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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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醒来,是被饿醒的。

    苏默涵穿戴整齐从床上爬起来,不出意外,斯塔克仍然端坐在他的工作台前,聚精会神地打磨着他钢铁外衣的雏形。

    伊森首先注意到了眼睛仲成两只桃子的苏默涵:“梅洛迪,早安。”

    苏默涵很感激他昨夜地仗义援“口”,微笑着点点头:“你早,伊森先生。”

    “你醒了?”斯塔克放下手中的铁锤,无比自然地道,“饭给你留在火炉上热着,你比平常……”低头看看古董电脑上的时间,“哦,晚起了一个小时。”

    苏默涵完全把他当空气,自顾越过他,取了盛在铁盆里不知用土豆和什么东西炖的一锅汤,大口吃起来。

    斯塔克好像完全不在意苏默涵的态度,异常温柔地叮嘱道:“喝慢点,小心烫。”

    苏默涵受不了地瞥了他一眼,来到伊森身旁道:“您在做什么?今天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伊森微一迟疑,抬头看了一眼斯塔克:“斯塔克先生想要做的这件东西……”

    “哦,没关系,你都和她说吧。”

    苏默涵终于正眼看了他一次。

    斯塔克笑呵呵地耸耸肩,那意思像是在说欢迎加入正义联盟。

    伊森松了口气,从散落一堆的图纸里小心抽出几张透明的绘图纸,把他们按顺序叠好在透光灯下一照,一张看起来雄壮笨重的机器人图纸便跃然纸上了。

    真心不如金红色的那套好看——苏默涵挑挑眉。

    伊森神采飞扬地解说道:“斯塔克先生称之为飞跃峡谷装,不过在我看来,这绝对是当今世上最伟大的发明创造。它完全超越了人类身体的限制,它由斯塔克胸口上的电弧装置供能,可以飞行……”

    “停!够了,”苏默涵尽量礼貌地打断他,“你就告诉我我能做什么吧。”

    “你可以学学焊接,”斯塔克端着酒走过来,“学起来不难,其实靠的是手感和经验,不过你有一双漂亮的小手,哦好吧,这和漂亮没什么关系,我不是这个意思。嗯,记住小零件分散着做出来,不要雏形,我们没时间调试。我只需要一天时间把这些东西组装起来,尽量别让他们发现我们做的这个东西和火箭看起来差别有多么大。”说着举起杯,对着监视镜头遥遥一敬,然后一饮而尽。

    “我明白!”伊森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双目放光地道。

    结果被苏默涵毫不留情地鄙视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苏默涵几乎每样东西都一学就会,而且制作起来效率惊人。连她自己都很纳闷,难道当初分科选错了,应该去读理工科的?

    斯塔克似乎从最初被俘的创伤后遗症中缓过劲儿来了,开始变成一个喋喋不休的话唠,虽然不得不说他说的大多数话都挺有趣儿,但一个大男人如此啰嗦,还是令苏默涵大感吃不消。

    伊森仍然把崇拜斯塔克划为自己的第一要务,两人经常拿着图纸讨论一会儿,然后伊森惊叹一声“天哪,原来是这样”接着就星星眼地跑去做笔记了——看得出在专业领域,斯塔克确实有着自己精辟的见解。

    当苏默涵床头的十字刻到第十二个时,所有需要组装的零部件已经基本制作完成了。

    当天下午,苏默涵和斯塔克躲在隔断卫生间的小拉帘后,帮他实验了一下腿部机械的关节是否足够灵活。

    斯塔克说,反正有了上次半夜摸上床的经历,只有他们俩偷偷摸摸躲在帘子后,才可以令监视者以为是在打炮,而不是做什么更加见不得人的勾当。

    苏默涵森森觉得自己的三观需要重塑。

    当天晚些时候,三个人再度聚在小桌旁开圆桌会议。

    有了上次不愉快的经历,伊森这次说什么也不再重提家里人的话题。三个人首先讨论了一下逃跑的路线,这个山洞很大,以前是钻取煤矿的坑道,里面的道路错综复杂,稍不留心可能就跑进地底下去了。

    不过苏默涵和伊森被俘虏的时间较长,又都是有心人。两个人比对了互相已知的道路,勉强绘出一幅逃生用的地图。

    斯塔克瞄了两眼,便表示记住了。随后表情认真地吩咐两人道:“到时候我先冲出去,你们两个就躲这里,我会想办法把这里先封死,等把山洞里的敌人都吓跑或者清理干净再回来救你们。他们不会轻易弃守这座基地,但应该会很快放弃在狭窄的地形里阻击我这个大家伙。等他们都撤到洞外我就回来接你们,我的铠甲可以带着你们两个飞,只要出了山洞,我们生还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如果我回不来,这里有足够毁掉整个基地的炸药,你们也免得落到他们手里再受苦。”

    苏默涵微微皱眉:“不能从这里直接炸个洞飞出去吗?”

    斯塔克和伊森都笑了,前者趁机拍拍苏默涵的脑袋:“这里是山腹,如果从这里炸洞,不说我穿着铠甲会怎样,你和伊森一定会被活埋的。”

    苏默涵低着头,任他揉着自己已经长到齐肩的头发,也没有因为他的嘲笑感到气愤。知道剧情是一回事儿,事到临头担心是难免的,尤其在电影里最后逃出生天的只有斯塔克一个人。

    “那我们等你多久?”她闷闷地问。

    “五十分钟。”斯塔克轻拍拍自己的胸口,“这里的能量只够支持这个大家伙五十分钟,如果我还不能回来,大概……”

    “知道了。”苏默涵打断他,这么多天难得笑地温柔地瞧他,“以后有机会请我们去纽约玩,伊森还没去过美国。”

    斯塔克收回手也笑:“不知道到时候伊森会不会抱着老婆不肯出门。”

    伊森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答话,转向苏默涵道:“苏小姐,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伊森,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怎么也算患难与共,想问什么你就说吧。”

    伊森斟酌了一下,似乎在想用什么词汇表达:“梅洛迪,你是不是……会神奇的中国功夫?”

    “什么?”苏默涵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对应的前因后果。

    “哇哦,说起这个,我也觉得。”斯塔克插嘴道,“虽然我在拳击场上混的不如情场那么风生水起,不过怎么也是职业拳手给我作陪练。你上次踹我下床的两脚,”他揉揉自己的大腿根,“可真是够劲儿。”

    苏默涵张张嘴,瞪大眼:“难道不是你肾虚吗?”

    “哦,上帝!你怀疑我别的可以,这个可是男人的尊严,你想让我给你证明一下吗?”

    苏默涵哼了声,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理他,否则他会更来劲儿的。她转向伊森:“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最多会两手老年人打的太极。”

    伊森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事实上,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我相信,梅洛迪,拉扎会一直让你活着并如此纵容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斯塔克和苏默涵对视一眼,都安静下来。

    伊森交叉双手,回忆道:“大概两个多月前,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被人抬进来,身受重伤,你的伤势甚至比斯塔克先生要严重的多。你的肩胛骨,”他指指苏默涵的右肩,“这里,完全是粉碎性骨折,大出血不止,而且你和斯塔克一样,也是那种导弹的受害者。”

    静默。

    斯塔克用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略带兴奋地看着苏默涵。

    苏默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我身体里也有碎弹片?”

    伊森摇头:“不不,如果有,你现在早就死了。”

    苏默涵不自觉将手伸进衣服里去摸自己的右肩,那里的肌肤光滑细腻,完全没有受过重伤的痕迹。

    伊森继续道:“虽然很惭愧,但我当时并没有救你,我以为你不可能活下去。拉扎的手下应该是把你当死人处理掉了,谁知道过了半个月左右,我看见你被押着去见拉扎,那时候的你完全可以用活蹦乱跳来形容了。梅洛迪,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苏默涵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细节。

    最开始看守自己的大胡子眼中闪过的惊惧、拉扎即使上床时也不肯松开自己,沐浴时身上完全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增长惊人的饭量还有,奇高的工作效率……

    “天哪,”苏默涵茫然将双手举到面前,盯着在灯光下显得纤长匀称的手掌,“我变成什么了?”

    斯塔克略带薄茧的温热大手伸过来包住苏默涵的手:“别怕,这对你来说不是坏事,我保证你现在看起来很美、很正常,没有比一般人多长出任何东西。”

    苏默涵不知所措地盯着斯塔克。

    斯塔克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调笑,给人以一种安定沉稳的感觉,他眸光坚定充满力量,温热干燥的大手稳稳地拢紧苏默涵冰冷的指尖。

    苏默涵深吸一口气。

    “没事的,你很好。”斯塔克对她点点头。

    苏默涵跟着他点点头——我很好,穿越都不怕了,来点异能不算什么。上帝保佑不要变成长角的怪物。

    斯塔克露出一抹安慰地笑意:“伊森,有什么猜测吗?你觉得是什么令梅洛迪活过来的?”

    伊森戴回眼睛摇摇头:“很遗憾,完全没有头绪。”

    斯塔克抿抿唇角,凑近几分看着苏默涵:“瞧你这表情,你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吧?你小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过吗?或者在被导弹击中前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事物?”

    苏默涵努力回想,然后摇摇头——如果看过《钢铁侠》算奇遇,可惜这个不能说。

    斯塔克侧侧头,拉过苏默涵的手掌打开:“要不我们试试?”

    “怎么试?”

    斯塔克摸过一把工具钳:“轻轻刺一下,不会疼的。”

    苏默涵手指不觉缩了缩,随后点点头:“来吧。”

    “ouh!”下一秒斯塔克在苏默涵右手掌划了条长长的口子。

    斯塔克立即丢下钳子举起双手,一脸委屈地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躲的太快了!不信你问伊森。”

    在信誉方面,斯塔克对自己和伊森在苏默涵心中的地位对比深有自知之明。

    苏默涵一脸悲愤捧着自己的手转向伊森。

    伊森推推眼镜:“是的,梅洛迪你的动作……肉眼很难跟得上,需要慢动作回放才能看得清。”

    ——伊森先生,您是在讲冷笑话吗……

    斯塔克挑挑眉,无声地用面部表情传达了“你看,我是老实人”的讯息:“其实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制作那些金属零件的时候,动作……也非常快。你根本就不熟悉那些东西,手法也不足够老练,但……就是动作快。”

    苏默涵一脸牙疼的表情:“所以?我白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了。”

    伊森好好先生地笑:“你会在任何方面都很有天赋的。”

    苏默涵摊摊手:“好吧,管它呢。所以、那么,我是获得了动作很快的超能力?这能干什么呢?”

    斯塔克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如果经过系统训练的话,你说不定可以……”

    苏默涵眼睛一亮:“躲子弹!?”

    斯塔克冷笑一声,同一时间道:“拯救乱闯红灯的顽皮小孩儿。”

    两个人:一。一

    伊森没憋住,很不绅士地噗了一声。

    “手给我,”斯塔克去捉苏默涵的手,被她轻易闪开了。

    “这次就看看,保证不伤害你。”斯塔克无奈道。

    苏默涵此时觉得自己的手心麻麻痒痒的,只好摊开右手在桌面上:“会不会得破伤风?”

    斯塔克和伊森都凑近了观察,伊森用指尖摸了摸已经结痂的创口:“凝血、皮肤细胞覆盖创面的速度至少是常人的十倍。”

    苏默涵眼瞧着暗红色的硬痂迅速变干,颜色越来越深,然后自然从皮肤表层脱落,这条不算深的伤口从受创到愈合只用了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

    说心里不激动兴奋,那就是骗人的,虽然穿越到一本有超级英雄的电影里这事情本身足够打击人,但随身附带超能力神马的,绝对酷毙了啊!

    “哇哦哇哦!这说明什么,说明什么?是不是我以后就是不死之身了?”

    伊森不赞成的摇摇头。

    斯塔克双手抱胸:“不死之身?你想太多了,综合你饭量惊人这件事来看,你应该只是身体里的细胞活性比常人强,新陈代谢也变快了,自愈能力比较强。如果在重要部位比如,”斯特克用手指点点苏默涵额头,“这里和,”贴着脸颊手往下移在到达锁骨的位置时被苏默涵一把将狼爪子拍掉了。

    斯特克耸肩抿嘴笑:“嗯,你知道的,和那里,来一枪,保证你只能和上帝他老人家共进晚餐了。”

    苏默涵丝毫没有被打击道:“那也不错,只要重要部位不被击中,我就不会死咯?”

    斯塔克举起铁皮茶杯向里面倒了点烈酒:“但你依然会疼,继而行动力受到影响。如果跟人近身搏斗,你增加的也只是动能,本身的力量并没有增加,一个壮汉足够撂倒你。而且,断粮也很可能让你比普通人死的更快。再试试你别的能力。”话未完他手一松,铁皮杯遵循万有引力向地面坠去。

    苏默涵距离斯塔克不算远,但隔着一个桌角。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杯。

    “ouh!”

    斯塔克的禄山之爪伸向苏默涵纤腰:“撞着腰了?没事儿,我帮你揉揉。”

    苏默涵一手捂着狠撞在桌角的腰眼,侧身躲过斯塔克,一手将铁皮杯搁在桌上——里面的液体一滴都没少。

    伊森微笑着鼓鼓掌。

    “不错,这里有监视不方便实验,不过你应该跑起来也不慢。”

    苏默涵坐直身体:“所以,先生们。我们是不是可以调整一下逃跑计划,比如——”

    大铁门上三指宽的小窗户哗一声被拉开,一名恐怖分子凑在小窗外用阿拉伯语大声喊道:“都举起手,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