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乾清宫东暖阁里与往日一样,天不亮的时候就有人起来为皇上准备着上朝的衣裳用品,首领太监戴权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站在蓝地开光仙鹤织锦帏帐外头躬身施礼,轻声说道:“万岁,该起了。”
帏帐里面没有动静……
戴权咳嗽一声,提高了嗓门,又说:“皇上,该上朝了。”
里面这才传出了一些被衾翻动之声,和模模糊糊的两声哼哧,戴权以为里面的人醒了,就去挑开帏帐,没承想,一只枕头迎面飞来,正打在老太监的鼻子上,他哎哟一声,连忙放下帏帐跪地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帏帐里面传出一个骄纵至极的声音:“老东西,爷的屁股也是你看得的!”
戴权一边请罪一边在心里嘀咕,都这么大人了还光着屁股睡觉,也不嫌害臊!
皇帝伸了个懒腰,哈欠打得极舒畅。翻过身来教训林粲,“别胡闹,你以后经常住在宫里,总要有内宦服侍的,回头你在乾清宫的小太监里挑两个伶俐的,叫他们贴身伺候你。”
林粲把皇帝拽过来,叫他趴在自己的胸膛上,一只手伸到他后背,顺着光裸的脊背往下摸……
“我先跟你说好啊,我可不住在宫里,这里边规矩太多,我自在惯了,受不得那些个管束,”
林粲的手停在皇帝的腰上轻轻的按揉,昨个晚上折腾狠了,皇帝一直在喊腰酸,
“再往左边一点,”皇帝舒展了身体享受着林粲的服侍,“你还回府里做什么,你妹妹在朱府里住着,你一个人回去守着一个空落落的院子,多无趣!”
林粲:“我妹妹也不能总住在先生府里,过几日,流言的风头过了,我就要接她回来的,师娘的年纪也大了,不好叫她太劳累。”
戴权还在外头跪着,他不敢拦皇帝的话头,就挑着林粲说话的间隙,劝道:“皇上,时辰差不多了。”
皇帝不理他,林粲的手又大暖,晤在腰上非常舒坦,“你偶然回去一遭也使得,只是朕不放心你,你这个人,馋嘴猫一样的品性,一时照看不到就要做怪,若回去必得朕的人跟着你,时时看顾寸步不离才行。”
林粲的手又向下滑……
“我身边跟着一群太监像什么样子,早晚叫人瞧出来,”
那紧闭的小口经受了一夜的开拓还未恢复,柔软可怜的没什么力道,四周的褶皱被膏脂浸润得油滑无比,手指轻易的就钻了进去。
皇帝痛骂:“混帐,昨晚折腾一夜还没闹够吗!”
林粲也不理他,只管加了一根手指进里面翻搅,经过滋润的内壁十分敏感,三两下皇帝就耐不住了,
林粲顺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缠枝莲纹的小瓷瓶……
皇帝按住林粲的手,质问道:“你随身带着这样的东西,叫朕怎么放心!昨晚上朕一时迷糊没想起来问你这码子事,这会子被朕逮着了,你可得说个清楚明白。”
林粲讪笑着:“这不是来找你吗,出门时特意带上的,我想着你那么疼我,哪能舍得我独守空房呀,这不就用上了吗!”
皇帝不信,抬起头来瞪着林粲,“你说的是真话?”
林粲说的自然是假话,所以不敢看皇帝的眼睛,只能一把把皇帝掀翻,顺势压上来,
“先别管这些,我还没吃饱呢,好四哥,再赏我一回吧!”
戴权在外头哭求:“皇上,再不起身就真来不及了,武大臣都在乾清宫外头侯着呢!”
皇帝先骂林粲再骂戴权
“不省心的东西,都这会子了还和朕说谎!”
“你滚出去,就说朕今个身上不爽利,早朝……嗯,免了。”
林粲得意的大笑:“这真是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皇帝也闹开了,随着他胡说,“爱妃,快来侍寝吧。”
林粲:“遵~旨,臣妾一定用力伺候皇上,保管皇上舒服得欲,仙,欲,死!”
戴权实在听不下去了,老脸涨得通红,甩下一身的鸡皮疙瘩,小跑着去传旨了。
……
不出一个时辰,皇上圣体违和不能早朝的消息就传遍整个皇宫,如今,东六宫里住着的是太上皇的嫔妃,西六宫中住着的才是皇帝的嫔妃,所幸这父子二人都不是贪恋女色之人,后宫的娘娘们并不多,两代帝妃加起来还未将后宫填满。
皇帝的嫔妃都想趁这个机会到皇帝面前献个殷勤,可惜,皇帝歇在乾清宫里,乾清宫不是人人都去得,后宫里除了正宫皇后,其他人无旨不得擅入。
皇后娘娘乌氏是皇帝还是宝亲王的时候娶的嫡妻,出身自武将世家,与嘉勇公的夫人乌氏同出一门,娘家没什么势力,也没有贤能的人才,如今在这朝堂上,竟然见不到皇后的外戚势力,这个事也怪太上皇当年糊涂,听了贵太妃的话为皇上娶了一个没落世家的女子,门第虽高,却后继无人,整个乌氏家族,提得上台面的人,竟只有皇后并嘉勇公夫人两位女子。
所幸皇后性子贤惠温和与皇帝相敬如宾,帝后二人成亲快十年了,似乎从未吵过架抖过嘴。
皇后娘娘听闻皇帝病了,就坐上她明黄色的八人抬的凤撵亲自前往乾清宫问候,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戴权从乾清宫里跑出来传旨,请皇后娘娘到西暖阁见驾。
皇后迟疑了一下,这西暖阁是皇帝接见朝臣的地方,相当于大家子中的书房,皇帝常在此招见外臣,今个儿怎么会传在此地相见?不过,皇后是个有城府的人,心里想想罢了,断不会问出口,只是领旨,随戴权去了西暖阁。
皇帝斜倚在大炕上,平日里放置奏折的紫檀木束腰小几被撤下去了,皇帝腿上搭了一件杏黄色麒麟纹织锦,一个小太监跪在脚踏上,拿着棉花锤轻轻重重的敲着。
皇后娘娘给皇帝行礼,皇帝叫免了,又叫人赐座。
皇后说:“皇上身体可好些了,”
皇帝手里端着团龙青花小茶盏,用盖子轻轻拨动着茶水,半晌无言,皇后不知何故,也不敢轻易打扰,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皇帝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是能把这后宫管得像样些,朕的病也就好了大半了。”
皇后连忙起身请罪,连带着跟着她的八个宫女也跪了一片。
皇帝冷哼道:“起来吧,平日里驭下不严疏于管教,这会子事情都出了,你请罪又有何益,你我夫妻相处都快十年的光景了,老夫老妻的,朕还能罚你不成!”
皇后闻言更不敢起身了,连声的请罪,又道:“臣妾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皇帝早就打好了主意,要借皇后的手整饬贾妃。
皇帝说:“你身为皇后统率六宫,可知咱们这宫里出了件新鲜事,一个妃子也敢给外臣赐婚了,朕到想问问,她哪来的胆子!是你准她这样胡闹的吗?”
皇后:“臣妾并不知此事,还请皇上明察,臣妾虽年轻却也懂得宫里的规矩,妃子们断没这个体面,不知是哪位妃子逾矩,还请皇上明示,臣妾也好教导于她。”
皇帝看了看皇后带来的宫女,“还不把你们主子扶起来,”
“昨个儿朕的启蒙恩师朱先生给朕送来一封信,说是贾府的夫人奉了懿旨去朱府赐婚,结亲的是贾府的姑娘和朕的师弟林粲,朕听着这拐弯抹角的关系就觉着不动劲,打发人去翰林院查了,那边说这些日子都没有懿旨发出,朕再一细问,才知道是贾贵妃的母亲奉了她的口谕去赐婚。你说说这成何体统!”
皇后听了也觉得不像,只是皇后的想法与皇帝不同,贾妃是宫里唯一的一位贵妃,份位仅次于皇后,论理,这宫里应该是母凭子贵,可是前年皇帝册封的时候,却舍了几位诞下子嗣的妃子,封了这位无儿无女的贾氏做贵妃,可说是圣心眷顾,也可说是圣心难测,皇后这会子还没摸清皇帝的心思,她可不敢莽撞从事。
于是皇后说:“这贾贵妃平日里看着还算是规矩的,谁承想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也罢,她的份位尊贵与旁人不同,就算是逾矩赐婚也不过是些芝麻粒大的小事而已,皇上不必动怒,且饶了她这一遭吧。”
皇帝冷眼瞧着自己的嫡妻,心里暗忖,大概朕这一辈子也别想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实话!也罢,朕还有猴儿!
皇后与贾贵妃如何,皇帝心里如明镜一般,贾贵妃内仗份位尊贵,外仗荣国府的势力,不太把皇后放在眼里,两人常在吃喝穿戴上一较高下,互有胜负,贾妃也是从潜邸跟来的经年的老人了,在宫中颇有些体面,皇后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没少受她的气,没事的时候还要生出一些事由来整她呢,这会子拿捏到了贾妃的短处,竟还替她求情,真是个贤德的好皇后。
皇帝无论想什么,脸上都不会带出来。
皇帝说:“朕当你是个明白人才把这后宫交给你,岂料你竟如此糊涂!贾妃的份位再尊贵论次序也越不过你去,这后宫之中以你为尊,只有你和太后才有赐婚的权利,她一个小小的妃子,竟敢越过你去给一个外臣赐婚,她的母亲在朱府里口口声声说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懿旨,这贾妃、这贾府的人,竟张狂到如此地步,你不说严加管束,反到替她求情,朕看你这皇后是越当越回去了!”
皇后被骂哭了,用手绢轻拭着眼泪,委委屈屈又跪下说:“臣妾知错了,臣妾今日就教导贾妃,罚她抄写百遍的《女戒》以敬效尤。”
皇帝不满意。
林粲是他心尖上的人,贾妃此举无异于手持钢刀剜了皇帝的心头肉一般,皇帝必要好好整饬于她,在皇帝心里可没有不知者不怪这条道理。
皇帝起身亲手将她扶起来,说道:“朕还记得你初嫁到潜邸的时候,颇有些管家理事的才干,不出一个月的光景,就把后院那起子人整饬得有模有样,怎么这三二年看来,你的心智手段到也平常了,这回竟冲起烂好人来了,出了这样的大事,你只罚她抄写,怕是不能叫她警醒,若是旁人也有样学样,这后宫怕是要乱了。”
皇后心里也存了些委屈,她哽咽着说:“臣妾还有什么脸面管束后宫,自成亲以来,已将十年光景,臣妾连生了三个女儿,未得一子,臣妾愧对祖宗,更无颜面对后宫的姊妹。”
皇帝拍着皇帝的肩膀温言抚慰,“皇后多虑了,儿女之事自有天命,半分强求不得,你我还在盛年,我们再生就是了。至于这后宫之事却半点懈怠不得,天下臣工都看呢,我们皇家要做天下人的典范,朕既把这后宫交给你,一切就都由你做主,朕绝不干涉,这后宫的女人无论份位高低都由你管束,是奖是罚,只凭你一句话,朕不求别的,也不奢望你把她们教导成克娴内则,褆躬淑慎的贤妃,只求你教她们些规矩礼法,别在臣子面前给朕丢人就是了。”
皇后闻言哭得更甚,哭过之后,谢了皇帝的恩情,便退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