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您息怒,楼少今晚毕竟是我请来的客人,开门迎的都是客,您就是再有不愉快那也是私下的事不是吗?”颜穆青眼见着情况就要不妙,于是刚忙上前劝住。
秦朗空下意识地就看了楼晧海一眼,他怎么看这个颜穆青怎么像是早有准备。
很显然离得最近,将颜穆青和柳白壁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的楼晧海也是这么想的。但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因此只得先配合着对方将戏演完。
“客人?客人又怎么样?今天这生意我还不做了呢。”柳白壁冷哼一声,“我这里谁都欢迎,可偏偏就是不欢迎他楼晧海。”
“四少,四少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啊。”颜穆青急急忙忙将柳白壁拽到一边,似乎是担心对方激怒之下在说出什么难听的。
此刻楼晧海到突然觉得有些纳闷了。
这个柳白壁和他不合可以说凡是稍微熟悉他点的人都知道的公开的秘密,可即便是不合最多也不过是冷嘲热讽,很少会像今天这样失态的。
也就是在此时,也不知道颜穆青和柳白壁低声说了些什么,柳白壁终于态度松动转身走了,可临走之前却还不忘恶狠狠地对楼晧海比了个中指骂道,“不就他丨妈有点本事会哄老爷子开心吗?你等着,我不在这里闹是给颜老弟面子,你他丨妈给我等着,到时候整不死你我!”说着,柳白壁就气哼哼的扬长而去。
“楼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一见柳白壁走了,颜穆青便赶快凑到楼晧海跟前道歉。
而楼晧海则没有多搭话,反倒若有所思地盯着柳白壁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
颜穆青,柳白壁,柳家!这个组合还真是越看越有味道。
由于突然冒出来的柳白壁这么一通乱闹,之前晚饭的气氛自然被搅得荡然无存,因此最后也就只好匆匆结束。一行人也就在停车场处分道扬镳,而楼晧海和秦朗空则和众人寒暄完毕之后也打算离开。
“是走一会儿还是直接打车?”楼晧海看了秦朗空一眼,他自己还行也就喝了不到两小杯,可秦朗空却被灌了不少,毕竟这次颜穆青打着道歉的名目邀他们出来必定也少不了上次和秦朗空一会儿喝酒的那帮公子哥。
都是些熟人,秦朗空就是再不想,半斤酒还是逃不掉的。
秦朗空感觉了一下,觉得自己还行,没醉头也不晕,就是觉得热,于是便说,“你陪我走一会儿,权当醒酒了。”
“那就往那边吧。”楼晧海查了查个人终端,发现从会所西面山上的小路插过去就能直接到距离凤凰军事学院后门的一条商业街,步行的话只需要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能到。
秋季京城的天气特别好,蓝紫色的天幕上几乎缀满星光,偶尔迎面吹过来的晚风已经带上了薄凉的秋意,然而对于体温刚好有些烧的秦朗空却是正好,他吊儿郎当的一时儿从路上踹一脚碎石子,一时儿又挨着绿地边上的牙子蹦跶两下,最后往前一跃,撞到楼晧海侧肩膀上,用自己的手背蹭了蹭楼晧海的手,之后伸手试探性地握了一下然后又松开,再眨巴着眼睛观察观察楼晧海的表情,然后再重新一把握住,如此循环往复弄了好几下。
最后楼晧海忍不住笑意,一把抓过秦朗空不老实的狼爪放到手里牢牢牵住,“这样满意了?”
“那是相当滴~”秦朗空笑的嘴都歪了。
松涛阵阵,偶尔从草丛中传出几声虫鸣,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灯笼草吸引着忙忙碌碌的飞虫,然后在它们落到叶片上的时候猛地合上花枝,将飞虫夹住一口吞噬。秦朗空心情格外舒畅,一会儿哼哼小曲儿,一会儿吹吹口哨。
“你说今天那个姓颜的到底跟咱们玩的什么花招?”吹了好一会儿风,秦朗空此刻只觉得神清气爽,半点醉意都没有了。
楼晧海拽着秦朗空的手让他避开路上一块凸起的石头,“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刻意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闹剧,还拉上柳家那个光有匹夫之勇的老四当垫背的。”
“柳老四今天这态度的确是够激动哈。”秦朗空想想就觉得可笑,从头到尾楼晧海别说是动一动嘴皮子了,就连正眼都没瞧过柳白壁一下,亏得他还能从头一直暴躁到脚,一个人唱了那么久的独角戏。
“这就要看那位颜老板究竟劝了他点什么了?”楼晧海嗤笑一声。
也不知道是这个颜穆青过于自负还是怎么的,居然敢在他面前卖弄。那个老四每被他劝上一句脸上的表情就冷上一分,最后还扬言想要了他楼晧海的命,这么明显的因果关系那个姓颜的难道当他楼晧海是个瞎子不成。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天颜穆青今天晚上的事儿,虽然知道对方有企图但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直到楼晧海和秦朗空脸上的表情同时一变,两个人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朝石子小路边的树林里走去,很快刺目的机车灯光就伴随着油门的轰鸣由远及近,前后各五辆摩托车很快就把楼晧海和秦朗空别死在了树林边。
“这下不用猜了。”秦朗空啧了啧嘴。
楼晧海对秦朗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当下一左一右分开隐身藏进草丛。
戴着黑色头盔的十几个人下了机车,一人一根从车座边抽出又粗又长的铁棍,领头的粗着嗓门道,“他丨妈的,反应够快的,肯定是跑林子里头去了。”
十盏明晃晃的机车灯将整片树林照的宛若白昼,楼晧海靠在一棵粗壮的紫檀树下,向着对面的秦朗空打出一连串手语,秦朗空很快会意,知道楼晧海是让他将目标盯准对方的机车。
树林并不深,楼晧海和秦朗空一开始也没刻意往林子最深处跑,因此对方一伙人才向树林里前进了不到十米左右的距离,楼晧海就突然从树木后猫腰蹿出,双手搂住对方带着头盔的脑袋,用力向下一推,在抬起膝盖猛撞对方胃部,趁着对方晕乎的瞬间,将对方手里的铁棍一把抢了过来,然后狠狠地敲在对方的头盔上。
被破碎头盔击伤面部的打手当即发出凄厉的惨叫。很快便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打手朝着楼晧海所在的方向聚拢。
而另一边,秦朗空在小心避开对方人手的注意后,飞快地来到对方停放机车的地方,开始一台接一台的给轮胎放气。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拔掉钥匙则是因为拔掉钥匙车灯就会熄灭,容易暴露目标。
而此时被楼晧海揍的够呛的几个打手似乎是突然想起了被他们停在路边的机车,准备过来骑车撞人,因此刚好发现了正在放气的秦朗空,其中很快便高声嚷嚷了起来。
秦朗空反应很快,翻身就夸上了一辆机车,扭动油门轰鸣着朝着那群围攻楼晧海的人冲去,而那个高声叫嚷的打手则被秦朗空用车头猛撞,惨叫着飞进了树林。
“娘的,快叫外援!”打手头子似乎被揍红了眼,张嘴就喊了自己小弟叫帮手。很显然它们一群人之前是低估了楼晧海的身手。
楼晧海虽然一脚踹飞了一个手里拿着通讯器的打手,却还是被另一个打手成功避开,呼叫了外援。
正所谓是双拳敌不过四手,饿虎还架不住群狼呢!这个时候,什么防身武器都没带的秦朗空和楼晧海第一个反应就是跑。不说将人甩掉,至少也要先离开这条狭窄的山间小道。
因此秦朗空再次猛拧油门,把住车头一个几乎贴进地面的急拐,在撞倒了两名堵在楼晧海面前的打手之后,对楼晧海伸手道,“快上车。”
楼晧海也是早有准备,蹬住地上晕晕乎乎准备爬起来的某个打手的后背,就跳上的秦朗空的后座,然后二人便开足马力向前狂奔。
后头缓过劲儿来的几个打手也连忙扶起地上仅剩的三辆还未被放气的机车,跟在楼晧海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楼晧海飞快地从个人终端上发出求救信号,然后顺手折下道旁的树枝,砸向身后的车辆以阻止对方追上来。
狭窄的山间石子路,又是一路上坡,秦朗空手里的车子很快就开始显得动力不足,楼晧海坐在后头大声问,“怎么样,油表是不是快报警了?”
他这边话音刚落,油表告罄的警报声就滴滴地响了起来,也恰逢此时,另一队被身后几个打手叫来的帮手又驾驶机车向秦朗空驾驶的机车迎面驶来。
“加速,让车撞上去,我们跳车。”楼晧海当机立断。
秦朗空把住车头,加足马力,轰着油门朝前方正面冲撞而来的机车撞了过去,眼看就要和对方撞上的时候,后座的楼晧海突然紧紧扎住秦朗空的腰,右腿用力一蹬机车,紧接着带着秦朗空向左侧纵身一跃,便跳下了机车。
轰地一声,两台高速相撞的机车顷刻发生引发了爆炸,巨大的威力不但让那辆被直接撞上的机车到了血霉,甚至还殃及了后头好不容易赶上的那三辆机车。
楼晧海他们跳下去的地方刚好是个山坡,两个人彼此楼主对方,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好不容易才被一片杂生的毛竹拦住了去路。
“哎呦卧槽!!”秦朗空只觉得眼冒金星,背后一片火辣辣的,晚上吃的那点东西都快被交代出去了。
而楼晧海则一把捂住秦朗空的嘴低声道,“嘘!你听,好像是我叫的人来了。”
“什么破鸡丨丨丨巴卵丨人?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等老子都摔下来了才来。”秦朗空喘着粗气,心脏到现在还突突突的直跳。
“能走吗?”楼晧海此刻也相当想要没素质的骂人,但在不爽也没必要更自己过不去,大半夜的呆在山坡上的竹林子生闷气,乌漆墨黑的一片,还不知道呆久了能遇上点什么。
“没事儿,就是叽里咕噜转的头晕,你呢?”秦朗空抱怨完了,自然也就想起关心楼晧海了。
楼晧海一把将秦朗空从地上拽起来,然后将身上的手机当做电筒打开,向过来找他的几个人发出信号,“我也没什么大事儿,先上去再说。”
很快,收到楼晧海信号的人就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楼少您没事儿吧。”
楼晧海摇了摇头然后问,“上边那几个打手都抓住没有?”
“除了地上俩儿被炸残了的,还有一个被炸死的,其他的一看见我们过来就都趁乱跑了。不过我已经让兄弟们将这里围起来大面积搜山了,相信很快就能把人抓回来。”
“算了,跑了也就跑了。”楼晧海对于抓这几个打手着实也是兴趣不大,因为他知道就算人抓回来了也照样是无济于事,问不出幕后真凶也就算了,而且说不定还正好如了某些人的意。
“那楼少……”对方似乎还有些拿不准楼晧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把你的人都喊回来吧,今天晚上的事儿真是麻烦你了周副官,不过我爸爸那里我不希望他担心,所以麻烦你还得替我保密。”楼晧海拍了拍眼前这个一脸忠厚相的中年男子,“另外今天麻烦你们特地赶过来,下次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犒劳。”
“那太麻烦了,不用了。您是我老领导家的少爷,如今老领导虽然高升了,但您要是不嫌弃,咱们还是一家人,就像过去一样。”周副官过去就是跟着楼玉珏的副官,而且这一跟就是十年多,因此楼晧海对他也一贯客气。
楼晧海笑了笑,也了解对方的为人,因此就没再勉强,转而说:“太晚了,就还麻烦你送我秦少先过去医院一趟。”
“去医院,你伤到哪里了?”一听去医院,秦朗空顿时急了,还当之前楼晧海故意骗他。于是下了爪子就开始凶残的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楼晧海的衣服。
楼晧海被弄的囧囧有神,一把抓住秦朗空手然后说,“没事儿,不过滚了这么长一段坡,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该去医院看看,有没有磕伤哪里。”毕竟机师的身体,一旦有的什么大的损伤,还是比较麻烦的。
去了医院,好在两个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路滚得也比较又技巧,知道该怎么自我保护,因此也没什么大问题,除了几处软组织挫伤之外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但由于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因此楼晧海也就没让医生当场给他们上药处理伤处,而是开了药水回家洗过澡之后自己再涂。
此从医院出来,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楼晧海也不想再多耽误周副官的时间,因此在告知对方自己没什么大碍之后,便谢绝了对方要送他们回去的请求,让对方给叫了辆出租,和秦朗空一起返回学校。
路上原本都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的秦朗空在出租路过一处外面肉食店的时候突然就睁大了眼睛,然后猛拍司机的后背说,“停车,停车,先在这家店靠边停车,我下去买点东西。”
楼晧海当然知道对方要买什么,于是便对秦朗空说,“再多买两份烤乳猪。”
“刚好家里还有麦芽气泡水,咱们晚上加餐!”秦朗空咬了咬牙,“这损失的能量都得好好补回来。”
“你晚上也没吃饱?”楼晧海笑了起来。
秦朗空一拍肚子,“刚才运动量过大,这会儿都消化掉了。”说着,秦朗空便砰地一下关掉车门,然后冲向了肉食店。
坐在前座的司机忍不住羡慕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好。”
“兄弟?”楼晧海闻言笑了一声。
司机赶忙道歉,“难道不是,我这个人就爱多嘴乱说话,说错了您可别跟我计较。”
“我们可不是兄弟。”楼晧海又笑了起来,然后压低声音对司机神秘道,“我们可是情人关系。”
“情……情……情人!?”司机震惊了。
而秦朗空刚好买好东西回来,一上车就看见司机一副见鬼一样的表情盯着自己,顿时有些纳闷,“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只不过是我刚刚稍微纠正了一下这位司机对咱们俩儿关系的正确认知。”楼晧海笑的一脸云淡风轻。
秦朗空则亢奋地吧唧一口啃在楼晧海嘴上,“卧槽,虽然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向外人正式介绍我,但是我也从来没想到这个第一人会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来来,师傅,这包烧鹅送你了,你可真幸运!!”
司机被秦朗空这么大张旗鼓的一吆喝,似乎有些被吓着了,车子一下子便如离玄的箭的一般飙了出去。直到到了地方,楼晧海和秦朗空还没来得及道谢付钱,这名司机便又一个猛子扎出去,蹿进了对面的主干道。
秦朗空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问楼晧海,“我说同性婚姻法都出台多少年了,怎么这帮人还这副德行啊?”
然而楼晧海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从秦朗空手里接过一包东西率先抬腿向军事学院的门卫处走去,边走边悠悠道,“省了一份车钱不也挺不错的。”
“切,早知道那只鹅我也拿回来。”秦朗空哼了一句,三步两步追上楼晧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