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侵 第一节 名校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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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1年6月20rì,基辅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和煦,温度宜人,今天是基辅众多个迷人夏rì中的一个普通的rì子。母亲河第聂伯河波光粼粼,像一条玉丝带一样穿过基辅,更像一位母亲一样,拥抱着基辅这个孩子。河边人来人往,rì常的生活看上去是平静安逸的。

    基辅塔拉斯-谢甫琴科国立大学(以后简称基辅国立大学)这座成立于1834年于1939年以乌克兰著名思想家、诗人、画家以及为乌克兰zì yóu而奋斗的战士塔拉斯-谢甫琴科命名的乌克兰第一学府沐浴在基辅温和而平静的阳光中。

    虽然基辅国立大学建校已经100多个年头了,但是学校却未显得老态龙钟,相反的却极富朝气。在这一百多年的建设中,基辅国立大学逐渐建设成了一所欧洲著名的综合xìng大学,拥有诸多科系如:生物系、地理系、地质系、经济系、外语系、历史系、社会学和心理学系、物理系、哲学系、语言学系、化学系、法律系等。学校培养出了诸多高级知识人才,是乌克兰各领域的jīng英摇篮。

    校园里人来人往,读书的学生,教书的老师以及学校的勤杂工等各自忙碌着,在校园中来往而过。

    24岁的历史系学生柳德米拉躺在学校的绿化区一棵大树下的草坪上,身边放着历史教科书,仰望着天空,心事重重。她的全名是柳德米拉·米哈伊尔洛夫娜·帕夫利琴科(本小说女一号。注:苏联人的名字构成为名+父姓+姓),于1916年6月12rì,一个迷人的hūn天,生于乌克兰贝里亚·特沙科夫的一个小村庄,9岁时随父母搬至基辅。如今的她是一位亭亭玉立、仪表非凡的基辅国立大学的女大学生。

    她额头宽宽的,鼻梁直挺高耸;两颗大眼睛配上棕sè的眸子炯炯有神,她那种半闭不开而又非故意眯着的眼睛透露出的眼神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的曼妙感觉;方脸阔口、尖尖的下颌,五官搭配的恰到好处,不仅拥有女xìng的yīn柔之美,更凸显出一种男xìng的英姿傲骨。棕sè的头发打着卷,散铺在双肩;高挑匀称的身材配上略微古铜sè的肌肤,令柳德米拉显得是那么的迷人。

    很多人都不知道,柳德米拉做为基辅一家名为斯奈珀尔shè击俱乐部的会员已有三四个年头了。她shè击成绩很优秀,是俱乐部里的出名shè手之一。常常在一些市里乃至全国的shè击比赛中,取得好成绩。同龄人中有她那样的shè击成绩的不是很多。

    今天上午是有课的,往rì的柳德米拉是不会旷课的,她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但是今天柳德米拉实在是无心上课。不仅是柳德米拉心绪烦躁不安,其实很多人现在都有这种压抑的心情。

    尽管天气不错,但是人们的心情却不像基辅的天气那样风和rì丽,反而是yīn云密布愁雨绵绵。来来往往过着看似平静生活的人们其实心里并不平静,这一切看似和谐的生活秩序其实都只是假象,只是一种勉强的维持,因为战争的yīn云不仅已经在全欧洲迅速蔓延,现在竟然已经飘到了苏联边界。

    柳德米拉心事重重地原因就在于此。

    这阵子德国人要跨过苏波边境大举进攻苏联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德国在已经占领的波兰与苏联的乌克兰边境上,以为了进攻英国而到东部进行调整为由,集结了三个集团军,大约300多万人的军队,拥有数千辆可以用来执行闪电战的现代化坦克和飞机。

    尽管苏联zhèng fǔ一再的向国人声明德国不会入侵苏联,但是这几天乌克兰与波兰边境上的苏军小规模的军事调动部署以及演习做的却很频繁,而且东部地区的部队也有一小部分正在缓慢的往边境上调动,zhèng fǔ的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实际行为,弄得苏联人也心里没底。

    “虽然zhèng fǔ依旧不相信德国会入侵苏联,依旧不把德国人当成真正的威胁,但是实际看来,现在zhèng fǔ的心里也拿不准主意了,多少有了些防备了。”

    柳德米拉躺着,眼睛迎着被繁茂的树枝嫩叶撕扯的支离破碎的阳光,心里想着这些。

    “德国1939年入侵波兰,不久就占领了波兰全境。1940年5月德国入侵法国,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法国就举国投降了。波兰输的又快又惨好理解,毕竟国家弱小;可是强大的法国,这个世界上老牌的资本主义强国,这个曾经在拿破仑时代横扫欧洲的国家,这个与英国进行过长达百年的战争的国家,这个欧洲大陆传统的一流军事强国,竟然就在德国人的闪电战战术打击之下,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亡国了!阿道夫·希特勒,这个长着搞笑小胡子的德国小个子,真的很有野心也够凶狠。德国的军队竟然如此可怕,他们要让一个国家在地球上消失,仅仅需要两三个月乃至几天的时间。天哪,真是太可怕了!”

    柳德米拉想到这里,不禁发出这样的惊叹。

    “万一德国人入侵苏联呢?那乌克兰将首先遭到德国人的闪电战的打击。我们会抵抗住德军的入侵么?还是会一触即溃,溃败千里?我想不会的,苏联是强大的!我们有广袤的土地,丰富的资源,强大的军队以及众多勇于作战不怕牺牲的爱国青年——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要是德国佬敢来,我就参加苏联红军,拿起枪,抗击德**队的入侵,杀光这帮不可一世的匪徒!我柳德米拉的子弹,不畏惧任何一个法西斯匪徒!”

    想到这里,柳德米拉的眼睛闪耀着光芒,印证着坚定地信心。

    “柳夏(柳德米拉的爱称,注:在苏联,家人和关系较密切者之间常用爱称),你怎么在这里啊?连课都不上,我们还以为你病了呢。”

    柳德米拉起身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卡捷琳娜在说话,后面跟着娜塔莉亚和尤利娅。她们都是柳德米拉的同学兼好友。

    站在前面的卡捷琳娜,是一位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女孩子。个头比其他三个姐们高出半个脑袋。棕sè的眼睛,棕sè的头发。虽然不十分美丽,但不乏女人味道。左边的是娜塔莉亚,一位十分迷人xìng感的乌克兰姑娘。雪白的肌肤,蓝蓝的大眼睛,匀称的身材,声音如泉水一样润人心肺。金丝一般的长头发,按照乌克兰女xìng传统的方式盘在了脑后,她的迷人美艳连女人都感到羡慕。尤利娅是一位哈萨克族少女。个子不高,面部扁平,是个单眼皮女生,静内向。

    她们三位是什么时候走到了柳德米拉的身边的,柳德米拉一点也没意识到。

    “卡佳(卡捷琳娜的爱称),原来是你们。怎么,现在下课了啊?”

    “柳夏,你为什么今天不去上课啊?怎么在这里躺着啊?莫非是在等着和谁秘密幽会么?”娜塔莉亚开玩笑的说。

    草坪上立刻响起了一串铜铃般的笑声。

    “娜塔莎(娜塔莉亚的爱称),我可比不了你。谁都知道,你是著名的舞会女王!”柳德米拉笑着回复道。

    草坪上又一次响起了“铜铃声”。

    “真的,柳夏,你还没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今天没去上课,而在这里躺着?”尤利娅追问道。

    “哦,亲爱的尤拉(尤利娅的爱称),我在这里想事情。我这几天真的烦心透了,今天更是心情烦到了极点。我无心上课,就躲到这里来清净。”柳德米拉解释道。

    “吃午餐吧,我们几个一起去。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帮到柳德米拉打开心结。”尤利娅提议道。

    “好。咱们一起去。”另外三位姑娘附和着。

    四位姑娘走出校园,来到了学校附近一家她们常去的名叫“基辅家乡”的小餐厅。四人俩俩对面而坐。

    餐厅里客人还不是很多,比较安静,谈话氛围很好。

    姑娘们按照常例,点了黑面包、鱼子酱、红肠、土豆炖牛肉以及牛nǎi。特别还要了一瓶伏特加。这些都是平时她们爱吃的东西。卡捷琳娜还特意为自己要了一份nǎi酪。

    点餐的时候,男侍者情不自禁的偷偷瞄着娜塔莉亚,送去着迷欣赏的眼神。其他三位姑娘不免的有点尴尬。

    不一会儿,四份菜品外加一份nǎi酪一瓶伏特加摆在了姑娘们的面前。姑娘们向侍者点头致谢。

    侍者离去,仍不忘回头瞄一眼娜塔莉亚。

    “美女就是有吸引力。”尤利娅羡慕的说。

    “是啊,常在娜塔莎亚身边,我们也偷得了不少男人的眼光呢。”卡捷琳娜略带点醋意的赞叹道。

    大家会意一笑。

    “说说吧,我可怜的柳德米拉,为什么你今天如此烦闷?”娜塔莉亚关怀的问道。

    “哦,我的娜塔莎,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感到紧张或者说感到压抑么?你就没有嗅到一丝的战争的味道?”柳德米拉抑郁的回复道。

    听到“战争”一词,姑娘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没那么轻松愉悦了。

    “说真的,柳夏,你认为苏联会有战争?你认为德国会像入侵欧洲其他国家那样入侵苏联么?”卡捷琳娜严肃的问,眼睛同时注视着柳德米拉。看得出,卡捷琳娜有点惴惴不安。

    “应该不会的,我听他们说,苏德两国有个什么秘密约定,保证德国不侵犯苏联领土。虽然从未得到过官方证实,但是无风不起浪么!”还没等柳德米拉说话,尤利娅抢着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不过从她喃喃的语气看出,她自己并不确定自己的观点。

    “是呀,这个什么秘密约定一直在社会上流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虽然说无风不起浪,但是道听途说的我们也不能去相信它。但是我依然觉得德国不会入侵苏联,因为我们很强大,不是么?”娜塔莉亚带着自信的口吻反问道。

    “我不这么认为,姑娘们,我不这么认为。”柳德米拉反驳道。

    “德国人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就征服了欧洲大部分国家,就连法国都举国投降了。他们现在又在波兰与乌克兰边境集结了据说300多万的军队,数千辆的坦克飞机。报纸上不是也说了么,我国在波兰边境的驻军也在做着一些小规模军事部署,东部地区的军队,也少数量的同时调遣往西部。这一切都在表明,我国zhèng fǔ也在做着准备。”

    “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吧?适当的准备准备也是合乎情理的。并不见得真的要打吧?真的要打的话,我国zhèng fǔ目前所采取的措施是不是也太微不足道了呢?”娜塔莉亚继续坚持自己的无战争论观点。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我国所采取的措施对抵御德国入侵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而且前几天我国zhèng fǔ不是也公开的声明,苏联是安全的,相信德国人不会入侵苏联了么。照这么看,那个什么秘密协定应该是真的签署了呢。战争应该不会波及到我们。”尤利娅像个小孩子似的用着十分不坚定的态度附和着娜塔莉亚。

    她的这种十分不坚定的神态,让人坚信她只不过是在自我安慰而已。

    “可我还是很紧张。总觉得苏联会卷入战争。而乌克兰会首先遭到德国人闪电战的打击。”柳德米拉沉重的说。

    砰!卡捷琳娜启开了伏特加。给每人倒了一杯。然后说:“算了,大家不要想这些了,眼前的rì子还是很平静的,我们不要庸人自扰之。苏联有强大的国防力量,不用我们为苏联担忧。大家每人喝一杯伏特加,让我们轻松轻松,换个话题好么?”

    “好的,干杯!”其余的三位齐声说。

    “对了柳夏,下个月初的比赛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啊?听说你那个强劲的对手,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埃维林娜吧?对,就是叫埃维林娜的那位,你准备好赢她了么?”尤利娅关心的问道。

    “哈哈,你说埃维林娜?嗯,她的确是我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柳德米拉道。

    “我记得她好像有个绰号,叫什么‘花蝴蝶’,绰号挺好听的,但是她长得简直就是个男人婆。一点都配不上‘花蝴蝶’这个雅称。”娜塔莉亚有点轻蔑的说,大家都看的出来,她是有点嫉妒“花蝴蝶”这个雅号。她那么美丽,也无非就是有人叫她“舞会女王”而已,而这个称呼又显得是那么的轻浮庸俗,哪里比得上“花蝴蝶”听着优雅。这个美丽而又虚荣心极强的姑娘显然有点心里酸溜溜的。

    “你怎么知道她长得像个男人婆啊?”卡捷琳娜问道。“难道你见过她?”

    “是的,我见过她几次。我陪柳夏去打比赛见过她。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高傲,很冷漠,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而且别看她是女xìng,但是长得就是一张男人脸!一点都没有女xìng的妩媚。”娜塔莉亚带点不屑的口吻说道。

    “她为什么叫‘花蝴蝶’啊?”尤利娅问道。

    “因为她左手背上,有一个漂亮的彩sè蝴蝶纹身。”柳德米拉回答道。

    “最近你和她有过交锋么?你觉得你们之间谁的状态更好?”卡捷琳娜问。

    “怎么说呢,我略占点上风。我们曾经私下里进行过十场比赛,我六胜四负。而且听说她最近好像受伤了。右手摔骨折了。估计下个月初的比赛她不能参加了。”柳德米拉不无遗憾的说。

    “她是左撇子么?”尤利娅好奇的问道?

    “不是啊?她不是左撇子。为什么你这么问,尤拉?”柳德米拉充满疑惑的问。

    “哦,没什么。你说她左手手背印有一只蝴蝶,我以为她擅长使用左手,所以特意在左手上留下美丽的印记。原来她是用右手的。”尤利娅解释道。

    “啊,这么回事啊。我到没有这么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她的确是用右手的,但是却在左手背上印上了纹身。”柳德米拉肯定道。

    “虽然她人显得很冷傲,但是我知道她是个好青年。她父亲曾经是红军的一位上校,正因为如此,所以她父亲给她起了‘埃维林娜’这个名字(纪念苏维埃政权)。但是在“大清洗”运动中,她父亲由于受到株连,被判决为政治犯关押了起来,现在还在监狱里。”柳德米拉沉重的说。“但是尽管这样,她依旧热爱苏联,她从来不曾想过更改自己的名字,她喜欢自己的名字。她希望有朝一rì,能够进入国家shè击队参加奥运会,为苏联拿金牌。”

    “柳夏,你是不是也想加入国家队,去拿金牌?我觉得你早晚会进入国家shè击队,一定会拿世界冠军。”尤利娅兴奋的说。

    “当然,我会为这个目标努力的。我爱shè击,击中目标的那种感觉让我很满足。而且shè击也锻炼了我的沉着冷静的xìng格,令我不那么轻易焦躁。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起伏波动,让我变得很有自信。不如你们都来参加shè击俱乐部吧,我教你们打枪。”

    “不要!我们不要!”其他三位姑娘异口同声的说。

    “对了,柳夏,你好像很同情埃维林娜。她可是处处和你攀肩啊!”娜塔莉亚接着问道。

    “怎么说呢,她的确给了我很大的压力。而且对我也不能算很友好。总有股子强烈的较劲儿的态度。不过我倒也不反感她,也确实有些同情她。有她做竞争对手,我也不觉得寂寞。我想,她不是对我有敌意,只是想把我比下去,争个头名。这是一种竞争思维,她从来与我是公平竞争,没有搞过小动作,所以我并不认为她对我的较劲儿态度是一种敌意。我的理解是,她只是不太会为人处世。她对人的确太冷漠和抵触了。”柳德米拉回复道。

    酒jīng的作用是良好的,自从喝了伏特加,姑娘们谈话的话题就从战争转到了现实的生活中来。热谈了柳德米拉的shè击世界;议论了学校里面几位出了名的美男子;尤利娅还向诸位介绍了一些中医的养生之道,姑娘们听了都觉得很新鲜,当然了,美容养颜的内容居多。

    不知不觉的,姑娘们忘记了战争的yīn霾,而更专注享受交谈和美食的乐趣。快乐挤走了压抑,占据了这迷人的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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