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渊的意识慢慢回归,睁开眼就看见跪在床边的池弈。
池弈拍拍手,早已静候在门外的花韵诗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抬着浴桶的太监。接着,端着热水的侍婢鱼贯而入。
皇甫渊掀开被子,穿着亵衣坐在床边。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池弈令奴仆们关上门退出去,也退居一旁。花韵诗替皇甫渊宽衣,小姑娘面对皇甫渊渐渐展露出的身体,很是不知所措,手都开始打颤了。
皇甫渊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池弈也就不再察言观色了,“我来吧。”说着,代替了花韵诗的工作,很快就褪下了皇帝的衣服。
花韵诗似乎克服了异样的心理,接下来的擦背沐浴依旧是她干的。见俩人没产生暧昧的气氛,池弈也就不插手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皇甫渊换上龙袍,戴上珠帘皇冠,准备前去专门设备宴会的宫殿——明宴宫。
昇国的龙袍布料底色是金黄色,衣角处多为纯黑色镶边,间或出现白色图腾。高贵庄严又充满圣洁的意味。
唱名太监高声传报:“皇上驾到——”
皇甫渊自珠帘后走上高台,拂袖,坐在那独一无二的镶金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臣们又一次行礼。
皇甫渊命他们起身,清朗的声音传出:“朕宣布,晚宴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侍女们托盘碎步进场,一盘又一盘珍馐放在案桌上,颜色鲜艳。会场中央走进来一排舞女,衣着艳丽,长袖拖地。奏乐响起,美艳的舞女们扭动腰肢,舞姿缠绵轻柔。
花韵诗替皇甫渊斟酒,透明的酒液随着皇甫渊的动作轻轻晃动,他小抿了一口。
高台上是九五之尊的位置,稍低一点的地方,坐着风韵犹存的太后。
太后翘着护甲,声音尖细,“皇儿大胜归来,哀家很是欣慰。”
“哪里,儿臣听闻母后特地前往禅音寺替儿臣求了一道护身符,儿臣不胜感动。”皇甫渊轻轻放下酒杯,意味不明地说。
“呵呵,这是哀家理应做的。”太后用护甲象征性地掩唇而笑,“只可惜今天皇儿回宫,哀家恰身体不舒服,错过了时辰,没去接见。”
“母后此言差矣,哪有做母亲的去接儿子的?母后身体要紧。”皇甫渊故作孝子。
太后听了,眯起眼睛笑。座下的太师也撸了撸胡子。当朝太师乃是太后的哥哥,属外戚派领头羊之一。
皇甫渊不动声色地握紧酒杯,两滴酒水洒了出来。池弈默默地用内息烘干两滴水。
某些旁观的人见此,按捺不住了。
德逸侯离开席位,“皇上,臣有罪。”
皇甫渊好奇的样子,“哦?爱卿有何罪过?”
“臣为了处理民间一桩冤案,而误了接见皇上的时辰,请皇上降罪。”
皇甫渊微笑,似乎很是高兴,“爱卿多虑了,爱卿能够以百姓为重,实在深得朕心,我大昇能有德逸侯这样一心为民的官员,真是百姓之福啊。不知…那桩冤案可有了结?”
德逸侯含蓄地笑:“回皇上,此案已经了结。”
皇甫渊笑得更开怀了,“朕甚是高兴。来人啊!赐德逸侯白玉如意一对,以表朕之欣慰。”
“谢皇上。”德逸侯手捧一对玉如意,慢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
最后,王丞相说了差不多的话,也潇洒地领了一只翡翠麒麟回去了。
皇甫渊面上别说有多高兴了,但池弈分明看到他袖里攥得紧紧的手,还隐隐发抖,可见其在使劲隐忍。
显然,昇国朝廷存在很严重的四庭抗争,皇权受抑现象。
真是有够皇甫渊头疼的了。
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歌舞都变得愈发安静。
池弈发现,王丞相的眼光会时不时地向花韵诗这里瞟。
花韵诗长得是很好看,像过世的贵妃,媚骨天成,鹅蛋脸,眼角上扬,看起来很妖媚。也难怪年过四十的王丞相会扔下节操看上她。
王丞相的眼光如此露骨,毫不掩饰。皇甫渊当然也看出来了,声音平稳地缓缓道:“侍二,去为王丞相斟一杯酒。”
花韵诗托着银色酒壶,走下高台,照着皇甫渊的话做。
王丞相趁机用手盖上花韵诗倒酒的手。
花韵诗惊呼,酒壶瞬间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歌舞中止,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花韵诗面色焦急,期盼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皇甫渊眼色晦暗,语气不满道:“侍二,不得无礼,好好服侍王丞相。”
花韵诗面容失色,说不出话来。她又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接下来突生的变故扰断了情绪。
只见众多舞女中,长相最为妖艳的那名女子迈动着窈窕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皇甫渊靠近,一边做出极其□的动作。
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渴望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愚蠢女人!大家如是想着,包括皇甫渊在内,也紧抿着嘴。
“皇上——”舞女嗲气地呼唤,慢慢走上台阶。此时,高台上只剩皇甫渊和池弈两人。
就在这时,从舞女的衣袖中滑出一柄匕首,直刺向正襟危坐的皇帝。
匕首锋利无比,还隐隐泛着紫光,乃是淬了毒的,真可谓之狠毒而不留余地。
底下四座皆惊,纷纷站起身呼叫。
皇甫渊没有惊慌,冷笑。
池弈早就开始防备舞女了,此时更是找准时机,拔剑冲出,仅仅轻轻一挑,匕首就由对方手中脱落,砸在地上。池弈继续把剑向前推进,一下就刺穿了舞女的胸膛。
整个过程进行得极快。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场刺杀行动就结束了,谁也没有看清池弈的动作。
众人这才知道,一直跟在皇帝身后的这位俊俏少年是个艺出惊人的高手,不由心中多了几分忌惮。
皇甫渊的语气平稳,“做的不错,侍一。”接着,又面向众臣,“晚宴中止,朕先回去了。”说罢,起身离开。池弈亦步亦趋。花韵诗小跑跟上。
“在你们看来,幕后黑手是谁?”寝宫内,皇甫渊淡淡地问。
龙诞香的气味弥漫在殿内。
池弈低头,“臣不知。”
花韵诗没说话。
皇甫渊点头:“朕也料到你们不会知道。朕心里已经有数。”
池弈也隐约猜想是那三派之一或联合搞的鬼。他们也许此意并非刺杀皇帝,仅在于恐吓皇帝,威慑众臣。毕竟皇帝大胜归来,声望大涨,使他们感觉到威胁了。
“侍二,你今晚做的,该当何罪?”皇甫渊声音沉了下去。
花韵诗一脸倔强,“皇上责罚。”
“朕自会罚你。你就去皇朝死士训练库待几年吧,日后本领到家了,朕再放你出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