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彤被汤香柔捏的手腕疼痛难忍,更是火冒三丈,顾不得思考汤香柔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力道,厉声喝道:“腾腾,你给我过来!”
腾腾依依不舍地离开汤臣的怀抱,抽噎着向后退了几步。王彤一把拽住腾腾的胳膊把腾腾从汤臣手里扯了过来。
汤臣摸了把眼泪,涩声道:“王阿姨,我跟腾腾是真心相爱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爱爱爱,爱什么爱?你懂的什么是爱?”王彤连珠炮似地叫道,“你们俩个,一个十六不到,一个刚满十六,都还是未成年的孩子。高中都还没毕业,你觉得现在谈恋爱合适吗?”
王彤又指着汤香柔,怒气未歇地道:“我这做妈的怎么了?让他们不要年纪轻轻的就谈恋爱还错了不成?让我女儿接受更高更好的教育还有错不成?我不会做妈,你这个妈做的好?儿子打架你不管,儿子谈恋爱你不管,儿子混社会你不管,你想让他长大成什么人?黑帮老大?最后横死街头?我女儿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不能不管。总之,让我女儿跟着你儿子就是不行。”
说罢,手指着腾腾道,“腾腾,你别执迷不悟,跟着这个小混混就是不行!如果你不听妈的话,妈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汤香柔气的全身发抖,就想发作。
汤臣拦在汤香柔面前,缓缓地道:“王阿姨,你说罢,我怎样做你才能满意,我做成什么样子你才答应让我跟腾交往。只要您答应我跟腾腾交往,让我做什么都行。”
“哟哟哟,你这孩子还来劲了是吧?”王彤撇着嘴,讥笑不已,“做什么都行?你一个孩子能做什么?你能考进天都大学?你能富甲天下?你还是能当上国王?”
“我会考上天都。你给我三年时间,我就能富甲天下。我对国王不感兴趣,但你如果再给我五年时间,我送给你一个王国。”汤臣无比冷静地道,“只求你让腾腾回到我的身边。”
“哈哈哈……”王彤似乎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事一般,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那就等你考上天都大学再说。”说罢,一把抓住腾腾的手臂,“跟我回去。”
“汤臣再见,汤阿姨再见。”腾腾眼含热泪,身不由己地叫道。
“见什么见?有什么好见的?”王彤怒气未消。
王彤母女消失在视野,汤臣宛若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汤香柔担心地道:“小臣,你没事吧?”
汤臣道:“妈,我没事。我们走吧?”说罢,扭头就走。
刚才还是个泪人的汤臣,眨眼间换了个人似的,汤香柔还当汤臣受打击太深,不放心地问道:“小臣,真的没事?你可别吓你妈。”
汤臣微微一笑说道:“这次跟腾腾分开,也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能有什么事?你也听到了,王阿姨不都松口了吗?只要我考上天都大学,还是有希望和腾腾在一起的。”
汤香柔这才松了口气,但想到王彤当时的表情,以及临走时说的话,汤香柔却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但为了孩子,她却不敢将这种感觉说出口,毕竟那是汤臣唯一的希望所在。
汤臣走出警务室,找到一个能够看到腾腾所乘飞机的地方,静静地站着。这一站就是两个小时,3337航班在检查了没有任何故障之后还是起飞了。
目送飞机在轰鸣中隐入天空,汤臣再度泪流满面。
这是汤臣自记事以来,第二次的哭泣。第一次是马小七住院,在打给姜正升的求助电话时流了泪。
一次是为了兄弟,一次是为了爱人。
汤臣忽然觉得他很弱小,弱得一个女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无比的鄙夷。
我要变得更强!
强到任何人都不能带走我心爱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
我不会再流眼泪!
眼泪只能凸显你的弱小!
除了你的亲人,没有人会可怜你。你在亲人面前流眼泪,是想证明什么?是想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只会陡增家人的担心而已。
不,不能这样!
汤臣擦干眼泪,深深吸了口气,趋步来到正在不远处来回踱步,面现焦急之色的汤香柔跟前。
“汤姐,你教我的飞币绝技,能一次发多少枚?”汤臣十分认真地问了一个跟腾腾的走毫不相干的问题。
汤香柔道:“我一次最多能发三枚,只要你常常练习,一定会超过我的。”
……
汤臣在机场外等汤香柔开车过来。
这时,不远处的一个外国人正在问一个出租车司机,看样子出租车司机英语水平不咋地,不知道老外说些什么。
老外呢,三十左右的年纪,一身福尔摩斯的行头,戴着一个礼帽,手里拿着一个拐仗,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身边没带任何行李箱,正在问路。
汤臣迎上去,用英语说道:“我能帮你吗?”
老外还没说话,出租司机喜出望外地道:“小兄弟,你问问他去哪里?我送他,只是奇怪,他不太想打车。”
老外道:“我要去浦海大剧院,这位先生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要坐车吗?”
“谢谢。不用了。我只是想活动活动身体,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有点累了。”老外微笑着说道。
汤臣就让出租司机不用等了,老外要步行过去。出租司机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开车走了。汤臣就把浦海大剧院的具体地址详细地说给老外听了。老外一边点头,一边说着感谢的话。
“谢谢先生,作为报酬我送你一件意外的礼物。”老外的手伸出来,五个手指空中一抓,再一翻手,一朵含苞欲放鲜红的玫瑰花凭空出现在汤臣眼前。
“你……你是魔术师?”汤臣接过鲜花,惊喜交集地道。
老外微笑地点点头,道:“这位先生看样子对魔术很感兴趣呀。”
“还好了。”汤臣凑进鲜花嗅了嗅,花里散出一股淡淡的香气,使得原本郁闷无比的汤臣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老外道:“既然先生喜欢看魔术,本月28日本人在浦海大剧院有一场演出,这里有几张头等坐的票,就送给先生吧。”
老外又是手一抓,手里多了几张濱出的票。仅此一手,就看得汤臣目瞪口呆。汤臣忙不迭地说谢谢,老外已远去了。
汤香柔开车过来,探出头来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汤臣道:“一个外国来的魔术师。”
汤香柔嗔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陌生人你都随便搭讪。”
“汤姐,你想什么呢?人家只是个问路的,有什么好怕的?”汤臣为汤香柔的大惊小怪甚是不以为然,“看到没,人家这个月还有演出呢?”
汤香柔看到汤臣手里的票,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
汤香柔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反应,皆因她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杀气。
难道真是我多疑了?汤香柔还在沉吟,汤臣摧她快点开车,只好抛弃这个念头开车出了机场,直奔张秀诗居住的帝景豪庭而去。
只因心里有了不详之感,汤香柔在开车的时候,一直留意车后是否有人跟踪,车子驶出数十里路,后面并没有可疑车辆,总算放下心来。
汤香柔的车开出机场不久,魔术师掏出一块怀表,打开后表盘上显现出一个红点,红点渐渐远去。魔术师不断地调整着怀表,健步向红点的方向追去。
母子二人敲开张秀诗的房门,甜甜已展开手臂扑了上来:“汤臣哥,我就知道是你。”
汤臣抱她入怀,手里的玫瑰交到甜甜手里,笑嘻嘻地道:“宝贝,新年快乐。”
甜甜接过鲜花,双目放光地道:“汤臣哥,老师说红玫瑰代表爱情,你是向我求爱吗?”
此语一出,张秀诗和汤香柔失声笑了起来。
汤臣笑道:“你可真是人小鬼大呀,爱爱爱,你懂什么是爱?”
甜甜在汤臣的脸上亲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道:“汤臣哥,我爱你。”说罢,挣脱汤臣的怀抱,去找瓶插花去了。
汤臣就把汤香柔介绍给张秀诗,汤香柔在浦海又没有朋友,二人年纪相仿,很快就对上了路子。
甜甜去摆弄心中的爱情之花,汤香柔又跟张秀诗相见恨晚,这一来,汤臣就被闲置在了一边。汤臣百无寂寥地看着电视,甜甜插好花就缠上了汤臣。
谁也没想到,那束被甜甜插在玻璃杯的玫瑰里爬出来一个七星瓢虫,翅膀一展落在了天花板上。一对触角开始了不停变换,于是客厅里的一幕幕全部出现在了数里外魔术师的怀表里。
怀表成了一个小型荧屏,魔术师又掏出一个耳机插在了怀表上,下一刻,张秀诗家里的谈话全部落入了魔术师的耳中。
听了片刻,魔术师摇了摇头,显然,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母子二人在张秀诗家里吃了午饭,汤臣又跟甜甜玩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
母子二人一走,魔术师瞅准张秀诗送人的当口,在怀表边上的某个按扭一按,啪地一声,瓢虫冒出一抹轻烟,化成了一缕灰尘从空中散落。
张秀诗送走汤臣母子,回来后见茶机上满是灰尘碎渣,诧异地看了看天花板,也没放在心上,找个抹布把桌子擦干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