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便看到其隆的神殿了,矗立在尼罗河畔,威严而高大。
尼罗河上依旧挤满了前来欢迎的国民。
曼菲士牵着凯罗尔的手下船,笑着道:“凯罗尔,小心,别摔着了!”
凯罗尔能感觉到他的好心情,朝他点点头,拉着裙摆跨下台阶。
然而,曼菲士的好心情随着一道若有似无的奇特怪味扑入鼻息而变成了坏心情。年轻俊美的少年王一脸震惊地看着从不远处的神殿款款走来的利比亚公主,随着她的走近,那种奇怪得令人不觉窒息的味道越发的浓烈,等脑袋感觉到晕眩时,终于接受了嘉芙娜公主的出现,顿时脸色青了。
在场的人皆痛苦地屏着气看着一脸喜悦自信地走来的嘉芙娜公主,他们也与曼菲士一样震惊。
“曼菲士王,我过来迎接您!”嘉芙娜公主提着裙摆行了一礼,一脸娇羞之色。
曼菲士更僵硬了,半晌挤出声音:“哦……是嘉芙娜公主,你怎么来了?”曼菲士问得勉强,事实上心里对其隆的行政官火冒三丈,连嘉芙娜公主已到这里的这般大事竟然也不提前报告一声!
听到曼菲士的疑问,嘉芙娜公主一脸爱慕地说:“曼菲士王,我无法在德贝城耐心地等你归来,因此到下埃及来迎接你。”
曼菲士嘴角抽搐得厉害,下意识抓住凯罗尔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多点面对嘉芙娜公主身那一身怪味的勇气,“太不敢当了,让你如此劳师动众,公主身体刚好,应该好好在德贝城里好好歇息……”
见曼菲士貌似撑不住了,一旁从此至终皆淡定的凯罗尔大发慈悲地塞了个小巧的布包给他,那清新的味道驱除了那种诡异的味道,让曼菲士精神一振,低眸看了凯罗尔一眼,心里满是感动。
有小荷包的干扰,曼菲士被那怪味刺激得僵硬的大脑终于活络了几分,再看周围的士兵及前面欢迎王驾的神官们,脸色已经青白得随时都可能倒下去,让曼菲士莫名地生出一种愧疚感。
“咳,你们辛苦了!”曼菲士和颜悦色地赞了一声。
神官们内流满面,他们确实是辛苦了,天知道当凶残的利比亚公主到了神殿时,已经有几拨的神官阵亡在嘉芙娜公主凶残的体臭下了。
“王,我们恭候许久了,请王进殿!”神官赶紧说道。
曼菲士点头,携着凯罗尔的手踏上台阶。
嘉芙娜公主公主笑脸僵住,恶狠狠地瞪着被曼菲士拉走的凯罗尔。
接下来,便是准备举行祭祀仪式。
嘉芙娜公主站在露台前,看着神殿外挤满的人,纷纷叫着“曼菲士王”和“尼罗河女儿”,热闹的呼声足以见两人在埃及中的声望,是他国的王国与王妃所难达到的高度。
“嘉芙娜公主,很快就要开始举行祭祀仪式了。”奶妈提醒道。
“奶妈,我也要出席祭式仪式,把利比亚的服装拿出来,为我整装!” 嘉芙娜公主突然说道。
“可是,听说这祭祀是由王和王妃执行……”奶妈有点迟疑地说。
嘉芙娜公主怒道:“奶妈!我要守在曼菲士王身侧!因为下一次举行祭祀时,我将会以曼菲士王之妃的身份执行祭祀,此次不过是提前罢了。哼,那种小女孩才不是我的对手呢,曼菲士王迟早有一天是我的!”说着,嘉芙娜公主又皱起眉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想破坏我的婚礼,我决饶不了他!”
嘉芙娜公主之所以会追到下埃及来,全是因为原本应该准备就绪的婚礼却被卡布达大神官告知要保密,原因是有人反对这桩婚事,甚至要破坏她的婚礼。嘉芙娜公主当时可是怒不可遏,她可是利比亚的第一公主,有多少男人渴望得到她!让她当这暂时性的第二王妃已经够委曲了,竟然还要将她的婚礼隐瞒着……
虽然满心不甘,但也不想在婚礼前出了什么意外,便答应这事情。可答应过后,还是觉得不是滋味,也想见到曼菲士,于是便坐船追来了。
嘉芙娜公主很好地装扮了一翻,顺便让奶妈将利比亚送来的新的香油涂到身上,务必要将像孩子一样娇小的埃及王妃比下去。
当嘉芙娜公主来到神殿门口时,却被神殿门前的神官拦了下来。
“你们做什么?我可是利比亚第一公主!” 嘉芙娜公主愤怒地说。
那神官神态谦虚恭敬,但动作一点也不含糊,义正词严地说道:“神殿正在举行仪式,只有王和王妃才能进入,闲杂人等请止步。”
“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么?我以后可是曼菲士的妃……”
“公主请息怒!”奶妈打断了她的话,小声劝道:“公主,卡布达大神官说这事暂且要保秘!你且忍忍,等以后您嫁给了……再将这些藐视您的奴隶杀了不迟。”
如此安慰,嘉芙娜公主心里好受了许多,顶头一头的孔雀毛高傲地走了。
这时,那拦人的神官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离去的两人。事实上,他会在这里也是曼菲士王的吩咐,坚决杜绝嘉芙娜公主的接近,就怕那个臭哄哄的公主进入神殿触犯了阿曼神——其实最大的原因是他不想再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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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仪式过后,曼菲士又开始忙起国事,灌溉工程已动工,每天都有件过来需要他过目,忙得连想和凯罗尔独处一会儿都没空。偏偏这时候,嘉芙娜公主又没脸色地挤到身边,更让曼菲士生出一种恶感,哪管她是不是利比亚的公主,真想将她踢到尼罗河洗去一身臭味。
而曼菲士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在其隆的最后一天,曼菲士为了轻松一下,便决定带凯罗尔去尼罗河猎鸭。
另一边,听闻曼菲士要去猎鸭,嘉芙娜公主又来劲儿了,赶紧让人为她打扮,她一定要在曼菲士面前好好表现,将尼罗河女儿比下去。
不说嘉芙娜公主兴奋地忙碌着,凯罗尔难得偷了下闲,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坐到庭院里边观赏尼罗河畔的莲花边啃水果,正悠闲着,谁知一阵风似地走来的曼菲士破坏了她的安宁。
“凯罗尔,明天要回德贝城了,今天是在下埃及的最后一天,我带你去尼罗河畔猎鸭。”说着,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抱了起来。
凯罗尔错不及防下,只能搂住他的脖子稳住身体,诧异道:“怎么了?”
曼菲士亲亲她的唇角,笑道:“这些天一直忙着没有陪你,好不容易拨出空来呢。”
“哦,这个没事,反正我也不需要你陪……”话还未完就见他一脸凶残地瞪着自己,凯罗尔到底没有情商低到不可救药,马上改口道:“太好了,你猎了鸭子后今晚咱们吃烤鸭!”
曼菲士这才满意地笑起来,直接抱了她离开了庭院。
尼罗河边已有奴隶准备好了小舟,曼菲士搂着凯罗尔跳上了其中一条小舟,乌纳斯已等在上面,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人,对曼菲士这略显恶作剧的动作不禁笑了起来。
两人坐到小舟上铺着的软垫上,曼菲士朝乌纳斯打了个响指,“走吧,乌纳斯!”
乌纳斯应了一声,开始划动小舟。
尼罗河畔边的芦苇丛中猎鸭行动已经开始了,到处都是野鸭子的嘎嘎叫声,听起来颇热闹。
凯罗尔正在张望着,突然一只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拉到一旁,然后曼菲士笑眯眯地拎着一只鹅黄色的小鸭子放到她手上,“凯罗尔,这是我给你捉的伙伴,像你一样!”
凯罗尔面无表情地瞪着那只小鸭子,表情凶悍的小鸭子也悍悍地瞪着她,乌纳斯及路卡等人见状,打从心底认同了曼菲士的话,不由得偷笑起来。
凯罗尔被那悍鸭子啄了两下,眯起眼睛,用一条麻绳绑住它的脚,冷冷地说:“正好,养大了可以做成北京烤鸭!”
“……”
曼菲士囧着脸说道:“我以为你会让我别杀它……”
凯罗尔淡定道:“不听话的宠物没必要留着。”听到她这么说,那只小悍鸭子又啄了她几下,仿佛听得懂她的话一般。
猎鸭的气氛正浓,曼菲士也坐不住了,让凯罗尔坐在小舟上,他跳到另一条由西奴耶将军所驾的小舟,让人将鸭子赶到这边的芦苇丛,曼菲士很快便用打鸭棍猎到了几只鸭子。不过这些野生的鸭子十分凶悍,就算被打鸭棍击落,掉在水里时挣扎得十分凶狠,让捕捉它的奴隶费了好大一阵功夫。
高大的芦苇丛中一片欢快的气息,野鸭在芦苇丛中呱呱叫着从这边飞到那边。在场的纷纷出手,倒是有许多大臣也打中了鸭子。
这时,凯罗尔所在的小舟右侧又赶来了一群野鸭,乌纳斯不得不将小舟划到另一边,而曼菲士等人已经追赶着鸭子到前方去了。
凯罗尔看了眼一脸凶悍表情的小鸭子,对养动物没什么耐性,正打算将它放生时,突然听到了打鸭棍破风而来的声音。凯罗尔矮身躲过,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截住了那根打鸭棍,手中隐隐发麻。
“凯罗尔,危险……”乌纳斯叫着,在看到凯罗尔接住打鸭棍时,声音嘎然而止,只能干瞪眼有种自己白提醒了的感觉。
凯罗尔面沉如水,看了眼手中的打鸭棍,唇角一挑,露出个冷笑,毫不客气地将打鸭棍往浓密的芦苇丛扔过去。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应和着嘎嘎的鸭子叫声,十分热闹。
这声惨叫也惊动了远处正在猎鸭的人,很快地又听到一道凄厉的女声哭叫着:“公主啊——”
曼菲士惊讶,忙让人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也跳回了凯罗尔身边。
很快地,便有士兵过来禀报,嘉芙娜公主落水了。
“落水了?怎么会?”曼菲士一脸惊讶地问,当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年轻的法老想着,不知道尼罗河水能不能袪除她那身古怪的味道。
士兵摇头,表示不知。
很快地,浑身湿漉漉的嘉芙娜公主被士兵捞上来了,更惨的是,她此时一脸血,模样还真是有点儿恐怕。
嘉芙娜公主一脸血地看着曼菲士,嘤嘤涰泣地说:“曼菲士王,都是尼罗河女儿……”
未完的话被凯罗尔打断了:“真是抱歉呢,我以为是刺客,所以被打鸭棍袭击时时就直接扔回去了,倒没想到原来是公主在那里。”
“什么?”曼菲士面色微变,等听到乌纳斯报告是嘉芙娜公主的打鸭棍差点袭击了凯罗尔后,顿时脸色很难看。
嘉芙娜公主怨毒地瞪了眼乌纳斯,狡辩道:“我没有想要袭击尼罗河女儿,可能是打鸭棍被风吹到那个方向去了。”
曼菲士一脸怀疑之色,犀利凶残地瞪着一脸血地脉脉含情地看着他的嘉芙娜公主公主。
这时,凯罗尔依然清冷的声音传来:“原来是误会一场,那么大家都不必计较了。话说回来,嘉芙娜公主,你的脑袋不疼么?流了很多血呢。”
嘉芙娜公主一听,伸手往脸上一抹,当看到满手的红,果断往曼菲士那里晕倒。
曼菲士自然抱着凯罗尔往旁一跳,于是嘉芙娜公主又一次栽到了尼罗河里。
“公主啊——”
奶妈再次凄厉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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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宫殿时,御医们匆匆忙忙而来,看到嘉芙娜公主的模样,皆有些无语。
嘉芙娜公主边哎哟哎哟地叫着边呼唤着曼菲士的名字,曼菲士一脸不自然,打死他也不可能靠过去,实在是——受不了那味道。特别是当看到凯罗尔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曼菲士只觉得非常地堵心,心情莫名地恶劣起来。
“你们好好照顾嘉芙娜公主公主,我和王妃有事先走了。”
曼菲士不理会身后的呼唤声,一把拉着凯罗尔快步走出了宫殿,到了庭院时,吹着尼罗河清爽的晚风时,心情方开阔一些。
转身来时,却见凯罗尔眉稍微蹙,一脸痛苦的表情。曼菲士吓了一跳,急声问道:“凯罗尔,你怎么了?”
听到曼菲士的话,一直跟着两人的路卡和乌纳斯脸上也添了些急色。
凯罗尔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你抓疼我了。”
曼菲士下意识地放开她,尔后感觉不对,自从意识到她是个身娇体柔的萝莉起——爱西丝教导的——他对她会习惯性地控制力道了,从来不会太大力弄疼她,而且凯罗尔素来是个坚强的女孩子,除非他做得真的很过份——例如在床事上,不然平时不会喊一声疼的。
如此想罢,曼菲士拉起她的手,当瞧见她手心上的红肿磨皮时,顿时眉头一竖,凶神恶煞地盯着保护凯罗尔的随从:“王妃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怎么保护的?”
乌纳斯大惊失色,跪下来道:“会不会是那时袭击王妃的打鸭棍造成的?”
路卡也补充道:“我观那打鸭棍的力道及方向,确实是直奔尼罗河女儿而来。万幸尼罗河女儿接住了,可是那打鸭棍的力道太猛,所以才会蹭破了手上的皮。”
曼菲士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让凯罗尔有些担心他不会咬碎一口牙吧?
“走,我带你去上药。”曼菲士心疼地说着,一把将凯罗尔抱起,大步往宫殿行去。
凯罗尔嘴角抽搐,她伤到的是手,他这样抱着自己算什么?
不过望了眼他沉怒的面容,终究没有白目地说什么。
而经这一事,也让曼菲士恼恨上嘉芙娜公主,只是碍于现在两国是同盟关系无法做什么,让他心里实在是憋闷,最后只能满脸歉意地搂着凯罗尔,在她脸上蹭了下,低低地叹道:“对不起,让你委屈了。”
凯罗尔挑了挑眉,她并不觉得委屈啊,毕竟嘉芙娜公主以后倒霉的日子可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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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几天时间,爱西丝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西奈铜山。
“女王来巡视了!”
这一句高喊声让整个铜山正在劳作的奴隶都激动起来,纷纷扭头往迪那姆溪谷口望去,得到消息的监督官赶紧过来迎接。
迪那姆溪谷自古以来便是埃及最大的铜山,埃及几乎有七成以上的铜矿产自这里,于埃及而言,这是一处十分重要的地方。
“听说爱西丝女王来了。她是代替曼菲士王过来巡视!”
“什么?太早了。”
“真的是爱西丝女王,女王无论什么时候都如此美丽!”
………………
矿区工作的奴隶们纷纷讨论着,爱西丝一身黑色长装进来,身后跟着女官亚莉,轻装从简却无法掩饰她美丽的风华。
监督官不敢怠慢,赶紧过来同女王报告铜山的情况:“女王,请看地图。在这里发现了含铜特别多的新孔雀石矿脉。”
爱西丝了解了下情况,便说道:“我想实地视察,你去安排一下。”
“是,明天我会安排,女王可以去观看地下的治炼厅。”
“嗯,辛苦你了。”
就在爱西丝被迎去铜山的宫殿休息时,暗地里潜伏的比泰多兵也开始计划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