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腥臭的液体猛地泼下,带着刺鼻的味道,少年头发贴在脸上,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淤痕,泛黄的液体在地面留下肮脏的痕迹。
一名体宽腰粗的男人蹲下.身,看着神色恍惚的少年,一把揪住了他衣领,恶狠狠的道,“小子!我警告你,再缠着江少,可别怪我们不客气,江少让我告诉你,他已经玩腻了你,以后有多远滚多远,否则,我们见一次打一次,嘿嘿,老子的尿好喝吗?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就亲自喂你喝。”
他说完把少年用力扔在地上,招手吩咐守在门边的人,“把他扔出去,记得扔远一点。”
“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江少会看上他?”少年眯着眼,头疼的厉害,隐约听见有人说话。
“昨天我就跟在江少身边,你没见到,一哭二闹三上吊啊,最后竟然还在江少公司闹起来了,谁不知道江少最讨厌不听话的。”
“还没见过这么贱的,刚刚江少打他的时候还哭着喊着说别离开他,天生就是被人的贱货。”
少年被拖住双手朝外走,他衣衫破烂,肌肤跟凹凸不平的地面接触,引起一阵阵生疼,那两个男人完全没把他当人,直接拖出了地下室,少年刚接触到阳光,就被黑色的头罩蒙住了头,然后整个人被塞入了汽车的后尾箱。
汽车驶了很远,经过了幽静的小道,经过了流水的桥廊,然后终于停了下来。
“小贱货,金哥的话听清楚没?以后再来捣乱,有你好受的!”少年被扔了出去,其中猥琐嘴脸的男人骂骂咧咧着。
“欠艹的小贱人,我们走,谅他以后也不敢了。”
汽车喷出黑色烟雾,然后开走,少年被扔在荒无人烟的郊野,身上遍布伤痕,他痛苦的蜷曲着身体,不仅仅是身体的伤,精神上的,也是莫大折磨。
记忆在不断的涌现。
苏彦悦,今年二十二岁,南城大学大四学生,也是江曲风的情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出生于一户普通家庭,深爱着江曲风,为他可以做任何事,两人在一起两年,苏彦悦洗衣做饭无所不能,伺候的江曲风难舍难分,但性格过于懦弱,做事冲动,不计后果。
前天,苏彦悦为给江曲风惊喜,特地做了爱心大餐送到他公司,然后撞上了一出香艳的办公室x爱,江曲风跟那小男孩玩的正起劲,小男孩叫的**,苏彦悦还没发火,江曲风先怒了,他推开脱光光的小男孩,一巴掌把苏彦悦打到了地上。
江曲风说,苏彦悦你不过就是一宠物,在这跟我横什么!老子看你还有点用,要不早把你踢了。
江曲风说,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在床上扭扭捏捏,哪有他们**,你听听这叫声。江曲风说着拧了一下小男孩的胸口,引的小男孩发出诱人的呻.吟。
苏彦悦跟江曲风大吵大闹了一场,引的公司一场大围观,然后他被江曲风打电话叫人带走了,再然后,也就是这一段零零碎碎的记忆。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陌生的记忆,就仿佛一直存在脑海,只要轻易翻翻,就出来了,苏彦悦?不!自己是顾修戈,不久前经历爆炸事件,应该已经死掉的顾修戈。
想到这里,苏彦悦猛地想起,那一场爆炸根本就是有人精心策划,一心致自己于死地!
可是这个“苏彦悦”又是怎么回事?全身都痛得厉害,手已经脱臼了,他用左手撑着坐起来,发现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白皙的肌肤□在外,上面遍布着青紫的伤口,还有一些是被鞭子抽出来的,已经见血了,苏彦悦皱着眉,忍着痛一用力,把脱臼的手接了回去。
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苏彦悦很快就知道了,他看着河水里的倒影,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五官清秀,即使沾满尘土也掩盖不住那抹风华,他的身体很美,全身没有一丝赘肉,双腿修长,简直就是…就是天生的脱衣舞者!
苏彦悦有些激动!没有死,那就意味着还能活下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命,而之前,他最遗憾的就是身体,因为出身卑微,他受过不少的伤,而且肤色偏黑,即使美白也改变不了,身为第一个将脱衣舞从色.情与艳.舞中摆脱而出的创始者,他让人们真正的意识到了脱衣舞的艺术性,原本,脱衣舞也能如此完美的演绎艺术!
他创造了一个传奇,成为名副其实的脱衣舞帝,却在最辉煌的一场演出之后,因为刹车不灵而车祸致死。
顾修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的一生都在不断的美化脱衣舞,所以如今,他就像是看见了一块璞玉,如果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他只想在重新踏上这段路程,脱衣舞帝的称号,从始至终都只属于他一个人,而现在,他会比以前更完美。
苏彦悦几乎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他享受不断超越自我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当初,究竟是谁想要杀害自己!
庆幸的是,这片荒野还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湖,苏彦悦先舒舒服服的洗了澡,他有洁癖,这种味道让他想要杀人,洗完之后才发现没有衣服,那一团乱糟糟的破布他实在没有勇气再穿在身上,裤子也烂了,但勉强能穿,苏彦悦勉为其难的收拾好,陌生的身体一开始难以掌控,尝试了好几次,他与身体终于建立了联系。
这个‘苏彦悦’没有什么朋友,他每天大半的时间都用在讨好江曲风上,努力研究菜谱,不停的做出美食,即使江曲风几乎夜夜不归,更为夸张的是,他甚至为了讨好江曲风,学习如何勾引人的动作,学校的课程几乎不去,而他是同性恋的事情,在学校里也是无人不知,自然,除了讽刺还是讽刺。
苏彦悦拖着病残的身体朝着前方走,不能待在这里,否则一定会死,万幸,走了不久就见到了公路,来往的车辆并不多,苏彦悦等了一会,才看见远处驶来的几辆车,他撑着身体直接站在马路中间,表情没有丝毫的恐惧。
黑色的奥迪并未减速,直到苏彦悦面前,才发出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苏彦悦握紧的拳头终于松了开,紧接着,便有三四个男人从后面的车上凶神恶煞的走了出来。
“喂!你活腻了!剑哥的车也敢拦!”一名手下吼着。
“快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另一人试图把苏彦悦推到旁边。
贱哥?竟然有人叫这种名字!苏彦悦扑哧一声笑了出声,这简直就是□1uo的挑衅,那黑衣手下已经抓住了苏彦悦的手,苏彦悦条件反射的错身,避开了他的力度。
而此时,坐在后座上,一身西装、目光锐利的男人正认真的打量着他。
陈剑从来不觉得伤痕也会产生美感,可眼前这个人颠覆了他的想法,这个少年很美,但并不阴柔,这股美感中有一种无形的气质,让他不立于人之下,上半身hi1uo,遍布伤痕,裤子也沾了血迹,裹住笔直的双腿,本应是狼狈的,但陈剑却只看见从这个人身上散发的一种魅力。
“让他进来。”陈剑鬼使神差的对司机说。
“剑哥,这人我认识,江少刚甩的情人,胡搅蛮缠,前天还跟江少扬言说要自杀。”司机看了看那人,如此说。
哦?原来是他。陈剑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也会胡搅蛮缠。”
苏彦悦被礼貌的请上了车,即使如此,那几个手下也没给他好脸色,他本来是想坐前面的,结果被剑哥请去了后座,礼貌的说了声谢谢,苏彦悦始终保持着完美的笑容。
“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陈剑看着平淡的少年,难得的笑了笑。
苏彦悦挑了挑眸子,报以微笑,“那剑哥想象中的我,是怎么样?”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个剑哥的消息,想来两人其实并未见过面。
“这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与江少生意来往很多,自然听过一些传言,本以为苏彦悦会是一个柔弱又难缠的家伙。”
“那可就让剑哥失望了。”
陈剑笑了笑,他看着苏彦悦hi1uo的上半身,突然解下西装,然后直接披到苏彦悦身上,手指着那些显而易见的伤痕,问,“这是怎么回事?”
苏彦悦纵横娱乐圈多年,自然不会以为这个剑哥对自己一见钟情了,这种简单的动作,带着一些暧昧,要是真的‘苏彦悦’,恐怕还真会被诱惑。
“没事,江少找人打的,嘶—可还真疼。”苏彦悦淡笑,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一阵疼痛。
陈剑没想到苏彦悦竟是这种态度,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胡搅蛮缠,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不由好奇问,“他这么对你,你就一点也不恨他?”
“剑哥说笑了,我苏彦悦还不至于为这点事恨一个人。”他的确不会恨,可是苏彦悦的记忆还在,那些感受也在,不会恨,却总有一天会让他后悔。
陈剑打量着苏彦悦,淡然沉静的目光,仿佛真的放下了过往的事情,这少年身上有一种无形的气质,与他所见过的人不同,“我还真替江少惋惜,放弃你真是他做过最错误的决定。”陈剑感叹着。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少年并非表面所看见的这样,他就像是一块还未经雕琢的璞玉,终有一天能一飞冲天。
“剑哥,您可真抬举我,江少是江少,我是我,以后可没什么关系了。”
陈剑笑了笑,没再说话,有些事情说不如做,一小时后,苏彦悦才再次开口打断车内的沉默。
“我家就在这附近,额,麻烦在前面转弯处停下。”苏彦悦凭着记忆,知道自己家就在这一处普通的楼区。
奥迪在转弯的地方停下,苏彦悦打开车门,还西装的手被陈剑按住了。
“你还是披着吧,否则就得被围观了。”陈剑笑着开口,“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事的话就来找我。”
苏彦悦接过精致的名片,看见上面写着圣皇娱乐城五个大字,然后下面是:总经理,陈剑。
苏彦悦受宠若惊的笑,“没想到剑哥竟然是圣皇娱乐城的总经理,我实在太荣幸了。”
“没什么,你好自为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陈剑点了点头,苏彦悦现在这样才是他想象中的表情,那种平淡的感觉竟然连他也觉得有压力。
“剑哥再见。”苏彦悦礼貌开口。
“再见。”陈剑深深的看了苏彦悦一眼,吩咐司机开车。
苏彦悦看着陈剑的车开远,脸上的表情又平静下来,他看了一眼手中精致的名片,然后随意扔在了口袋里。
圣皇娱乐,或许这会是自己的一个开始吧。
就算这个人再懦弱无能又如何,苏彦悦有足够的自信,让这个人人鄙视的贱人,有一天站在足够高的地位上,俯瞰今天看不起他的所有人。
毕竟,当初他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上来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