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皓天王子!”
运动场上,尖叫与呐喊声此起彼伏。
祁皓天身着运动服,飞快地奔跑在赛道上,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慢慢滴落,他遥遥邻先在队伍之前。
终于,祁皓天冲过了终点线,鲜艳的红带缠绕在他的腰间,他高举起双手,洒脱豪迈地大笑。
阮弈走到他身边,递给了他一杯水,“恭喜。”
“谢了!”祁皓天接过水,一饮而尽。
“别喝这么急,小心呛着。”
“兄弟,自从咱俩关系近了以后,你怎么越来越婆妈?”祁皓天半调侃着说。
阮弈轻瞪了祁皓天一眼,“你想多了。”
祁皓天的笑容加深了,在这相处的半年时间里,他明显发现阮弈的表情变多了,至少,不是永远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
现在,已经距离祁皓天刚入学的时候半年了。今天正在开校园冬运会。
阮弈不得不承认,祁皓天的身体素质很棒。他一共参加了三项比赛,每项都得了第一名,还总是气定神闲的样子。阮弈默默地为其他参赛者哀悼。
“今天下午放假,我去你家玩吧。”祁皓天说。
“好。”
这半年来,阮弈和祁皓天的关系正如祁皓天说的,近了很多,已经是全校有名的一对好朋友了。而在不久前,阮弈曾把祁皓天带回家,介绍给了阮母。
回家路上,沿路都是熟悉的风景,两个人默默地走着。
一阵寒风袭来,阮弈悄悄地拢了拢衣领,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上升,形成白色的烟雾。
祁皓天搓搓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鼻子冻地红彤彤的。“今年冬天可真冷。”
“今年夏天很热。”阮弈自言自语。
祁皓天看了一眼阮弈:“好学生,你就别艺了,我可受不了。”
阮弈就当没听见他的抱怨:“我还记得,你刚转到我们学校的时候,看起来很成熟。”
“现在变幼稚了?”祁皓天轻轻地笑着。
“是呀,变幼稚了。”阮弈毫不留情地打击着他。
祁皓天一把搂过阮弈的脑袋:“你说谁呢?谁幼稚了?我还没说你罗嗦了呢?你到嫌弃我了!”
阮弈手忙脚乱地推开祁皓天,“说得好好的,谁让你动手动脚的?”
“难不成你还真嫌弃我??你这个没良心的。”祁皓天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这种闺怨的语气,你是跟谁学的?恶心人啊!”
“当然是王岩教我的,你要恶心恶心他去。”
祁皓天的人缘很好,在这半年内,结交了一大群朋友,王岩就是其中之一。长期跟那群“狐朋狗友”待在一起,祁皓天也变得越来越不正经。
“别只跟人学坏的。”阮弈随意地开口。
“是,老婆大人!”祁皓天仍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阮弈的眼角一抖,严肃地对祁皓天说:“有些玩笑不能乱开,别人会当真的。”
“你就是太容易认真了,把心放开一点,其实世界上可以令自己开心的事真的很多。”祁皓天眨眨眼睛,回道。
看来,祁皓天还是没开窍。阮弈很想叹一口气。
其实,阮弈有纠结过要不要直接采用强制性手段,或干脆让祁皓天知道自己的想法,向祁皓天表白,但是,他不想出任何漏子,一切都得稳中求胜,毕竟,由恨生爱什么的,都只是爱情故事里虚构出来的,而现在,一切都不是在虚构的故事里,这种手段成功的几率,可忽略不计。
归根到底,阮弈只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相信,神给了他十五年,那么,这个任务就有花费他十五年的价值及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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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钥匙打开了家门,阮弈让祁皓天先进门,随后关上了那扇有些锈迹的铁门。
这里是贫民区,到处充满了喧闹和垃圾,祁皓天还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即使料到了这里的环境不会太好,真看到了,还是犹豫了好久才走了进来。
而现在,他已经能毫无心理压力感地走进来了。
祁皓天进了门,直接向阮弈的房间走去。
“我妈妈不在家,你随意。”阮弈没有制止祁皓天的行为。
祁皓天边走边说:“你妈妈在家的时候,我也很随意呀。”这位公子的脸皮其实真的很厚,应该说,他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别人家要拘谨。
阮弈倒了一杯热水,走进自己的房间,端给祁皓天。
祁皓天接过水,指着书桌上一本摊开的医书,“你还看着?”
泛黄的书页,被小心地抹平了书角,一只黑色的钢笔静静地躺在书页中间,书上写满了批注。
阮弈低下头,用手指抚摸着医书。洁白修长的手指划过书页,写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嗯。你不是说,要坚持梦想吗。”
有点恍然,祁皓天记得,那时候,他还把阮弈当对手,而现在——祁皓天低声笑了笑,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那你以后干脆当我的私人医生好了。”祁皓天半开玩笑着说。
至今,祁皓天的身份还没有在学校里公布出来,祁家的保护工作做地很好,所以,大家都以为,祁皓天只是一个家里很有钱的公子哥,这里的“大家”自然也包括阮弈。
阮弈装作不知道祁皓天的身份,说:“你凭什么让我为你做苦力呢?大少爷。”
祁皓天定定地看向阮弈:“就凭我以后是身价上亿的大老板。”
阮弈无奈地回视他:“你怎么这么自信?而且,别把这么俗气的话说的理直气壮好不好?”
“那就这么约定好了,你可不许反悔。”祁皓天笑得有些邪恶。
“好。”求之不得。
祁皓天很满意阮弈的干脆,直直地倒在了阮弈的床上。
阮弈故作嫌弃地撇撇嘴,用手推着祁皓天,“起来,谁让你躺在我床上了?衣服脏死了。”
祁皓天才不理阮弈的动作,闭上了眼睛:“累死了,刚参加完运动会,你让我躺一下呗,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别看这张床小,睡起来还蛮舒服的。
阮弈拿他没办法,想了想,也躺了下来,挨着祁皓天。
“你怎么也躺下了?挤死了,快起来!”说着,祁皓天却往床里面挪了挪。
阮弈拿起床尾的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祁皓天也确实有点累了,不一会儿,就不自觉地睡着了。
听着对方渐渐均匀的呼吸声,阮弈也放任自己进入了梦乡。
窗外,天渐渐变黑。枯枝上,停着几只孤鸟。
祁皓天眯着惺忪的眼睛,看到旁边睡着的阮弈,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甩甩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王岩”这两个字。
翻开王岩发来的短信:祁哥,为了铭记你今天的光辉赛绩,弟兄们决定好好地庆祝一下。今晚八点,“寂夜”见。
“寂夜”是一间酒吧,不算高档,但很适合平民消费。
阮弈起身,看着祁皓天,眼睛里雾气朦胧。
祁皓天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连说话都有点不受控制:“你,你醒了?”
“嗯。”很快,阮弈的眼神回复清明。
“王岩请我去酒吧庆祝一下,你去吗?”
“嗯。”
“伯母这儿怎么交代"
“我会留字条。”
“那,准备走吧,时间快到了。”祁皓天下床。
阮弈坐在床上,望向窗外。
待在窗内看窗外的霓虹,恰似站在一边看海对岸的星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