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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余家一家人忙着做饭,准备着等十一点的时候再去叫余三爷一家过来吃饭。因为猪是提前杀的,就算是天气冷,在没有冰箱的情况下,肉也必须是腌制过才能久放的。所以这会儿的肉自然没当初那么新鲜的,饭菜也不能按照杀猪饭那样做。

    索性,今天请的都是自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再加上余奶奶的手艺好,一样的材料,能做出十八个花样,也不怕怠慢了人。

    这边余家正忙着,余奶奶负责所有菜的料理,余乾和余爷爷将要用的蔬菜,作料准备好之后,就坐到烧火板凳上,准备一会儿帮奶奶烧火。他们家的大厨一向都是他奶奶,这一点家里人很有自知之明的不会去抢。

    再说,他们村这会儿做饭用的都是还柴火灶,用柴灶做出来的饭菜比煤气灶,电磁炉做出的好吃多了。

    余乾以前每次放假回家,顿顿能吃好几碗。没办法,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吗!

    余爷爷被抢了位置,见没什么事做,就准备给柴火仓里面多加一些柴。这几天老天爷忽晴忽阴的,万一下雨下雪就不好了,多存一些木柴和引火柴绝对没坏事。

    于是,余爷爷拿了抱柴的袋子,出了院子去抱柴。刚一出院子,远远的就听见村子里有人在吵架。再仔细,瞅着村子那边的人流向,好像是余老三家的。

    这是怎么回事?

    余爷爷稍微一琢磨,再看村里公路上的情况,和看热闹的人走的方向,就猜到可能与周黑子儿子结婚有关,当下柴火也不抱了,直接丢了袋子往村子里面去。

    余乾和他奶奶因为在厨房又说有笑,之后榨油,炒菜,忙的不亦乐乎,倒是没听见外面的情况。

    等到将该炖的菜炖上,米饭也蒸上之后,余奶奶才想起这么一大会儿好像没看到自己老头子了。

    差遣孙子出去看情况,心里还在嘀咕,这臭老头,孙子一回来,他就去享清福。

    余乾出了厨房的门就喊了一声爷爷,没听到回应,才想起爷爷去抱柴了,这才出院子。

    结果,一出院子,就远远的看见,爷爷拉着三爷爷,后面大伯母扶着三奶奶等人正往这边走。

    这些不算什么,问题是在三奶奶和她家两个儿子媳妇的后面,还有一群人正对着他们大声的咒骂。

    得!余乾稍微听了几句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再说,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他也认识那追着吵架的——周家的老痞子周老二,一把年纪了向来一点面皮都不要的家伙。

    “……我告诉你周老二,你娘的再给老娘喊一句,老娘叫你侄子今儿这婚都结不成,你看看谁狠?”三奶奶的大媳妇也算是泼辣的,平时和村里人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虽然有些小家子气倒也过得去。但真正惹火她的时候,她绝对能一句话问好祖宗十八代不得安息。

    刚刚余乾出来只听见三奶奶再和周老二吵,这大媳妇估计是中场歇息。

    不过这周老二真是没点眼色,眼看人家都不想和他吵了,他还要追着来吵,这不是上赶着找骂吗?

    想象他老痞子的形象,也就在和一些骂人不利索,或者软蛋的面前能占点便宜,真正到了强手的手里,那也只有被骂的份。

    看看现在,没等周老二下一句话出来,刘爱云,三奶奶的大媳妇就不带喘气的接着骂了出来。

    刘爱云娘家在原来的村子也算是大户,叔伯兄弟十几二十个。嫁到他们村后,杖着娘家人多,兄弟姐妹间和睦,骂人那是从来毫无顾忌的。连村大队的政治人员都说这‘泼妇’不好对付。

    好不容易刘爱云骂了一气,把众人骂的都熄火了。

    刘爱云又开始算旧账:“……你说我妈坐了你的破车,就你那破车,刚刚我爹给你十块钱,没有砸死你啊?老娘都还没上门找你事儿呢?哄我妈去赶集是你,硬生生的把我妈给丢到大街上的还是你。你说你是不是人?村里的都给我听好了,这周老二他就不是人,刚刚我爹还要给他留面子,可大家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追着我们吵呢?上午哄我妈去镇上,结果就因为我妈没答应他把过年的新衣服借给他们穿,就把我妈丢在大街上。你们说,我妈要是不见了,他赔的起吗?还想借我们家衣服……想死你,做梦去吧?”

    “……”周老二没想到这刘爱云这么不给面子,什么都外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半天,刚张嘴巴,又被刘爱云堵了。

    “……你给我喊,你给我,你们周家做的那些缺德事儿还少了?老娘告诉你,老娘这句话放在这边,你要是再跟着老娘喊一句,老娘不但让你侄子的婚结不成,还要去把大队的人喊过来。你喊啊,你喊啊!”

    “……”

    这场架最终以刘爱云的胜利告终,周老二虽然想要继续,但今天是他大哥的儿子结婚,听说对方还是城里一个小官的女儿。

    要是真因为他这么吵,把婚事给黄了,他大哥一家非得恨死他。

    要说周老二还是有些头脑的,被气的气喘吁吁是气喘吁吁,却在一会儿的功夫想起来,这事可以先放着,等他小侄子取了城里当官的女儿,再跟余老三家算账。到时候他们有城里的大官撑腰,还怕他一个泼妇。

    不过,走之前,周老二看着余老三走的方向,顺带的把余乾家也恨上了。想着以后找机会,让这个余老大也不好过。反正都是老余家的,最好死绝了才好。

    吵架的事情,到了余乾家就算是完全泻火了。因为是大腊月的,这种糟心事情是万万不能拿到别人家里说的。

    农村人一般都犯忌讳。就算要说,也要到院子外面去说。

    所以进了院子,三奶奶,刘爱云以及二媳妇王金凤就连忙到厨房去帮忙了。

    至于几个男人和孩子,则被余爷爷带到屋里去喝茶,吃烟了。

    余老三家的都知道余乾有特供烟,对待这个与他们家关系好的余家人,余爷爷也不藏私,直接就拿了出来,除了抽的,余爷爷还大方的给余老大和余老二一人一包没开封的。余三爷的当然是一条整的。

    余老大和余老二也不嫉妒自己老爹,反正他们手里没了,可以向老爹要,要知道这可是好东西,一包拿出去都能买上好几百的。老爹手里的一条那就更贵了。

    因为有了好东西,余家的几个男人脸色也后多了。

    吃饭的时候也没谈不愉快的事情。不过,大家倒是余乾现在的学习和工作很感兴趣。一边夸余乾,一边不忘记提醒余乾有本事了不能忘记自己的堂哥堂弟堂妹。

    余乾对此只是笑笑,余三爷家对他们家的恩惠,他是不会忘记的。

    不过,想到刚刚吃饭的时候余老大说,幸好余家后面的秃子山没被周黑子包去的事情。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动手了。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那他们家之后肯定要被迫搬家。

    这样想着,自然觉得要稍微给人透露一下自己的资本。

    因此,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就稍微给人透露了自己的资本。

    这资本当然不是实话,余乾只是说自己的这个专业好,老师好。这回自己之所以过的这么宽裕,也是因为得到了教授的赏识。在节假日给教授当助手学了不少东西,然后参加了一些比赛,得到了一些奖项。

    至于奖项是多少,余乾没说,但余三爷家的人,看余乾这次给他们买的东西,再加上,余乾带回来的特供烟酒,自我感觉,这余乾看是要发达了。特供这东西,可不是什么人能得到了,听说就是省长也不一定有这东西。

    “余乾,你这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余老大感叹的说,“你爷爷奶奶算是熬出头了。”

    余老二也接话说:“是啊!要是老哥还活着,这得多高兴啊。”

    “呵呵!大伯,二叔,我这不过是才开始而已。这次是运气好。京城比我有能力的人多着呢。”

    “别人有没有能力我们不知道,小钱儿这能力我们算是看到了。”刘爱云是比较会说话的,一句话说的人心都跟着走了。

    “哎呀,大伟,小辉,你们就别夸他了。”余爷爷心里高兴别人夸奖自己孙子,但也知道要有个度,要不然把孙子的福气夸没了,可就不好了,“再夸,他尾巴都翘起来了。”

    “哈哈!吃菜,吃菜。”三爷爷说,“一会儿菜都冷了。……哎呀!我们余乾是好样了,你们也不要担心,但凡以后你们的孩子不是个瞎胡闹的,小钱儿也不是那势力的人。”

    “哈哈!爹说的是。”老二媳妇点头。心里却是在算计,等儿子放假是不是让余乾给补补课,将来让儿子也考余乾的专业。

    现在看余乾,那计算机专业真是好啊!不过,这事回头还要跟余老二商量商量。

    吃过午饭,送走余三爷一家,余乾。余爷爷以及余奶奶就在屋檐下的走廊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

    这会儿的天气还算可以,明明昨天下午就阴了,结果今天下午太阳又晃了出来。余奶奶就让余乾把棉被抱出来再晾晒晾晒,这样晚上睡着舒服。

    她自己则是把屋里的花生拿出来剥。像是这会儿余奶奶就剥花生,余钱也想帮忙,余奶奶却是不让,说是她就是闲的,要是余乾帮忙的话,那就不做了。

    没办法之下,余乾只能和已经喝的有点晕乎的爷爷坐在一边五湖四海的神侃。

    “爷爷,我想跟你说个事。”

    “啥事?”余爷爷这会儿心情正舒畅,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孙子的表情,

    余乾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埋头忙乎的奶奶,笑了笑:“爷爷,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听大伯说,我们家周围的这些山包子要包出去。”

    “是啊!”余爷爷被太阳晒的有些昏昏欲睡。

    “你以前好像说过,要是我们周围这山包出去,我们好像就要搬到前面的村子里面去是不是?”

    “……恩。”余爷爷迟疑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什么,睁开眼睛看向孙子。

    余乾见爷爷看过来,淡然一笑:“爷爷,我想把我们家周围的山给包下来。”

    “啥子!”没等余爷爷说话,余奶奶倒是先叫了出来,“钱儿啊,你刚说啥子啊?这山坡子瘦的连树都种不活,你包山干什么啊?”

    “呵呵!”余乾笑笑,看了看他爷爷,“爷爷,奶奶,我其实是有想法的。”

    “……”

    “爷爷,这次去了燕京,我发现,外面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好。”

    “……”

    “爷爷,你们知道燕京的房子现在多少钱一平米吗?……最普通的也要八千。”

    “八千!”余爷爷震惊。

    余奶奶却是有些茫然,因为她对不知道那一平是什么意思。

    “恩。其实这还不少最贵的,我听说,这个房价在未来还要涨,到我毕业的时候,可能十万块钱,才够买下我们家茅厕那么大点的地方。”

    “……”几平米几平米余奶奶可能不知道,但十万和他们家的茅厕做对比,余奶奶还是明白的。

    听到这个数字,余奶奶差不多都哆嗦起来了。

    “这,这咋,这么贵啊!十万都够我们家盖大楼房了。那房子是金子做的不成?”

    “呵呵!奶奶那房子不是金子做的,有些甚至还不如我们急的房子结实,但人家要赚钱不是。不过,奶奶你别担心,听我说完,放心,所有的事情难不倒你孙子的。”余乾先安慰自己奶奶,然后才继续说,“因为知道这个事,所以当时学校让入户口的时候,我并没有入。”

    “啊!”余奶奶又不明白了。

    但看余爷爷的表情,却是明白了。

    “爷爷,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

    “我们先不说别的,如果我真的把户口转走的话,以后我就是想回来,也再也会不来了,最多回到我们这边的市区。那样的话我们家的,在您二老离开之后,就不再是我们的了……”

    那你怎么办?这是两位老人心里想的。

    他们虽然想着孙子成为城里人,但想到城里的房子那么贵,孙子没钱买房子,等他们走了,孙子是不是就无家可归了。

    还有还有,就是孙子的身体,要是城里人万一排挤他孙子,那他们的孙子可怎么办啊?

    “钱儿了,做的好,做的好。”余奶奶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赞同了余乾。“我们不住城里,等你工作了,有钱了,我们在村里盖楼房也是一样的。”

    不得不说,余奶奶虽然认字不多,但这见识还是有的。

    “……可是这山……”余奶奶说完,又想起他们家附近这山,“这都没一块好的啊!”

    “这没关系的奶奶,等它们是我们家的了,它不肥,以你孙子的知识,可以让它变肥。”

    “可是,娃儿你不知道啊,大队的黑啊!我听说这包一年就要五千块啊!是不是老头子,上次开会是你去的,你倒是说说话啊!”

    “……”

    “爷爷。”

    “想包你就包,只要你有那个钱。”余爷爷这一会儿也想明白了,摆摆手,叹气道,“可是,钱儿啊,你爷爷奶奶老了,我们可能帮不了你啊……”

    “呵呵!爷爷,奶奶,你孙子既然说了要包,没钱怎么能行。”

    余老头看着余乾半晌,再次确定他孙子是有出息了,欣慰的点点头:“行,那就包吧,包他个七八十年,这后山就是我们家的了,我们就是当猴子也自在。”

    “哈哈!爷爷你要当老猴子啊?”

    “去你的,你小子又调侃你爷爷。皮痒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余乾赶紧否则,“对了,爷爷,除了包山,我还想把我们这边路修一下。”

    “修路?”余老头皱皱眉头,想到从他们村再进去那山里有个旅游的地方,这路也是修过的,只是大水一泡基本上就百搭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修路是给祖宗积德的事情,“也行,只要你有钱,这样积德的事情,值得做。”

    “……”

    “只是钱儿啊!既然你要包山,这路还是暂时不要修了。”

    “……”

    “钱儿,财不露白啊,你这次给我们买的东西,已经够惹眼的了,你再包山,这村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嚼舌根子呢。”

    “……”余乾心里一惊,这些其实他是想过的。但现在想想,自己包了山,就带着肚子去外地了,虽然过几年这事能平息,但爷爷奶奶还在这边啊!老人家最经受不住闲言碎语的。

    “钱儿啊,爷爷知道你现在有本事。手里可能也有钱,但爷爷害怕人害你啊。你身体的事情,现在知道的人少,可要是人嫉妒你,想害你,拿你身体的事情说事,那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只是,若是真的瞻前顾后的话,估计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爷爷,别担心。我在想这事之前就已经想过了,如果真那样,我就在山里种一辈子的地,再养一些鸡鸭养牛什么的,也是饿不死的。”

    “……”

    “呵呵!爷爷,你可能不知道,我将来的工作其实并不需要出门,就能赚大钱的。你知道网络吗?我的工作主要就在网络上,只要有电脑,不出门也能赚钱。”

    不出门好啊!余爷爷想起,之前听村里人的说上网谈恋爱什么的。大家互相之间也不知道是谁。这样的话,就算有人毁了他孙子的名誉,他孙子也能活的自在。

    当然,前提是,他们得把这大片的山给包下来。

    想通了一些,余爷爷立刻站起来说:“钱儿啊,这会儿村子估计在家,我们去看看,事不宜迟,万一晚了被人包走了可怎么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