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痛苦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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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家会客大厅空无一人,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显得特别的冷清,没有一丝活力。首座之上一个青色长袍男人泪流满面,老泪纵横,不住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满心的不甘、无奈的悲痛,惨淡的现实,一件一件的深深击打着漠剑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咳”漠剑与霍霸元大战之后受到了内伤,回来后又没有及时进行休养调息,再加上过于激动,终于是一口真气上涌,喷出一口鲜血来。

    瘫坐在座椅上,漠剑脸色苍白,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没精打采的模样,就像是快要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倒是真想替漠天来承受这些痛苦,宁愿自己身受重伤无法医治,也不愿意漠天这样。

    毕竟,他还只有七岁啊!而且还是家族中的天才少年,七岁便达到武士级别的天才少年,放眼到漠城、大罗帝国,乃至整个星斗大陆,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可是这一切,却都要成为泡影想到这些,叫身为父亲,同时又是家族族长的他,如何不感到心痛。对于漠天本人,对于家族都是沉重的打击!年仅七岁的将来如何面对自己以后的人生,家族的命运又将归于何处等等的一些,都在困扰着漠剑。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一般,深深刺痛着他的身心。

    脑海当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就像是过电影一样,快速的闪现,又快速地消失。有漠天勤加修炼的场景,直到身体无法再坚持之时,才停止修炼:漠鑫被陈家庄的梦露惨痛的打败,言语的讽刺:漠天家族测验之时,震惊全场的武士一级:“莫欺少年不得志,莫以少年不图强。”“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坚定而又铿锵有力的声音,漠天告诉父亲,会用实力来证明这究竟是谁的时代。

    一晃而过的画面,漠剑想要抓住,哪怕只是一个短暂的瞬间,却是两手空空如也,无法抓得住。

    “鑫儿的悲剧,难道又将在天儿的身上重演吗?天哪,到底我们漠家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的苦苦相*,非要将我漠家*上绝路吗如果你非要如此做才高兴,那就把所有的痛苦都加到我的身上,让我一人来承担。我求求你放过我的两个孩子,我求求你”

    漠剑最后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呐喊,带着哀求的哭腔,对着房顶大声的呼喊。没有任何人回应,也根本不会有人来回应,只有那发出的声响,在空荡的大厅之内飘荡回响,无尽的哀鸣好半天,漠剑方才渐渐地清醒过来,恍惚的表情也变得清晰起来,格外的清晰。眼神当中充满了神韵,散发着强烈的光芒。只是特别的阴寒狠辣,杀机腾腾,无尽的杀气在身体撒发出来,在其周身密布。而后,渐渐地向四周扩散,最终弥漫在整个会客大厅。

    “啪”的一声,桌子上的一个茶杯被漠剑捏的粉碎,茶水四溅,湿了漠剑一身。散碎的茶杯,碎片洒落一地。

    “霍霸元,霍家,我漠剑,漠家定要讨回个公道。欺我家人,蔑视我家族,定要你血债血偿!”漠剑双眼喷火,血色密布,模样甚是骇人恐怖。

    就在漠家这边满腹忧伤,愤怒之极之时,漠城另一边的霍家,也同样是如此。

    霍家议事大厅,首座之上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人闭目端坐,双手结出十字印结,一股股白烟自头顶缓缓冒出。正是霍家的族长霍霸元。

    在带着霍肃天回到家族之后,便立即叫木医师前来给霍肃天诊治。他自己因为与漠剑的对决,体内受到了创伤,隐隐作痛。故而,自己留在议事大厅之内休养调息,顺便等待木医师前来禀报霍肃天的伤情。

    一个时辰多一点,木医师来到了议事大厅,简单的问候过后。霍霸元睁开了双眼,收回体内运转的气力,将气息能量重新注入丹田之内,方才冷冷的说:“木医师,我儿子的伤势如何了?不会再跟天儿一样吧,嗯?说!”

    木医师听到霍霸元的厉声话语,浑身一阵哆嗦,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慌乱情绪,说道:“族长,二少爷的伤势虽重,但绝对没有小少爷那般悲观。虽然二少爷全身的经脉和骨骼都被震断了,五脏六腑也被震得碎裂,但是好在抢救还算及时,保住性命不成问题。只是”

    不等木医师说完,霍霸元便打断了他的话,声色俱厉的说道:“只是什么?你不会是又要告诉我,肃儿也会变成残废不成?啊?告诉我!”由于霍霸元动气,导致体内气息动乱,胸口一阵疼痛,连忙用手摁住胸口,缓缓调息。木医师这才免遭受一掌之痛。

    “不不不,不是族长想的那样。二少爷这次要好的多,只是身体的恢复要一年左右方才能够复原,功法恢复到现在这般水平则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所以,族长要做好长远的准备。”

    木医师赶忙说道。这一次,木医师学聪明了,有了上次给霍灭天看伤情的经验,这次他选择了避重就轻,只捡好的方面说,不好的方面尽量也说的好听一点。虽然,对于霍肃天的伤情说的不尽详实,但也大体正确。

    只是有一点木医师并没有把话挑明了,因为他知道一旦实话说出来,或许今天此刻,这里就会是他的葬身之地。那就是,两年之后霍肃天能够恢复到现在的水平,武士六级。但是却永久性的停留在了武士级别,不会再有任何进展。

    也就是说,当霍肃天完全恢复后,无论多么努力的修炼,都始终在到达武士九级之时停滞不前,始终都无法突破瓶颈,成为武师。也就是说,霍肃天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只是武士九级。除非,他会有什么奇遇,或者遇到什么高人相助,再或者遇到什么神奇之药,否则,穷极一生,都无法改变。

    “好了,你下去吧。这三年的时间就有你好好照顾肃儿,让他恢复好,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否则的话,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退下去吧!”

    霍霸元果然在听了木医师的话后没有发作,微闭着眼睛继续调息身体内伤,也不再理睬木医师,简单的吩咐了一下后,便叫他退下。木医师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敢再次多停留半刻,接到霍霸元的话后,直接快速的退了出去。出了议事大厅,方才伸出手来擦拭额头。直到这时,一股冷汗不受控制的全部冒出,额头上尽是汗水,后背也已经湿透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漠天便醒来了,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并不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只是模糊的记得,当父亲即使感到,救下自己之后,便昏死了过去,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个时候,疼痛感袭来,全身都在散发着剧烈的疼痛。全身的皮肤仿佛炸开了一般,又像全身置于一个大火炉里,被烈火焚烧,那种痛苦的滋味。那种感觉,就像下一刻就会被烧成灰烬一般;过了一会儿,全身又像是至于一个大冰窟当中。冰寒之气从破裂的皮肤当中渗透而入,只感到血液都要被冻住了,身体被冻得冰凉冰凉的。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冰封起来,成为一个冰雕一般。

    相比较体表的感觉,体内的情况更糟。五脏六腑就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全身的经脉骨骼,就像被一群食蚁兽啃食一样的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是身处食蚁兽府穴当中,无法移动,只能被它们一口一口的慢慢将自己吞噬掉。

    “啊”漠天被体表和体内的双重的剧痛,折磨的忍受不住,突破喉咙,惊叫出声,也正是这一声痛苦的尖叫,打通了原本受损闭合的声带。虽然惨烈的尖叫,使得声带拉的疼痛,但也总算是恢复了声音。

    “天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体是不是很疼?范医师说过了,现在疼痛时难免的,一个月左右,这种剧烈的疼痛方才会逐渐消失。天儿,父亲相信你一定能挺过去,是吧!”漠剑脸色恢复了不少,但是脸上的那一丝疲倦却是无法消除,双眼通红,与兔子的眼睛无二般,显然一夜未睡。

    “少爷,你醒了,感觉有没有好点”漠青进来了,开口轻声的说道,但是说道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如此这般,如何能感觉到好。

    “漠天表哥,我”漠香跟在漠青身后进来的,待漠青说完后,本想安慰漠天几句,但是刚一开口,就想到漠天的悲惨情况,竟也说不出话来,一度哽咽,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毕竟是个女孩子,在面对这一切之时,很难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漠天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用虚弱无力的气息缓缓开口,说道:“父亲,我打败了霍肃天,那块匾额,我奉还给了他。儿子做到了”

    “天儿,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父亲都知道了,你打败了霍肃天,漠家从此结束了被霍家欺辱的局面。我们漠家将要开辟一个新纪元,所以说天儿,你要好好休养,赶快好起来,父亲还等着你把漠家再现辉煌的那一天呢!”

    漠剑安慰着漠天说着,脸上虽然仍是带着笑意,但是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漠剑赶忙把头扭向一边,不想让漠天看到。而后面的漠青和漠香却早已经泪流满面,漠香更是泣不成声。

    漠剑的表情如何能逃得过漠天的眼睛,何况漠青和漠香的举动已经暗示了一些信息给漠天。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思想上的斗争一般。半天,缓缓的说道:“父亲,我的伤势,如何??告诉我,我必须要知道”

    “天儿,现在你先好好休息。等过几天我再告诉你,没什么大事,范医师都说了,你就是受伤过重,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漠剑继续微笑着安慰着漠天,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父亲,我现在就要知道。我顶得住”说完,漠天赶忙强吸几口气,微微一笑接着说:“莫欺少年不得志,莫以少年不图强。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说完,漠天气喘吁吁,再也说不出话来。但是眼神当中的那份坚定和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都在展示着他强大的内心——无论情况如何,他都能承受得住!

    漠家没有答话,也没有看漠天的脸。此时,身为父亲的他很害怕与漠天对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漠天,有该如何与他说话。是实话实说,还是继续编造谎言?骗得了一时,又能维持多长时间?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的。与其到最后让他痛不欲生,倒不如现在让他悲痛欲绝。人只有经历过一些悲痛之后,才会成长起来。撑过去了,也许能重获新生,撑不过去,那也是命中注定。长痛不如短痛,早痛早托生,置之死地而后生。

    打定了主意,漠剑觉得不必再隐瞒了。脸上微微一笑,努力使自己笑的开心一些。他不想用一张悲伤地面孔来面对漠天,传递给他这个消息,带给他更多的负面情绪。

    身为父亲,他只想用自己仅有的,也是仅能做到的那一份慈爱献给漠天,把积极地一面带给他,笑着迎接命运人生,笑着活下去,笑着走完以后的人生路!这时做父亲的一种期望,同时,也用自己的言行告诉他,无论如何,家人都将与他同在!共同接受、共同面对、共同承担!

    “天儿,既然你执意如此,父亲也就不再瞒你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有点残酷,有点”漠剑又多少有点犹豫了,但是还是把心一横,说道:“范医师说你有可能功法全废不过,范医师还说了,也并不是全无救治的希望。他会想办法的。只要你坚强,撑过去,就会有希望!天儿,一定要坚持住!父亲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到!你是最坚强的!你”

    漠剑还想再说些鼓励的话,但最终还是自己首先败下阵来。因为后面的话,都是他自己杜撰的,范医师只是把一切寄托于希望、奇迹诞生,这些虚无缥缈的不切实际的东西。这么说,也就百分之九十的断言了,漠天将会成为一个废人!

    漠天在听到“功法被废”这几个字时,头脑一片轰鸣,茫然,大脑更是出现短暂性的空白,记忆全无,一无所知。好在,瞬间便恢复过来。但是,即使漠天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当他在听到给他判了死刑之时,心也跟着沉沦了,沉到了一望无际,漆黑幽暗,不见底的地狱深渊当中。

    那里没有生气,没有灵气,没有任何活的气息,有的只是无尽的死亡气息。在这孤独无助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地狱深渊当中,漠天感到自己就像是一个没有方向感的孤魂,只能四处飘荡,飘荡“天儿,天儿你要坚强起来!坚强起来啊!父亲相信你,你一定不会屈服的!”

    “少爷,你一直都不会向任何困难低头的。在青儿心中,少爷一直都是最坚强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迎难而上,绝不退缩,决不放弃!叫我死容易,但是叫我放弃却办不到!少爷,这不是你一直说的话吗?少爷,你一定可以在创造奇迹的,我们相信你!”

    “漠天表哥,你一直都是香儿的榜样,是香儿眼中最优秀的人。你从来都是奇迹的创造者,香儿相信,这一次漠天表哥一定能在创造一个奇迹,震惊所有的人!”

    众人的拼命呼唤,终于将漠天从地狱深渊当中拉了上来,慢慢的看到了一丝光明在照耀,虽然很微弱,但始终在那里闪烁,抵抗着黑暗。

    漠天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父亲、漠青、漠香,脸上再次挤出一丝笑容,但是清澈的眼眸当中,却是浮现出层层的涟漪,视线正在逐渐的变得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什么,只能看到眼前一片茫然白雾。

    “父亲,我没事,我会坚强,不会倒下。”漠天眼角终于一滴泪水流了下来,视线也再次清晰起来,看清楚了父亲漠剑。再次微微一笑,说道:“父亲,儿子打不倒。男儿当自强!”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漠天已经泪眼朦胧,什么都看不见了,一切都淹没在白花花的水雾世界里。

    “父亲,我想休息一会”漠天最后发出这几个字,便一丝气力也没有了。

    “天儿,那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就叫我,我们都在门外。”漠剑说完,站起身来,看了漠天一眼。漠天此时闭着双眼,没有出声。漠剑也不在说话,朝着漠青和漠香摆了摆手,带着他们一块出去了。

    就在房门被关上那一刻之时,房间之内空荡荡的了,只有漠天一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开双眼,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顺着眼角,流过两鬓,浸湿了枕头上的衣襟。

    “啊”

    漠天使劲张开大口,发出了这么一个无声的嘴型,强烈的内心交织,绞痛,使得他有些近似发疯。但是,还是最后硬憋在了心里,只能用这儿样一种无声的方式来发泄内心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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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爱的书友们,为了泡泡的这一份情怀,也为了让我们的男主角漠天振作起来,把你们的票票投给泡泡吧!支持《斗转》支持我们的天才少年再次战胜自我,战胜命运,斗转乾坤!

    泡泡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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