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哦,好啊…”看着好像忙忙叨叨,起身又坐下的我,哥哥欲言又止。
当然了,我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做作,可没办法平心静气地跟哥哥面对面吃早餐又不是我心甘情愿的——赶上暑假这种时节,高温实在逼得人外出无能,偏偏两人在家独处的气氛又尴尬到不行,“诶哆…啊,我也再加点麦片好了…”。
“小久…?”大概是终于无法再忍受我那副没事找事的囧样,哥哥这么开了口。
“…呃,那个,我吃完了!打算出门去商店街那边逛一下!”不等他说完,我便插嘴打断,并仰起脖子将刚添的大半碗燕麦粥一口气灌了个干净,随后火急火燎地将空碗盘丢进水槽里。
“…嘛,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虽然对不起哥哥,但再这么共处一室下去,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出些怎样不应该的话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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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上学啊......o39;虽然从小到大就是资优生,我却并不是多爱学习的类型,只是擅长而已,所以会冒出这种想法,还真是生平初次。
在三次元就因不爱逛街被恬恬诟病为【不是女人】的我,漫无目的地游走在看在我眼里全都一个模样的商业街店面间,时不时模仿四娘标志性的45度角仰望天空,泪流满面倒不至于,但也可谓唉声载道。
这种时候,果然只有靠那个了吧——万能的【神明樣】。
神社这种地方,果然是不赶上节日就很萧条呢,即使再怎么绿树成荫,避暑胜地范儿,在这种炎夏时节依旧看不到其他前来参拜的身影,四周一片死寂,就像是昨天上演的戏剧中,睡美人沉眠的那座时间停滞的古堡一般。
想到上一次参拜就是自己初来乍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欲在心中作艺青年状唏嘘一把,偏又记起当时掷铜钱砸中黑面神的囧事来,不禁嗤笑出声,“嘛,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呢......”久到可以产生回忆啊,怀念啊这种种东西的程度了。
从钱包里掏出【五円】零钱,听到它清脆的〖叮〗一声响,坠入香油箱后,我便将双手合十——想要祈求神明庇佑的心愿,就只有一个而已:和哥哥的感情...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怎样述说,我到底,想要和那个卷毛阿呆,变成什么样的关系呢...
“啊类?!这不是奏多的宝贝妹妹么?”
“咦?”正许着愿陷入沉思的我,忽然被身后搭话的人打断,遂睁眼扭过头去。
“果然没错——在这里能遇见还真是巧呢~奏多知道在话又要嫉妒了...不过,妹妹你这个时间一个人在这儿是在做什么呢?”踩着圆润卵石铺成的小径向我款款走来的,是哥哥的好基友,种岛修二。
“种岛哥好~那个,我只是,刚好来这边散散步罢了。”回想起来,我确实记得他表妹早园樱静说过,这厮跑到海外(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关岛了)拍摄写真集去了才对,怎么会...
“哈哈~确实呢,我也正感动于东京居然会用这么好在天气欢迎风尘仆仆归来的浪子呢!”啊,原来是刚回国呀,难怪这位男模先生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对了~难得碰上,我请妹妹吃个甜品好了。”
该说不愧是当红模特儿么?随随便便抛了个媚眼留了个电话,就现场买到那家网路上大受追捧的洋果子店每天大排长龙的人气甜品,虽然有些想一出是一出,也完全算不上缺点呢,只要是女生,都绝对无法抗拒。
“下次,要不要试试看,跟我一起,做模特儿呢?”
“欸!?我么?不行的,绝对不行的!”这个黑皮男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摆着入江久美子是个五短身材不说,还一马平川,让我做模特,居心何在嘛?!
“噗——”我这边慌慌张张地摆手拒绝,他那边却突然一下子,喷笑出声来,“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强烈抗拒的啦...因为,这种事,从奏多那边就根本不可能批准的呀...那家伙,完全视你如珍宝呢~”种岛大咧咧地笑着,露出被肤色衬得洁白异常的牙齿,丝毫没察觉自己说出了多么动摇人家心情的话来。
“...哪,哪有...”糟糕,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噌〗得一下就热起来,一定红透了。
“是真的啦——倒是妹妹你,究竟觉得奏多他怎么样啊?”原本嬉皮笑脸的种岛突然认真起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逐渐忐忑不安起来的我开口道。
“哈???”
“其实是作为他好友的我,有点在意啦,害他纠结成那样的事情总这么拖着也不像样,好赖该有个了断...”这么说到一半的时候,种岛看着因不理解他提问在意图所在而露出困惑表情的我,蓦地苦笑起来,接着摇头道,“罢,罢...我这么做,绝对会被奏多骂说管闲事儿的。对不起,刚刚那些奇怪的问题,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可能装作没听到吧?哥哥他,在纠结么?为了我的事,还是?——真是的,倒叫人越来越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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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道是为了让你再弄伤他才煞费苦心地做这种安排的么?!”咦?推开门的瞬间,听到家里传出了并不属于哥哥的,男人的声音,陌生又熟悉。
绕过玄关,踏进客厅,男人束在身后在标志性长发肯极具压迫感的绝对身高瞬间就让其身份明朗起来——斋藤至,奏多在u-17青年队时期的精神教练,同时也是今年在北海道合宿时,【入江久大郎】的室友,看样子两人之间似乎起了争论,气氛颇有些剑努嚣张的味道。
“哟~好久不见!”只不过恶劣的气氛并没能维持多久,就被黑皮男的一声轻快招呼所化解了。
“修二?!你不是在关岛么——怎么会跟小久一起回来?!”看着大摇大摆昂首阔步,俨然一派主人姿态的种岛哥,卷毛不带半点热情地摆出一张【嫌弃脸】,狠狠地瞪他。
“什么嘛,你这也算是待客之道么?难得人家一回国就因为太思念你特别跑来...”与阿呆的冷淡相对,黑皮男就好像没有自尊心一般,毫不介意地笑着,作肉麻状上前搂住了他的肩膀,“...路上偶遇入江妹妹,就顺便约了个会,你也不必吃醋到这地步嘛~很开心对吧,妹·妹?”
“是,是呢~”硬说是约会也勉强能算。
“修二,你这家伙...”我点头承认之后,卷毛阿呆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正欲发作...
“好了,”打断他的是打从种岛进门起就存在感微弱化的斋藤教练,“既然有客人我今天就先告辞了,好好想清楚我方才说过的话!”落下这句让我们旁观者一头雾水的狠话,便迈开大长腿迅速从视野中消失了,哥哥的脸色却明显更加难看起来。
“矮油,行了,行了啦~表情不要那么可怕嘛,本来就长了一副有够让人不爽的尊容!”
“我的脸惹你不爽还真是抱歉了~”哦呀,哦呀,这对话,简直就是傲娇攻遇上别扭受嘛——虽然对刚刚的情况还抱着这样那样的疑问,我的腐女魂一旦起来,还是忍不住先行嗤笑起来。
“小久?”大概是最近太久没再哥哥面前真心诚意地笑过了,他看起来有些吃惊。
“除了以身相许之外,想想看你还能怎么感激我把,奏多~君?”
“吵死了,你。”面对种岛哥意味不明地耍贱调笑,阿呆则摆出凶神恶煞的嘴脸来迎战,“说真的,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不就是一直听你吹嘘妹妹的手艺比我还好,所以特意跑来尝尝看么?”说到这个,种岛哥的确是在开车载我回家的路上,买了大堆的食材,还说什么要一决高下,看样子是堵上【贤妻】的荣耀了吧,不过这家还真有够特殊的:攻是妻,受是夫。
而那位卷毛【夫君】则依旧保持着黑面神附体的姿态,板着脸看着“内人”不断从袋子里变魔术般好似无止境地掏出荤素配比极佳的材料,一言不发。
“哥哥,听种岛哥说,在学校里把你喂饱的人就是他?”为了缓和一下这诡异的压抑气氛,我主动打开了话匣。
“喂,修二,你不过去了趟海外,就越来越多嘴是怎么回事?”遗憾的是,这个话题并没能让氛围好转起来,卷毛愈发没好气地剜了基友一眼。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也是事实”黑皮男说着拉开了一听可乐,灌了一大口,“我一去工作就只靠酱油拌饭度日的生活白痴可不就是奏多你嘛!”说罢又顺手递给阿呆一听。
“都说让你别多嘴了!还有,说过多少次了,可乐杀精!”
“矮油,奏多你又不是我女友,这么关心我的精子质量人家会害羞~”
“滚——只是我自己不想喝你递过来的杀精水而已!”
‘‘果然,带种岛哥回家是正确的~’看着爽朗大笑的银发基友和我家恼羞成怒的卷毛阿呆之间欢喜冤家套路的互动,真是有趣极了,受他们情绪的感染,我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如果只剩我和哥哥两个人的话,一定又是相顾无言’,不由得松了口气。
“……”紧绷的弦一下子松弛下来,以至于那时的我,甚至丝毫没有察觉到,奏多他正从旁百感交集地凝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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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不用这么急着回去…吧?”
“诶!”从开始就表现得对种岛颇不待见,多有嫌弃的卷毛,在我收拾完碗碟刚打算说送黑皮男到门口时,突然出言挽留难免让我一惊。
“在这儿坐坐,消消食再走…”什么嘛,简直是傲娇受属性全开啊,哥哥。
“哈哈,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走啊,只是打算到车后座里,取点儿东西”这么说着,出了门又再进来的黑皮男手里,多了一个大号的环保纸袋,里面装的是好几瓶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红酒,“那么~从现在开始,就是成人的时间了——哟西~一口气把这些全部喝光吧!”
“欸?呃…这样…不太好吧?”卷毛阿呆迟疑着,偷偷瞥了我一眼。
“啊——对了,我的暑期实践报告到现在还没写一个字呢!”注意到奏多似乎很介意我的存在似的,便一边有意大声嚷嚷着,一边快步走向了楼上自己的房间,‘真是的,我也好馋红酒的说~’。
虽说我无意打扰小别胜新婚的这对夫妇,却改变不了迹部这栋三层洋房里只有一间浴室的不合理设计。洗完澡出来,擦着滴水的头发,苦恼着要去往晾衣的庭院那边就必须穿过客厅时——
“…再怎么样,我都不认为你有必要这般苦恼,独自一人承受一切…”
“…不是承担什么的问题,只是…我总不能把自己的心意强加于她…”怎么办,哥哥和种岛两人都一脸严肃,好像正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突然出现的话就太不识趣了,可是衣服又不能不晒。
“所以我才说,是不是强加于人你不问怎么知…”种岛说到一半便打住了——糟糕,是我偷听得太入神不小心走进他们的视野范围了,“呐呐~入江妹妹,抱歉,被两个醉鬼霸占客厅很苦恼吧?”他瞬间展露的笑容非常自然,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说过一样,演技并不逊于我家的影帝哥哥。
“不,请不要在意,我晒完衣服就去睡觉了。”
“那,晚安~”
“嗯,种岛哥晚安…还有…哥哥也是。”
“啊,噢…是、是,晚安…”卷毛虽然已经醉醺醺到眼睛都有些充血的程度了,还是向着我露出尴尬的微笑,回了声晚安。
‘还真是战况惨烈呢~’黑皮男带来的红酒瓶老早就见底了,茶几上还堆了成打的空啤酒罐。
“在我看来,你这幅样子,那孩子看了,也会心痛不是吗?”
“这种事,你不说我也清楚得很,但是,我……”临上楼梯前,哥哥那苦楚至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我耳中。
‘他们在说什么呢?’我躺在床上依旧控制不住地去想,‘是什么不能触及的禁忌话题么,哥哥也好,种岛哥也好都似在防着我……’
还真是任性啊,我这个人——明明就多亏了种岛哥的到来,才得以消散我和哥哥之前的沉重气氛,可看到他们相谈甚密我却无法加入时,又寂寞得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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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多久才睡去,也不知为什么又是过多久我像这样突然醒来,迷迷糊糊地睁眼,只觉周遭一片寂静。
‘哥哥和种岛哥都睡了么?’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下到一楼客厅。
家里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声响,地上胡乱躺着的红酒瓶与随意弃置的啤酒罐险些让我的整理癖发作,‘万一踩到跌倒怎么办?’到处都没有黑皮男的身影,是已经回去了吗?
“哥…哥…?”黑暗中,我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小小的动静,凝神借着庭院窗子投下的月光一看,是伏在茶几上酣睡的卷毛阿呆,一定是坐在这儿喝酒,然后直接被放倒了罢。
“在这里睡觉不可以哦,哥哥,会感冒的…”我一出声,便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过来”奏多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伴随着低声的□,不过根本没办法听清。
“哎?你说什么?”
“…别…过来”他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模糊话语依旧残破不堪,隐约可辨是说让我别过去?但就算他本人这么说了,我又怎么可能对这样子的阿呆不管不顾?
“为什么,哥哥?你没事吧…”我蹲□来,向他的肩膀伸出手,试图摇醒他——然而我的手就这样倏地一下被他大力抓住,整个人随后便被他顺势拉了过去。
“痛…!”头与地板的猛烈撞击,害我忍不住叫出声来,但比起头痛,哥哥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我身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哥…哥…?!”没有缘由的灼热拥抱令我一片混乱,混杂着浓重酒气的炙热呼吸掠过耳垂和颈侧,我越是想要挣脱,抱住我的双臂就越是强硬,使我无力抵抗,只能这么任由他紧紧抱着。
“…不要…逃开。”
“咦?”
“哪里都不要去,我不允许你,离开我身边…求求你,别再,避开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再也不会…”卷毛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与其说是在向我情书,倒不如说是他个人的喃喃自语。
他的脸埋在我胸口,所以看不见表情,可声音,却再鲜明不过地传达出他那份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深深绝望来…是醉了吧,哥哥?完全不像平时的他,总是笑眯眯,猫一样柔软的他。如此消极地叨念着含混不清地话语,抱着我的手又那么滚烫…
“为什么偏偏,是【妹妹】?我好不甘心…可是为什么你可以那么轻易地,喊出【哥哥】?…我爱你,小瑜…所以拜托了,别再从我身边逃开…”
“好痛……!”被压在坚硬的地板上太久的背部,疼痛不已,我一时间泫然欲泣,也不知到底是为了心或者身体,可哥哥却猛然惊醒般抬起了头,紧紧搂住我的力道也一并渐渐消散。
趁此机会,我拼命地用力推开,逃离他的怀抱,大步跑回二楼的房间,锁上门。
‘为什么…..’几乎窒息的心跳半晌无法平静下来,我背倚着房门,慢慢地滑坐在地板上。
等等——卷毛刚刚说的是,“我爱你,【小瑜】”?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从刚才起就有种微妙的违和感,这个久违了的名字…那些残破细碎的低喃…阿呆他,都是说的中——然后我愣住了,因为无数次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就在眼前。
也曾经尝试过去忘记,也曾经多少次为之哭泣...结果,却仍然深驻心中的【那个人】…谢礽卅他,居然一直一直,就在我身边。
也不是没怀疑过,从北海道合宿那次撞见奏多抽烟开始,他无防备时流露的神情,看我的眼神,触碰我的举止,一次又一次地令我混乱过,可我最后总是说服自己,不会的,温暖如朝阳的入江奏多不可能跟那个谢礽卅有什么关联…可原来,日光与月华,真的是两面一体…
好想哭…虽然不知是怎样的机缘,可一想到阴鸷冷傲如谢礽卅愿意放□段以假扮傻哥哥的形式陪在我身边,就觉得高兴得快要哭出来。
不该逃开的,刚刚…好想就那样一直被抱着,用他的怀抱和体温来确认自己是被爱着的,他的爱是苦涩的,交缠着莫名所以的恨,所以比我更苦…
于是,泪水就这样不停地溢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墨鱼的暑期旅行终于结束,回到有现代明的地方了......
今天终于完更拖欠大家已久的尼桑酒后乱ox章节,希望大家还满意这段兄妹虐恋,就不要计较我拖更如此之久的问题了。
不管大家乐意与不乐意,尼桑就是谢礽卅穿越而来已成事实,希望今后大家还能一如既往地支持痴情的小卅(暨尼桑)~至于今后的发展,小久对尼桑的事已经心知肚明,可酒后吐真言的尼桑一觉之后却依旧敬业地扮演着傻哥哥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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