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哈哈一乐,重新看向肥猪王,问道:“怎么样,我这把刀还算值钱?”
“值钱,值钱!”肥猪王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您的弯刀最起码最起码要比‘母虎’彭佩和‘蛇矛’鲁飞源要值钱。”
哦——
原来刚才被气走的用矛高手是“蛇矛”鲁飞源啊。
这位归虚境中期的高手本来是北方的豪客,后来败在“矛宗”曹胜的手下,就此隐姓埋名,原来一直都躲在江南。
想不到曹胜死了之后,他再次重出江湖,却在叶清玄手下再次吃瘪,难怪连兵器都不要就走掉了,完全就是一副心灰意冷永退江湖的模样。
“既然如此,咱们开始吧。”叶清玄耸了耸肩。
“您说笑了。”肥猪王裂开大嘴,笑得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您这样的高手上了我肥猪王的赌桌,我还哪敢出手。”
黄光一闪,一块令牌直接到了叶清玄胸前,直接被他两根手指轻轻夹住。
肥猪王拱了拱手,“恭喜这位唐兄过关。”
叶清玄掂量了令牌一下,诧异问道:“不是说你肥猪王的规矩,是必须在你手下赢了一局,才能过关吗?”
“那是对一般高手而言。”肥猪王的眼睛飘过在座所有人的脸上,伸手指了指房梁上的矛尖,笑道:“您这样的,不在其内。”
叶清玄发现有些喜欢上这个肥猪王了。
怪不得他能在抱天揽月楼里如此吃得开,原来他不但手底下够硬,做人还十分圆滑。
想来也是,这赌场就是个乱七八糟的是非地,太耿直或是太懦弱,都在这个大染缸里混不下去,只有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的人物,才能真正罩得住。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叶清玄将令牌收入怀中,接着又将他刚刚制造的铜壶弯刀插在了腰间,得意洋洋的走了出去。
赌桌上几名好汉,即便面色不忿,却也再没有人敢出言挑衅。就连刚才拍案而起的粗豪大汉,也变成了装聋作哑的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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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大好的叶清玄,独自一人在抱天揽月楼的巨大花园中散步。
在走到一个莲池旁边的时候,他才惊奇的发现,这花园里的水竟然是来自一股清泉。
怪不得这里的水质如此清澈。
江南的天气已经逐渐寒冷,但花园里依旧有花团锦簇。
他在这里闲逛,不过是等待孙坤的到来。
这个小老头的到来,至少能够揭开大半的谜底,这对查明苏梦涵的真正死因,找到丢失财富的线索,以及查清这件事背后的主谋,都大有裨益。
叶清玄闲庭信步,随着花径随意乱逛,不一会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是迎头看到花丛外的尽头,似乎出现了一个道观。
抱天揽月楼的中心竟然有一个道观?
叶清玄不由得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
正待寻找道观的入口,前方花丛间的亭宇之间传来了一阵扫地的声音。
叶清玄漫步而去,见到在万花丛中,出现了一位低头扫地的老道士。
那个老道士背影高大,但却又瘦又高,道袍披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侧面的脸庞枯瘦微黑,梳着道髻的头顶却已经半秃,虽然看上去背影平常,却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韵。
叶清玄脚步微微一顿,虽然那老道士他自认应该从未见过,但不知为何,他身上有一股隐隐说不出的感觉,却让他极为熟悉。
尤其对方身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罡气触觉,看似就是一个普通的老道士,但却让叶清玄生出微微警惕之心。
世间道观虽多,但哪怕是修心养性,也会练一些培本固源的简单功法,完全不修炼的道士,还真是少见,也奇怪的很……
几乎就在叶清玄停步的瞬间,老道士似有所觉地抬起头,看着叶清玄微微一笑,稽首道:“初冬已来,繁华溅落,老道士清扫花间,不想却搅扰施主的雅兴了。”
叶清玄微笑还礼,浅笑道:“老道长说笑了,是晚辈搅扰了道长的清修。”
老道士收起扫帚,大笑道:“施主说笑了,老道士不过在干些体力活,哪里算是清修。”
叶清玄道:“于万丈红尘中得一宁静居处,老道长不是修行又是什么?”
道家子弟,隐匿深山老林的见多了,把道观修在青楼赌坊中间的,倒还真是第一见。
老道士苦笑摇头,缓缓道:“见笑了,见笑了。无奈啊,此地先有本观,却无奈献出土地的善信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将祖产卖给了俗人,贫道虽能守住这一点清净之地,却无法阻挡周遭的滚滚红尘。”
叶清玄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倒是错怪老道长了。不过道观修在此地,怕是观内的供奉香火不足了吧。”
老道士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修行真谛,在修心养性,不在香火多寡。本观虽然香火不旺,倒也正可清心寡欲,适合修行。”
老道士轻描淡写的说着,一种安乐太平的满足之情溢于言表,倒也应了道家清静无为的心境。
老道士神色一敛,又问道:“今日本观难得有贵客到访,老道却忘了问贵客尊姓大名?”
“在下唐伯虎。”叶清玄道。
老道士点头,“原来是唐施主,久仰久仰。”
他虽然口里说着久仰,但平淡的意味却连一点久仰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老道士收起扫帚,邀请道:“贫道就是这间无心观的小小观主,既然与贵客有缘相见,不妨随老道入观喝上一杯淡茶如何?”
“还是改日再行叨扰吧。”叶清玄轻微叹了口气,淡淡道:“来日必到宝观讨一杯茶饮,今日晚辈却还有要事在身,来日方长。”
“既然如此,贫道告退了。”老道长一捋长须,飘然而去。
“还未请教道长雅号……”叶清玄看着对方的背影高呼道。
老道士头也不回,笑着答道:“老君曰: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贫道澄心。”
澄心……
叶清玄望着对方的背影,沉默不语。
这时孙坤的声音从旁响起道:“那拽了吧唧的老道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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