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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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齐习送回家,乐维立刻将人安顿在了床上,有心想扒了裤子帮忙上药,可又怕齐习抹不开面子。毕竟两人才刚刚互通了心意,昨晚上那一场肉搏战他全程被酒精烧得大脑当机,连句好听的都没顾上说,现在贸贸然又要去解人家皮带,别说齐习了,就是他自己都有点儿别扭得慌。

    可是齐习腰也伤了到了,弯不下去,这个药还就非得他来上不可了。无奈之下,乐维只好先给打了打预防针:“嗯……齐老师,你既然都打算喜欢我了,那我也不算外人了吧?你看,咱都老大不小的了,又都是男人……”

    不等他把打好的腹稿念完,齐习就像懂读心术似的,大大方方往床上一趴:“知道了,来上药吧大维。”

    “齐老师,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虫儿,但凡我想什么,就没你不知道的!”乐维满心说不出的舒坦,“我还愁呢,真怕惹到你不痛快。”

    齐习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又轻笑道:“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我对你怎么样,你也该感觉得到吧?在我面前,你还需要处处顾忌吗?一切只管照着心里想的去做就得了。你是学艺术出身,难道还要我教给你什么叫做激情和随性?”

    乐维裂开嘴傻笑:“齐老师,我真不知道说啥了,你……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呢?”顿了顿,他又瘪着嘴皱起了眉头,“可别跟我说是因为‘那个人’啊,要是那样儿的话,我就……我就蹲墙角甩着大鼻涕痛哭去!”

    他越说声音越小,脸上还真给挤出了可怜巴巴的委屈相儿。

    齐习又好气又好笑,食指中指拧起来照他耳垂儿就弹了一记:“木头脑袋啊你是!对你好还看不出来吗?非要拿出纸笔写封情书,再打电话到电台点首歌,隔三差五地在公司楼下用玫瑰花瓣儿摆心形那才叫喜欢吗?你是从上个世纪穿越来的啊?”

    “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有点儿不敢相信……”乐维认真掰扯着,“你是谁啊?大名鼎鼎的齐老师,我呢?一穷二白的苦逼小助理一名。你说就我这样儿的,凭什么能被你看上呢?”

    齐习拖过只枕头靠着坐起来一点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知道吗?我能在这一行混得风生水起,凭借的就是眼光独到。你现在什么样儿我不管,我在乎的是你以后什么样儿。你是个好儿子,好男人,有才华,有担当,我认准的人,一定错不了。别人迟早也会发现你的好,所以我要赶在他们之前,把你据为己有,这样就没人抢得走了。”

    听了齐习这一通夸奖,乐维美得口水都快淌下来了:“不行了不行了,我怎么总觉得晕晕乎乎的,要不你掐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耳朵送上来。”齐习调皮地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乐维乖乖侧过头,把耳朵凑到了齐习面前。齐习并没动手掐人,反而伸出舌尖在他饱满泛红的耳垂上轻轻添了一下。乐维顿时跟过电了一样,浑身都酥软了,他身体后仰,大手捂在胸口上:“啊!”

    齐习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乐维神经兮兮地伸手指向半空:“那儿,那儿有人射了我一箭,我中箭了齐老师!”

    齐习明知道他是在胡闹,却也下意识跟着望了过去:“谁?”

    “就是他!”乐维耍宝耍得跟真事儿一样,“就那光屁股小胖孩儿,卷毛儿,背后还长了对小翅膀的那个!”

    齐习被他闹得彻底没了脾气,想笑又不敢笑,喘气儿大一点儿都会牵扯到□的伤处,只能拿被子蒙住大半张脸,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幽幽瞄着乐维以示谴责。

    乐维手底下上着药,嘴巴闲不住又好奇地问道:“齐老师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好像还没开始追你吧。你就不怕万一我不喜欢你,那你不是白对我好啦?”

    齐习躲在被子里嗡嗡地嘟囔:“不是都说了,上辈子就认识了……”

    乐维耷拉着嘴角斜楞着眼,那意思“谁信谁是傻帽儿”。

    齐习撩开被角儿笑眯眯对他说:“你信不信都不重要,以前的全都过去了。不管我叫什么名字,出生在什么样儿的家庭,做着什么事业,也不管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彼此动心的,反正现在说好在一起了,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不就够了?”

    乐维沉默片刻,也跟着郑重地点了点头:“嗯,足够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齐习:“那你再跟我说说,上辈子咱俩谁先追的谁?”

    “上辈子嘛……”齐习故弄玄虚地晃悠着脑袋,“上辈子你本来是天庭里的元帅……”

    “天蓬元帅是吧?哼!因为调戏了良家妇女嫦小娥儿,被发配充猪了,然后就偶然遇见了另一个猪圈里瘦不拉叽喂都喂不肥的齐小习,”乐维将黏在手上的药膏一指头抹到了齐习脸蛋儿上,“切,做猪也要拉上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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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上好了药,乐维把齐习往被子里头塞塞好,盖严实了,让齐习再睡一会儿,自己出去买吃的。

    他问齐习吃什么,齐习想了想,说是要喝粥。

    乐维不满意了:“越是身体不舒服,才越应该多吃呢,这样才有力气扛病嘛。”

    齐习听了脸颊一红:“不是……最近几天恐怕只能喝粥了。”

    乐维愣了几秒,恍然大悟:“都是我不好,那我陪着你,也一起喝粥。”

    买好了粥和小菜,乐维又顺路买了些新鲜水果,给齐习补充维生素。回到家的时候,齐习缩成一团儿躲在被子里睡得正香。乐维没忍心把人叫醒,他把大袋小袋的东西分门别类放进冰箱,自己也折腾得一身臭汗了,刚好抓住空档去冲个澡。

    齐习家室温很高,乐维洗完澡出来,就只穿了一条四角裤满屋晃荡着。他老爸是个工人大老粗,生活上一点儿也不讲究,到了夏天父子俩常常是赤膊、大短裤,非要穿得整整齐齐反而不舒服。

    乐维百无聊赖,蹑手蹑脚溜到床边打算偷着欣赏欣赏齐习睡颜,不想他一靠近,齐习就醒了。人虽然是醒了,却还懒懒的不想起身,趴在那眨巴着晶亮的眼睛痴痴望向乐维:“大维,你杵在那干嘛呢,装雕像吗?”

    乐维得意洋洋一挺脖颈:“我中名叫大维,英名叫dvid,画画的时候就是大卫达芬奇,踢球的时候就是大卫贝克汉姆,脱光了衣服往这儿一站,不就是活脱脱的米开朗基罗大卫雕像嘛!”

    “切,”齐习不屑地摇摇头,“素描老师没教过你,大卫像的比例是上大下小吗?而且……”他抬手轻轻弹了一下乐维内裤中央突起的部分,“人家大卫的**一点儿都不大,哪儿像你啊,尺寸这么浮夸!”

    乐维恬不知耻地往前送了送胯,把那个部位鼓得更加明显:“大也遭嫌弃了?其实咱这根是如意金箍棒,可长可短,可大可小,危急关头耳朵眼儿都能插!”

    “这么厉害?”齐习慢悠悠从被子里爬了起来,“那有没有定位功能和自动导航系统?省得下次再造成误伤。”

    乐维知道这是在揶揄他昨晚横冲直撞的行为,赶紧讨好地赔笑脸:“这个可以有,往后保证杜绝任何不必要伤亡。”

    又贫了几句,齐习披着衣服下了床,乐维在旁边扶着他走出两步,不放心地问:“行吗?要不你躺着,我把粥端过来给你喝吧。”

    齐习摆摆手:“好像没那么疼了,小心点儿走没事的。”他又自己伸手到额头上试了试,不知是心情好的关系,还是刚才那一觉的功劳,总之温度降下来不少,头晕也减轻了。

    把齐习扶到椅子上,又给垫了几个松软的坐垫儿,乐维转身钻进厨房热粥去了。他不知从哪翻出了钟点工阿姨留下的围裙,上面还印着活泼可爱的喜洋洋与灰太狼。

    乐维浑身上下只穿着紧绷绷的蝙蝠侠小短裤,外头罩着喜洋洋围裙,嘴里哼着麦兜的主题曲,有模有样地把白粥和小菜一一装盘,又脚步轻快地端上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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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掉了大半碗粥,齐习机器人一样僵硬地挪到了沙发上,侧着身缓缓趴下,就冬眠一样缩在里头不动弹了。乐维知道他是腰疼,所以一收拾好碗筷,立马坐到旁边帮着按摩起来。

    乐维的手掌又大又厚,贴在皮肤上热乎乎的,不轻不重画着大圈儿揉压,酸痛即刻缓解了很多。

    “怎么样,就咱这手法,可以开店卖钱了吧?”乐维为齐老师服务总是充满干劲儿。

    齐习惬意得差点儿再次睡着了:“嗯,去开店吧,不管手艺如何,光是把头像印到大门上也能赚点儿馒头钱。”

    乐维胳膊肘儿拐动着,不经意扫过,将茶几边缘一本厚重的大书撞翻在地上。他俯身去捡,被摊开的书页儿吸引了注意力。页面上既没有字也没有图片,只有一排排凸起的小点子,那些小点儿按照各种不同方式排列着,最多六个点一组,有的点成了一二,有的点成了一二三四,总之造型就跟牌九似的。

    乐维随手向后翻出几页,页页都是这样,他好奇地问:“这什么书啊?不是和特务对暗号的密码本儿吧?”

    齐习从他手里把书接过去,塞回到茶几底层:“是密码本儿,不过是专门用来和夜魔侠传密码用的。”

    “和夜魔侠……那是盲吧?”乐维十分惊奇,“齐老师你果真是天才,学了几门外语不说,连盲都懂。”

    齐习苦笑了一下:“做这一行……多接触不同的东西,总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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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齐老师家腻歪到晚上,直等到把齐习伺候着上床休息了,乐维才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

    他是吹着小口哨儿走进自家房门的。王大美一打照面儿就断言:“看这意思,进展得八成是不错啊!”

    乐维很自豪地一拍胸脯:“哪有什么难的,轻轻松松就给拿下了!”

    王大美比儿子还要自豪:“多亏我早作准备给你炖燕窝、敷面膜了吧,就说嘛,凭我儿子这张帅脸,那可真是……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啊!”

    乐维赶紧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那可不是啥好话啊!大美,说多少回了,别总上网学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王大美已经没心思顾着好话赖话了:“不管了,总之你就加把劲儿,麻溜儿把人给我领进门儿。咱就小日子一过,小孙子一生,嘿呦,照我这体格啊,怎么着也能再活个三四十年吧,保不准我努把力还能看见孙子娶媳妇呢!”

    这话让乐维心头一堵,讪讪挤出个笑容,又拐着弯儿劝道:“这就开始盼孙子也太早点儿了吧?其实啊……现在都流行丁克家庭,就二人世界,不要孩子也挺好的……”

    “我懂,我懂,都是打那时候过来的!”王大美不肯轻易放弃,“你过了生日才二十五,爱玩儿就多玩儿几年,现在医学发达,也不一定非得年轻轻儿就要孩子。老妈也不是催你,我就怕啊,再过些年我眼神儿不好了,精神头儿也差了,带起孙子来会比较吃力。万一我大孙子嫌奶奶太老、太没用,跟我不亲可咋整!”

    坐着看了会儿电视,乐维找出个话头儿又试探着问老妈:“大美,看你说的,咱要找的是个可心人,贴心人,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难道说遇着个不能生的,你还不许人进门儿了啊?”

    王大美脸上表情明显滞了一下,又慢慢恢复成了笑模样儿:“呸呸呸,别乱说话,小心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年头儿哪来那么多不能生孩子的,科学多先进,就是自己怀不上都能搁试管儿里头给怀上,你说厉害不厉害?不拍,不怕!”

    等到电视剧演完,王大美踩着舞步回房去睡了。

    客厅里剩下乐维一个人,仰靠在沙发上闷闷抽着烟。一支烟抽完,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圈儿步子,又抬眼瞄向墙上的遗像,老乐在相片儿里慈祥地笑着。

    乐维又点了根烟,插在遗像前头的香炉儿里:“老乐啊,别给我托梦,也不用劝我,反正您儿子这回是铁了心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