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有人在监视跟踪你们?”,李鹜听完陈虎的禀报以后,很是有些诧异,接下来就想骂人了,自己的媳妇儿失踪了,这边找人忙活的焦头烂额,好几天了音信皆无,自己这颗心就好像在冰水里浸泡过了又扔到油锅里烹了一个来回,那滋味儿甭提多煎熬了,这节骨眼儿上还偏有那不开眼的跟着捣乱,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查清楚了是什么人没?”,李鹜咬着后槽牙,很有些恶狠狠的意味,如果给小爷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一定不能轻饶了去。
“暂时还没查到”,陈虎摇了摇头“不过,属下已经安排人手盯住其中的两个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还请三爷耐心等等”。
李鹜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陈虎,我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没有?”,
“回禀三爷,属下已经抓住了赵二,现已关押在客栈的柴房”。
李骛咬着后槽牙,心中的怒气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这个赵二倒是个胆小的,没等三拳两脚下去就全招了。
赵二原本是个无赖,整日的坑拐骗奸懒馋滑,不务正业,家里的四个孩子饿死了三个,只有一个最小的,全仗着他老婆给人做帮工赚些小钱儿,捡着些人家不要的烂菜叶子勉强糊口,这才堪堪活了下来。
旬日前,赵二在赌坊输了钱欠下了赌债,被赌坊的人追债殴打,后来被一个中年男人救了下来,中年男子给他找了郎中治伤,还为他还了赌债,赵二当时感动的恨不能肝脑涂地,当即拍着胸脯表示“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万死不辞……”,赵二也是个嘴把式,把那中年男子哄的乐呵呵的,多给了他一块银子。
后来一日,中年男子找到了赵二,给了他一包东西,让他喂了他们家的小四吃,赵二这个混蛋当晚就掺到了孩子喝的米粥里了。
第二日,小四就发烧昏迷不醒了……
赵二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李鹜他们却听清楚了,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明白各自的想法了。
李鹜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抬起腿就是一脚,把赵二踹了个狗啃屎,紧跟着又一脚把他踢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李鹜犹自不觉得解恨,随手抽出侍卫腰间挂着的弯刀架到赵二的脖子上,“该死的狗东西,竟敢算计敬亲王府,三爷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咬着牙手上就用上了力。
“三爷不可”,陈虎急忙上前阻止,“暂且留他一条性命还有用处”,说着倾身贴在李鹜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李鹜沉吟了片刻点头允道:“陈虎,你下去安排吧”,转手把弯刀交到了一旁的侍卫手里,“把这个王八蛋的右手剁了,如果他胆敢说一句谎言,那就剁他一条腿”。
赵二吓得紧着往墙角里缩,嘴里不住的喊着“饶命,小人不敢有一句谎言……”。
李鹜是真的想一刀要了赵二的狗命,不管他是不是主谋,既然敢参与算计敬亲王府,那就要做好丢命的准备,何况手段还如此的龌龊。
李鹜想起当初他们几个称霸京城的时候,虽说也会使些手段,可那都是上得台面的阴谋阳谋,即使背后阴人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所以他最痛恨的就是不择手段背后下死手,何况还是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等无耻手段。
李鹜早已脱离了那个京城小霸王的年纪,行事上也沉稳很多,虽然暴怒,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赵二可杀,但是眼下还杀不得。
京城里尽人皆知敬亲王府的敬亲王妃是个慈善和软的性子,路上遇到看到病弱的孩子万不可能见死不救,可是王府的女眷中会医术的只有三春一人,所以能救治那个生病的孩子只有三春……
“三春儿”,李鹜低低的声音轻唤着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眼前出现了那张出水芙蓉般的秀美容颜,正浅笑吟吟的看着他,“三宝儿,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呢?我们又有宝宝了,你不是总说想有个女儿吗?你来接我们啊……”。
李鹜痴迷的看着心爱的女子,正要走上前去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迷雾挡住了去路,他伸出双手用力挥舞,却拨不开这层层的浓雾,“三春儿,春儿”,纵使他喊得嗓音嘶哑,眼前只有无尽的浓雾,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倩影难寻。
“三爷,三爷”,陈虎看到李鹜睡着了依然紧皱的眉头,双手不停的挥舞摆动,知道他这是梦魇住了,赶忙轻声唤着,让他醒过来。
李鹜他们之前的猜测没错,整件事情确实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只不过这个人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的,“这就是指使赵二的那个女人?”,李鹜有些吃惊的指着桌子上面放着的一张画像,眼睛瞪得老大,手指都有些微颤。
“属下已经让赵二确认过了,确是这个女人”,陈虎压抑住心里的惊异,他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主子们的事情不是他可以置喙的。
李鹜知道王府里由各方势力的暗探,敬亲王为了保持王府的中立立场,并没有动这些人,只是把这个暗探安排在了外围,并交由王府侍卫们暗中监视,涉及不到王府的核心部分,只是传递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也就由着他们去了,眼下这个女人却不然……
李鹜没有停留,径直进了内院去见了王妃。
敬亲王妃面带疑惑的看着儿子,“怎么想起那么久的事情了啊?难不成跟三春儿失踪有关联?”,若非如此的话,李鹜不会主动打听的,王妃十分了解自己的这个三儿子的,只有他在乎的人有关的事情才在意,其他的一概不走心。眼下这么危急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去关注哥哥院子里的一个侍妾的来历,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李鹜没有告诉母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觉得时机还未到,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捋顺,背后的暗鬼还没有浮出水面,说什么都为时过早。还有一层意思含在里面,他也不想让自己的母妃担心,眼下王府已经是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再也禁不得雪上加霜的打击了。
当年的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二十年多前的一个冬日,敬亲王府的二少爷李骞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昏厥了,请了好些大夫都没看出是什么原因,整个王府乱起一团,皇帝下旨命宫里的太医院医正亲自来诊脉,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王府的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敬亲王妃的陪嫁嬷嬷康嬷嬷听说了一件事,住在南城的赵侍郎的母亲前些日子生病了,看过的大夫十几个,药渣子就有小半车,就是没有效果。眼见着一日日的虚弱下去,现在卧床不起了,侍郎家里没辙了,病急乱投医的跑去了清元寺,做了三天的法事不说,有请了寺里得到的高僧到府里诵经三日,到了第七日头上,老太太竟能喝下半碗清粥,第八日就能起床做起来了,令人惊奇的是到了第九日,老太太竟然能下地慢慢走动了。现在京城里都传开了,清元寺的香火哦旺的不得了,上香拜佛的人哟乌泱乌泱的。
敬亲王妃一听二话不说,起身就奔寺庙去了。回府的路上,遇到一个小女孩卖身葬母,看着那个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孩子,王妃起了恻隐之心,想着要给生病的二儿子积福,就命人买了棺材葬了死者,然后把小女孩带回了王府,得知小女孩姓陈后,赐名香月,留在府里做了小丫鬟……
“母妃,那个陈……嗯,怎么进了二哥的院子了?”。敬亲王府的规矩极是严苛,所有的男子除了正妻之外不得纳妾收通房,如果年逾四十仍无子方可纳妾,而且还必须纳良家女子,府里的丫鬟不可为妾。
敬亲王李暄本身也很严以律己,身边只有王妃一个正妃,没有侧妃等其他女人,对那些明里暗里往王府送女人的官员更是不假辞色,一律赶出门去。
一般人家的男孩子长到十三四岁上家里基本就要给安排通房丫头通晓人事了,敬亲王府的三个少爷直到成亲,房里都没有安排通房丫头,就是贴身服侍的大丫鬟到了岁数也都放出府去抑或配了府里的小厮管事。
敬亲王府里,世子爷李骜屋子里也只有世子妃一人而已,李鹜更不消说,如今把三春看的眼珠子一般,根本就不拿正眼看其他女子。只有二爷李骞一妻一妾,不过据李鹜所知,二哥对于女事上并不热衷,跟妻子文氏的感情一般,对这个妾室更是冷淡至极,所以他很好奇二哥究竟为了什么破了王府的规矩,纳了丫鬟为妾,如果说为了美色,看着就不像,李骞不是贪恋美色的性子,那个陈姨娘虽说相貌清秀,但是绝对称不上绝色佳人,更不可能让号称‘玉面银枪将’的李骞不顾一切坏了王府的规矩纳为妾室。
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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