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今天真正高兴的事远不止这些。
听说昨天学校里有人受伤,可是等了一整天也没等到秦澈打电话来质问他,这不能不说是他丢了个烂包袱给秦澈却没有得到应有惩罚的意外惊喜,这事要搁在以前,不管事情棘手与否,秦澈铁定会先臭骂他一顿然后再漂亮的把事情了结。
虽然挨骂是有点可怜,但是小澈做事向来靠得住,被骂他也甘愿了,在他看来挨骂几句不过是增进感情的手段而已。
可是这一次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挨骂的迹象,这能不能说是因为小澈变得越来越可爱了?
拼命忍住已经快咧到耳根的嘴角,莫维奇的心情可谓好极了。
拿出手机再次确认了一遍确实没有收到秦澈的短信和未接电话,莫维奇搓搓手,从床这头滚到了床那头,打开床头柜摸出里面他的珍藏就往dVd机里送,动作快得简直是一气呵成。很快荧幕上**的画面就吸引了他的眼球,把枕头抱在怀里,准备享受今晚丰富的夜生活。
莫维奇正看得津津有味,本来没有异物的左臂上竟慢慢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印记,那印记类似盘蛇状,仔细看会发觉这并非图形,而是某种古老的符形印记。那印记闪着幽光,逐渐清晰起来。
“啧,都说你经不住夸,才夸你可爱了一点,居然又给我惹事。”莫维奇注意到手臂上的印记浮现,没好气的撇撇嘴,倒不像平时那么吊儿郎当,神色里露出些许狡黠。他伸了个懒腰,不甘不愿的站起来关掉电视。
嘴里默念出一句咒语,莫维奇伸出右手,剑指指尖抵住眉心,几乎是同时,他感应到了秦澈微弱的灵力,但又瞬间消失,不过这对他而言已经足够知道秦澈的方位了。
“看来附中的水比我想的要深。”
抱怨归抱怨,莫维奇的动作毫不含糊,利落的扯了件衣服换上,便施展移形换影消失在房间里。
纪墨白站在教学楼下施法感应界眼的位置,可惜刚才打斗之后界眼似乎也移动了,依照秦澈说的找出界眼现在并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他还跟秦澈走散了。
夜里一丝风都没有,却奇怪的不觉得温暖,反而越发寒气逼人。四周的建筑物都黑漆漆的透着死气,死寂的校园里仿佛只听到自己来回踱步的脚步声,这让纪墨白以为此刻在这黑雾包围中的只有他一个活物。
或者他也称不上是个活物,纪墨白冷嘲的想。
之前纪墨白一直走在秦澈的前面,两人的间隔不远,按理说秦澈不可能跟丢,而且他确实也听见秦澈的脚步声始终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位置,可偏偏他回头就已经找不到秦澈的影子了。
一直跟随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仿佛在嘲笑他一般,在他转身的同时也消失了踪影,看来有人已经打定主意要分开他们。
本来心里还没底的,可是被分开后纪墨白反而觉得轻松,这至少说明来者对他跟秦澈还有些许顾虑,否则不会如此多此一举。
萦绕在周围的无尽黑雾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兽性的金色眼眸在黑暗里竟然显得清晰异常。眨眼间,眼眸周围逐渐出现了无数双类似的金色眼眸,仔细一看原来是魉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追了上来。他们盘踞在建筑物表面,龇牙咧嘴的对着纪墨白虎视眈眈,大有要将他剥皮拆骨的意思,可在思考中的纪墨白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终于,魉族按耐不住,为首的一只凌空跳起,伸出利爪就要攻纪墨白的要害,想要立这头功。
可他错估了纪墨白的实力,他还未近纪墨白的身,纪墨白长臂一挥,偷袭的魉族立刻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撕裂成两半,血向四面溅开来,如同妖艳的花。
厌恶的甩甩残留在手上的血迹,纪墨白不悦的说:“别自不量力了,你们根本杀不了我,要杀我就叫你们的少主来。”
“少主岂是你可以说见就见的?想见少主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为了不被纪墨白看轻,怪物们纷纷跳落到地面上,巨大的脚掌在地上发出阵阵闷响,薄翼张狂的撑开,像竖起一道道围墙。他们层层叠叠把纪墨白围在中间,站定后都弓背龇牙,背上巨大的蝙蝠状薄翼剧烈振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飞机在耳边降落般,声浪震耳。
“声波阵!”
纪墨白摇摇被震得有些发晕的脑袋,心说这声波阵可不是闹着玩的,待太久连大脑恐怕都要被震碎,以前他曾经看到过脑腔里像一锅粥一样的尸体,有些内脏都是碎的,原来都是声波阵造的孽。他用手想把耳朵堵住,可是声浪的穿透力巨大,根本没用。
无法忍受的噪音让纪墨白难受,他眼眸中微显红光,长长的獠牙已经愤怒的露了出来,青白的指甲泛着嗜血的幽光。他顾不上掩住耳朵,低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入声波阵内,想以此扰乱魉族频频发出的巨大声波。
他下手快准狠,所触及的魉族都被他尖利的指甲穿胸而死,随地丢弃的脏器还在蔓延开的血液里微微跳动,让人联想到还未成型的胎儿。
越来越多的魉族被杀死,却仍然有越来越多的魉族出现在附近填补声波阵的空缺,纪墨白一边和魉族厮杀一边还要忍受剧烈的头疼,感觉耳膜快要撕裂开来,眼眶里湿湿热热,血水竟如眼泪般在脸上蔓延,就连内脏也开始隐隐作痛。
稍不留神,魉族便抓住机会反扑了过来,细长的尖爪眨眼间已经伸到纪墨白的颈边,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冰剑穿破黑雾直直刺了过来,将偷袭的怪物硬生生的钉在了地上,被冰剑刺穿的伤口竟是滴血不流,只掉下些许暗红色的冰渣。
魉族被突如其来的进攻乱了阵脚,也不再贸然进攻,只是加强了声波的阵势。纪墨白借此稍作休整,回头便看见秦澈远远的朝自己跑来,待她跑近,纪墨白才注意到她肩头已是血红一片。
“纪医生,我查过了界眼已经被转移了,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再作打算。”声波阵内噪音震天,秦澈只能用传音术将心中所想传于纪墨白脑中。她脸色苍白,想必肩上的伤不轻。
可是这声波阵岂是这么容易走出去的?
纪墨白拔出秦澈的冰刃,拿在手里却不觉得冻手,他回头把秦澈护在身后,手用力把冰刃捏碎,然后把碎冰当武器分散着击向依旧在嘶叫的魉族,数百枚碎冰雨点般散布开来,如同数百枚子弹,把声波阵直接轰塌了一角。魉族一时间来不及替补被杀死的同伴重组声波阵,只能眼睁睁看着纪墨白拉着秦澈杀出重围。
就这么逃出来了连纪墨白也觉得意外,就连那个什么少主也没有露面,这让纪墨白觉得疑惑,魉族一贯的作风都是赶尽杀绝,这回竟有点虚张声势的味道,实在奇怪。
低头看了眼秦澈,纪墨白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警觉。
两人没有逃出学校,不是不想,而是秦澈的伤势不允许。刚才稍稍拉扯间,她的肩头的衣服就被血水浸透,冷汗都下来了。
眼看身后的魉族就要追上,纪墨白把秦澈拉入教室,转身在周围安置结界,弄个障眼法,想以此拖延些时间为秦澈疗伤,否则他们就算逃出去,她也会流血致死。
秦澈靠墙滑坐在地上,雪白的墙面留下暗红的痕迹,触目惊心。她本是撑着一股子蛮劲跑来找纪墨白,现在如同虚脱,早已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静静的看着纪墨白朝着自己走来,笑着说:“不好意思,好像拖累你了。”
纪墨白蹲下身子,看她眉宇间尽是冷汗,不禁蹙眉,心疼的问:“谁把你伤得这么重?”
秦澈摇头,说没看清。
“你伤得很重,要尽快疗伤。”
秦澈苦笑:“我刚才耗尽气力才逃出来,根本没办法动用法术疗伤,恐怕要麻烦纪医生帮忙了。”
“僵尸一族从来无需疗伤,你叫我如何帮你?我先帮你止血再说,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秦澈点头:“你尽管做就是,我忍得住。”
纪墨白也不再多话,扶着秦澈靠在自己的怀里,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肩膀,伸手拉开秦澈风衣的领子,她里面穿的衣服没有扣子,不方便脱开,他手指用力,那布料在他手里如同薄纸,应声撕开。
随着肩膀处的遮掩物被除去,衣衫底下露出了秦澈久不见日晒的皮肤,白得几乎能看见皮下的青色血管,精致的锁骨下被人残忍的留下一个血洞,血水不断从伤口涌出,再若刺深几毫米,恐怕肩胛骨会被刺穿。
伤口的皮肉早与贴身衣物粘合在一起,这下被揭开,虽然纪墨白已经十分轻柔,秦澈还是忍不住咬紧了下唇,血色全无。
纪墨白知道秦澈疼得厉害,轻声说:“如果疼得厉害,你可以咬我的肩膀。”
抬起脸看了看他,秦澈微不可见的上扬了下唇角。
刚才已经喝了血补充体力,但是僵尸对血的味道很是敏感,这会儿闻着近在咫尺的血腥味,即使是千年僵尸也为之色变。秦澈很痛苦,纪墨白也很痛苦,他忍住要低头吮吸的原始欲/望,强打起精神,认真为秦澈止血。
封住伤口周围的大血,纪墨白搜寻记忆里学过的技法,努力想让她的伤口愈合。
秦澈依在纪墨白的怀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垂在身体旁边的手缓缓握成拳,一只冰晶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出现在她手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