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艰难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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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错综复杂的局势适合隐藏,你回去以后多住些日子。天照事大,就算失而复得也定会寻找相关之人杀掉。”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凌漠依旧没办法放心。紫苏的莽撞有目共睹,谁也不能担保不再出事。

    冰冷的声音,让人难生亲切。可话语间处处都藏着关爱,毫无遮掩。已经决心不在他的心口撒盐,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生怕开口后会难以忍耐,只能点头回答他。

    所能预见的,似乎只有这些。目光长短在这种情况下差距很少,一味的蛮干该活的还是能活。运气乃天意,凡人不能执著。人定胜天只是神话,最少在自己看来。

    “他的修为,早已突破天元境界。手中赤霞更是傲宇级别的法宝。若是有心报仇,必须要做好充足准备。贸然去的话只能是送死,切记。”凌漠的智慧可谓当世少有,他知道审时度势。分别对于他们来说都很痛苦,是避免不了的事实。本不应该再说一些悲伤的话题,活下去才是关键。可凌漠已经没有机会再对她说了,必须趁现在。

    聋子和瞎子都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愧疚,哪怕自己只是送她顺水人情而已。凌漠不想因为这份愧疚而让她永世活在悲伤中,也不希望看到她背负起这双重的仇恨。

    虽不知她到底如何长大,也不知道她的师长是否已经着手准备报仇。可这天下已经出现乱世端倪,巨大的灾难马上便要开始。会抓住这种机会,并且会舍生忘死。逆天之举不会计算太多得失,更不会在意某一个人的性命!

    “别犯傻,送死的事情让别人去好了。轮不到你的事情也不要掺和,不管是什么人劝说。”自己游走在地狱中也就罢了,紫苏可是个如花少女。强加给她的仇恨是如此的沉重,让她变成这幅摸样!

    “嗯。”撕心裂肺的疼痛,让紫苏难以忍耐。强撑起笑颜,回答了起来。不想再听这些,就不得不打断他的话。这些不是该他应该在意的,死者应该得到安宁:“总有一天我会面对他,所以我会听你的。”

    早已经不敢看她的样子,不想让内心产生动摇。可是听到这句话之后,凌漠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去。是啊,确实不该说。不该让她有任何误解的理由,更不该与她如此亲昵。

    用力撑起开始僵硬的身躯,该启程了。我会将你送到希望的彼岸,所以不需要担心与悲伤。“那我就走了,待会会叫走的。”也压住内心翻涌的杀意,将声音平和下来:“然后忘了我吧,我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亡魂而已。”

    “好啊,等你转身之后便会忘掉……”哪怕再不情愿,泪还是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怎么会接受这种事实,又有什么办法照做?“不过你要记得我,就算到阴间也不能忘。我百年之后你要在奈何桥边等我……”

    哽咽,最终没能让紫苏将话说完。也或许是她故意停下,因为这是如此的自私。无法忘记之人才是最痛苦的,守候百年更是残忍。不应该如此要求凌漠,或许吧……

    站在栏杆上,望着那片火海。夜风就在身边涌动,豪情油然而生。已经做的更多,没有勇气再做下去。何况自己只是个无名孤魂而已,没有太多的力气:“我死后,必定坠入阿鼻地狱。受尽千般折磨,万世不得轮回。”

    微微转身,侧头看向紫苏。随即张开双臂,继续说道:“所以不可能在奈何桥边等你,也不可能永远记得今日的承诺。”扬身,就如往柔软的床上躺去一般:“逝者如斯,若流水的时间会冲淡一切……只要你不紧紧抓住的话,会很快忘掉这一切……”

    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再也无法克制。抱紧自己的双臂,艰难忍受着。如此离开,甚至连背影都不留给自己。他当真已经做好准备,智慧如斯,冷漠如斯,坚决如斯……

    人世疾苦,都会经历生老病死。目送至亲至爱离世,又有谁能坦然?可大多数人都想存活百年,哪怕经历过再多。这正如他所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够抚平所有悲伤。

    抬起头来,看向那轮明月。烈火焚烧中却依旧能保持清明,不依附任何光辉。是该承认眼前的事实了,是自己将他害死与此地。也是该收拾好一切的心思,踏着他的尸体继续前进!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忘记……”明月当空,岂能辜负如此美景?哪怕烈火冲天,依旧有此闲情。即便是死亡,也仅是将我们阴阳两隔而已。三生石上的刻印不会因此消失,我们后背所纹刻的图案也是。

    再度踏进火场,忍受着火舌的灼烤。再度踏着尸体,一步步走向死亡。再度将心沉下,将一切忘掉。再度手持杀戮,将亡魂送入天堂!

    “在找我么?”冷冷的看着还在满处乱撞的人,冷冷的看着他们搜寻每一具尸首。自持身份之人也会去触碰肮脏的尸体,为了心中那渺小的贪欲和虚荣!

    “找到了,在这!”森然的杀意,就算烈火的温度也不能遮盖。凝重的灵压,让每一次呼吸都是如此难熬。看着凌漠,如同看着一头正在暴走的恶魔。血盆狂吻已经张开,就要吞噬每一个还存活之人!

    “叫吧,再大声一点!”若不能在身边守护,就需要将一切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隐与尘世的诀窍就在于此,名为凌漠的亡魂也正是用这种方式存在与人间!能不惜一切代价做这些事情,没有退路便是最好的结局!

    “何方妖人,敢做如此罪大恶极之事?”一个苍老的声音,立刻便出现与半空。千字辈乃风门第三代弟子,就应当有这份年纪。可是人也不是仅凭年纪便能被尊,更不能用满嘴仁义道德来糊弄!只有身正才不怕影子斜,心中无愧才能无鬼!

    “我只是个无名亡魂而已,来此接受你们的亡魂!”抬起翠竹,十几把影剑随即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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