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老李和算盘子已经出去了,朱念国舒了口气,精神一放松这才感觉到腿一直在打颤,他用力的捶了自己的腿一下,骂了声“没用的东西”。
朝上面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朱念国等不急了,在这个邪乎的地方再待上一分钟他都受不了。放弃了再叫上面的人接应,他把口袋紧紧的系在身上,抓着绳子“蹭蹭”的往上爬。
袋子里装着炸药和陪葬品,十分沉重,短短四五米的距离朱念国愣是用了吃奶的力气,爬得气喘吁吁。不过这些和在墓室理经历的担惊受怕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
爬上盗洞,朱念国重重的躺在地上只顾喘气,等休息够了他才觉得不对劲,之前待在上面接应的俩人和一直跑在他前面的老李人呢?
不仅是他们,就连算盘子也没了踪影。
他爬起来四处看了看,以为他们出去了,就背着东西跑出去找,可是他在岩壁的裂缝口等了很久,既没看到有人出来,也没看到有人来找他,朱念国这才意识到事情蹊跷。
当时他一个人也不敢在鹊桥山多作停留,背着东西趁夜色就匆匆回城里落脚的地方,那里他还派了三人接应,如果算盘子他们回去了,他们自然也会知道,可是一问却是谁也没回来。
这下朱念国才不得不面对他们没从地宫里出来的事实,如果出来了怎么会不等他,就算等不到他又怎么会不回落脚的地方,想起地宫里一直跑在他前面的那个人,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是那个人可能真的不是老李。
朱念国想起了假冥室里看到的白色人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莫非给他指路的那个“老李”其实是之前在假冥室遇上的那个鬼,可是那个鬼为什么要救他?
朱念国不敢再想下去,赶紧吩咐剩下的两个心腹就近把陪葬品换成大洋,为的是方便带走,那些瓶瓶罐罐的古玩,撞破了就卖不出价钱了。
他们不是本地人,注意他们进进出出的人本来就多,这下他们典当古玩的事马上就被当初指点他们去盗墓的几个摸金老把式知道了,他们找朱念国也要分一杯羹,朱念国面对他们自然不敢说墓里闹鬼的事,毕竟现在他是在人家的地头,自己得了宝贝却跟人家说墓里有鬼,人家肯定不信。
这些人都是些玩命之徒,自己人少他们人多,自然得罪不起。
隐瞒了闹鬼的事,朱念国详细的跟他们说了地宫的具体位置,趁几个人商量着行动计划的时候,他写了张小纸条塞进和他比较熟识的老把式的口袋里,就退到一边不作声了。
等他们散去以后,朱念国觉得此地不可久留,墓里闹鬼这事可大可小,他已经因为这个损失了十几个兄弟,怕那些人找不到入口叫他带路,朱念国收拾了东西,带着手下人以及包括玉佩、金锁在内的几件没卖出去的古玩连夜南下。
日记写到这里基本算完了,不过朱念国在后面又补了些内容,说的是他在回往四川的路上发现本该塞在别人口袋里的字条却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口袋里,看到字条上自己用铅笔写的“不要去,里面有鬼”,朱念国吓出了一身冷汗,后来就病倒了。
养病期间他左思右想,决定不回四川,和亲信绕道去了湖南,从此隐姓埋名,至于那些陪葬品大部分都被卖掉,所得的钱朱念国也不敢独吞,分成十几份给死去部下的亲属,也算是仁至义尽。
秦澈看完日记后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朱念国也算迷途知返,否则迟早和他的部下一个下场。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古墓、长发女鬼、冰封的男人、引路的白色影子,还有纸条最后竟又回到了朱念国的口袋里,如果可以,秦澈也希望去那古墓一次,说不定还能看上一眼那个红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惜当时没有照相机,如果能留张照片就好了,也不知这红衣男子和悠夜是何关系,悠夜不也穿着红色的汉服吗?
把日记合上,秦澈揉了下太阳穴,悠夜的事还是没弄明白,而且他每晚的怪梦也没有头绪,不过冰块和墓室倒是有了眉目。
“你刚才在看什么这么专心,叫你都不应。”悠夜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书房,在秦澈面前探头。
秦澈被悠夜探过来的脑袋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说:“你没事不要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会被你吓死。”
“我叫了你几声,是你自己没听见,还怪我。”
悠夜不满的用手戳秦澈的头,当然不管他戳几次都不可能会碰到秦澈,这只是象征性的表示不满罢了。
秦澈不屑的哼了一声,把木匣打开推到悠夜面前,问:“你以前见过这些东西没有?”
悠夜扫了一眼木匣里的古玩,点头说:“当然见过,这些东西跟我的身体放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没见过?”
悠夜指的他的身体就是玉佩,如果在看了日记之前秦澈怀疑他是玉妖的话,那么现在她倒不怎么怀疑他是玉妖了,她更觉得悠夜是被朱念国从古墓里带出来的鬼魂,就像那个为朱念国指路的白色背影一样。
“悠夜,你真的想不起来到这栋老宅之前的事了吗?”
悠夜疑惑的瞧她,纳闷的说:“怎么想起这茬来了,我记不记得以前的事很重要吗?”
没料到悠夜会这么反问她,秦澈想想也是,如果他要记得,就不会被那噩梦缠身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叹气说:“算了,你当我没问。”
把日记和古玩收进木匣里,她伸了个懒腰,看完那本日记已经很晚了,为了明天早晨早起去学校,她必须马上上床睡觉。
打着呵欠,秦澈从书房出来,悠夜跟着她也走了出来,看到她一晚上都抱着书看,不觉好奇的问:“你刚才看的是什么书,看了一晚上都舍不得放下?”
“还不是跟你的身体放一起的那本日记,我看写得挺有意思的,就拿来瞧瞧。”秦澈也不瞒他,照实回答。
“看别人的日记……不好吧?”
“紧张什么,又不是看你写的。”
“你想看我写的吗?”
“你写过日记?”
悠夜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好像没写过。”
白他一眼,秦澈转身下楼把电视和灯关了,然后睡眼惺忪的回房间准备洗漱。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很多她还需要好好想想,如果悠夜一直在她身边的话,她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这让她觉得苦恼,她没想到悠夜对她的影响会那么大。
站在洗手台前,镜子里呈现的是一张苍白平淡的脸,这么没有特点的脸怎么凌逍那混小子就看上了呢?
秦澈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审美观有问题,就是凌逍真的脑袋有问题,或者他根本就是觉得调戏自己的老师很刺激,像他那种半大不小的男孩总喜欢找点乐子,可能他觉得这样会让他有优越感。
幼稚得可以。
把牙刷塞进嘴巴,秦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别扭,她又想起了凌逍吻自己的情景,他居然连舌头都伸了进来……
秦澈一口把嘴里的泡沫吐掉,亏大发了,那可是她的初吻,居然便宜了那个混蛋!
虽然悠夜算不上是个人,但事实证明当一个屋里有两个人住的时候,其中的一个人永远无法得到安宁,秦澈就是那个无法得到安宁的可怜人。
本以为早上教训了他之后,他不会再爬上自己的床,可是当秦澈洗漱完回到房间看见悠夜大刺刺的躺在她床上的时候,秦澈真想一脚把他踢飞。
惊讶于自己越来越暴躁的脾气,秦澈任然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坐到了床的另一边。
悠夜目光闪闪的看着秦澈背对着自己做在床上,爬起身凑了过去,讨好的说:“小澈,你给我张‘借体’好不好?”
秦澈皱眉:“马上就睡觉了,你要实体何用?”
悠夜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让秦澈差点失神,他不满的说:“我今天才发现,有实体原来可以做那么多事,之前真是浪费了。”
“嗯?”秦澈不明所以的瞅着他,等着他的下。
悠夜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耳廓微微红了,才想说话,只听到小黑“喵喵”的叫着,蹦跶着来到他面前,似乎很兴奋。
秦澈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指着小黑问他:“小黑怎么了,跟打了鸡血一样?”
难得跟秦澈说话的机会被小黑打扰了,悠夜有点郁闷,不过他弄明白小黑的意思后,马上露出笑意,解释说:“它叫我们上去看看,你捡回来的球居然会自己动。”
球自己动?
本来已经睡眼惺忪,听悠夜这么说,秦澈振作起精神,和他一起跟在小黑后面“蹭蹭蹭”的往楼上跑。
那个球是之前从医院里的怪物嘴里抢过来的,一来是那怪物很紧张那个球,让她生疑,二来怕那个球被不明就里的人捡走闹出事端,秦澈才把它捡回来,如果出状况她也方便应付。
当时那怪物似乎想把这颗球咬开,那就表示球里面是有东西的,现在它自己动起来了,难道里面的东西想出来?
想到这个可能性秦澈也有点担心,倒不是担心球里面有什么妖怪,而是担心悠夜心血来潮想养球里面的小妖怪该怎么办?
有悠夜和小黑就够闹的了,再加上一个她可受不了。
几步跑上三楼,在悠夜经常待着的那间空房里,秦澈瞟见先到的悠夜蹲在地上背对着她在看什么,小黑待在他旁边,小小的身影蠢蠢欲动,似乎随时想窜出去扑什么东西。
秦澈走近,月光从天窗倾泻下一片斑斓,之前那个捡回来的球在月光下滚来滚去。
悠夜听见秦澈走近,转头对她笑:“小澈你看,它会自己动,说不定你捡回来的不是个球,而是个蛋!”
悠夜说话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睛亮闪闪的,仿佛有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秦澈站在悠夜旁边,打趣说:“真要是个蛋,你希望孵出个什么?”
悠夜盯着滚来滚去的圆形蛋很认真的思考,好半天才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管孵出什么都好,能跟小黑作伴就行了。我现在有你陪我,但是小黑还是孤零零的,太可怜了。”
完蛋了。
秦澈暗地里叹了口气,不管出来的是什么,估计悠夜都不会让她收了它,看来他打定了主意要帮小黑找个玩伴。
只见那球在地上一阵乱滚以后就停了下来,接着球里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啃咬。
小黑好奇的上前嗅来嗅去,还伸出小爪子想挠一下那个球。
秦澈灵机一动,心想干脆把小黑实体化,如果球里面出来个怪物,只要它攻击小黑,她就有借口收了它,到时就算是悠夜抱怨她也有理由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秦澈上前假意要阻止小黑碰那球,其实她默念咒语,借机对小黑用了“借体”,小黑不明所以,被秦澈赶开了以后又跑回来扑上了那颗球。
悠夜察觉到了小黑的异样,狐疑的看向秦澈。
秦澈假装没看见,耐心的等待球里面的东西破壳而出。
小黑先是疑惑自己怎么突然可以碰到球了,试探了一下后就伸出小爪子对着球一阵乱挠,玩得不亦乐乎。球里面的声响变得越发清晰,一阵撕裂声以后,球上被开了口子。
悠夜和秦澈都屏住呼吸,就连小黑也退到了一边。只见球不稳的晃动了一下,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从里面伸了出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