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老太太的坚持下,陈勋与兰夫均无法拒绝,甚至也无法阻饶老太太将陈嘉莲带身边,名义上当然是老太太需要照顾,而纵观整个陈府,陈嘉莲是最合她的眼了。
为此,兰夫私下里为了泄愤,将兰怡院的上等瓷瓶又砸粹了一只。
谁都知道,这是老太太故意做给陈勋,尤其是兰夫看的。
出了陈嘉碧一事,明面上谁都无法,毕竟陈嘉碧本身就存了极大的问是。
可是陈老太太心里清楚,如若不是兰夫故意放纵与跟踪,甚至掐着点的大肆处理,结果未必就会这样。
所以,本就喜欢陈嘉莲的老太太,此举便是不但给兰夫不爽,而且也是警告兰夫,什么事也该适可而止,她这个陈家的老太太,虽然不太爱管事,但她到底是还没死呢!
“莲姐儿孝心,一路上都为老太太揉捏着,想是也累了吧!”张嬷嬷将陈老太太佛前的蒲团上安置好之后,便出来对陈嘉莲行着礼道:“老太太让老奴传话,莲姐儿参拜完各路菩萨这后,便可四处走走。”
“多谢嬷嬷传话,替向老太太禀告,参拜各路菩萨之后,便回来与老太太一起礼佛。”陈嘉莲对神佛也是带着敬畏之心的,何况她出门还真不是为了玩的。于是便道。
“那也好!”张嬷嬷不多言,毕竟是主子们的事,且难得陈嘉莲这个小辈能说出这样的安排,着实是会让老太太感到不寂寞的,于是便再次一礼,说完则回身往老太太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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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莲身旁带着的丫头也不多,除了马嬷嬷便是红枣、莲子。出门的时候那个三等丫头秋水一直巴望着,可是没会理她,更没会乎她的意愿。瞧她那越来越怨的眼神,陈嘉莲与马嬷嬷皆知,早晚她会出问题,而再出问题之时,便是赶她出院子的机会。
“哎呀!那好像是钱袋。”红枣与莲子年纪均尚幼,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个年纪能被委任为一等丫头那可是极少极少的好运了,两都十分珍惜,不过相较于红枣,莲子的性子相对外向一些,也藏不住情绪,当她发现地上有东西时,便指着叫道。
经她这样一嚷嚷,陈嘉莲一行的注意力皆朝着她指的地方望过去。
陈嘉莲微微蹙了蹙眉,并没有作何指示,马嬷嬷则道:“不管是不是钱袋,不义之财皆不可取。”
红枣与莲子当下便神色一凝,微微弯腰,恭谨的回道:“诺!”
只不过,当路过那钱袋之时,莲子好似有些不舍,对着那袋银子又望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再次出声道:“咦!那好似是镇国公府的标记,而且旁边还有一玫玉牌啊!”
“小蹄子,真是没见过世面,嚷什么嚷!”马嬷嬷恨不得上前将莲子的嘴堵上,这样大惊小怪的。
“哎!”陈嘉莲轻叹一声,道:“适才前来,等并没瞧见有勋贵公卿的车驾。想来应该是低调出行,若是那样,真失了那银钱,还不知有何法寻得呢!”陈嘉莲也再次望了望那钱袋,挺大挺沉的样子,恐怕是数量不少,而且那玉牌通常是身份的标志,如若丢了,今日那无论是镇国公的谁,恐怕都算是白来一倘了。
红枣相对沉默,也是喜欢思虑多些之后开口,她于一旁默了默,随后上前禀报道:“小姐也无需太过担忧,如若真是有泼皮无赖,那用着镇国公府的名义,也委实大胆了些。”
陈嘉莲听闻红枣之言,顿时笑了笑,随后目光看向马嬷嬷。
马嬷嬷顿了顿也笑了,她何尝不知陈嘉莲是给她这个嬷嬷脸面,不管陈嘉莲内心怎么想,马嬷嬷都已经最先表态远离是非了,那么现如果要改变主意,当然也是由着马嬷嬷。
“普济寺素来清净,那镇国公府如今势大,想必无论是镇国公府自身,还是外界的那些泼皮,应是不会下什么套的。”马嬷嬷松了口,指着莲子道:“既是发现的,便去拾起来吧!也当是为小姐积德。”
“诺!”莲子的心性好,她也没生什么怨气,当即活泼的咧了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行礼道:“若是解了他之急行了善,那便是小姐的善缘,若是出了差错,那便是婢子的。”
“小蹄子,若是出了错,也会带累到小姐的。”马嬷嬷被莲子的话逗笑了,上前作势要拍打莲子,被莲子躲过,道:“嬷嬷刀子嘴豆腐心,一切都是为了小姐,也是为了和红枣姐姐。呵呵!”说着,便笑嘻嘻的去将银钱子与玉佩拾捡了起来。
陈嘉莲的防心本就极重,毕竟她也听闻过故意落下钱袋以图诈骗。可是这个寺院里,又是那明显的镇国公标记与玉牌,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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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参拜神佛,让陈嘉莲的心情更加虔诚与安宁。
正这个时候,她们听到了外间略为喧闹的声音。
“丢哪了?可想起来了?”声音质朴中带着点点关切,而不是急切或是责怪。循声望去,入眼的便是一身八成新普通衣衫,没什么张扬与华丽,而他的皮肤有些略黑与粗糙,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五官英武。
“爷,小的也不知何时丢落的。”说话的差点哭了出来。
“莫急!”声音沉稳甚至还带着安慰道:“如若真是寻不着,那此稍等,到寺外寻回府去拿便是。”
“可是爷,小的将的玉牌也一并丢了。”说完,他便要跪下去。
“行了!行了!”伸手随意一挡,那原本要跪下去的便被提了起来。
那丢东西的当下也顾不得自己是个男儿,也顾不得自己现下里寺院里,低着头抹起了眼泪,边抹泪边自责道:“都怪这个不中用的,办不成事也还罢了,爷九死一生总算活着回来亲自来办,临了还被搞砸了,呜呜……”
“呵呵!”像是被这个随从的幼稚之举弄得哭笑不得,他苦笑的摇了摇头,便抬眼望向一旁的参天大树下的阁间。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走吧!”
看到此处,陈嘉莲便示意马嬷嬷上前询问。
而听到声音的回头,看到了则是一个有些年纪,身穿的暗青色丝锦,行止稳重的仆妇带着一个小丫头上前见礼:“这位公子可是遗落了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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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取回钱袋与玉牌时,刘涵与他身旁的随从青云都没有缓过神来。
“爷,那姑娘家想必定然非富且贵,这么一大笔银钱非但不放眼里,且听到爷的身份也没什么反应。”青去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只是他的话音还没落,便被刘涵打了一下头,道:“谁于说有这般品性的皆是出自于富贵的?又是谁于说,的名头能够随意的震撼住的?”
“爷虽是镇国公的庶子,可爷的亲妹马上便是太子侧妃,而爷立了大功即使不封候拜相,那也是圣上新宠。”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被打的地方,青云表示不服道:“虎贲中郎将,正三品呢!可不是假的。”
“那又如何,终究是个丫头生的。”刘涵虽然口出自备之言,可是脸上却带着无所谓的笑意,道:“庶生子将来另立门户,靠得全是自己啊!无根无基,又是常年外,往深里探究,又有什么好的?”
“爷!”一旁的青云是知晓刘涵的,虽然脸上看似云淡风清,可终究是内心寂寥与无奈之下的结果。只是他想要出言再安慰几句,却只能干巴巴的唤了一声。
“行了!莫要多说了。”刘涵收回视线,指着钱袋道:“若是再丢了,就到住持那问问,值多少钱吧!”
“呵呵!小的不敢了。”青云连忙悟紧钱袋与玉牌,道:“比起爷为亲生阿娘佛前祈福结上善缘,为亲生阿妹请佛的福缘来说,小的那简直是不值一提,无法相比啊!”
青云这边说着话,刘涵的视线则又望向了陈嘉莲身影消失的方向,于是他露出正常情况下的机灵气,凑近刘涵道:“小的一会儿便去打听适才的姑娘出自于哪家?这等相遇也是缘份啊!”
“去!”刘涵看着一扫阴霾的青云,此时满脸的凑趣与猥亵表情,当下再次往之前敲打的地方,直接用力拍打了下去。
“哎呦!爷倒是轻点啊!小的可就指着脑袋吃饭了喂!”捂着自己的脑袋,青云跟刘涵身后不满的嚷嚷。
“那脑袋不值钱。的身手才值钱。”刘涵前面边走边笑道:“弄清楚自己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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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腊梅花开,本就是寒风萧瑟的季节,活动与娱乐节目少了许多的长安,便纷纷挂念起这个良好的时机。
于是宁国候府那后院里满山遍野的梅花林,便满足了大家的愿望。
贴子发至陈府,兰夫又砸粹了一地的瓷器。
“她回来倒还罢了,还如此下的脸面。”兰夫气极,她的胸膛一起一伏,呼息急促。
“夫莫要恼了,老爷不会允的。”安嬷嬷看着满地的粹片,除了上前安慰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怎地不会允?”兰夫道:“现那小贱有老太太撑腰,又有亲生阿母照顾着,倒是会四处走动拉拢心了。”
“那又如何?”安嬷嬷边为兰夫顺着气,边道:“再会拉拢心又如何,左右也是她那亲生阿母为她订下了好亲事。”
“是啊!”说到这,兰夫的脸色稍微好些,脸上带起讥讽的笑容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家岂是那么容易相与的。何况,那个小贱也入了那杂坯子的眼了。恐怕是如何也甩不掉了。”
“此次梅花宴可是许多贵公子参与,比那夏日里的品茶会可要多了许多。”安嬷嬷道:“莫要为了争一时之气,误了倩姐儿。”
“误了倩姐儿,就是那个小贱。若不是她那不知廉耻与那杂坯子私相受授被太子知晓,让太子看轻了陈府,倩姐儿此时也定然是太子侧妃了。”兰夫想到这儿就暗恨,道。
“正因如此,才要让倩姐儿定然去参加梅花宴的。”安嬷嬷道:“况且此时边疆大捷,几个国公府的公子小将们都也已经回来了,忠勇候府的、安国公府的、镇国公府的,那些个加官晋爵丰厚赏赐暂且不提,单就说年轻一辈的小将,那不但是圣上的新宠,也是太子眼里的宠臣啊。且老爷也位列怀化大将军,倩姐儿定然是受那些贵妇的青眼的。”
“嗯!”兰夫接过一旁若桃适时递过来的茶杯,缓缓点了点头,道:“倩姐儿自小便通晓琴棋书画,就不信她这次入不了太子的眼。”
不管如何,兰夫还是希望陈嘉倩嫁进皇家。这已经不仅仅是富贵权势的问题了,这还是要争一口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