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也不食言。领他到“梅花丸”上挑东西。舱室里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成垛堆着。真让人看花眼。
吴承恩认真得很,拣了只首饰箱,清空里边的东西后,尽装些金锭,不一会便满了。虽然体积不大,重量却也不小。略显吃力地捧在手里,回身返了出来。
王直看得真切,问:“只这些便够了吗?”
吴承恩说:“够了,尽够了。先生慷慨高义,吴某没齿难忘。”
王直又领着吴承恩往外去,顺带问了一句:“得了这些金子,最想做什么?”
吴承恩说:“快到年底,如果可以的话,想赶回去,捐些钱、买个差。”
王直听着新鲜,问:“什么意思?”
吴承恩说:“每逢岁末,朝廷纳贡。只要花钱开路,便可讨个京里国子监的名分,一旦补上缺,便能做官。”
王直说:“还有这等好事?!”
吴承恩说:“数目不菲,寻常人等哪里耗得起。”
王直问:“像我这样的,也能去捐吗?”
吴承恩说:“要过了试才行,我可是快20年的老生。”
王直笑了,说:“随便开开玩笑。”想着,自己在扶桑的那古野也算是个城主,尽管破落了些,好歹有名分。这时想想,倒也奇怪,为什么作为织田家的长公子,却像是被朝外发配,到了一个偏远的几不管地区。
很快便来到船边,王直先顺着板桥,大步下到码头。吴承恩在后头,小心翼翼地搂着箱儿,慢慢踩碎步,跟着下来。
时候不早,王直命人整治酒菜,招待吴承恩。两人单独你来我往,喝得热乎。解放军在这普陀山摸鱼打猎,菜品也还不错。
酒兴正酣,王直问:“吴先生很想做官吗?”
吴承恩说:“打从16岁做了童生,转眼过八届科举。冬夏寒暑、勤学不辍。自认也算才高八斗。只是没钱铺路,屡次不中,耽搁了大好年华。读书人哪有不想升举作官,可惜生得穷命,有才难张。”
王直说:“吴先生,如果做了官,是当好的呢,还是当贪的?”
吴承恩说:“苦活惯了,真当上差,只想行善积德、造福百姓。”
王直说:“那就好,否则白废了我这些金子。”
吴承恩突然离开位置,跪到了地上,边哭边拜,说:“若是没有恩公的馈赠,只怕吴某这辈子都没出落了。大恩大德,来日一定相报。请先受吴某叩拜。”
王直连忙将他扶起,说:“以后好好为官,好好做人。另外那《西游记》也得好好写。这样就是对我最好的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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