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但苔深韦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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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低头行走,所经过的走廊装饰华丽,不少守卫分列两旁,此时已近黄昏,室内光线有些暗淡,两边的灯台点上不少火把,周围很是安静,几人各怀心思。不多时便到了一处石门前,领头的人挥手示意几人稍待,自己上前与门口的一队守卫说,只见其中有一人看了看他们几人便点点头,回身进去了。不多时石门打开,领头的示意钱勇几人跟着通报的人进去,自己便转身走了。钱勇有些不安偷偷看一眼崔景,崔景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几人走进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厅,约有一丈多高,甚是宽阔,上首四级梯阶之上坐着一个青年人,长方脸,眉清目秀,眼睛似乎与中原人有些不同,身材魁梧,即使坐着也比旁人高出一头。衣饰不凡,正是明教霍山都铎教主。左右也有不少人就坐,钱勇只扫一眼就知道,正是那方左使父女和四散人。只是方白有些脸色惨白,斜靠在躺椅之上。

    钱勇忙上前见过教主及众位,教主见他头上还裹着白布条,以为伤的严重,回头看看方白,温言道:“白儿,你伤势未愈,我本不想劳烦你的,只是他们这次被明教敌人重创,你看……”

    方白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微笑:“教主客气,我刻苦钻研医术不就是为了教中兄弟吗?有教主关照,养了这么日子,我的伤势早已无碍,只是不好多走动罢了,麻烦几位自己上前来吧!”

    旁边的方左使和凌琳一脸关怀看着方白,却也不出言阻止,钱勇实在是很不情愿上前,可看教主那副样子他还真是不敢再得罪这小娘子,磨磨蹭蹭的上去。方白仔细替他查探一番,又问他如何受的伤的?这一脸的抓痕是怎么来的,钱勇黑着脸,只说打不过那人,打斗的时候没觉得,撤退的时候才觉得身上很痒,结果挠了几下就成这样了。方白秀眉微皱,又将严友亮、崔景几人一一看过。,

    轮到严友亮时,只见他上前拜得一拜,轻声说道:“久闻方小姐医术高明,在下很是佩服,只是在下当时打斗时不知道被下了什么毒,才导致身体发痒,还请方小姐费心医治,在下感激不尽!”方白点点头,见教主也是一脸疑惑。也不说话,仔细查探,半响,这才回头对教主道:

    “教主放心,他们受的内伤虽重,却也不在要害部位,钱兄和严兄身上的伤痕估计是那人撒了些令人发痒的粉末所致,如今也早已失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问题。”

    严友亮听罢,心中凉透,这方白竟然看不出自己身中奇毒,如今就算是想告密立功,也要先保小命,方才说的话他们不知道听到多少,这可如何是好。又想方白看不出来不代表其他医生看不出来,天下之大,就不信只有他们这么厉害。如今在明教总坛大家都被人监视,不信他们敢杀人灭口,定是也不会让自己生死符发作打草惊蛇的。只是脸色很是不好,多亏他脸上伤痕累累,看不出来罢了。

    崔景早就听见严友亮说话,只装作不知,看也不看他。心中却想,这人心眼极多,看来是留不得,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免得他觉得求生无望,豁出去拼个你死我活那倒是坏了大事,留下他还有些用处,李秋水也有此想,两人对视一样,各自了然。

    李秋水自进来之后便看到那日与自己对敌的几人,眼中几欲喷火,忙低下头掩饰。好容易平复心情,这才细细打量几人,那坐在方白右边的该是方左使了,年纪四十有余,唇上有些胡须,剑眉星目目光如炬,微一转头间,眼中精光尽显。方白左边的正是上次打伤自己的凌琳,此女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只是看那一双眼睛微闪蓝光,眼窝深陷,不似中原女子,此时她正慈爱的看着方白。坐在右边下手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样貌也不似中原人,应该是霍山散人了。左边坐着两人,一人也是五十多岁年纪,只是此时他正在闭目养神,对眼前的一切似是毫无兴趣,当是木行旗的万青山。另一个长相倒是周正,只是那精光闪闪的眼睛,怎么看都满是算计,此时那双眼睛正在看着下面几人,应该就是土行旗的杨百里。细观这几人呼吸吐纳,功夫应该在崔景之下,就算四人联手再加上那外出未归的钟散人,自己也能应付,只是自己内伤尚未痊愈,明教弟子众多,这周围的布置很是巧妙,还是小心为妙,最好先派人将外面水域的各种陷阱拆除,才好引黄裳大军前来。明教若不铲除,实在是心腹大患,李家以后的日子都要担惊受怕,正暗自思索。

    那边教主已经开始询问事情经过,钱勇复述一遍,教主听到那句,“既然他无能就退位让贤吧!”脸色难看,下意识的看看方左使,此时方左使双眼微微眯着,看着钱勇几人,问道:

    “那人是何来历?师承何处?你们又是如何起的争执?都给我一一说来!”

    方左使神情威严,不容质疑,李秋水暗自叹道,怪不得这明教教主至今都无法掌控全局,看看方左使这威势,再看看教主那张铁青的脸,高下立现。到底还是少些历练,不够持重啊。

    下面站的这些人除了钱勇和严友亮,其他都是李秋水带来的人,严友亮还在担心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被他们听到找自己算账,解药可就托在这些人身上了,此时正是表现的时候,自然是一口咬定,钱勇说的就是事实。自己带人赶到时那些人就是摆明了来报复钱勇的,顺便口出狂言而已。

    方左使脸色越来越沉,开口道:“你们最好说实话,不然就算是钟散人来了也救不了你!”

    钱勇大怒:“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不就是你找人暗算我的吗?我不就说了你女儿几句吗,她现在不是好好在那里坐着,你这是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恼羞成怒了吧!现在居然反咬一口,真是卑鄙!”

    方白见父亲生气,忙拉住他的手,对着教主笑盈盈的开口:“教主,钱兄弟向来心直口快,得罪了人自己也不知道,正好我小时候调皮捉弄过他,就被他记住了。”说着嘻嘻笑一声。

    “若是父亲真的教训他,何必这么麻烦,派出去大老远再找人动手,还留下这些破绽?”

    “依我看,必是有人见不得父亲与教主同舟共济,振兴明教的举措,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你这小娘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在挑拨离间?还把这么些兄弟都害死?”钱勇大声叫道。教主一言不发,却看向方白,神情微动,似有些相信她了,只是若说钱勇设局,这实在是谎谬。谁不知道,他那脑子里除了切磋武艺,根本就没有计谋两字。

    “呵呵,钱大哥稍安勿躁,我也没说是你,钱大哥生性爽直洒脱,这是人所共知的,必是有人看钱大哥不顺眼,这才设局陷害,教主不必担心,既然此人只敢做这些手段,想来也成不了气候,只是要激怒钱大哥,顺带捎上父亲罢了!”

    教主听罢,微微点头,看着钱勇的眼神就有点怒其不争的样子,恨声道:“你自幼顽劣,都是我跟你师兄惯坏了你,出门在外也不知道收敛一点,活该吃亏!等你师兄回来我自会叫他罚你,如今先下去治伤吧!”钱勇蔫头耷脑的应声退下。

    教主又对严友亮几人道:“你们几个虽说失了分舵,有失察之罪,可念在你们救助有功,我自有奖赏,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们得过我先记着,等你们养好了伤,再派事务去做,到时候戴罪立功吧!”

    几人忙低头称谢,其中以严友亮谢的最为真心,心思又活络起来。心中暗想,若是此次在教主面前有了功劳,以后自可以成为人上之人,只是该如何摆脱身边这伙人呢?

    李秋水自方白开口时便在观察她,这女子真是不简单,隐藏胡家十几年,堂堂大小姐给小门小户的女子做丫鬟,还做的似模似样,隐忍功夫不可谓不深,又如此冰雪聪明,三言两语便将此事说破,顺带消解教主与方左使之间的隔阂,这为人处事的圆滑功夫让人自叹不如,看她年纪轻轻应该比自己还小,真是人不可貌相,此人乃是此次行事大敌,须得小心为妙。看她与水行旗的凌琳似是关系匪浅,水行旗务必要摧毁,正好可以借她的手来实行。

    几人见过教主后便被人带回去接着养伤,余下的几日百无聊赖,李秋水每晚都会乘着夜色前去查探父亲所在,查来查去都一无所获,此时只有火行旗钟散人的密室尚未进去过,那里倒是没什么守卫,只是机关巧妙,门口有个石制的星盘,自己不敢贸然尝试,生怕一个不慎引来教众,只能将星盘抄录回来与崔景一起参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