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香怜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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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香怜玉爱

    香怜、玉爱原与薛家大爷有些首尾,但这二人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林粲的相貎好、嘴甜、出手又大方,没两天就改弦更章,跟了林粲。

    薛蟠很少来家学里,等他得了信,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饭,林粲在锣鼓巷置办下一个两进的院子,又拨了两户下人,把这二人当做外室,娇养起来。薛蟠气不过,天天去家学里守着,要和林粲理论理论,谁知林粲自得了手,对家学兴趣全无,再不来了。

    薛蟠又不好为这事去林府里闹去,只喝了二两黄汤,和贾琏抱怨抱怨。

    贾琏因凤姐的病,最近很少出门,这一日里,夫妻两个正用饭,凤姐问:“昨个儿,家学里有人回话,说你免了家学里的茶水点心银子,这是为何?”

    贾琏说:“你还提这个呢,我原以为你是个仔细人,没成想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若不是学里来支这笔钱,我竟不知道去学里是为了吃点心的,咱们府里环儿、兰哥儿,都有份例,茶水点心的何时少过他们,何须再单拿出一笔钱来?”

    凤姐说:“这一项原不是为了咱们府里的人,族里的子弟多有家境不好的,老祖宗怜惜他们,才定下每人每年八两银子的点心钱,”

    贾琏说:“老祖宗用心是好的,但也不妨有些个心术不正的,为了这茶水点心,或是为了旁的才来读书,免了这一项,他们知道没有甜头,也就不来了,学里少了这些个烂芋冲数的,到也清爽。”

    凤姐说:“我听说二老爷才准了林家大爷来学里附学,你就减了学里的用度,别叫人家疑了你。”

    贾琏就是为了那个风流鬼做下的风流事,才减的用度,林粲与香怜、玉爱好上了,这个事全府里的人都知道,只瞒着几位主子。但这话决不能对凤姐提起的,他只说:“人家林府的吃喝穿戴,都是上乘的,哪看得上咱们学里那些粗陋吃食,你只白操心了。”

    凤姐想到林丫头来时身上的衣裳首饰,想必贾琏所言不虚,又问起林家的事,“你可去过那林家大爷的钱庄,真能日进斗金?”

    贾琏说:“你们妇人家不懂这些,只记着一句话,林家比咱们府里有钱,旁的不必问了。”

    凤姐想着如今家道艰难,于是嘀咕着:“若是林妹妹嫁过来,不知能带过来多少嫁妆。”

    贾琏听了这话,好悬没喷了饭,只笑凤姐是痴人说梦,把个凤姐笑得恼了,又哄了半日才好。

    ……

    林粲自得了香怜、玉爱,才觉得日子有了乐趣,每日从钱庄里出来,先不回府,总要先去锣鼓巷里和那两个吃了晚饭,再闹上一回,才肯回府里歇下。

    这两人也是乖觉之人,伺候得极用心,除了床第之事,连那端茶倒水、宽衣脱靴的差事也全揽下了。林粲向来是个大方的主子,从不亏待枕边人,除了给这院子里配了家具摆设、丫头婆子并小厮以外,还置下了马车马夫的,每月里还给两人各五两银子的零花钱。

    这可比跟着薛大爷实惠多了,香怜、玉爱两个虽是贾府远亲,家道早就败了,从未享过什么富贵,如今这里外都有人伺候着,吃喝穿戴不比国公府里的正经公子逊色,就再不想旁的事情,只一个心地跟林粲过日子。

    五月初一这日,林粲知道贾府的主子们在清虚观里做法事,叫人给贾府里送了随礼,却不准黛玉去凑热闹。一是怕这大热天的把黛玉给折腾病了,二是觉着金玉良缘的话已经在贾府里传开了,自家就该远着些才对。否则,一个是姑表兄妹,另一个是姨表姐弟,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女争夫呢,林家的姑娘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天林粲从钱庄回来依旧去了锣鼓巷,香怜、玉爱两个都是会奉承的人,老早就在大门口望着,见了林粲骑着高头大马从巷口转过来,立即迎了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牵马坠镫的伺候着林粲下了马,迎进宅子。

    香怜瞧着跟着林粲的人里有两个生面孔,衣着并不像林家的仆人,就问道:“我瞧着大爷怎么还带了人过来,可是有客到?”

    林粲说道:“非是客,是给你二人添个兄弟。”

    玉爱是个憨性子,听了这话就当真了,他急道:“你和我们才好几天,怎么就要添新人了?”

    香怜笑他痴,说道:“你先别急着拈酸吃醋,先瞧瞧那两个可是什么平头正脸的人物。”

    玉爱瞧了,不过是两个平常男子,年纪也不小了,一张老脸又黄又皱的,哪像个伺候人的,逐安了心,只对着林粲撒娇。“大爷又哄骗我们,只我是个实心眼的,每次你一说,我就信,闹来闹去的只把我一个人当傻子呢。”

    林粲笑着搂过来,在玉爱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爷就爱你这个憨性子,今儿晚上爷只陪你一个,叫香怜去厢房里睡,如何?”

    香怜立时就不喜了,他也缠上来粘住林粲另一边身子,娇嗔着说道:“爷真坏,明明是爷自己惹恼了他,偏要拿着我去陪不是,我可不依。”

    玉爱说:“爷还少疼你了,昨个你说身上不爽利,叫爷只与我闹去,我们才进了房,你就又粘过来,霸着爷不撒手,刚说的话就忘了,也不羞!一会吃过饭,我就把门锁了,防备着你再爬床。”

    香怜说:“凭什么把我锁在外头,一直是三个人一起歇下的,就算我身上不爽利,伺候不了,爷办事的时候,我还能在一旁站脚助威呢,”

    林粲听了大笑不止。

    玉爱却臊了,他说:“哪个用你助威?你快滚回学堂里读书去吧!”

    林粲笑够了,就把两个都搂在身边,一人坐在他一条大腿上,亲亲这个摸摸那个,好不快活。闹了一通之后,才说道:“那两个人是京城里有名的裁缝,找他们来给你们做衣裳的。”

    这外宅里没有预备针线上的人,他们的衣裳又不好拿到林府里做,如今黛玉管着内宅,若要拿了香怜玉爱两个人的尺寸回府去做,黛玉必会知道的,到时候,要林粲这个好兄长好家主,如何向妹妹解释这断袖之事,因此上,林粲只在外面请人来做,所幸只要用些好料子,这两人就能欢喜,做工比府里差些也无防。

    香怜玉爱才跟了林粲没多久,身上的衣裳还是家里给的,只是细布,连绸缎都不曾用上,听了这话自然欢喜,香怜还半羞着辞上一辞,玉爱早就按耐不住去传那裁缝了。

    待裁缝进来,拿出一叠布料的样子,一块一块的排列整齐,两个人欢天喜地的挑着料子,不时的,举起一块料子请大爷的示下,林粲也哄着陪着,三个人说笑着,到也有趣。

    这时,窗户外头有人回话,说是管家派了个管事的过来,有急事要回大爷。

    林粲把人传进来,见那不是一般的管事的,而是外书房里管着招待外客的,当时就有些起疑,这人职位重要,轻易不能离府的,林载安怎会派他出府来传话。于是问道:“你怎的来了?”

    这管事的一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说:“管家派我来的,有大事回爷,”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瞟着挑衣裳料子的那一坨人。

    香怜瞧出来这管事的是嫌了他们,当时就有气,仗着林粲平日里宠着他们,根本没把这管事的放在眼里,他说道:“凭你什么大事,哪有我听不得的,一个奴才到要赶我!”

    林粲却撂了脸子,说:“住口!”又对玉爱说,“你们几个到厢房里去。”

    香怜自跟了林粲,一直被捧在手心里,要什么给什么,说什么便依什么,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此时在管事的面前受了斥责,便有些傻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进退,还是玉爱扯了他的袖子,连带着那两个裁缝一起引到厢房里去了。

    待他们走干净了,管事的才说:“贾府的宝二爷突然到了府里,说是要见姑娘,管家说大爷不在府里,要回明了大爷才让见的,谁知他竟吵闹起来,硬要往里边闯呢!”

    林粲怒问:“你们都是死人那,不会拦着他!”

    家里男主人不在,有外客闯进了内仪门,这要是传了出去,黛玉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管事的说:“管家使了十几个护院,在内仪门堵着,可是那宝二爷不肯罢休,只在那里犟着,护院们又不敢和他真动手,万一冲撞起来有个好歹,如何同贾府里交待。管家让奴才骑了快马来回爷,请爷速回府里。”

    林粲素来瞧不上那个只在内帏里厮混的凤凰蛋,因他是黛玉的表兄,才称了他一声宝兄弟,今日听说他竟然要闯女眷的内仪门,气得破口大骂:“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下流坯,竟然跑到我府里撒野来了,你只跟我回去,叫护院把他绑了,我亲自押着他去贾府里讨个说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