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时候他的“竹子”也会被压垮,就拿黄脑袋这件事情来说。由于此时中国社会的动荡解除不久,国家根基尚且不稳定,治安管理自然不如三十年后到位。全国各地,流氓土匪山寨肆意猖獗。小小的穷乡僻壤,都有混子集团,其他稍微富裕些的地方肯定气焰更甚。当时,梁峰只是猜测如此。但后来,他前往南方大城市后,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黄脑袋的事情,用他的一句话来说,“这事情,咱们没完!”
确实没完,因为几天后,黄脑袋便带着张麻子,连同几个小混混找到了梁峰的生产队办公室。梁峰嗜睡,到了这里也是如此。太阳早早的挂在了东面,梁峰依然蒙着被褥,睡得天昏地暗。
“咋?没人?”张麻子走到办公室门前,纳闷道。
“不应该啊!我敲敲门。”黄脑袋走上前去,“砰砰砰!”。里面没人吱声,黄脑袋喊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张麻子满脸黑线,黄脑袋到底是来干嘛的,为什么这么客气。
里面半会没人应答,黄脑袋有些气馁。自个好不容易带着大部队人马前来寻事,竟然打在了软棉花上,使不出力气。
张麻子耸耸肩膀,无奈的笑了笑。那意思就是说,不是我不帮你,人都没见着,怎么办。
黄脑袋叹了口气,挥起右手,嘴上喊道:“撤!”
身后三五个小混混见自己没法大展拳脚,没jīng打采。
这时候,房门忽然吱呀被打开了。黄脑袋回头看去,一个头发乱遭,睡眼惺忪的男子立在门前。身子摇摇晃晃,垂着头,有气无力的问道:“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草!就是他!”黄脑袋兴奋的说道。
身后的混混一听,今儿有戏,便蹭蹭蹭三下五下跑了过去,把梁峰架住,让他动弹不得。梁峰身子一个激灵,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人团团围住,面前赫然站着黄脑袋,正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他。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玩了,这下我要栽了。第二个反应就是:雨馨妹妹,再也不能和她风花雪雨了。第三个反应就是:爷爷、nǎinǎi、爸爸,我对不起你们。
不过梁峰也不可能束手就擒,扭曲了身体,挣扎了一番。
“妈的!别几把瞎动,老实点。”黄脑袋揪住梁峰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龇着牙吼道。
“我擦,你放开我,有种咱两单挑!”梁峰被揪的生疼,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单挑?他梁峰行吗?别说黄脑子和张麻子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梁峰,就连梁峰自己也在心底苦笑。
张麻子呵呵笑了两声,上前笑道:“梁书记!你好,我是张麻子。听说你削了黄脑袋一顿,所以…呵呵,实在不好意思啊。”
张麻子见到梁峰后,似乎又开始担心起来。梁峰长相,细皮嫩肉,不像是出身不好的人家。这万一平白无故碰上硬石头,岂不是自讨苦吃。
“……”黄脑袋看不过去,冲着张麻子不满道:“麻子,你跟他说这么多干嘛。”然后又望向梁峰,“那天你们把我揍成那副模样,今天我非把你也打成狗熊。”黄脑袋越说越亢奋,似乎随时都有发动猛攻的可能。
“草!你他吗的不是首先揍梁大叔的。黄脑袋,你真有出息!找那么多人揍一个人,真长志气。”梁峰不甘示弱,挖苦道。
黄脑袋被激的面红耳赤,握起拳头,咬着牙迎着梁峰的脸上挥下一拳。这一拳把梁峰打得头晕眼花,别说,黄脑袋这一拳,实在!
乘这个空档,我们回头想想。似乎黄脑袋与梁峰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开始黄脑袋与梁正付在田间争吵,充其量,这只是村民间的小矛盾,不足挂齿。全国上下,每时每刻不知道上演着多少这样的场景。可后来,梁正付被黄脑袋收拾,打得浑身上下动弹不得,似乎就超出了这个范围。黄脑袋半个社会人,也就是小混混。无论是过去的小混混,还是现在的小混混,讲究的无碍乎就是个面子!面子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其次,就是排场!黄脑袋带着一大堆人去梁正付家中,把梁正付暴打了一顿,找回了自己的面子,并且又让自己在三家王这个小村庄中,立威了一番。
可后来,梁峰带着王斌、赵德柱、赵德祥在浦南生产队的田地里把黄脑袋又暴揍了一顿。这下,可谓以怨报怨。黄脑袋认为自己的名声被梁峰一等人扫尽,让他以后怎么在镇上混社会,因此,必须予以还击。
但归根到底,他们之间这场矛盾的发生的根源,与这些外在事物与人都没有关系。黄脑袋与梁正付争吵,只是导火索,真正的缘由,恐怕还是每个人心中的不安分。化运动结束不久,或许在中国南方的某些城市,人民的思想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他们不再关注今天整谁,明天陷害谁。他们关注的问题只有一个,如何让自己赚到足够的钱。可是遥在中部的偏远乡村,尽管硝烟已经退去,可人民似乎依旧不适应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黄脑地与梁正付的身上,多少带有一种痞气。
梁峰的介入,目的单纯的多。他不愿意看见自己的亲人遭受欺负。
梁峰被揍了,与黄脑袋上次相比,这次梁峰受伤似乎更严重。黄脑袋没有丝毫手下留情,临走前,黄脑袋jǐng告道,以后见一次打一次。王斌呢?赵德柱和赵德祥呢?他们后来被揍了吗?没有。为什么?黄脑袋认准了,此时梁峰是主谋。如此看来,梁峰那一天没有揍黄脑袋,倒是有些吃亏。风水轮流转,今个揍梁峰。(去 读 读 .qududu.om)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