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奶牛张与高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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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兵买完东西,正要带高秀丽去吃饭。

    忽然,他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牵着一条白sè的牛。

    牛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纸牌,写着一个大大的卖字。

    周小兵一眼就认出,这是nǎi牛。

    想起高秀丽的爷爷动过手术,喝牛nǎi肯定对身体有好处。

    周小兵决定,买下这头nǎi牛。

    “老伯,这头nǎi牛多少钱?”周小兵说道。

    “我家里还有二条nǎi牛,所以拉一条出来卖。你如果要的话,800元给你!”老伯说道。

    高秀丽不由吓了一跳。

    她的工资,一个月才有120元。

    这条牛,差不多要7个月的工资了。

    “哥,别买了!这么贵,而且,我们村里的牛多得是!”高秀丽说道。

    “这是nǎi牛,产下来的nǎi是可以喝的,而且营养丰富。爷爷的身体不好,我们买了,挤nǎi给爷爷喝,爷爷的身体就好得更快了!”周小兵笑道。

    其实,他在心中暗笑。

    这样的nǎi牛,在后世最少值一万。

    现在才800元?这种便宜那捡去?

    “这位小哥,你说得太对了!”老伯说道。

    “这样吧,我给你850元,你帮我牵到金坑镇高山村,行吗?”周小兵说道。

    “行,那我送到你那里了,你再钱给我!”老伯说道。

    “不用,我相信你!”

    周小兵说完,从口袋中掏出钱,数了850元给老伯。

    “这?小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放心吗?”老伯说道。

    “马拉个逼,我当然放心,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小兵笑道。

    “没想到你这么相信我。你放心,我会把牛送到的。我叫张二,不过,人人都叫我‘nǎi牛张’”老伯接过钱,不由感慨的说道:

    “好!”周小兵跨上了摩托车。

    “哥,谢谢你!”高秀丽见周小兵丝毫没有犹豫,就为爷爷花800元巨款买了一条牛,不由十分感激。

    “谢什么?你的爷爷不就是我的爷爷吗?”周小兵笑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赖皮?”高秀丽笑道。

    考虑到明天还要上课,周小兵决定连夜赶回去。

    两人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周小兵开动摩托车,往金坑镇飞奔而去。

    高秀丽将头轻轻靠在周小兵背上。

    此时,高秀丽双手环抱着自己的情郞,感到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一个小时之后,周小兵到了金坑镇。

    周小兵将车子一拐,向高山村开去。

    周小兵小心的骑着,摩托车的大灯那雪亮的灯光,照shè着山路两边的树木。

    摩托车轰鸣着,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

    有时碰到不好过的地方,周小兵就双脚点地,骑着车慢慢驰过。

    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周小兵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排排绿光。

    “不好,有野狼?”周小兵惊道。

    “是呀!我们这是武夷山脉的江南地段,有很多还是原始森林,所以有狼。不过,我们都叫它们为豺狗!”高秀丽笑道。

    “马拉个逼,豺狗,不还是狼?”

    不过,这时侯还有狼,说明这里的生态,保护得还是极好。

    周小兵知道,自己的摩托车,在这山路上的行驰速度极慢,容易受到狼的偷袭!

    所以,再往前走,十分危险。

    “小妹,你不怕狼吗?”周小兵奇道。

    “怕呀!不过,有你在,我就不怕!”高秀丽笑道。

    周小兵不由哭笑不得,一群狼?

    就是自己手里有一把枪,也对付不了呀!

    “小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快想办法,怎么办?”周小兵说道。

    “我不怕,到不了和你一起被狼吃掉!”高秀丽说道。

    周小兵不由有点着急。

    “好了,我记得前面,好象有个山洞!”周小兵心想。

    他一轰油门,往前面飞奔了一会。

    不一会,就上了那个长长的陡坡,到了那个山洞做成的亭子。

    只见,“计划生育,丈夫有责!”八个大字的标语还在那。

    周小兵将车骑进山洞。

    这山洞深约十几米。

    这是路人休息避雨的地方,里面还有石凳、稻草等物品。

    周小兵将摩托车横在洞口,作为第一道屏障。

    周小兵从车内,放了几斤汽油出来,到在地上,又弄了枯枝,生起了火。

    这时,四周响起了一阵阵狼嚎!

    “别怕,小妹,有我呢!”周小兵从左小腿上,拨出了伞兵刀,说道。

    洞内的火生起来之后,狼群果然不敢靠近。

    但周小兵也不敢大意,手持匕首,将高秀丽护在身后。

    这么短的匕首,怎么能斗群狼?

    周小兵正在着急。

    忽然,一阵“汪汪”的狗叫声中,一条大黑狗一跃而入。

    周小兵正要一刀刺过去,高秀丽急道:“是太平!”

    周小兵仔细一看,果然是太平狗,不由大喜。

    原来,太平狗顺着山路,前来迎接主人!

    周小兵知道这太平狗忠勇异常,战斗力强大,不由放心了许多。

    再过了一会,狼群渐渐散去。

    看来,此处的狼群,并不象传说中的那么凶残,周小兵更放心了。

    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周小兵从车上拿下雨衣,铺在稻草上,让高秀丽坐着休息。

    他又让太平狗守在摩托车外面。

    太平狗兴奋的狂叫着,全身黑毛直竖,双眼盯得老大,在火堆边走来走去。

    它并不怕狼,就是老虎也敢咬上一咬!

    周小兵又开亮摩托车大灯。

    再用匕首在附近,砍了许多的枯枝,弄上汽油,烧了起来。

    有太平狗和火堆,洞内就温暖了许多。

    周小兵料想即使有狼再来,安全系数也大增,这才放下心来。

    高秀丽笑嘻嘻的看着周小兵做着这一切,一点也不害怕。

    等周小兵忙完了一切,才说道:“哥,我累了,我要睡了!”

    “睡吧?”周小兵盯着洞外说道。

    “不行!天这么冷,我要你抱着我睡!”高秀丽笑嘻嘻的说道。

    “小妹,我要打狼呀!”周小兵提着匕首说道。

    高秀丽不由十分失望,快要流出泪来了。

    “好了,好了,我抱你就是!”

    周小兵连忙从车上拿下录音机,装好电池,放进一个磁带。

    按下按键,磁带沙沙转了一会,阵百强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放下愁绪今宵请你多珍重

    那rì重见只恐想见亦匆匆……

    高秀丽还是第一次听这样深情的歌曲。

    她一把抱住周小兵,将头投进周小兵宽厚温暖的怀抱:“哥,我要你永远抱着我!”

    “嗯,好!”周小兵盯着洞外。

    “呜……”高秀丽忽然哭了。

    “干什么?”周小兵这才将目光投向怀中的高秀丽。

    “你说话没看我,分明是在骗我?”高秀丽嗔怪道。

    “好了,我不是担心狼吗?”说着,周小兵紧紧的抱着高秀丽。

    高秀丽躺在自己心爱的人有力的怀抱中,感到十分幸福。

    她象一只小猫咪一样,静静的依偎着周小兵,听着陈百强悲伤的歌。

    “哥,你会唱吗?”高秀丽说道。

    “会,来,我唱给你听!”

    周小兵说着,深情的跟着录音机唱了起来。

    唱了一会,周小兵感到怀中没了动静。

    低头一看,高秀丽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周小兵只见,睡梦中的高秀丽脸sè如婴儿一般嫩,嫩得快要出水了。

    周小兵由是偷偷的,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汪汪……”太平狗忽然狂叫了一声。

    周小兵心疼高秀丽,又担心狼群去而复来,由是不再动作。

    周小兵轻轻抱着她,jǐng惕的看着火堆……

    不知过了多久,高秀丽从睡梦中醒来。

    她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睡眼一看,自己还躺在周小兵怀抱中。

    周小兵双手抱着自己,匕首刺在地上,已经靠着洞壁,沉沉的睡着了!

    高秀丽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见还算完整。

    高秀丽不由在心中,对周小兵的人品大为赞誉。

    再一看,太平狗正蹲在洞口,jǐng惕的注视着四周。

    “太平!没事了!”高秀丽发出指令。

    太平狗这才屁颠屁颠的走了进来,围着两人打转……

    回到高山村,还不到七点,高爷爷正站在屋外等着。

    “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担心死了!”高爷爷说道。

    “是呀!爷爷,我们遇到狼了!”周小兵急说道。

    “狼?”高爷爷不由到吸一口冷气说道。

    “对了,小妹,你怎么不怕狼?”周小兵奇怪的说道。

    “我才不怕呢?这么多年。狼从不攻击我们村的人,我们也不攻击狼。”高秀丽说道。

    周小兵不太信,世上那有狼不吃人的?

    八点半,高山小学开始上课了。

    让周小兵纳闷的是,昨天还有9个学生。

    不知怎的,今天只来了8个学生。

    这个没来的学生,就是高晓娟。

    现在,整个五年级,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现在,自己成了光棍司令?”

    “秀丽,这个高晓娟,怎么没有来?”周小兵奇道。

    “不知道,应该是家里有什么事吧?”高秀丽说道。

    “小兵,秀丽,你们将红旗弄好了没有?”头发花白的阵hūn波校长,咳嗽着走了进来。

    “弄好了!”周小兵说道。

    “花了多少钱?”阵hūn波问道。

    周小兵将发票递给阵校长。

    阵校长一看,竟然花了近二百元。

    “周小兵,这发票我留着,以后有经费拨下来,一定给你报!”阵hūn波校长为难的说道。

    “没花多少钱?以后再报吧?”周小兵爽快的说道。

    “好,我们去升国旗吧?”阵hūn波校长说道。

    高山村小学8名学生,3名老师一同来到祠堂边。

    “你来升旗吧?你穿着军装,正合适!”

    阵校长其实早就想在校门口升一面国旗,可是因为经费不足,此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高秀丽将带子换上。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国歌声中,周小兵穿着军装,拉动绳子,火红的红旗缓缓升上了旗杆。

    8名学生一齐庄严隶立,向红旗敬礼。

    阵hūn波校长看着火红的红旗,不由满脸泪花。

    忽然之间,也为自己是一名老师自豪起来。

    他看了看周小兵,不由很是佩服这个年轻人。

    他来了不到几天,学校就有了一丝新气。

    第二天,高山小学来了一个新老师的消息,就传遍了高山村、荷田村、坝下村、骑马村四个村。

    周小兵也高兴,因为nǎi牛张将nǎi牛送进来了,这下有牛nǎi喝了!

    高山村党总支书记,村委会主任高大江发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的儿子高小勇,一回家竟然破天荒的,拉亮了电灯,做起了作业。

    高山县,村长、书记都是一肩挑。

    高大江就是高山村的书记兼村长,在村内说一不二。

    他的妻子叫温美秀。

    小儿子高小勇读小学三年级,功课一向是稀哩胡涂!

    高大江见他不是读书的料,也就懒得管他。

    “我说你个兔嵬子,点什么电灯,你不知道要钱么?”高小勇的母亲温美秀骂道。

    “去,儿子做作业呢!”高大江满心欢喜的说道。

    “不可能吧?这小子怎么变xìng了?”高大江的婆娘温美秀,压根就不信。

    二人等高小勇做完作业,不由问道:“儿子,为什么你今天这么热爱学习呢?”

    “爸,我们老师说了,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可以象他一样,可以当解放军!”高小勇天真的说道。

    “你们老师?”高大江奇道。

    “是呀!新来的,长得可帅了!”高小勇笑道。

    “是吗?”高大江心想,我怎么不知道。

    “是呀!我的老师是一名威武的解放军,老师还升红旗了,还教我们做广播体āo了!”

    高大江不由觉得新奇!

    在这深山里,这所小学的老师,就象走马灯似的,不知换了多少人!

    他不相信,还会有人来这里真心教书。

    “明天,我得去学校看看去!”高大江心想。

    第二天一早,高大江戴了一顶草帽,遮住了脸。

    他过了木桥,上了小山岗,来到了祠堂边。

    此时,周小兵正带领学生们升国旗。

    高大江也是一名党员,不由也感慨万分的,跟着轻唱起了国歌!

    忽然,他为自己是一名党员而骄傲起来……

    周小兵升完旗,又给每个学生,发了一个具盒和一枝铅笔。

    8名学生,都非常高兴!

    忽然,他看见山岗下,走来一对父女。

    “小兵,那就是高晓娟和她的父亲!”高秀丽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来人是谁。

    “周老师,你好!”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向周小兵打招呼道。

    “你好!”周小兵热情的说道。

    “是这样的。我家女儿今年15岁了,我想让她去打工!”汉子说道。

    “爸,我要读书!”高晓娟哀求道。

    “读什么读?女孩子家,过几年就嫁人了,读书干什么?为了给你娘治病,家里已经没钱给你交学费了!”汉子说道。

    周小兵明白了,这个家长,是家中贫穷,再加上观念问题。

    所以想让高晓娟回家帮忙干活。

    如果自己今天不帮高晓娟,她将来的命运就是打工、嫁人,生孩子!

    马拉个逼,女人难道是工具吗?

    “大哥,你女儿的成绩好,应该能考上。将来,她就能回来当老师。到时候,你有一个吃皇粮的女儿,不是比什么都强吗?”周小兵说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周小兵知道,跟山里人讲道理,不如讲利益。

    “理是这个理,可是,我家里没钱交学费,这学期的学费10元钱,还欠着呢?”汉子动心了。

    “晓娟,你有什么想法?”周小兵蹲下身子,对高晓娟说。

    “老师,如果我努力读书,我将来就能象您一样,回我们村来当老师?”高晓娟问道。

    “那当然,我会算命!”周小兵说道。

    “那我一定努力读书!”高晓娟说道。

    “好,老师相信你。”周小兵说道。

    “可是我家没钱?”高晓娟低头说道。

    “只要你考上了,你的学费我来出。初中、中专、大学的学费都由我来出!”说完,周小兵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大团结,“晓娟,这钱,你先拿去交了这学期的学费!”

    高晓娟还是第一只见到面额这么大的钱,她不由迟疑的看了看爸爸。

    “拿着,去上课吧?记住你的承诺!”周小兵将钱硬塞给她。

    高晓娟又看了看爸爸。

    “娟子,还不快谢谢老师!”汉子说道。

    高大江书记终于发现,这小子,就是前段时间,教自己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计划生育,丈夫有责!”的人!

    那次,下来检查的镇长秦天一,将这条标语一连念了三遍,连说了三个“好”字!

    高大江村长转身跑回了家。

    “孩子他妈,快,杀鸡,将野猪肉拿出来!”高大江说道。

    “干吗?”他老婆奇怪的说道。

    “我请人喝酒!”高大江说道。

    “请谁?”他老婆黄晓兰说道。

    “请一个新来的周小兵老师!”

    高大江说完,又走出屋外,叫民兵连长温扬森道:“把大家都叫来,大家热闹一点!”

    “是,高书记!”这温扬森长得粗壮结实,也是退伍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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