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也早就忍不住了,这会儿周围没旁了,也跟着狂笑起来:“余夫叫药师也就罢了,这年头给小娘子起男的名字不算什么……可余老相公的小名儿是怎么回事儿啊,蛮奴,这怎么听都是个小娘子的名儿啊!
赵思诚笑的喘不过气儿:“余相公小时后身体不好,当女孩子养到十岁呢!所以才起了个女孩子的小名儿……哎呀本来还不觉太好笑,现听到余夫的名字,实太好笑了!”
这两个原本虽然也算是平辈,可年纪相差太大,相处起来总像长辈跟晚辈。这会儿一起去余府自找了一顿排头,还看了一场热闹,顿时都觉得对方亲切了许多。赵思诚便留李想他这里吃饭,李想没客气,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还喝了几杯酒,然后醉醺醺的被赵思诚派用马车拉回家去了。
忙乱够了,李想跟小娘子们早就恢复了上班族的正常生活,白天去工坊上班晚上回家休息。宋朝的生活节奏怎么说也比现代慢多了,所以满打满算,每天工作时间也不过就是五六个小时,下午太阳还半空中呢,一群就已经回到了开封了。
对这种状态最满意的并不是李想或者任何一个家里的小娘子,而是李迒:“太好了,终于又有地方吃不掏钱的饭了。”
李想哭笑不得:“缺这几个钱么?偏做出这幅样子。”
李迒十分豪气的说:“好男不吃分家饭!家产虽多,却都是阿爹留下的,一定要自己养活自己……”
李迒说的豪气,李想的心里却直犯抽抽:自己养活自己?感情吃爹留下的家产是没出息,天天到这里蹭饭就是联络感情啊。
李想正为李迒的逻辑能力捉急的功夫,李迒的书童却已经忍无可忍的一边吐槽了:“什么好男不吃分家饭啊!根本是进京前去见了大娘,大娘夸大哥有出息,全靠自己养活自己。小郎听了不服气,说自己当官后,也能不花一分翁翁留下的钱。”
李想顿时喷了:“就为这个,逼着自己住那个小屋子,吃便宜大锅饭?”
李迒被书童揭了底儿,索性破罐子破摔了:“阿姐整天夸,夸得耳朵都磨出茧子了!那会儿又没见过大哥,能不生气么?明明才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啊,这也太偏心了。”
李想哭笑不得,感情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当了一把李迒心里头最讨厌的“别家的孩子”。想笑又不敢笑,怕刺激了李迒的尚未痊愈的不定期发作的中二病,干笑了几声:“长辈们努力工作,积攒家产,还不是为了让孩子过得好些。而且,家的钱现不就是自己的么?花了怕什么,钱不是攒出来的,是赚出来的,这样俭省着过日子,熬坏了身体岂不糟糕!”
李迒呐呐的说:“都阿姐面前夸下海口了。”
李想笑道“那又如何?该怎么花就怎么花,替跟阿姐说去。”
李迒松了口气,说了声谢谢大哥,紧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大哥该不会是烦了来这里蹭饭了吧,应该不会,他挺喜欢的……”
李想雷的不行,拜托不要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啊,这熊孩子太气了。
李迒的书童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想:“太好了,多谢大哥,终于可以请洗衣服了……”
李想再次被雷倒,感情这孩子是因为不想洗衣服才自己面前揭李迒的底儿的?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一样的不靠谱,李想被这主仆俩弄得没脾气,只得十分无力的摆手:“快快快,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去,别这里气了……”
李迒笑呵呵往外走,临出门前还喊了声:“明天再过来吃饭啊,大哥!”
腰带事件过去了一个月后,余老相公忽然下了帖子请李想到他家里做客。李想纳闷极了,老相公请他能有啥事儿?这老爷子绝对不是出尔反尔的,不可能问他把腰带要回去啊!总不会请他去关扑吧!
事实证明,李想太小看大宋对关扑的兴趣了。
这会儿李想正十分认真的跟余老相公讲原理:“这种情况下,即使对方与水平相当,也只有四分之一获胜的几率,对方通过长期的练习,手感肯定会提高很多,这样的情况下,基本上对方只要想赢,就不会输给。”
余老相公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家那群小娘子东市大杀四方,没有敌手呢……”
李想囧着一张脸:“大杀四方?这是怎么回事儿?”
余老相公嘿嘿一笑,解释道:“前阵子下棋输给了家那个十一娘,家夫有事没事便拿这事儿来笑话,谁知道被过来做客的尚达明听了,替打抱不平……”
“他跟夫说:谁不知道如今开封街上,有两种扑不得:一个是长身玉面的一个俏郎君,专喜欢扑贵妇千金的头面,心黑手狠,从来都能把家的赢的只剩下个义髻头上!”
“这个也就罢了,反正他是个专占女便宜的,而且昙花一现,最近都不出现了。们这些出门,要注意的是不要招惹三五成群,喜欢戴纸花,画着最时兴的琉璃妆的小娘子。这些小娘子就喜欢凑热闹,但凡玩什么东西,只要不赢,就一定要玩下去,一边玩一边研究怎么赢……跟她们玩,到最后不管前头赢多少,后头一定会输的把裤子都要当了!”
“听说身边养了一群的小娘子,再想想是做纸的……那个面白无须的俊郎君说的是吧?亲眼见到的那个赢了腰带的那个小娘子可不就是带着金箔纸牡丹画着琉璃妆?那么他说的那群小娘子定然就是家的那群了。”
李想听得纠结死了,感情自己造出一群女赌神啊?仔细想想,矮油怪不得整个开封都传开了,最近这些小娘子迷上了关扑,每天下班之后吃了哺食,都要跑出去消食,就没有一天是空手而归的。一开始他还有兴趣打听打听都扑了什么回来,现问都懒得问,玩那些需要弄脑子而不是凭运气的游戏的话,这些懂得数学知识跟相当的逻辑知识的小娘子,绝对是横扫开封没问题啊!不对不对,怎么就成专占女便宜的了?一共就是正月初一初二出去那两天吧……
李想因为这件事情,结识了余老相公,这个结果非常不错。但同时,他也意识到,有些事情他必须管一管了。
自从来到开封,一开始是忙着找地方建工坊,然后是施工,再然后新工坊开业,开业后有事忙乱,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又开始折腾新产品,紧接着又是李念的事儿,一件连着一件。这会儿余老相公提起来,李想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身边的小娘子们,过的太空虚了。
没错,就是空虚,除了上班,研究产品以外,她们只能聊聊天,家看看书,最快活的娱乐就是上街关扑了!开什么玩笑,教们数理化不是为了让们去当赌王的啊!
李想回到家就把小娘子们召集到一起:“这阵子大家一直都很忙,有些事情是疏忽了。明天起,大家哺食过后不要出门,们上一个时辰的课。”
“啊,太好了,又可以上课了……”欧暖暖开心极了。
“好什么好,忙的都要疯了,还要上课……”欧温仪很是郁闷:“阿郎,也知道不是这块料,那些什么酸啊碱啊的听着就头晕,就不上了行吧?”
杜十一娘笑道:“全都不上么?可是记得最喜欢数学了?”
欧温仪皱眉道:“这倒是,确实喜欢算数……阿郎,只拣喜欢听的去听好不好,也知道,实太忙了!”
李想道:“排个日子吧,可以拣自己喜欢的课听。对了,欧欧是特例,她忙的脚打后脑勺。其他不许偷懒,谁敢逃课扣工资!”
甘九娘嘻嘻的笑着:“谁会逃课啊,这阵子闷死了,去街上关扑扑的都没劲儿了,对付那些,胜之不武……”
李想怒道:“以为怎么想起来给们上课的?们都闹成什么了?满开封的都知道三五成群头戴纸花画琉璃妆的小娘子招惹不得!偶尔扑扑没关系,哪有把这个当营生,天天去的!”
杜十一娘轻声说:“大家也是闷的,以后可以上课,也就不会整天出去玩了。别埋怨了,大家虽然经常出去玩关扑,可是扑起来都有分寸的。”
李想瞅了杜十一娘一眼,觉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有分寸?余老相公的腰带不就是这位赢走的?这位扑的比谁都厉害。可那条腰带如今还他床头的柜子里放着呢,拿手短,算了,还是闭嘴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