淡无光的大地。
柔和的月光透着一丝清冷映在那同样毫无温度的内室中……
昏暗地烛火下,把纸窗上的人影拉的细长,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此刻,这个男人正低首凝视着此时昏迷中的她,苍白的脸上还浮现着丝丝惆怅。
翛冉早已褪去一身锦服换上一袭银月白绣着九曲纤云的便服,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金丝简单地束起随意地披于后脑。
与此有些不符的则是他那张几乎完美的容颜上浮现的阴云。
翛冉一双如深渊般的黑眸紧紧地锁住躺在床榻上的人,似乎连自己的呼吸都觉得困难。
此刻她的睡态是如此的恬静让人不忍惊扰,长长的黑发散放于丝被上,似铺下一床墨绸。披散着头发的她即便毫无妆容却依然是如此的诱人,翛冉突然有种冲动,竟晃晃有些失魂,噬魂般的眼神让人窒息。
直到此刻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还活着,并且还回到了自己身边。
望着这张苍白且坚毅的侧颜,竟亦失了神。
许久,他缓缓俯下身看着她轻声道:“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语落,只见他伸出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穿过她的发间,然后挑起一束散发放在鼻下低嗅……
嘴角的弧度隐隐浮现、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那笑似乎带着一丝安慰、一丝情迷、一丝…冷酷
他那嘴角勾勒出的弧度让窗外的月光都略逊一筹,那浅浅的笑、那淡淡的笑、那…冷冷地笑…
就在时间仿佛被停止的时候…
突然他抬起头,冰冷的看着躺在床上毫无意识的人。
原本平稳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就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低喘…
双瞳一缩!
唇轻轻的落下,若羽毛般轻轻附上,不过仅维持了一秒后忽又狠狠落下,重重一咬!我只觉唇一阵刺痛…
这股痛楚感把原本模糊的意识猛的拉了回来。
然后嘴角便尝到一丝腥甜,接着又混有一丝咸味直冲击着我的感觉。
猛地一睁眼!
映入视线的则是他俯视着我的脸,此时此刻他脸上浮起那雍容俊雅的笑容,只是出口的话却是冷森森地:
“醒…了…”
零散的月光穿过木窗照射在他那半边的侧颜上,不但没有丝毫的柔和反之…更是把原本就冷寂的房间衬托的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床榻边的案几上那支火烛发出的光晃得我眼睛有些刺痛。
忍不住闭上眼,停顿了几秒后刚想睁开眼时,耳边又响起他那不带一丝情绪的话语:
“怎么?不愿看到我…”
话间他的眼光不离床榻上的人,似想从上面窥视什么…
四目相对,我不明白他怎会出如此尖锐的话语,这种语气、这种眼神、这种感觉…
似乎与我所认识的翛冉根本不是一人。
“翛冉…”我缓缓开口,待话语刚出,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沙哑的厉害,就如好几天不曾喝过一口水的人。
见我开口唤他名字,感觉到他明显的神色一滞却仅只有一瞬,随即便又恢复了过来。
“好久不见…牙…儿…”他的声音依然如以前般平静温雅,可他的神情间却已然不同以前,仅存一片默然、一股陌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