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见前面灯光照耀的地方就冲了上去,在周围树丛寻了很久才气恼地跺地:“就知道这女人不安分!还以为她老实了,没想到两年没打皮又痒了!”
这男人就是当初买下晴子的村人,这会儿是听到消息来抓人了。
雷叔的脸色不比男人好看,甚至更黑:“我早说那些女人都是不安分的了,球子,你也真是,怎么就让那女人一个人去地里,这不是明摆着给人放走吗!”
雷叔的语气有些不好,在他看来,雷婶整天给贴链子锁着,肯定是逃不出去的,倒是晴子,整天被球子放养着,日子可自由了,这次能逃走,晴子的分量肯定占了大头。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行不?我说老雷,这都啥时候了,先找着人要紧,回头你爱说啥说啥,我管不着你。”
他脸上露出一种有些凶狠的表情,呸了一声:“妈的,再让我找着那女人,非得打得爬不起来为止!”
说着,球子手里拿了根树枝,朝着四周开始找人去。
雷叔也知道现在不是吵的时候,虽然气闷,但还是拉着福娃的手四散开找人去。
围着光亮的这一角找了好一会都没瞧见一个人影,球子终于忍不住了,抬头朝直升机的方向大声吼:“人呢?咋都没人?人都去哪了——”
粗犷的男人声音回响在林子里,好半天,飞机上探出一只头,那人拿着喇叭喊:“往那里走了——”
随着那人的声音,飞机上探照灯的方向立马换了,直直射向之前陈乐他们跑开的方向。
球子暗骂一声娘,操着树枝朝那个方向骂骂咧咧奔过去。
雷叔原本也想追上去,但又停下步子,把手里用来照明的手电筒交给福娃,说:“娃,你先在这等着,别乱跑,等爹把你娘喊回来了一起回去。”
福娃懂事地点点头,看着雷叔快步跑开了。
周围一下子静悄悄的,上面的飞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回灯光,“隆隆”飞走了,福娃一个人默默坐在黑暗中,眼睛又红起来。
几分钟之后,旁边灌木丛里出现一些响动,福娃连忙从地上起来,小步跑到一棵大树后藏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像是确定这里没有了危险之后,雷婶扶着已经微微转醒的晴子从灌木丛里走出来。
两人满身满脸的狼狈,尤其是晴子,脑门上磕破了个小洞,出了一些血,带着泥污黏在额头上,看着挺恐怖。
“走了?”晴子有些疲惫地轻声问。
雷婶轻轻地“嗯”了声。
晴子又有些担心:“陈乐那孩子就这么跑了?万一给抓回来怎么办?那么多人追他一个啊。”
雷婶低下头,黑暗的环境中看不清她的表情:“抓回来也是他的命,我们也帮不了了。”
晴子也低下头,两人齐齐保持沉默。
“算了,先走吧。”雷婶说完,扶着晴子,两人尽量快速地往回走,想要找回之前迷失的那条山路离开。
这时前面忽然蹦出来一个人:“娘——”
两人吓了一跳,还是雷婶愣了好几秒,呐呐地问:“福娃?”
小孩不说话,只红着眼抬头看她。
可惜黑漆漆的环境下雷婶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你怎么在这里?”
小孩眼睛更红了。
见他长时间不说话,雷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倒是晴子抓了抓她袖子:“赶紧走吧,晚了他们追过来就不好了。”
这话在理,要等那些男人回头,她们可一个都跑不了。
雷婶也就不多停留了,扶着晴子就要绕过他往前走。
可福娃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哇——娘,你别走,你别丢下福娃走……”
说着,一把上前抱住雷婶大腿就哭着不放开了。
这一哭可把雷婶和晴子吓得啊,差点没腿一软跌地上了。
很快反应过来的雷婶赶紧把福娃嘴巴堵住,不让他哭出声来,旁边晴子也急得要命:“该死的,这时候这么大响声,找死么这是!”
黑夜里头小孩子的哭声还是很响亮的,只要走得不远都能听见,说不定刚刚那哭声已经被雷叔和球子听到了,正往这里赶呢。
不再磨蹭,晴子赶紧拉上雷婶跑。
都清楚各自男人的脾气,这要是给抓回去,还不定会不会给打死呢。
可雷婶一放开手,福娃就止不住地哭,哭声还不是一般的响亮,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雷婶想打晕福娃的心都有了。
“这都是什么熊孩子啊!”晴子也烦得慌,任谁在这种逃跑的关键时刻都不会希望遇见这种饼干哭个不停的小孩。
偏偏福娃一边哭还一边拉着雷婶大腿不放开,折腾死人了。
最后没办法了,两人只得带上福娃一起跑。
崎岖黑暗的山上,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拔足狂奔。
相比较他们,陈乐的状况显然更不让人看好。
全凭着心底的一股子犟劲儿,陈乐发疯似的往前跑,根本连自己跑的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只晓得向前冲,途中跌倒了好几次,甚至都摔伤了,他竟然都没哭,像不知道疼一样继续跑。
也因为这样,乐夫在后面追了好长一段路都没能追上他,只能遥遥瞧见那个熟悉的背影不断往前跑。
咬咬牙,乐夫加快了追人的速度,甚至看着地段开始抄小道直穿丛林。
童超从后面赶上来看见乐夫四处乱窜,直咋舌。
这小子倒是有股子韧劲儿,头脑也不错,怪不得白老大认准了。
他靠在一棵树旁,犹豫要不要搭把手。
如果他出手,陈乐被抓回来的几率几乎就是百分百了,可抓回来了又能怎么样?陈乐的下场也许不会很好,有了这么个致命的弱点,乐夫这辈子说不定都会被桎梏住走不了多远,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
把前前后后都分析好了,他愕然发现已经找不见两小孩的踪影了。
抓了抓头,童超吹了声口哨朝着前面一挥手,身后紧随的一群灰狼“嗷嗷”嚎着都往前冲去了。
他慢悠悠地跟上了灰狼的步子。
陈乐跑了很久很久,跑到他觉得自己的脚都快没有知觉了,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说不定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前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
陈乐身体疲累,精神都有些恍惚,忽然,脚下一空,他整个人都跌了下去,一股冰冷的湿凉感从脚底直爬上全身,冻得他脸色发白发青,浑身颤抖不已。
耳边的水声更近了更大了,几乎就是在耳畔那样。
陈乐一屁股跌坐在水中,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股绝望的气息涌上,他再也提不出力气爬起来跑。
乐夫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坐在溪水里,,一动不动地就像一块石头那样。
他愣了会,一边上前一边小心地问:“媳妇儿?”
陈乐自然是不会应的,他坐在水里面,像是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幻境中一样,整个人都发抖哆嗦着,却又没有一点爬起来的想法。
乐夫看他不出声,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又觉得陈乐应该不会这么傻傻地坐在那里等着自己去抓,因此动作格外小心,等走进了,确定是陈乐,且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后,这才猛地跳进水里,把陈乐一把抱住!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水花溅起一大片,这条山溪并不算很深,还不到他们的膝盖,只是挺宽,看着有两米多,陈乐身子一晃,差点没整个人倒在水里。
紧紧地把陈乐抱住,生怕他跑掉的乐夫感觉到怀里的人的气息,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才稍微松了松。
紧随而来的是滔天的怒气,他死死掐住陈乐的腰,把他扣在自己胸前,使劲儿摇:“你为啥要跑?为啥?为啥?明明都说不跑的,你总骗我,你为——”
怒火在他的手触到陈乐皮肤的那一刻悄然熄灭,口中的话语戛然而止,乐夫一把把他拉开,摸了摸他腰间露出来的嫩肉。
凉的,冰凉冰凉的,摸上去好像碰到冰一样的感觉。
乐夫心里一凉:“你身子咋这么凉?你咋啦?”
说着,又要去摸陈乐的脸。
陈乐好像睁着眼睛睡着了那样,傻傻地愣在那里没有一点表情,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三魂七魄都不见了,就算乐夫怎么摸他掐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乐夫给他吓到了,他的身子冷得吓人,但脸却是热得发烫,好像能把人烤熟一样。
这是病了?发烧了?还是让什么幺蛾子附身了?
再也提不起发怒的心思,被脑中一系列猜测炸得头晕的乐夫真是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只赶紧把浑身发抖的陈乐背在背上,踩着溪水上岸往回跑。
陈乐病了,病得还不轻,他要赶紧回去找人找药给陈乐看病。
还没跑几步,就遇上了那群灰狼,紧随着灰狼的还有童超。
见到乐夫这副样子,童超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你有药吗?”乐夫急得话都快不会说了,“我媳妇儿病了,好重的病啊,你快、你们快给看看啊!”
男人被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弄得摸不着头脑,但看他背着人的样子也觉出些不对劲儿了,赶紧上前把他背上的陈乐抱下来。
可乐夫不撒手,只死环着陈乐的腰,眼睛还红:“你别碰、别碰!就赶紧看看他怎么了!”
童超哭笑不得,都想把他脑子掰开来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了:“你不让我碰,光看顶个毛用啊,我又不是医生。”
乐夫的脸一下子变了:“你不会看病?”
他再也不看童超,转身就背着陈乐往回跑。
“哎——”见他这反应,童超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妈的,这年头的崽子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最后也只能跟在乐夫屁股后面跑。
陈乐早就闭上了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原本冰得刺骨的身子在乐夫背着他跑了一段路之后忽然又热起来了,还是烫得要死的那种,两小孩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乐夫自然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变化,顿时心更急了。
刚刚还冷的,现在又这么热,一冷一热还不把人的身子给弄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再也不承诺更新了,他喵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昨晚上十点钟查寝后被女生部点名批评出去叠被子,一直到十一点多才把我放回来……尼玛我恨豆腐块被子!!!还没考大学的亲记住了,以后读什么都不能读警校,会死人的,真的,内务和作息能整死人!!!
这次逃亡三人中只有一个能跑出去,你们要猜猜是谁这么好运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