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指示牌是你立的?!”相信我,如此咆哮的同时绝对是怀着一颗想要冲上去撕烂幸村那张天使脸孔的心的,免得他到处以貌欺人……不过,前提是,够胆的话。
“是啊~因为走另一条路的话,不久就会遇上冰帝那对聒噪的忍足兄弟呢~小入江,学长为了多给你制造些与弦一郎独处的机会是不是很用心良苦啊?”用、用心良苦你妹!!!根本就是害我和真田经历这种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突然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会立海大附中全体女生都为这个【天然黑】鬼畜男看似斯实则无赖的笑容迷醉。
“…动、动不了…”尽管上来之后就一直坐着休息,但大概是因为在谷底没能进行及时的伤后处理,右脚的踝关节现在已经紫红肿胀到相当的程度了。
“这样啊~那就只好麻烦弦一郎把小入江背去营地了,大家可都在等着呢~啊,说起来,这么早就跑过来接你们也是因为那位入江学长已经不安到相当的程度了~”卷毛吗?那个妹控的话,不难想象。
“但是,包括营地,这整个山谷里都只有温泉,扭伤24小时之内,用热敷不但不能使血肿消退,反而会加重患部的损伤,致使血管扩张,增加出血量,进一步恶化伤情的……幸村,拜托你先回去把情况通报给大家,我把入江送回黑部家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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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黑部家,才知道厨师先生、保洁大婶甚至黑部家的私人医师都趁着主人外出的机会请假了。硕大的宅子,除了旅馆管理员和我们,再无一人。还好我记得在房间的书桌上,就看到过斋藤先生的药箱,虽然本职是精神教练、心理医生,但基础的医疗常备物总是俱全的。黑面神自己清洗了伤口之后,拗不过我的执意请求,有些难为情地别过脸把手臂交给我处理,然后——
“入江…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你包扎的时候习惯打蝴蝶结…”
“单纯的…忘记了而已…”我才没有这个习惯,只是看到你这张禁欲的脸时神来一笔的灵感罢了,“不可爱么?”
“可爱的东西啊,我一直就对这类事物…还有人…感到棘手。”
“啊拉~真田学长也有棘手的东西么?”
“有的啊,你没注意到?”
“嗯,因为学长无论在哪儿总是沉着冷静,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所以很难发觉啊。”
“呵呵,是吗?那样的话很好。因为自己有棘手的事物这件事本身,就不应该让别人知道。”
“刚才……是笑了吧?”
“……你看错了。”
“干嘛不承认呀~笑起来明明很可爱的,显得年轻好几岁呢,虽然依然超龄——这样想起来,之前我把【洞爷湖】的烟火当做是其他探险组的胜利信号时,你也笑了的对吧?”
“咳——都说了是你的错觉。而且,就算是…身为男人,却被说可爱我也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所以…那种没意义的事情,赶紧把它给忘了!”
我这厢调戏黑面神的游戏才正玩到兴头上,突然从门廊那边传来了跌跌撞撞的声响,很是慌慌张张的——又有人回来了?!
正想着会是谁,又是为了什么不能稍微悠哉些的时候,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靠越近,然后伴随着一声响亮的『碰』!!!,我房间的门,被撞开了。
“小久酱~你没事吧?!呼—呼—我一听幸村那小子说你脚崴伤了,就立刻赶回来了!......真田!你怎么还在这儿?!”飞奔而来喘着粗气的哥哥说了半天才注意到真田的存在,眼神瞬间变了,用并不客气的口吻质问道。
“入江前辈,如你所见,我帮令妹处理好伤口就会离开。”这时,真田刚刚将在我伤部敷了又有3o分钟的第二个冰袋取下来,从斋藤先生的药箱里拿出绷带,很是熟练地将我患侧足踝背伸9o度后,打算在轻度外翻位进行包扎固定——
“这、这种事我来做就好了!你既然知道【久大郎】就是【久美子】,还能做出若无其事地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里接触女孩子宝贵的肌肤这种可能损坏久美子名声的事!!!真是个没常识的高中生!”让我整理一下,卷毛这一长串的说辞难不成就是想要表达【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意思么......我说,这位从我救命恩人手上一把夺走绷带的哥哥,您是从昭和时代穿越来的么?居然会有那种古板愚昧的思想,真是连身为妹妹的我,都替你感到汗颜。
“嗯……那你呢?大学生就有常识了?不顾入江的意志,擅自把她带来这种全是男人的地方,甚至害她不得不跟陌生的成年男子共用同一件卧房、前辈还真是我真田弦一郎有史以来见过最差劲的哥哥。”
“什、什么!”
纳、纳尼?为什么突然间演变成这种一触即发的氛围了:黑面神和卷毛都互不退让地瞪视着对方,视线交错之处似乎真的迸发出了电影特效里才见得到的青白色火花~好精彩,真不愧是2次元!呀…糟糕…一不小忘记自己就是引发这场恶斗的女主角,在一旁津津有味地隔岸观起火来了。
“哼~总之,久美子有我照顾就可以了,这位【曾经的】学长真田君你也差不多时间回去营地了吧!”卷毛双手交错环抱胸前,表情可怕地说道,不知有意无意地,还故意加重了【曾经的】一词,字里行间尽是厌恶…果然是妹控啊,碰上久美子的事情,就连【好好前辈】的亲和演技也懒得展现了么…
“我们立海校友之间的事情,无关的人就别再一旁插嘴!”最难得的是,平时寡言少语的皇帝也不知是抽什么风,奋起反击起我那舌灿莲花的哥哥居然毫不逊色!几近冻结的冰冷在他的双眸中蔓延开来……
“那、那个,请不要这样。真田学长也好,哥哥也好,本来也是旧识,干嘛非要吵架?就不能好好相处吗!”就算爱看戏如我,也终于忍不住横在这二人之间,想要阻止这愈演愈烈的战况了。
“真田学长,对不起。因为父母不在身边,所以哥哥难免对我有些过度保护,说了些奇怪的话,请你原谅他;哥哥你也是的,真田学长为了保护我弄得伤痕累累,怕耽误我伤部的治疗又背着我走那么远回来,完全就是恩人。所以请不要对他说那么过分的话了,好吗?”
“恩、恩人?”似乎是被我十二分努力地为真田说话这点给刺伤了,卷毛嘟囔着向后倒退了两步“呜…….没、没办法。既然小久都这么开口求我了,今天就放过你吧!” 虽然那个【求】字我并不承认,但单就阿呆好歹理解了我的意思这点而言,还是可喜可贺的。
回头看向黑面神,不知为什么,明明没有戴眼镜,但一瞬间他的眼前好像有什么类似镜片的东西反了下光的错觉,然后『啪』地拍了下手,“是吗…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明白?他明白什么了?
“入江前辈,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却还是个妹控啊!”
“不、不用加【一大把年纪】这么多余的修辞!”
呀叻呀叻,真是的,好不容易和平了一会儿,两人之间又爆发出强烈的火花了……我无力地垂下肩来,明明刚刚答应我要好好相处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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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真田当然还是返回营地与u-17的其他队员汇合了,哥哥则留下来照顾我。
当然了,是那家伙的话,完全跟猜想的一样:说什么照顾,根本就只是变成一只黏人的要命的卷毛狗,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就连想要洗个澡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劝动他离开我的房间坐到大厅去。
虽然顾虑到刚包扎好的伤处不易沾水,洗完头发之后便只是擦了个澡,但因为不熟练的缘故反而花了更长的时间。从房间里出来,我擦着头发走向大厅,“哥哥,借我1oo日元买苏打水……”
欸?本以为卷毛一定是坐在大厅的皮沙发上靠玩手机杀时间呢,谁料竟没见踪影。
“哥哥?”我四处张望着,一路找到空无一人的厨房去了,发现那里竟有一扇通往后院的玻璃门虚掩着:都这个时候了,卷毛狗难道是去院子里埋骨头么?
“哥哥,你在吗?”我一边低声唤着,一边轻推开门,探出身去,啊!——
奏多真的在:他随意地趿拉着拖鞋,倚在墙边,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指尖处香烟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青烟袅袅......原来,这家伙吸烟啊。
我是第一次见到奏多吸烟的样子,至于真正的“入江久美子”有没有见过,就不得而知了。但从他元月底从澳洲回到家,再到我们两人搬到东京,超过2个月来,他从没当着我的面吸过烟。
总觉得不应该出声去打扰他,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他眺望远方的侧脸,精致英俊,仿佛往日的孩子气都是我看走眼了——站在那儿的,就像是素昧平生的一个男人,不是我已经习惯了朝夕相伴的那个入江奏多,而是我一无所知的一个成年男子。
我记不清自己就那样伫立凝望他多久,久到我忽然察觉到他的神色、举止竟是那么像【那个人】,然后打了个寒噤,“不、不可能,他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
许是听到我这声带着哆嗦的惊叹,奏多扭过头来,“小久......?”
发现是我,卷毛好像吓了一跳,接着有些尴尬地眯了眯眼睛,“是你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边的?”
“嗯,有一会儿了。”就是说嘛,奏多就是奏多,怎么可能是【那个人】,我努力挥散心头的疑虑,冲他笑笑,换上摆在一旁专门的拖鞋走进后院。
“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吸烟的?”
“你18岁那年吧......”
“我18岁?!”
“呃...口误,是我19岁那年开始的。”
“那不就是去年吗?怎么说得好像很多年前的事情似的。”
“啊...是么,那就是吧。”总觉得奏多今天,有些怪怪的。当然,事实上,关于这点,我并没有发言权,毕竟我并非那个在过去的1o多年间与他一起长大的小女孩。
“你,之前我没注意的时候,也是像这样在家里的后院吸烟的么?”被我这么一问,卷毛就好像干坏事被发现了般,耸耸肩膀,泛起一丝苦笑。
“嗯...因为,你的身体...”对哦,因为在真实的世界里一出生,我就只有身体是特别健康的,所以常常会把久美子的心肺系统是非常脆弱的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
“而且,烟味,你也不喜欢吧?”
“......并没有,是哥哥的话,我能接受哦。”曾经,是很讨厌的,深恶痛绝的程度,可是自从【那个人】身上也开始有烟草味,我就如何也厌恶不起来了。
奏多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化为浅笑,“是这样啊...谢谢...”
其实,奏多完全没必要道谢的。
只是因为无意撞见他吞云吐雾的悠然举止和【那个人】相似,就乱了心神——也许倒是我,该向奏多去道谢:谢谢他让我看清了,【那个人】至今,还那么深地在我心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