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交代了下,便进了舱。丰臣秀吉挑了四个手下,连同自己,一道押着敌将,跟上。
王直进到船长室,坐定了,看着敌将被押着进来,准备好好审一审。瞧那敌将肥头大耳,满身膘肉,显然平日里油水很足,否则在古代一穷二白的大环境下,是生养不了这么好的。王直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感觉八成是贪官污吏。
敌将有些惊恐,丰臣秀吉一踢他的后膝,便给王直跪上了。丰臣秀吉似乎还不满意,手捶脚踹几下,方才甘心。那人皮厚肉肥,丰臣秀吉的拳脚上去,并无大碍。反倒显得丰臣秀吉不济事。说起来,丰臣秀吉的身子板一向不是太好,年纪也小,力道弱了。所以敌将受了这几下,没甚痛痒,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王直看看差不多,便清了清嗓子,用普通话说:“来人呐,给这位壮士松绑。”台词全是从21世纪的影视剧里,学来的。好像电影、电视里,但凡捉了敌人的将军,都是这么一句。
王直说完这话,只见敌将面露喜色,可丰臣秀吉几人却毫无反应。王直稍一琢磨,便想通了个中关键——这五人可都听不懂大明官话。便用日语,又复述了一遍。丰臣秀吉他们这回听懂了,面面相觑一会。由丰臣秀吉带头,解起了那位敌将的绑。
王直继续用普通话发问:“你是什么来路?”
敌将松了松身子,配合丰臣秀吉他们解绳。绳子脱得差不多后,站起来,颇带自豪和威风地说:“本人乃是大明朝御封五品骁骑将军……”还没说完,又被丰臣秀吉等人,按住肩头压下,跪了回去。敌将的后话憋不住,依旧小声地吐了出来:“张四维…”
王直听清楚了,说:“原来是张将军,到我这花果山,有何贵干?”
张四维愣了愣,更正说:“这岛叫普陀,上边的山是普陀山。”
王直加大了音量:“我说花果山,就叫花果山。”
丰臣秀吉见王直话音增高,还以为言语不和。连忙又对张四维打开了,旁边四名手下也一起帮忙。
张四维拼命用手遮挡,惨叫着:“您叫花果山,便是了,快让他们住手。”
王直连忙用日语下指示,让大家停手。又问着:“为什么过来攻打花果山?”
张四维说:“奉皇上旨意,从北边过来剿海寇。”
王直说:“那你也得事先搞搞清楚,我这群人并不是海寇。”
张四维呆了呆,问:“你们不是倭寇吗?”
王直心里有气,说:“不是倭寇,是人民解放军。”
张四维的思维有些短路,呆了好一会,问:“解放军是什么?”
这回该轮到王直思维短路,想了想,说:“500年后,和大明官军是一家。”
张四维的思维更加短路了,从来只听说过500年前是一家,500年后是一家,又唱的哪出。突然想到,莫非眼前坐着的这位小年青,脑子有问题。既然如此,不妨骗上骗,兴许就给放了。眼珠一转,回道:“原来是误会一场。全怪我底下那些探子,白瞎了,有眼不识泰山,给弄错了。既然这么着,就把我放了吧。我整治兵马,立即就走。”
王直说:“想我放你,没那么容易。”
张四维说:“不说了,一家嘛。既然都是自己人,就这么算了。”
王直说:“那是五百年后,现在还没到。”
张四维问:“难不成要关我五百年?”
王直哈哈一笑,说:“只怕你活不到。”
张四维说:“那些个该死的探子,我回去一定严惩他们。你就放了我吧。”
王直想了想,说:“不该怨那些探子。我已经告诉其中一位,我这边是日本…不,扶桑过来的使节团。很可能,是你自己没有弄清楚。”
张四维愣了一会,说:“不会吧,没有人向我禀报过这个情况。扶桑的使节团怎么会来大明呢?太祖可是下过旨,我朝和扶桑永绝往来。再说,既然是使节团,也应该去京里。为什么到了这边,于理不通啊。”
王直说:“我讲是,就是。没其它道理可讲。”
张四维想了想,问:“昨天,我部下有位唤作朱显的探子,落在你们手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王直说:“名字不对。”
张四维想了想,说:“我也是昨天,下边人告诉,才知道的,没记错。”
王直也好好想了想,明明是吴承恩嘛,说:“那便是你的消息不准。”
张四维迟疑了下,说:“他还有个诨名。认识他的,都管他叫‘八届’。那便是‘朱八届’了。”
王直听着这名字好熟,一想,觉得很不对劲,说:“他是猪八戒,那我还是孙悟空呢?”
张四维又发起愣,什么“猪八戒”、“孙悟空”,全没听说过呀。但还是自顾自地解释:“据说,经了八届科举,就是没中上。”
这回轮到王直发愣了,好一会都没缓过来。想不出吴承恩还有这么一个不雅的绰号。“朱八届”和“猪八戒”,到底有没有直接联系呢?《西游记》里的东西果然有玄妙。王直“哦”了一声后,没有续话,脑子里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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