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潚单手托腮,眼睛微微朝他一瞥,却依旧沉着双瞳,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听说……那个司寇邪辞官了?”大约过了半刻钟后,他不答反问。
“是的”豫鄂易低声回道。
话音刚落,又陷入一阵沉默中……
“你说…如果她……真是她,司寇邪的突然辞官会不会与她有关?”不知为何,自己脑中蓦然跃出那段记忆,那个女人在北方偶遇司寇邪时候的种种怪异的举动,如果…如果她真的是潯月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合乎常理了。
“卺王的意思是…司寇邪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辞官的?”豫鄂易声线有些微微上扬,不相信一个手握近三十万大军的大将军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放弃了权势。
难道他不知道作为一个军人,一旦失去了兵权就意味着什么吗……
“谁知道呢……”鬼潚突然冷淡的吐出,随即嘴角牵出一个弧度,眼神阴暗地望向窗外。
日出东方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虽然此时已非春季,却依旧可以用此词句来形容这个小村庄。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把金红色的光辉洒在大地上。而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村庄也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身上而苏醒了。一串红枫,一束黄菊……
在‘太白客栈’过的第五个早晨,虽然天刚亮,但客栈里依旧人声喧闹,客栈外的小贩也早早地摆开了地摊,好不热闹,而我也终于和那个‘伤寒’已经痊愈的人一起走下楼梯。
我们打算今天便退了房,继续朝北方行路……
“听说了吗?那个太白老头又回来了!”大堂中一个高声顿时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是说那个…太白疯老头?”另一个年轻男子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惊讶的附和道,双眼不禁睁的老大。
“可不是嘛!那个疯老头离开这个村庄已经快5年了,没想到…又回来了”男子一副厌恶的样子,说完便随口在地上碎了一口,像是在谈论一个瘟神般,我不禁有些好奇。
“太…白…老头?”我不知觉地轻轻开口道。
“怎么了?”一旁的司寇邪见我停住了脚步,不禁侧头看着我。
“你可认识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太白老头?”我傻傻地开口道。
“我哪里认识,这个村庄我也与你一样,是第一次来…你怎么突然对这个人有兴趣?”司寇邪眼底浮现一抹淡笑,有些玩味的看着我。
我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接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对这个完全陌生的老头有些在意。
可是,那两人的话并没有就此结束,接下来的谈话却同时引起了我们两个人的注意。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老头虽然有时疯疯癫癫,神神道道地,这医术却非常了得,听说好几年前一个妇人脸上长着一块暗红色胎记看遍了全城的医生都治不了,没想到,这个老头才花了三天的时间就把人家的一张脸变得像是个少女般……什么胎记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来”男子一脸兴奋地说道,与刚才之态像是完全两个人。
“切…这种道听途说的事怎能全信?”另一个男子不屑的喝下一口茶。
“可不光就这一件事,关于这个疯老头的传说可多了去了…还有比这个更神奇的事呢”
“那你可有亲眼所见?”男子忍不住打断他。
“这……”
突然窜入耳中的话使得我和司寇邪不约而同的心中一紧,面面相窥…
“这位公子,打扰了,请问你们刚才所谈到的那个太白老头现在住在何处?”司寇邪一个箭步上前询问道,不顾两个睁大双眼,一脸惊愕的男子……
我们走在偏僻的野道上,这里无法行马只能徒步,绿树阴浓,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十米远的地方,好像腾着云雾飞到了蓬莱仙境。
野径通幽处,万物虽然模糊不清,但依旧让人感到一股神秘。
我们一路没有说太多的话,只偶然相视互望,恐怕是想把心中的话等找到那个人再说吧……
一路走来,从宽道到窄路,从杂乱的野草到绿荫,从荒凉毫无生气到此刻映入眼帘的清幽脱俗的美好景致,只能让人联想到四字‘世外桃源’。
四周万簇此俱寂,但却恍惚中能听到一抹从远处似有若无的飘来一屡余钟磬音。
道狭草木长,满地的野草沾满了我的衣角和司寇邪的。
终于,顺着小径,一座看似禅房的木屋现于花木深处中,我心中一喜!不禁抬首。
司寇邪同样嘴角渐渐扬起一抹淡笑,握着我的手不禁一紧,朝我点了下头。
我与司寇邪双手紧紧扣在一起,步履不停……
一个青衫儒袍的老者坐在木屋外的一块石头上,旁边不远处有一滩池塘,只见他并没有抬头去看头顶上方的蓝云,却把视线凝在远处不可见的漫天烟尘。
垂首敛目……
没由来地心悸,我不知此时此刻这种感觉该怎么来形容。
只见这老人盘膝而坐,满头白发,直垂至腰际,背对我们。
日光从云层照射下来,映得那老人身影有种虚幻的感觉,突然,老人像是感觉背后有人,一个回头!
一对眼睛碧莹莹的闪闪发光却又有些沉没……
眼底没有惊讶或是被人打扰的不高兴。
这一回头才把他的面容看得更加清楚了,五官及其普通,脸上的皱纹也明显的很,须发苍然,倒也并未全白,长眉长须,连鼻子嘴巴都快被遮掩了一大半,只是盯着我们的这双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般锐利。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不似客栈里两人所说般的疯癫古怪。
水精帘动微风起,满架的药草溅起一院香,三个身影倒影入池塘……
“二位居然会找到舍下,也算有缘”只见一阵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苍凉朝我们袭来。
“这位老人家,恕我等叨扰,只是想来拜访一下”司寇邪拉着我的手不紧不慢地迎着那依旧坐在石头上的老人走去。
“噢?拜访?”老人闻言不禁挑了下白眉。
“内人患有颜伤,听闻老人家有传神的医术,故前来拜访”司寇邪松开紧握着我的手,朝老人双手一个作揖后又牵回我的手。
我一愣,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开门见山。
只见这位原本一直‘稳如泰山’的老者一听我患有颜伤,居然一个起身朝我们走来。
“是你?”他突然一个俯视,离我的鼻尖不过几寸。
如此近的距离,我有些不适。
忍住想朝后退的冲动,机械性的朝他点了点头。
“内人脸上被人涂了某些东西,使得她原本的容颜被…改变了,不知…老人家可否医治?”司寇邪紧紧地盯着一直看着我的老人。
我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着我的老人。
司寇邪话音刚落,只听见老人问道:
“已经多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