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声调不高,语音不重,甚至几个字没有明显的音调变化,可是其中警告意味清晰明了。一股火药味弥漫开去。
鸣人被这话微微惊到了。
他看向“八王子归月”,却见他立在原地,嬉笑惯了的脸上此时没有任何表情,双眼还保持着平视前方,眼中却沉静地可怕,好似雷雨来临前的平静。同时,他那本就棱角分明的面庞僵硬,好似一尊严肃的雕像。
而听见这命令话语的少年也站住了脚,他已经保持面朝前方的姿势,眼睛却微微撇向男子,但是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之后,少年那双黑色的眼瞳继续盯着前方,迈开步子边走边道:“我在附近等你,其他的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废话。”
见黑发少年走得那么干脆和冷漠,鸣人心中充满了沮丧。
他想叫住他,但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便干脆作罢。
谁想,就在黑发少年迈出不过十步远的时候,一个黑影闪现在他眼前。少年警觉性极强,第一时间双肘交叉,自动防御。但是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脚掌已经印在他左肋上方,狠狠地将他从原地踢飞。不过,少年平衡性很好,空中翻了个身,落在地上,又站稳了,可马上地,那影子出现在他身后,一脚踢向他脊椎骨,幸而少年不愧是好身手,前身低俯,巧妙躲过,又抬起左右手,要抓住那扫过自己头顶的腿,意图制住对方,谁想对方似乎早料到他下一招,即刻改收腿为抬腿,防御变为攻击,直接由上而下以腿骨向少年天灵盖上劈去。这一劈不偏不倚,砸中少年的脑袋,撞得他眼前冒金星,跪倒在地。而对方看了还不罢休,回腿又是一踢,黑发少年便觉得自己肩骨上又挨了一踹,几乎有脱骨之感,这便没支撑住,身体前倾,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八王子归月!”
捂着自己的肩膀,摔在泥土里的黑发少年,回头以愤怒的眼神盯着那袭击自己的男人,可对方只是抱着肩膀,冷漠地望着他,不留情地讽刺道:
“既然要当我的弟子,那你就要听我的话。不听我的话,就做好挨打的准备,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这种状态会一直保持到你打得过我为止。不过我想,再过几百年也不可能吧,你这种心胸狭窄、自以为是的家伙,是学不了我的奥义的,更别提报仇。你现在连宇智波鼬千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当然,也就是我的万分之一。再忤逆我,等着继续摔成狗吃``屎。”
“你!!”
这些话狠狠地羞辱了黑发少年的心,他黑色的眼里充满了激怒。
“等等等等等!!”
就在这里两人又是斗嘴,又是彼此仇视的时刻,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鸣人终于跑了过来。
他站在两个人当中,双手比划着,缓解尴尬般哈哈傻笑道:
“这是怎么了嘛,怎么好好地动手了呢。归月大哥,佐助他一定是有急事找你所以才没空和我说话的,别这样说他了。而且,房子的事情,是我自己自愿要替他付的,道谢什么的就更没必要了。”
说着,鸣人极力笑得轻松,眼里也充满了息事宁人的渴望。
佐助见了,抱着肩膀沉默下来。而黑发少年听见,只是吐一口血唾沫,撇开头,并不言语。
鸣人见了,对着少年笑道:“对不起,佐助,归月大哥他不了解你的情况,但是也没太大而已。可能下手重了,你没事吧,我看看。”
说完,鸣人跑向黑发少年,蹲下神去摸他的手,不过下一刻,少年即刻躲开,随后自己扶着地站了起来。
鸣人呆呆地看着少年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嘛……佐助,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还是讨厌我的样子?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啊,我知道了,你是怪我在终结谷那里,把你打伤了吧?可是你小子也把我揍得很惨诶。咱们扯平了,好吧?”
然而这话之后,黑发少年依旧是不搭理。
他只是道:“我的事和你无关。以后不要再替我做多余的事。”
鸣人听见,呆了一下,随后努力笑道:“啊……好。”
话落,他垂下头,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要说是什么感觉,鸣人不知。不过他闷闷地觉得胸口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攥住了他整个人,叫他的双腿犹如被钉在地面上一样寸步难行。
而不知为何,似乎感觉到了鸣人的感受一般,黑发少年也奇怪地没走,只是站着。
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彼此沉默却又不行进,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鸣人。”
忽然,就在二人僵持在原地的时候,鸣人身后传来了人声。
原来,佐助见少年的自己和鸣人还是这样冷漠,心中恨他不成器,干脆硬邦邦地道:
“这家伙根本不值得你付出。以后彻底别管他了。到归月大哥身边来。我们回家。”
鸣人听见,忙笑道:“佐助刚回来,可能还不习惯。那就先回家好了,佐助也是。对了,你家里我都打扫过了,现在回去马上就可以住人了。就是热水可能还没通,电也没有。不过我明天可以帮你去和他们说开通起来。对了,佐助,还有你的被子也都是洗过的,都放在你房间的柜子里,还有……”
说着的时候本来是很兴奋的,但是见黑发少年只是背对着自己,要和方才那样不言不语,鸣人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而黑发少年也没再多说,迈开步子就走开,随后只轻轻一跳,跳上路边的一棵树,“刷刷刷”地几下,消逝了身影。
看见少年隐没在黑夜,鸣人的眼睛久久望着没有收回。最终,等什么都再也看不见后,他失落地收回了视线。
“在渴望变得更强的男人里头,有一批人信奉着‘无欲则刚’的道理。他们觉得,没有感情没有爱意的人才是不软弱也没有破绽的。甚至有人为此杀掉自己的挚爱之人,比如恋人、妻儿、手足和父母,以此断绝自己的后路,只为了静心追求自己所谓的大义。这种人,他们早已经将自己置身于地狱,并且选择了唯一的一条绝对之路。这条路,虽然会让他们坠入深渊,不得救赎,可急红了眼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会觉得值得的。在这种情况下,这种人,不管你怎么劝说,都不会改过的。”
突然,就在鸣人惆怅的时候,他背后的人开口了。
他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得那样清晰,叫人无法忽视。也似乎说对了什么真理。
之后,鸣人听见有脚步声靠近自己,再站稳在自己身旁。
他抬头,望见了说话人的脸。
“归月大哥,你的意思是……佐助现在,就是这样的吗?”
鸣人的声音非常轻,轻得好似羽毛。
“是的,鸣人。”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
“我说过,我过去就是这样做的。”
听见这话,鸣人有些悲伤:“这么说,他没杀掉我,我该高兴?又或者,其实我不值得他杀掉。因为你说了,这种人只杀自己的挚爱之人。而他只想杀掉他哥哥。”
“鸣人。”
说着,一只手放在了鸣人的肩膀上。
随后他身边的男子蹲下神,静静看着他,道:“不管他如何对你,你有你的生活,不要被他干扰。我说了,他不值得你这样。”
然而鸣人听见,只是勉强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佐助见状,沉默下来。
“那好,那不说那个了,我们会先回去吧。”
“恩。”
***
夜里,木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鸣人躺在自己床上,辗转难眠。
不知想到什么,他坐起身,顺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随后惊慌失措地穿衣下床,去楼下翻找什么起来。
小雨滴滴答答地滋润着庭院的花草树木,而就在这雨水与微风交织的夏日之夜,一个穿着雨披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抱着一个箱子来到了庭院当中。
一铲子一铲子地,庭院某个角落的泥土被挖开,渐渐地挖出了一个洞来。
而洞大小刚好放箱子。见状,鸣人擦擦额头,露出笑,把那略微有些沉的箱子轻轻地放进了那足有1米多深的洞里。
“在干什么?”
突然,就在箱子在洞中落稳的时候,一个人声从鸣人身后传来。
他回头看见是谁,虽然脸上有些尴尬,还是笑道:“归月大哥,这么晚,还没睡啊?”
佐助本来是睡了的,但是被鸣人拖箱子的声音给弄醒了。他往日睡得非常轻,甚至连下小雨了都知道,何况这个,这就起身来看了。
没想到鸣人半夜不好好休息,却在这挖坑埋东西。
“藏什么呢?”
说着,佐助来到鸣人身边,蹲□,伸手就去开箱子,鸣人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却见箱子里头放了满满的信纸,还有许多照片,和一样佐助很熟悉的东西。
那是一个旧护额,是鸣人每天都在擦,都抱着入睡的,他当年离开终结谷时留下的护额。
护额上有一道划痕,是鸣人当时用尽全力用指头留下的。
再看信件,就是鸣人当时写给佐助,邀请他出来的那近一千封,而照片,是鸣人过去和佐助的合影。
“这些东西,为什么要埋起来?”
“其实,主要是,主要是佐助回来了嘛,我先收起来,万一被他看见了,多尴尬啊。”
鸣人这样说着,抓着自己的头,仿佛在讲什么很丢人的事。
佐助一摇头,举起手里的护额,道:“这个东西,最少这个东西拿给他。让他晓得你爱护了这么久。否则他一无所知的。”
鸣人见了,眼里滑过一丝苦涩的笑,只是从佐助手里取过它,再度放进箱子里。
“不用了。这个不给他了。小樱和井野送了他新的,他不需要这些旧的了。而且这还划了痕迹,很难看。不适合他了。他戴新的吧,新的好看。小樱她们手又灵巧,东西做得好,他戴起来舒服。我就不拿这个去丢人了。”
佐助听着这些话,心中苦涩而难受。
不过,不及他说什么,鸣人合上了箱子,对着他笑道:“既然归月大哥你来了,就拜托帮我埋一埋吧。”
佐助没多说,随即和他一起,将土埋回原地。
因为在下雨,新土旧土翻出来就湿了,颜色也一样,所以埋回去后,几乎看不见痕迹。
见状,鸣人怀念而不舍地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轻声道:“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挖出来呢。希望不会被水浸透了。”
佐助听了,爱怜般道:“舍不得的话,我们挖出来好了。”
鸣人听见,忙摇头:“不了不了。不挖了,而且,这件事千万别让他知道啊,归月大哥。”
佐助听完,沉默不语。
他抬头望天空,一片迷茫的灰色,夹杂许多飘渺的雨丝,这些落在他脸上,带来萧瑟之味。
回忆起之前少年的自己对鸣人的那样态度,想起自己越压着他去道歉他越叛逆的现状,佐助心头有些不耐烦和无力。
那小子,要是继续这样不听自己的话,那么带他回来不就没意义了吗?
况且,鸣人这样爱他,而他却那样对鸣人,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怕鸣人会受更多的伤。
该如何做呢?
他绝对不要错过这次救鸣人的机会,绝对不要再度失去他了。
如果那个少年的自己那样不可教的话,那还不如叫鸣人远离他。
哪怕自己来抢走鸣人也无所谓,只要鸣人还能活下去的话……
对的。就这样决定了。
给那个少年的自己一点时间。如果他无法在自己满意的时间里回头是岸的话。那么……
宁愿自己用手段把鸣人留在自己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快忍不住了。
目测不久会有肉肉一波接一波地靠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