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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好,你真邋遢,空着手就跑出来了?”白冶坐在丁一身后用块宽大的毛巾在他**的脑袋上使劲呼噜,眉眼温柔半开玩笑地说。

    丁一唉声叹气,闭着眼睛跟着毛巾晃脑袋,半天才挤出话来,“我不是就跟同学出去玩了一天吗,他干嘛那么生气。”

    白冶皱眉琢磨,突然恍然大悟,“跟女同学?就你们俩?”

    丁一苦恼地点头,“唔,就我们,去游乐园玩了一天。”

    白冶起身放回毛巾,撩了撩他头发,“自然干吧,夏天用风筒太噪。”

    被收拾干净的丁一绕着他跟上楼,白冶一把揪住他后领抑住他冲进自己房间的势头,哼一声笑骂道:“我看看能多乱呗。”

    丁一蔫头耷脑地跟在他身后进去。

    被子在地板上,笔记本上油汪汪的爪印,桌子上斑驳几点油印,还有康师傅泡面的喷香味道,白冶直嫌弃地扫脸涨得通红通红的丁一,惹得他都快哭了才笑着收拾起来。

    丁一可委屈了,五天不出门他容易吗,谁乐意呆猪圈啊,呜呜。

    晚餐是白冶下厨烧的几样菜,他才学厨味道少精致但不难入口,也算有天赋。丁一眼不眨吃进去三碗。

    白冶捧着碗傻了,直喊他慢点吃不然消化不良了,丁一抹着嘴傻笑,“好几天没吃饱饭了,我还要!”

    洗好碗,东方切了用小院子里的井水冰镇过的西瓜出来,飘进鼻子都是香味,丁一不解恨举了银勺子挖着吃,脸上沾了西瓜籽都不知道。白冶边咬边推了推东方让他看丁一,“你说他怎么能吃脸上去呢,多大人了啊,我真嫌弃他。”

    东方扫到他白皮面上一颗黑亮的西瓜籽,跳了跳眼皮,硬邦邦地说:“我还嫌弃你呢。”抬手抚了下去。

    白冶自己蹭了蹭脸,把脚伸下榻榻米地台踩上下面的青石板,爽得大叫,“凉快。”

    丁一学着他的样子把拖鞋踢了,白嫩的脚丫子放上去,翠绿的西瓜刚抱离肚子,一声铁栏门被推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方举灼沉默地站在那儿,天色暗地不足以令他们看清他脸上复杂的表情。

    白冶不戴眼镜就是瞎子但他知道谁来了,东方懒洋洋地扬了扬下巴,又扫向边上剩余的西瓜,“方先生,吃西瓜吗?”

    丁一皮都紧了,撅起屁股就想溜被白冶眼疾手快按回去,“闰土还是猹,都吃你的瓜!”

    而方举灼竟然也没拒绝,脱下西装外套放在一边,顺势坐在了丁一的右手边,捧着一块西瓜慢慢吃起来,丁一咕咚咽了咽口水。

    白冶这边是吃完了人一歪枕在东方腿上往右边瞄着他们俩,表情异常欠扁,看了一会儿突然把脸埋进东方的肚子,闷笑声便传了出来。

    东方黑着脸看白冶傻乐,膝盖朝上顶了顶他的腰。

    白冶立即大叫,“这是我不可饶恕的敏感带!退散,否则变身给你看!”

    余下三人全黑了脸,丁一放下挖得都泛了白的西瓜,圆圆大大的眼睛偷着瞄了一眼边上冷冰冰默不作声的方举灼,半天才小声嘟囔:“你来干嘛。”

    方举灼看了他一眼,越过他朝另外两人点了点头,便拉住他的手把他牵了起来,语气无奈中带着妥协,“算我的错吧,跟我回家。”

    白冶好奇地盯住他脸上许久未刮的胡茬,朝东方使了个眼色,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走进内室,不一会儿又出来,“丁一,你的礼物。”递的却是方举灼,一个挺大的精致白盒,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手串。

    丁一指头抠着方举灼的手心,微不足道的小力挣扎。

    方举灼走前倒是挺感激地看了眼白冶,白冶朝他摆出一个同情的表情,摇着头看丁一亦步亦趋地被带走。

    第二天白冶起了个大早,用模具做了些微甜的松饼,摆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看东方吃着吃着就眯上的眼睛,“怎么样,我跟一大娘学的,会不会太甜?”

    东方舔着嘴唇,手指上撕下来的一块送进嘴里,朝他笑了笑,“以后谁跟了你会多幸福。”

    白冶立即给他一个光芒万丈的脸,兴奋地直说:“不然我干吗学做饭啊,我以后一定要组个家庭,就住在我家附近的别墅,我不能让我老爸失望啊。他还指着我跟我姐带着人住进去呢。”

    东方想了想说:“不担心别人说吗?”

    白冶说:“以前当然担心了,可是后来就不了,其实我们那片儿知道的也不少,都这么些年了,能有几个还没看出来啊。又不全跟我小时候那样傻得冒泡,我们这类人其实根本没我们想的那么稀奇。”

    东方难以苟同,想起当初自己被赶出来人人喊打的场景,摇了摇头没说话。

    后来东方出门买手机,白冶则去了车管所问问自己驾照的事。

    “哦,小哥你这个情节挺严重的,而且又逾期没有过来处理,属于态度不端,所以被吊销了,得重新考。”交警大队理着平头的办事员说完才抬头扫了一眼白冶,微微愣了愣才又继续说道,“近期你是开不成车了,打车吧。”

    白冶点点头,无奈地问:“那我那本旧驾照可以给我看看,我要把照片撕回去。”

    那人进屋里翻了翻翻出白冶的驾照递过去,哪知掀开里面根本就没有照片,便说:“大概是不小心蹭掉了,没事吧?”

    白冶随手递回去,客气地摇摇头,“没事,那您忙我这就走了。”

    他刚要推门,手差点就按在了进门的那名交警胸上,讪笑着拿开觉得他眼熟眼睛立马亮起来,自来熟似的捶了捶错愕之人的肩头,“哥们是你啊,行行行,那我走了。”

    正是当时去现场处理白冶撞车事故的小警帽,他盯着白冶的背影久了,屋里头的那个便嚷了起来,“肖小东你在看什么呢?”

    偏着头的肖小东过了很久才喃喃道:“……没什么。”

    白冶打车回东方家时他还没有回来,便在桌上给他留了张字条,自顾自回了家。

    家里吴翠已经提前从老家赶了回来,他妈正戴着眼镜坐在客厅里翻堆了一桌的报纸杂志,白冶撒腿就奔了过去,把谢玉兰扑了个满怀,“妈!”

    谢玉兰淡定地推开他的脸,眼睛还盯在招聘杂志上,白冶撇嘴泛着酸水小声嘀咕,“妈你不疼我了,你都半个月没见我了,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是不是长坏了?肯定不讨你喜欢了。”

    谢玉兰眼不眨拍了拍他的脸,突然眼前一亮,朝里喊:“小秋赶紧来!小姨问问你这工作能干不,哎呀赶紧的!”

    小秋?女的?白冶奇怪地望了过去……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男人,整个人给白冶一种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身力气百身汗的朴实感,看五官倒不差,就是太硬太粗糙了,值不得人上心的脸庞,眼睛却是又黑又亮的,白冶羡慕地看着他露出来的胳膊上鼓胀的肌肉,咦,身上那套不合身的衣服不是我的吗?挑了挑眉观察得更仔细了。

    “秋桐兵!你这个人,你倒是站过来啊,再不动地方宰你了!”谢玉兰的位置看不见白冶狼一样把秋桐兵盯得发毛的眼神,见他直愣愣地站在扶手边上立即火爆地喊了起来。

    秋桐兵憨直憨直地拍了拍头顶,慢吞吞蹭过去,张嘴喊了个土里土气的姨。

    谢玉兰的脸色这才缓和,对着他点点头指指白冶,“这是你弟白冶,没几天就要开学了。来小冶这是秋桐兵,我大姨女儿的……我一个堂姐的儿子,比你大四个月,你以后要叫他哥知道吗?”

    白冶直觉地点头,热乎乎地喊:“桐桐哥!”

    秋桐兵整个人显得局促又尴尬,老实巴交那么高一段期期艾艾地站在那儿半天才凑出一个直挺挺的“哎”,把白冶乐得要钻地上打滚。

    谢玉兰亲厚地拉着秋桐兵坐到自己身边,倒真没工夫去管白冶,指着一条公司招聘保安的信息说:“这个能干吗?可不准再说不行了,小姨真揍你!”

    他妈只对家里人才这么豪放,这不由得让白冶探头探脑看了身边黝黑壮实的秋桐兵半天。

    秋桐兵身上又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有些呆滞地转头就撞进了堂弟意味深长带点笑的视线里,脸色顿时一白,整个身子立即往跟他熟太多的谢玉兰跟前凑了凑,一屁股差点把娇小的他老妈坐地上去。

    “噗哈哈哈哈哈哈。”白冶笑得肚子疼,擦着眼睛逃了。

    谢玉兰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大疙瘩的脑门,“赶紧说好!”

    秋桐兵疑惑地看她一眼半晌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谢玉兰一高兴,把水果盘塞进他怀里,“那我就去给你联系了,争取早日上岗,年轻人不兴没事做!”

    看着谢玉兰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秋桐兵的一句小姨我……绕了个弯又吞回了嘴里。

    结果晚上在饭桌上白冶才知道几年前秋桐兵家的养猪场闹了瘟疫,穷得当裤子!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事耽搁了,他妈本就想去接他过来上学,之后送了些钱救济便罢了。

    也是天杀的造化弄人,他们把猪圈推了改做了养鸡场,结果全国范围内都闹了鸡瘟,他家更是全村的病源,活鸡死鸡全都杀光烧光,两夫妇崩溃,双双喝农药归了天,留下一个才二十出头的秋桐兵靠着一亩三分地赚日子,到谢玉兰找过去都有快一年了。

    偏生谢玉兰去接他,这傻子还死活不肯来,躲在黄土垒的茅草屋里,连盏低瓦白炽灯都没舍得开。

    一整个夏天谢玉兰都耗在那儿了,实在不行第二趟去的时候,趁着他去地里做活,直接出钱请村民把他那破房子给推成了泥粉。

    震惊地话都不会说的秋桐兵疯了似的冲进去,着急上火的谢玉兰也发了飙,仗着他不敢,一脚把他踢倒鞋拔子一拍一拍甩他屁股上,“我让你犯拧,我让你不跟我走,小姨能害你?看看你的脸,让我看着我的人被欺负你是要我命!”

    帮着谢玉兰推房子的都是巴不得秋桐兵滚出村的,三天两头过来寻他滋事,打输了就召集一批人把他堵在自己的破房子里挨砖头。

    秋桐兵也是个能忍的,被大伙排挤了大半年都没吭声,这时候脸上还有处没好的坏肉,看得谢玉兰呕血,心里也格外过意不去,虽说是偏房远亲,但既然已经向她伸了手,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站起来跟小姨走,你这么大一个人你怕什么你怕什么!”

    秋桐兵不吭声,默默地提上裤子,弯腰把大喘气的谢玉兰扶起来,憨厚的脸朝着昏黄的远山上望去。谢玉兰心里有异,整理尘土的手指顿住,朝着那处的黄土山坡一看便懂了。

    “所以妈你把姨妈姨夫的坟都迁过来了?”白冶听完他妈说的,撑在被子上的手缓缓放了下去。

    谢玉兰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白冶坐过来,“哎是啊,不然不走,他爹妈都去一年了,再凑合下来人就废了,我也是没办法,太硬了,脑子是直的,我头发都愁白了一大把。”

    闻言白冶立即支起脖子紧张地朝他妈头上看,又满脸严肃地软回被子上,“我妈才没白头发。”

    谢玉兰听着受用笑着弄顺他的头发,“总之,他头一回进城,被逼着换了副身子似的,总是会有不习惯的地方,你空了就多带带他。你认识人,我给他找的是星辉大门保卫室的工作,有熟人也不容易受欺负。”

    白冶喷笑,“妈瞎操心,就他那身架子谁动得了他啊。”

    谢玉兰冷哼,“什么年代了,用拳头的那算什么欺负?冷暴力才是最厉害的东西,哼,敢动我白家的人。”

    白冶妥协,“是是是,咱谢玉兰女士最厉害了,把白长延同志以及白冶小崽子制得服服帖帖的,哈啊,困了呢,那我去睡了,妈晚安。”

    关门声落下很久后,谢玉兰还在闷笑。

    白冶从他妈卧室回自己房间前提溜着又转进了秋桐兵的卧室。

    “哥,睡了吗?”探头一看又差点笑出来,秋桐兵裹在被子里的粗硬大腿腰板老树疙瘩一样僵在床上,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哦一声眼神才清醒。

    憋不住白冶还是笑了出来,合着那姿势是真睡着了,得多累啊,“怎么了哥,这么梗着不难受啊?”

    秋桐兵直起身子躲躲闪闪地瞟他两眼,手掌在高档席梦思床上拍了拍,“泥泽子一样总陷进去,人糙睡不惯。”

    白冶咬着嘴唇想了想立拍大腿,“我有架行军床,展开两米长,我马上去给你搬来。明天我让王哥给你换个木床,今晚先凑合行吧哥,你等等。”

    秋桐兵张张嘴,冲着床憨厚羞涩地笑了笑,脸红了薄薄一层,模样倒比白天讨喜了些。

    从仓库里吭哧吭哧搬过床来,灰头土脸地给他架好,又薅了床薄毯敷上去,眉开眼笑地说:“看着挺不错吧,这样就行了,哎,桐桐哥你别不自在,有什么需要千万跟我说呀,不然我妈得揍我了,跟吴翠提都成。”

    秋桐兵掀开毯子直挺挺地躺进去,背贴到实质的床板小心地长舒了一口气,见白冶还看着羞赧地笑了笑,脸更红了一层。

    “那哥晚安。”白冶也不好意思多留轻手轻脚走出去,顺便帮他关了门。

    秋桐兵看着门板张了张嘴,小声说了一句,“晚安。”

    第二天七点不到白冶猛一睁眼人就醒了过来,揉了揉肚子又抓了抓头发,糊着一脸湿热进了配套的浴室,再出来到客厅的时候也蔫头耷脑的,秋桐兵把一早就炊起来的包子蒸饺轻手轻脚地摆在他面前,白冶鼻子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抬手就捏了一只往嘴里整个塞,虎头虎脑愣愣的样子,“妈今天心情这么好还下厨,真好吃。”

    秋桐兵的脸上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顿了顿才出声,“小,小冶,姨去,去县里找姨夫去了。”

    白冶一激灵刷睁开眼睛,盯着秋桐兵看了半晌不好意思地揪起了头发,“哥你做的?”

    秋桐兵憨厚地点头,视线一直不敢往白冶的脸上放。

    白冶一见之后猛点头,“好香啊,蒸饺的皮好薄,哥哪学的这么好的手艺。”

    餐桌上的气氛安静了几秒,秋桐兵黑亮的眼神有些黯淡,按了按自己的手臂才说:“俺娘,炊事全村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白冶有些讪讪不知怎么接口囫囵吞咽的动作倒是慢了下来,指指身边的位置顺手把浑身别扭的秋桐兵给扯了下来,“一起吃吧。”

    秋桐兵飞快地看了他两眼,又黑又亮的眼睛里都是感激,呐呐地点了点头拿起一个窝头安静地吃了起来。

    白冶见他乖顺地低着头,明明五大三粗土到冒泡的一个人,但是吃东西的动作却非常细致,手是农村地里干活人的那种粗糙皲裂,皮肤的颜色却很干净,虽然是深褐色,但是……说来好笑,自己竟然把他的脸吓白了那么多次。

    白冶吃着吃着便不小心笑了出来,见秋桐兵疑惑呆滞地看过来忙摆了摆手,灌了点牛奶进去,“没事没事,你吃你吃。吃完了我带你去工作的地方看看。”

    秋桐兵的脸色一瞬间又有些发白,没什么反抗闷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白冶暗地里叹了口气,但还是硬着心肠拉上他去了星辉公司的人事部。秋桐兵似乎有严重的社交障碍,人明明那么显眼却一句话都不会说,所以才会让人轻视吧。

    注意到他们管人力资源的女部长疑惑探究的眼神,白冶无奈地把站在墙角的秋桐兵又扯近了些,大力拍了拍他宽厚的肩,介绍着说:“就是他了,美女你可一定要给他分配一个好相处的领导。”

    闻言眼前微胖的部长眯起不大的眼睛朝白冶非常妩媚地笑了笑,当着他的面把章按了下去,热情调笑地说:“那是自然的,我分配他去管理停车场,平时注意防火防盗就可以了,对了他……”

    “没问题没问题,不会让他顶撞到其他人的。”白冶紧接而上,笑得异常讨喜。

    那部长这才放心,来回不客气地扫了几眼眼神躲躲闪闪的大个子,便不感兴趣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年轻帅气的白冶身上,“对了白先生,星辉要把总部挪到新设的开发区去,买了一栋楼了,你可听说了吗?”

    白冶茫然地摇了摇头,朝办公室外扫视了几眼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表情有些不解,“好好的,怎么打算换地方了?”

    部长见他不了解内情,表情有些得意起来,胖胖的脸上藏不住的笑意,“据说是尚家已经把总部设在燕江对面了,也就是说天极总部从北方挪到我们市了。”

    “哦?已经全面结束了吗?”

    部长手掩着嘴怪笑几声,“哪能啊,只是终于确定了位置罢了。对面在大兴土木你没听说吗,全部都是天极的产业,听说是他们的太子爷选的好位置。呵呵,年纪轻轻就这么敢担当,了不起喽。”

    尚云修吗?想到那个少年时跟他诸多羁绊的人,白冶的表情有些古怪起来。以为惹他不快了,部长叫了个身穿保安服的人上来,又客气了几声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秋桐兵还笔直僵硬地站着,白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着眼前大概五十多岁模样神情死了全家一样严肃的中年男子客套道:“您就是任叔了吧,这是我哥秋桐兵,以后托您照顾。”

    任大飞点点头,仔仔细细打量了几眼秋桐兵,“好好干,日后我退休,也是你接任了吧。跟我过来吧,至于您……”

    白冶咽了咽口水把视线移了开,扯着秋桐兵去领制服。

    仓库里一个约莫白冶一般大的男孩子蹦跳着上前,把衣服不客气地砸给秋桐兵,扯着任大飞的手臂咆哮,“我爹欸,我亲爹欸,都不高兴一早上了,您能不能不板着那张死人脸了。您就真希望我一辈子干保安干仓管啊!您就这点出息!”

    任大飞的老脸刷红起来,白冶的嫩脸刷红起来。前者恼羞成怒掐着儿子的耳朵跳脚,后者脑子里各种黄料,干保安什么的,制服诱惑什么的,呸呸呸严肃!

    一时间鸡飞狗跳,秋桐兵把手指贴在干净考究的制服上碰了碰,脸上露出一个手足无措的表情,有留意到的白冶看得一阵气血上涌。

    彼方最终以被老爹掐哭罢休,任翔飞红着眼睛瞪,任大飞咳嗽着移开视线,“外面的世界真这么好?”

    任翔飞梗着脖子,“我怎么知道。”

    任大飞又要被气得跳脚,抖着花白的胡子扇他后脑勺,“你们娘俩你们娘俩是要气死我。”

    眼看任大飞越打越气,回过神的白冶赶紧上前劝架,“大叔大叔,冷静冷静,哎,不能再打了。”

    任翔飞一把把他老爹薅回来,敌意地瞪向白冶,看清他的脸以后,又把敌意的视线往后扯了些扯到了仿佛在另一个世界的秋桐兵身上,“哎我爸骨质疏松你悠着点。”

    白冶里外不是人,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嘴啊了一声,可怜兮兮地指了指把屁股转过来的秋桐兵,“他是我哥,我带他来报道,给你们惹麻烦了吗?”

    任翔飞鼓着腮帮子继续瞪,“上门穷亲戚你就直说,还亲力亲为,虚伪不?”

    这话白冶可不爱听,眼见秋桐兵猛一抖,就更不乐意了,他顺不过气也开始撒泼不讲道理,“不愿意带我换个人就是了,谁知道我走了以后你们会不会以大欺小,加起来都七八十的人了,别跟我唱大戏,虚伪。”

    闻言任翔飞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任大飞更是老脸羞红,结结巴巴地解释,“怎么会欺负他,你看他都入档了,不会的,随便徇私欺负新员工,大会上会处罚的。”

    白冶冷哼。

    等大家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保安室已经快天黑了,屋里秋桐兵刚试完衣服出来,脸上的表情即惊恐又好奇。

    任翔飞连连点头,这时候像换了个人似的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哟,人看着傻身材可真不错,这可是库里最大的衣服了,他竟然全撑起来了,啧啧,保安服都能穿出警服的效果。爸,你看,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就出国三年,妈都同意了,你还别扭。”

    白冶羡慕地差点流口水,全副心思都在秋桐兵身上,“桐桐哥,你可一定要教我怎么做饭啊,这怎么长的啊。”

    秋桐兵的脸一片红光,高挺的鼻梁上都是细汗,虽然换了身衣服,人却拘谨依旧,听见白冶惊喜的赞美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木木蹬蹬地看了他一眼瞪着地板就不说话了。

    白冶走前任大飞叫住他,蹲在门口抽着旱烟沧桑地说:“我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来想退休了自私点把他提上去,至少也是份稳定的工作,但是……孩子大了也不是什么都由爹啦。”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任翔飞扑在他背上,“就是就是,爸你真任性!”

    白冶抽着眼角看任大飞差点没一口烟呛死,理解地摆了摆手就带着秋桐兵离开了,路上碰到喝得烂醉的韩子临还帮了点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