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流着泪,哽咽地说:“请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沈宛凄然答道:“既然你的父母已经断然否决了此事,我看三个月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容若在沈宛的身上仿佛又看到了卢氏的影子,那份情,那份爱。不能就这样放弃了,我一定还要努力去争取。
“宛儿,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会和父母争取,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想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糟。”汤莲馨本想责怪纳兰容若几句,但见他虎目流泪,伤心不已的痛苦样,话到嘴边又不忍出口了。
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表姐。“表姐,既然公子说了还有希望,我们就看在他对你的那份真情实意,再给他一个机会,表妹在这里陪你等他三个月,如果到时还没有结果,那我们就回江南去。”
沈宛还能说什么,她也不想离开容若,因为容若早已在她的心底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已经无人能够替代。她已经离不开容若,每当躺在容若的怀里,她就会有一种温馨,一种安全,更有一种依恋。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在空中漂浮不定的云,让她从现实中走向了虚幻。
容若在傍晚时走的,在夕阳的余辉里,纳兰容若的背影就显得更加虚幻了。汤莲馨站在表姐的身边,两人依着院门,向远去的马车挥动着手,渐渐马车在远处的山口消失了。沈宛怔怔地站在那,痴痴地望着纳兰容若消失的那个地方,默默地流下了失落的泪水。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汤莲馨情不自禁地吟诵起现代诗人徐志摩的那首《再别康桥》的最后一段,听了表妹的吟诵,沈宛伤痛的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来。两个女人伤心地拥抱在一起,凄伤地哭泣起来。
纳兰容若自从对沈宛讲述了父母的立场后,每次来时也不像从前那般说说笑笑了,在他的脸上很难再看到一丝的笑容。看在沈宛的眼里,心都快碎了。沈宛也不想给心爱的人太大的压力,从那天起,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事。每次都是强颜欢笑,装成很开心的样子。
转眼已过去一个月,那头依旧没有什么好消息。这天,纳兰容若上午就来了,并给沈宛带来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说是要陪康熙爷去关外祭祖。因为路途遥远,可能路上就要花费两个多月的时间。这样一来,三个月的时间就不够了,“宛儿,请你无论如何再给我一个月,如果四个月后,我还是没有消息给你们,你们就自己决定去还是留。这次陪皇上祭祖,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万岁爷给我做主,相信我,一定会给你带来好消息的。”
纳兰容若走了,临走时留下一个锦盒,说是留一点钱让她们零花,还说每隔十天就会有人来给她们送吃的什么。
那天喝完饯行酒,汤莲馨就一人溜出去了,说是吃了太多了,出去消化消化。她可不愿做电灯泡。
出门,右拐走不多远就是一处山涧,清澈的泉水从山石间不停地冒出来,汩汩流淌,永不间断。流到小屋附近,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水里有许多鱼儿在欢快地游走。
此刻的汤莲馨赤着脚,把脚放在泉水里,虽已是仲秋季节,泉水却温而不凉。汤莲馨晃荡着脚,戏弄着鱼儿,想着纳兰容若和表姐。这两人是有缘无分啊,两人彼此真诚的相爱,却不能相守。而我与司马琪相守在一起,却不能真诚的相爱。她不禁仰天长叹,“司马琪,我难道对你不好吗?你难道已经不再爱我。如果真不爱我那你又为什么不离开我?
分手离开是一种伤害,但总比守在一起,却并不相爱要来的好,这样起码你给了对方一个从新选择的机会,这样对双方来讲还是比较公平的。
有时,分手也是一种解脱,或许你就是对方一辈子的累赘。
眺望远处,群山延绵,郁郁葱葱。山谷间缭绕着朦朦胧胧的云雾,给这西山增添了一份神奇与美丽。环顾四周,右边的一座山的山腰处有一片红色,那是香山,香山红叶可是如今北京的一大景点。如今,在这清朝的仲秋欣赏着这片红,又显得格外的清晰和自然。
假如人们一直保持着如此自然的生态,说不定现代人的寿命还可以活得更长。
望着远山,想着过去,汤莲馨感慨人生如梦,古代,现代,我们都在梦境里穿梭。
太阳落到了西山,该回去了,说不定容若已经走了。远处的院门外,纳兰容若和沈宛站在那说着话,汤莲馨本想再躲一会,无奈被容若看见了,“那不是莲馨表妹?”沈宛向她招着手,“莲馨,快来,纳兰公子要走了。”
“公子,不在这里吃过晚饭再走?”纳兰容若紧抿着嘴,“不了,天晚了山路不太好走。”沈宛在一旁插话道:“公子就是在这等你话别,否则他早就走了。”汤莲馨嘻笑着说:“那是太不好意思了,我想让你们好好聊聊,以慰日后的相思之苦,相聚总是苦短,这人生真是太亦艰难。”
纳兰容若点了点头,“莲馨妹子说的一点都不错,我是身在朝廷,身不由己呀。这日后你表姐就靠你照顾了,希望你好好照顾好她。”汤莲馨心里明白,假如这段历史是真的,那么,今天就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等纳兰容若再来的时候,表姐和我已回江南了。
“纳兰公子,你不再抱一抱表姐了?”汤莲馨嘻笑着说。沈宛被说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纳兰容若此刻尽显好男儿本色,把沈宛紧紧地搂抱在怀里。汤莲馨见两人难舍难分的样子,不禁在心底为他们难过。容若是个多情的男儿,丰富的感情造就了那些缠绵悱恻的诗词。此刻的他,眼角噙着泪,轻摇着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那份情,那份爱,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里。
纳兰容若走了,汤莲馨明白,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见这位多情的好男人了。多好的一段情,却不能天长地久。假如容若能够与沈宛结合在一起,说不定他也不会如此年轻就仙逝了,真是太可惜了,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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