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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百里瞧着胤礽依然对着胤禔颐指气使的样子暗自磨牙,却也无可奈何,到底是这小子回了来,他那两个师侄面上方才有了笑意,叹口气,只得熄了原本想要折腾他的心思,将心思放在查点军中事物上。

    方森杰听说几个徒弟欲参与此次书院比试,点点头算是应下。只是提到书院,方森杰便想起前几日他那坐馆为师的同门说起书院里贾家宁荣两府的公子的做派,初时,比之胤礽引荐的宁府贾蓉贾蔷,方森杰和水臻更看好融府的贾珠,如今听过那三人在书院的行事与章,倒是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不够了解这些公侯家的公子哥儿。只是,按说这贾蔷贾蓉的章同贾珠不相上下,却是不知他们为何不参与明年的乡试……或许,方森杰瞧着那边儿丢了木剑,扭成一团儿的三个弟子,他这小弟子本事倒是不错,这等年纪就收服了堂兄堂侄,只是不知他这般谋划却是欲行何等棋局,只愿他莫要忘了自己所言,不负知己。

    胤礽胤禔本是没想太多,只是如今水臻出征在外,胤禔定然要借此露出自己的几分风采,而胤礽本意是陪着胤禔,现下却是起了点儿别的心思,穆诚见方森杰没有恼意,方才松了口气,转头瞪了眼师兄师弟,三人眼神交流无果,心下各有郁郁。

    “师兄,咱们也习武几日,却不知师兄有何心得,请指教。”胤礽将手上木剑丢向一旁,眼含挑衅的看向胤禔。

    胤禔穆诚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出一般想法:揍扁这小子!

    三人扭成一团。

    小儿比武,若是两人相争倒是可能折腾出个鼻青脸肿,三人纠缠一团,手脚别扭一处,心中便是有火儿,一会儿也都散了,瞧着更似玩笑,不会儿便都泄了力,躺倒喘息。

    仰头看着蓝天,胤礽倒是不忘将胤禔拽到他腿上躺着,穆诚挪了挪同胤礽并排躺了,胤禔躺在两人腿上,三人这么呆了一会儿,便齐齐笑出声来,前日凝在心间的莫名隔阂随着笑声散去。

    胤禔最先起身,和穆诚一起将胤礽揪起来,左右瞧瞧无人,便一起溜去静斋换了衣裳。

    霍百里瞧了眼那头勾肩搭背而去的三个小子,双手搭在膝上,仿佛轻言细语般道:“谁说小孩子胸无城府,明明孩子才是最不记仇的!”

    方森杰瞟了霍百里一眼,冷声道:“你当谁家孩子都跟这三个小人精似的豁达?宫里头那几个,可是比这几个都年长!”

    霍百里无奈道:“我不过一说,咱们家的跟那里头的能一样么!”

    方森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别开眼,看向满园梅树,他怎会不明白霍百里此言为何,可是,怨起,便是难释怀,放下虽然可以解脱,但是心里头堵着缺口的怨气一旦散了,他怕自己受不住!

    霍百里叹口气,闭上眼,躺在椅上,这一个个的都这么倔,难道非要将心结抱到最后方才解开不成?人死如灯灭,那样的遗憾,只是要徒留给活着的人,先放开的人总是要比留下人轻松,为什么他这个聪明绝顶的师弟就是看不明白呢?

    今次松瑶书院的比试是霍百里请了国子监的学士所出,让人不得不多想许多,京城里传言一时间沸沸扬扬,从霍青处听了此事,水泱想起前次同胤礽所言,便在陪水郅对弈后提起此事。

    水郅本来因着太后的事正心中不痛快,难得水泱和软了神色陪他松散一回,又听得松瑶书院如今如此行事,心情好了不少,对方森杰同霍百里插手西疆事宜的迁恼之情也少了些,念起二人才华,他当年本就有意让二人教导他属意储君,只是后来世情多变,方才熄了这念头,如今,倒是可以借此机会让他们亲近着些,教导水泱一些宫中师傅不会教的。

    看了眼静心烹茶的水泱,水郅笑了笑,方森杰如今倒是比之从前多了几分世情的通透,教导出的弟子也有趣,希祉心中纠结让那几个小子给解了,也不枉自己对他们的宽容,心下念转,便准了水泱去北静王府小住几日。

    水泱本是只求出宫散心,不想却得了这样的旨意,心中且惊且涩,抬眼就见水郅眸眼含笑的看着自己,他的父皇,其实心里还是最宠着自己的,水泱心头一酸,轻声应下,斟了盅茶递到水郅的手上。

    水郅接过茶,一口饮尽,笑道:“希祉今日陪着父皇吧。”

    北静王府接到水郅的口谕却是忙翻了天,周月竹接了旨,神色不动的请传旨宫人花厅用茶,转身瞅了瞅缩在后头的几个孩子,微微一笑,命人将话转给梅鹤园中两人,便抱了水芸回了竹苑。

    听得皇帝旨意,想起胤禔所述,京华双杰齐齐一叹,将那任性的父子两人狠狠念过一回。

    转眼,方森杰瞧见身边人想起此事源头,不客气的将料理水泱居所一事交予霍百里。

    霍百里顶着方森杰的冷眼清查北静王府的仆从护卫,水清和胤祉倒是悠闲的听着两位先生冷嘲热讽,间或递过一个会意的眼神。

    胤礽本在一旁悄悄看戏,胤禔却是没忘了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对着胤礽微微一笑,道:“琏儿那几日想来也该无事,便来小住几日吧。”

    霍百里听得舒坦又纠结,果不其然见胤礽皱了脸,他知道胤礽虽是不喜欢相认弯腰低头,觉得很是出了口气,可是,再一想这个胆大包天的和太子在一处,若是将太子拐带坏了,可该如何是好?毕竟,自在是人之所向,然而,自在又是那处最不可求之事。

    胤礽怔怔瞧了胤禔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心想的是什么,垂眼再想一会儿,便点了头,心道自己是耐不过胤禔凉飕飕眼神方才应下那几日留在北静王府陪伴太子殿下,并且因为近日贾府中王夫人时不时的小动作怪添堵的,方才想避出府来……

    穆诚莫名有种不好预感,皱眉苦思不得解,待其回到府中听闻南安王世子来访,正在书房相候,方才明白自己有心何来,只得摇头苦笑。

    王夫人如今忙着为贾珠筹谋会试,一时倒是顾不得盯着胤礽的行事,只是她隔日便往王家去,在王家确实听了不少京中闲话。

    王子腾惯会做人,现下又因胤禩同胤礽的关系算是同北静王府搭上些关系,一时间同他搭话的人倒是不少,众人说话少不得借着胤礽读书做引子,胤礽胤禔此次参与比试本就是为了堵上些闲人的嘴,早早就将消息放了出,王夫人从王李氏处听得此事,揉捏着帕子心中好一阵不舒服,只是想想东府的贾蓉年纪同贾珠仿佛,今次仍是不得参与会试,方才放下些心,只是心头念起,便是压不下,回了府中,坐坐起起,诵经亦是无法安心,最后还是去了贾珠房里,瞧着他用着夜宵,口中闲话,最后不免还是转到了松瑶书院的比试。

    贾珠心下黯然,胤礽于他仿佛一座无可逾越的高山,他欲参加此次乡试不仅是为了王夫人的期望,更是想避开胤礽的锋芒,可是,这回的书院比试,他却是避不开了吧。

    心下郁结,贾珠更显消瘦几分,王夫人心中暗急,几乎整日里耗在小厨房中盯着厨娘为贾珠做膳食,到时让贾母和贾政对她态度好了许多。

    贾母听过赖嬷嬷打探来的消息,想了想却是无可奈何,她总是不能不准胤礽去参与书院比试,更何况,北静王妃早已遣了嬷嬷来说让胤礽那几日去北静王府小住,她只能叹息为何那小子生在大房,而不是贾珠的亲兄弟。

    胤祉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贾府中帮着邢夫人,护着莹曦,顺便安慰安慰最近总是用哀怨眼神瞧着他们兄弟的贾赦,重要的是胤禔身上的药实在有些不一般,他得查查书。

    贾赦听胤礽保证了他绝对不会进宫做伴读便放下了心,虽然还是不放心,却也知道伴驾太子也是无上荣耀,说不得将来他的保成的运势便在此时,故而,贾赦倒是允了,看着胤礽同亡妻相似几分的眼睛,还是将李家的事儿同胤礽大略的说了。

    如今太后卧病,免了众人请安,水泱此行倒是没什么人知晓,知晓内情的人听说了水泱的随行侍从半数是水郅身边的人便也熄了蠢动的心思。

    水泱在北静王府瞧见胤礽并不觉得意外,同北静王妃见过礼,便同众人一起去了梅鹤园。

    方森杰虽不是头回见着水泱,却是头回有机会细细打量了当朝太子,瞧过几眼,再看坐在最末的胤礽,眉头禁不住动了动。

    一旁的霍青瞥见方森杰的面色,垂眼微微笑了笑:这两个人仿佛双生并蒂莲,怎会不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